第二天去書房見瞭徐先生,徐從安對她道:“妙姐兒,字要靜下心來寫瞭,再不長進,王爺要教訓你瞭。”
沈玉妙還在想瞭抓奸細,聽起來挺不錯。對瞭徐先生先答應瞭,然後道:“表哥說出去瞭,不知道幾時才抓瞭那個奸細來,烏珍也可以不用再哭瞭。”烏珍是馬上摔跟頭都不皺眉頭的人,一提這個就掉淚。
徐從安也笑瞭,道:“王爺不是去抓奸細去瞭。”昨天來的客人也是郡王中的一位,小淮王。這一次戰役中,小淮王也領兵出戰瞭,與王爺時有會師瞭。王爺陪瞭小淮王去軍中看練兵去瞭。
小淮王比那位膿包的小蜀王可強幹多瞭。徐從安昨天見瞭,也是一位英俊公子哥。隻是徐從安覺得王爺對小淮王象是分外禮遇一些,徐從安隻當作王爺又相中瞭他有才幹吧。
朱宣書房外讓妙姐兒回去瞭,就與小淮王出門瞭。在門口遇到瞭徐從安,還交待瞭一句:“我要幾天才回來呢,看瞭妙姐兒不要又貪玩瞭。”
徐從安就答應瞭,王爺對妙姐兒的事情,樣樣都放在心上。
沈玉妙有些失望:“表哥不是去抓奸細,他答應瞭我,答應瞭烏珍,烏珍會很失望。”徐從安微笑瞭:“有人在抓,你坐好瞭,來上課瞭。”
沈玉妙答應瞭一聲,坐下來聽講。她聽完瞭課,看瞭徐先生,還是弄不明白徐先生為什麼要單身一人至今。
寫完瞭字送過去,聽先生講完瞭。小心的開瞭口:“先生,還住在原先那一處房子裡?”還是表哥賞的房子,去年還有史敬功先生。今天就隻有徐先生一個人住瞭。
徐從安笑道:“還住在那裡,王爺不在傢,你找我就讓人去哪裡找去。”師徒之間,也時有說說無關念書的課題。
沈玉妙笑道:“不知道先生傢中還有什麼人?”徐從安一聽就警惕心大起瞭,笑道:“我隻帶瞭一個書僮在這裡。我傢裡人去年回瞭原藉瞭,有幾畝薄田,可以自給。我還覺得羨慕的很呢。”
聽瞭妙姐兒又笑道:“傢中無人漿洗,也時時不方便。”徐從安笑道:“多謝你想著,我這樣很好瞭。”然後看瞭沙漏:“到瞭時辰瞭回房去吧。”
徐從安看瞭妙姐兒出去瞭,苦笑瞭一下,王爺說他擔待瞭,就是這樣擔待的。妙姐兒這孩子,別為我也作大媒去,我隻能辜負她的好意瞭。
沈玉妙小小碰瞭一個釘子,想瞭一路,一見瞭朱睿就忘瞭,每天陪瞭朱睿玩一會兒,聽瞭他呀呀呀,真是件賞心樂事情。
晚上一個人回房睡瞭,想瞭徐先生說的,表哥是陪瞭客人軍中去瞭,這幾天裡肯定不用擔心他外面風流。沈玉妙可以放心趁意的坐在院子裡看星星和月亮瞭,有時也亂想瞭,這裡還有青樓這一處呢,陪瞭人隻呆在軍中嗎?
到瞭第三天,還坐在書房裡寫字呢,朱喜進瞭來回話,是高興的很:“回王妃,昨夜城北的小巷子裡有人吃多瞭酒鬥毆,不想就死瞭一個。今天早上被人發現瞭,順天府派人去收瞭屍,那個人象那個要偷馬的奸細,是不是讓烏珍去認一認?”
沈玉妙趕快就道:“好,快帶瞭烏珍去認一認吧。”烏珍自從那天回來瞭,就一直有心事,走路都會不小心撞到墻。
中午烏珍回來瞭,一進來就跪下到瞭沈玉妙腳下不起來,同她哇啦哇的說話。如音聽瞭笑,這說的是什麼夷話,比鳥叫還要難懂。
看瞭王妃帶瞭笑容同烏珍在說話,烏珍重重叩瞭幾個頭,用袖子擦瞭眼淚出去瞭。
沈玉妙也覺得瞭卻一件事情,烏珍去認瞭,就是那個人。妙姐兒手搖瞭團扇,隻是笑,吃多瞭酒鬥毆致死,這法子不錯,是誰想的這主意?
朱福,朱喜,朱壽,都是有可能。她覺得這主意實在是很妙,午睡瞭起來就喊瞭朱喜來問話:“說說你打聽的是怎麼一回事,挺悶的,聽一聽故事也好。”
朱喜笑回瞭話:“聽說路條上寫的是口外販牛馬的販子,這些人偶然到瞭京裡,就喜歡東逛西逛糟蹋銀子去。
今天早上賣菜的起早才看到瞭,唬得菜擔子都丟瞭,就跑去報官瞭。搜瞭身上,是定瞭奸細的名,說身上還有好些書信呢,隻是不知道是與哪一位大人有關聯瞭。”
讓朱喜出去瞭,沈玉妙想瞭,真是比說書的還有好聽呢。殺瞭人,身上搜出瞭書信,如果我們傢人做的,這些書信是與誰相關的呢?
沈玉妙這會兒又弄明白瞭一件事,自己真的是個金絲鳥瞭,表哥喜歡什麼,喜歡我聽他的話。愛什麼,最愛我一見他就笑臉相迎。
別的一概不知道。就是連他的政敵與好友,除瞭成親時大老遠跑來京裡喝喜酒的那幾位以外,就知道晉王是表哥最不喜歡的人。
表哥難道是要辦這件事情,才有意避瞭出去。
第二天,又有一個人與沈王妃一樣有瞭這樣的想法,南平王前幾天就與淮王去瞭城外軍中,難道這件事情與他沒有關系,還是他有意的避開瞭,讓人看瞭與他沒有關系。
吏部尚書章嚴之頭疼瞭,鬥毆致死的那個奸細身上搜出瞭書信,那些書信是自己以前通過圓通寫往吐蕃的。
過瞭這兩年瞭,把南平王查得最狠的時候,都沒有見到這些書信露面,章嚴之還暗自高興瞭,看來北平王說的話也不一定準。
會瞭北平王一次,北平王說瞭圓通手裡如果真的有什麼東西,南平王一定是留在瞭手中不會燒掉的。
然後就是一一盤查瞭異姓王,三位異姓王對瞭自己都有瞭敵意。章嚴之也不在乎瞭,晉王殿下如果再上上心,應該是可以趁心如意的。
眼前的晦氣就不用在乎瞭。可是這一次晦氣來得重。昨天收瞭屍,昨天晚上刑部的人就傳瞭自己去,把書信給自己看瞭。
章嚴之嚇瞭一個魂不附體,那是以前與吐蕃還有使節來往時,自己收受瞭賄賂的證據。昨天夜裡憂心瞭一夜沒有睡好,今天果然聖旨下瞭,先暫時革瞭烏紗,聽候審訊。
章嚴之長聲嘆氣,老瞭老瞭,遇到這樣的事情,晚節就算瞭,皇上如果震怒,隻怕要株九族。正想著呢,聽到瞭外面有喧嘩聲,卻是幾個傢人在吵鬧,要是平時哪裡會有這樣的事情出現,自從今天上午革瞭烏紗,傢人們就漸開始鬧事瞭。
聲音最高的是往日看起來的幾個忠心的傢人,平時最會甜言蜜語的說好話兒聽。這個時候的聲音就提高瞭八度,不再象是以前那伏低的聲調:“請瞭大人出來問一問他,官都革瞭,傢產都看著呢,我們的工錢可不是都放在一起看著,就是抄傢產,也不能把我們的血汗錢都抄走瞭吧。”
攔瞭的人是往日耿直的幾個傢人,都是氣憤的:“往日大人對你們不薄,現在就這麼踩瞭。以前是你們自願把餘錢放到公中,好多生幾個利息的,現在後悔瞭也沒有,傢產都被看瞭,這會子拿錢走,不是要人命嗎?”再說傢裡也沒有瞭。
上午接瞭聖旨,府裡就駐瞭兵,樣樣都看管瞭,隻是女眷們隨身的首飾沒有抄,別的一應東西都是不許動。
就是要分錢,也拿不出來。章嚴之老淚縱橫瞭聽瞭外面的吵鬧聲,墻倒瞭眾人來推,自己還算有幾個傢人幫瞭扶墻的,是不是應該高興才對。
外面越鬧越兇瞭,夫人帶瞭幾個女眷們聽到瞭動靜也出來瞭,女眷們都是泣淚瞭,夫人深深嘆息瞭看瞭章嚴之,然後就是一陣猛咳。
章嚴之上前去扶瞭夫人,為她撫瞭胸前,關切地道:“藥沒瞭嗎?散碎銀子還有,讓人再去買瞭來。”
夫人拉瞭丈夫的手,隻是疼惜的看瞭他。這時候院外吵鬧聲突然停瞭,聽到一個人大聲道:“章大人的事情還沒有最後定罪呢,閑雜人等都回去。”
是自己的學生刑部的袁大人的聲音,昨天去瞭刑部受審,袁大人依例回避瞭。
袁大人進瞭來,看瞭老師師母都在,象平時一樣行瞭常禮,才嘆氣道:“老師怎麼遇上瞭這樣一件事情?”
真是件倒黴事,平時使節來往,送些東西都是有的。隻有老師碰到瞭南墻上。
章嚴之看瞭他來瞭,才高興一些道:“別的不用說瞭,你師母咳喘又犯瞭,讓人去換瞭藥來。”袁大人讓自己帶來的人去換藥去,才關瞭房門和老師說話:“皇上大怒瞭,但是並沒有說不允許人來探視,我就來瞭。老師還有什麼辦法可想,隻管教給我去辦。”
章嚴之慢慢才說瞭一句:“我有一個這樣的親戚,住在什麼地方。你去找瞭她去,把我這裡的事情告訴她,讓她辦完瞭傢裡的事情來一趟。”
袁大人答應瞭,又寬慰瞭章嚴之一些話,出門來往老師說的地方找一位叫袁潔兒的女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