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度日(二)

作者:一個木頭 字數:6292

第四百三十三章,度日(二)

夏天的陽光很是猛烈,才隻是早上過瞭一會兒,人行走在太陽底下,一會兒就汗透瞭衣裳。

一個四十歲左右,穿瞭一身綢衣的壯年人往衙門口走去,在門口遇到瞭熟人,忙點頭陪笑道:“吳管傢,大人在傢嗎?”

吳管傢一雙小眼睛瞇瞭看他,道:“錢二,你往這裡來作什麼。我正要找你呢,說瞭給我兒子買一個媳婦,你弄瞭一個喪門星來,進門就哭哭啼啼的,沒有兩天,就說什麼要自己給自己贖身去。”

錢二忙哈腰叫苦道:“我正是為瞭這件事情來求大人,來找您。這青天白日,居然還出來瞭母大蟲出來。路東那一條最熱鬧的街上,新開瞭一傢藤器店,雇人都和別的傢不一樣,隻雇女人,還隻雇那些在傢裡過不下去瞭的女人。

大人是負責瞭一城的治安,是這一城的父母官,這種事情總要管管吧,現在隻要是去哭兩聲,身上碰瞭一下,說是在傢裡挨瞭打的,在那裡就能找到事情做。

你看這事可笑不,男主內女主外,老娘們就應該在傢裡做飯帶孩子,現在都去瞭那店裡學手藝去瞭,都成瞭全城一大怪瞭。”

吳管傢聽完瞭道:“我也恍惚聽瞭一句,告訴你吧,你[無][錯]m.送過來天天哭的那個賤妮子,也是哭著要說自己掙錢給自己贖身,真是笑話。”

錢二立即湊瞭上來道:“都是那傢店惹的禍,這傢店要是還留著,這還瞭得。所以,我特地來見大人。請管傢幫我通報一下。”

看瞭看錢二,吳管傢答應瞭道:“好吧,你隨我來。”

他帶瞭錢二進去,讓他先站在門外等著,自己走瞭進去。裡面吳大人正坐瞭在納涼,難得偷一回閑,見瞭管傢進來,道:“老爺,人牙子錢二要求見老爺。”

吳大人正在看自己手裡心愛的紫砂小茶壺,就嗯瞭一聲道:“老爺我最近又不買人,人牙子來作什麼?”

吳管傢道:“他是來告狀的,老爺,就是我昨兒對您說的那一傢藤器店,現在都成瞭城裡一大怪瞭,不僅大戶人傢逃出來的婢女往那裡求庇護去,人牙子錢二也深受其害,他新給林將軍府上買的人也是說要去那傢店裡做活,要自己贖身子。

老爺您想,這不是太可笑瞭麼,女人嫁人生孩子奉事公婆丈夫就行瞭,怎麼會有這樣一傢店出來。真是有傷風化瞭。”

吳大人往竹簾外看瞭一眼院子裡站著的錢二,正熱得用手巾擦自己頭上的汗水。吳大人沉吟瞭道:“昨兒讓人去查瞭,這傢店象是與王妃有些關系。”

去查的人回來說瞭,王府的人在店門外面候瞭,偏這個去查的人去過王府請安過,認識朱祿,上前去陪瞭笑臉問瞭一句:“是哪位在裡面?”

聽說是王妃在裡面,去的人當然就不敢進去瞭,立即回來稟報瞭。這會子聽瞭吳管傢又重新提瞭起來,並且說是城裡一大怪瞭。

吳大人道:“讓錢二進來吧。”吳管傢出去瞭,不一會兒把錢二帶瞭進來。

錢二添油加醋的把話又說瞭一遍,看瞭吳大人隻是不當一回事,哭喪瞭臉道:“老爺,您要是再不管,城裡的人牙子都沒瞭活路瞭。”

吳大人哼瞭一聲:“她就是能收女人,難道還能把全城的女人都收瞭去,怎麼會全城的人牙子都沒有瞭活路瞭。再說瞭你們這些人牙子,就是買賣人,也要那些人的父母親或是本人同意瞭,不要隻是一味的拐騙。”

錢二連聲道:“是,是,可是老爺您想,除瞭她背後沒有撐腰的,不然她收不瞭全城的女人,至少也讓多少傢不好過。女人不洗衣煮飯,跑去學那個,店裡不能說一個男人沒有吧,隻怕還有聚眾奸情之流。老爺是本城的父母官,您要是不管這樣的事情,哪可怎麼辦?”

這一句話提醒瞭吳大人瞭,他撫瞭撫胡須,道:“說的也有道理。女人不煮飯不洗衣要往外面亂跑,那是她自己不好,是她傢裡人管教不嚴。可是聚在瞭一起,難免會有男女奸情,現在不管,以後惹出瞭禍事也影響老爺我的官聲。”

這樣想瞭,就對錢二道:“你回去吧,有什麼事情再來對我說。”看瞭錢二出去瞭,才對吳管傢道:“去喊幾個捕快去查查哪傢店,到底與王府裡是什麼關系?”

吳管傢巴不得這一聲,飛快的跑去瞭。不一會兒回來瞭,回話道:“捕快們都去瞭。”看瞭吳大人點頭,吳管傢笑著上前來換瞭茶,才躬瞭身子道:“就是與王妃有些關系,王爺不在傢,老爺您也要去勸勸才好。這滿城的人都知道,王妃是王爺嬌縱瞭的。王爺不在傢,外面的事情也要老爺您幫瞭掌著些才好,不然也丟瞭世子的體面,丟瞭王爺的體面。”

吳大人嗯瞭一聲道:“王妃也的確是年青瞭一些。”

沈王妃這個時候,正約瞭人在李英華的酒店裡吃飯說笑。梅表姐是第一次來,左右看看,笑道:“這裡的擺設也是店裡的吧?”怎麼看怎麼面熟。

餘麗娟笑看瞭道:“可不是店裡的,我一回來就看瞭李掌櫃的,第一個主顧就是她瞭。就是新的藤編樣子,也是她說瞭花樣,店裡的師傅們再編瞭出來,送給她看的。”

房間裡都是新換的藤器,聞瞭竹子清香,再看瞭新的藤器擺設,就是吃飯象是胃口也好一些。

薛夫人在嘆氣:“沒有想到有那麼多過不得的人?”沒有半個月,店裡原本打算雇的三十個人都雇齊瞭,而且每天還有人來。

這些大姑娘小媳婦們象是每天串門子說新聞一樣,有這樣的店,可以每天去做活,店裡中午管一頓吃的,路遠的也管住,可以不用在傢裡看公婆臉色,挨打罵,就來的人很多。

“昨天我在店裡,來的那一個張五姐,才是最可憐的,哭著在店前跪瞭幾天瞭,說一回去就要被賣到ji院裡去,唉,水靈靈的一個人,怎麼就舍得賣瞭她呢。”梅表姐也是一個不諳世事的人。

她小的時候受苦,長大瞭都記不得瞭。然後在蔣傢管傢,儼然一個管傢奶奶。

大傢都陪瞭她一直嘆瞭口氣,梅表姐接著道:“原本我天天去店裡,是想著長天白日的去幫瞭你們照看一下,沒有想到世上還有這樣的事情。”

她看瞭王妃,充滿瞭感激笑道:“在京裡時,看瞭親戚們還覺得有人叫苦,跟這些人一比,都是在福窩裡,就是我,托瞭王妃的福氣,許瞭這一門親事,也是在福窩裡瞭。”

薛夫人笑話她道:“你沒娶過來的時候,薛將軍回傢對我說,王妃表姐要許親,將軍們搶的兇,所以你一嫁瞭過來,一個是妙姐兒的表姐,一個是想看看到底是哪一位天仙玉美人,能有這樣的轟動去。”

就是沈玉妙也笑瞭起來,自己一回來會瞭梅表姐,就聽瞭她說成親的事情:“杜威說他是好不容易才奪冠的,問我,他哪一點中瞭意瞭。”

杜威得意的不行,洞房花燭夜就開始飄飄然瞭。

餘麗娟卻有瞭感觸,道:“你們也是女人,是這樣的過著,天天來的那些竟然象是田頭的草,一文也不值瞭。”

大傢又一起勸解她:“何必傷心,是出來取樂。再說瞭你現在也是丈夫疼愛你,不然能容許你做這樣的事情去。”

餘麗娟臉紅瞭,卻嘴硬的很:“我是沾瞭王妃的福氣。”沈玉妙又苦笑瞭,真的是沾瞭我的福氣,能有福氣讓人沾還不錯。能沾就沾吧,等表哥回來,我就是晦氣瞭。

薛夫人含笑看瞭餘麗娟感慨瞭,道:“我現在也能幫人瞭。”她微笑瞭,和自己幫餘麗娟時想的何其相似。

再看瞭一旁坐著的妙姐兒,微笑著聽瞭。薛夫人對她也是由衷的感激,妙姐兒一回來,日子就不一樣瞭。

坐瞭一會兒,看瞭時辰,是朱睿該醒來的時候瞭,就都散瞭,約瞭改天再去店裡坐一會兒去。

坐在轎子裡慢慢想瞭,是不是還應該有點別的,比如說一樁房子,沈玉妙想瞭起來,自己一直喜歡小小的院子,三、五間房子那一種,院裡種一架葡萄或是花,這樣一想,棄婦的生活象是也不壞。

先回瞭房裡換衣服,走到廊下,看到丫頭們正在收拿出來晾曬的衣服,其中有一件衣服最為惹眼。

卻隻是拿出來通通風,掛在廊下,是表哥去年打仗送回來的白色錦裘。沈玉妙走過去,撫摸瞭上面墜著的紅珊瑚珠子,黯然神傷,今年表哥再有這樣的好衣服去,一定是送往京裡瞭。

不容她多想瞭,朱祿走瞭過來笑道:“世子爺找王妃呢。”

今天出去朱祿沒有跟去,朱睿現在纏上瞭朱祿,時時要朱祿帶瞭樹底下玩,摘花去,外面弄好玩的來。

就是因為朱祿中間回瞭一次京裡,把小馬和四蹄踏雪帶瞭回來,又給世子買瞭不少好玩的東西,樣樣都合瞭世子的心意。

第二天,吳大人來拜見沈王妃瞭,他是查得清清楚楚的,這傢店裡應該是有沈王妃一份。

沈玉妙聽瞭吳大人求見自己,是有些稀罕的,她想瞭想,對朱祿道:“表哥外面的書房是,天天都有人收拾吧?”

朱祿躬身道:“有人收拾呢,王妃那裡會客,正是合適地方。”沈玉妙微笑瞭,道:“請吳大人那裡去,我就來。”

吳大人是與幾位相好的同僚們商議瞭才來,王妃這是在胡鬧,自己開個店玩一玩就算瞭,這公開幫瞭人撐腰就不好瞭。

他不止一次來過王爺書房裡,坐下來瞭候瞭一會兒,先從竹簾子裡看到遠遠有一群人過來,王爺不在傢,沈王妃依然是人前後簇擁瞭。

吳大人不得不仰視瞭她,現在又有瞭世子,更是不一般瞭。忙站起來出瞭房門迎瞭沈王妃。

沈玉妙看瞭這位吳大人,這位大人態度是客氣的,話裡的意思就不客氣瞭:“有這麼一傢店,隻收女人做活,近日裡來擾亂瞭城裡治安,攪亂瞭不少傢庭不和睦,派人去看瞭,卻說是王妃看顧瞭他們的。所以特地來求證一下,這件事情是不是屬實?”

聽完瞭話,沈玉妙愣住瞭,擾亂瞭城裡治安,還攪亂瞭別人傢裡不和睦。。。。。。這話從何說起?

她定瞭定神慢慢道:“你仔細說出來給我聽聽。”吳大人這才躬瞭身子,慢慢回稟瞭,最後道:“來告的人已經不止三,兩傢瞭。”錢二回去瞭以後,又有幾傢人牙子也來瞭。買來的女孩子逃過去的不止一個瞭,都要掙瞭錢以後給自己贖身的。人牙子還能賺什麼錢

沈王妃聽瞭這位吳大人站在面前躬瞭身子開始高談闊論瞭:“****以侍候丈夫公婆為已任,閑時才是針指,豈可以針指為主,服侍公婆丈為次呢?更何況拋頭露面出去做營生去,這是大謬也。”

沈王妃強迫瞭自己面帶瞭微笑聽瞭,心裡想瞭,你知不知道我是犯瞭三從四德又犯瞭七出呢?衛夫人來信說表哥是這樣說的。

她微笑瞭道:“大人說的都是綱常道理,可是人生於世,這生計也是重要的。孝敬公婆,服侍丈夫也是綱常,分擔傢用也是應當的,因為手不能提,肩不能擔就挨打罵也是應當的嗎?”

吳大人也是個道學先生,敢來同王妃理論,自然有觸犯的本事,他沉聲道:“王妃是王爺寵愛瞭,不是一般平民女子可以相比的。平民百姓自有自己的日子要過。請王妃三思再行之。”

沈玉妙聽瞭“王妃是王爺寵愛瞭”,這句話心裡又是一陣難過。

眼前這位吳大人繼續說他的:“堂上押瞭不少的狀子,都是告這傢店拐騙女子,以小利誘之,毀人傢庭,實屬大害。下官特地來見王妃,請王妃責令她們散去,各自回傢。”

沈王妃剛開始做一件事情,就碰瞭石頭。她不願意就此服輸,讓那些女子再回傢受打罵,看瞭吳大人道:“你說的很是,不過大人有所不知,針織傢耕,可養傢活口,她們隻是暫時聚瞭,等到學會瞭,就各自散瞭回傢自己計生計,至於她們是願意回去挨打受氣,還是願意自謀生路。。。。。。”

吳大人很不客氣地躬瞭身子又說瞭一句:“棄公婆於高堂不顧,棄烹飪於不顧,留連在外,店裡並不僅僅隻是女子,還有男子在側,男女聚集,有傷風化,請王妃收回成命,命她們盡快各自散去吧。”

聽他講話這樣武斷,表哥的獨斷也不過如此瞭,沈王妃一時之間拿這個固執的官員沒有辦法。看來今天是要理論一番瞭,表哥都說我是歪理辨才,難道辨不過這個孔孟門生。

沈王妃越發含笑瞭道:“大人說的也是,有公婆在上的當然是要回傢去,人牙子拐瞭人來賣的,這個要重新商議瞭,不願意被傢人賣瞭的也要重新商議瞭。”

吳大人立即道:“王妃此言差矣,被的人都是傢裡血親簽瞭賣身契的,本人都是自願的,窮苦人傢苦積瞭幾個錢,才得瞭一個媳婦,怎麼能說自己贖身就贖身,毀瞭一個傢呢。”

吳大人覺得王妃真是被王爺寵得不象樣子瞭。簡直就是不象話

膝下有瞭世子,榮寵不衰,好好的做你的王妃,深宅大院裡享受不好,一定要做這些不合道理的事情出來。太不象話瞭

聽瞭沈王妃又笑道:“大人說是自願的,喊瞭她們來,看看有幾個是自願的,人牙子或是有拐騙的,自願贖身不傷瞭人牙子的錢財,不過多等一時,也無不可之處。大人說是不是?”

許大人與沈王妃兩個人為瞭餘麗娟的那傢店足足爭瞭有一個時辰,也不分輸贏。

沈玉妙是看得一清二楚瞭,這位許大人覺得我是個女人,就應該做一個深宅大院裡不問世事的人。

沈玉妙這一次一定要做到底,我要為自己以後的生活打算打算,我決不過以淚洗面的日子。

爭瞭最後,許大人與沈王妃各讓一步,如果那些人中間,的確是有被拐騙,不情願被賣而又還沒有被賣過去,或是同瞭房形成事實的人,這個另當別論。

至於成瞭傢的,同瞭房的,是自願被賣的(一個木頭註:有人願意承認自己是自願被賣的嗎?這位大人也暈乎乎),這些人不可以再逗留在店內。

看瞭這位許大人辭瞭出去,沈王妃氣乎乎的站瞭起來,看來要收留這樣的人還要讓她先寫下來,是有能說得過去的原因的,才能教她們做營生。這個死腦子,一腦門子漿糊的許大人

如果表哥在。。。。。。沈玉妙這個念頭不由自主的就冒瞭出來,然後立刻就打消瞭,男人變瞭心,回心轉意的是有,可表哥不會,表哥做事情從來都是想好再做的。他會變心一定是對那位郡主有瞭情意。

**沈玉妙在心裡罵瞭一句粗話,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出來,怎麼我就沒有防備到,不是,我是被表哥寵得暈暈乎乎的,根本就沒有防備過。

這個時候想這個,已經是晚瞭。沈玉妙氣乎乎的想回自己房裡去瞭,她是在外面書房裡會的許大人,這個時候毫不客氣在這個書房裡到處看瞭看,這裡會不會也有什麼與人私下來往的情信什麼的。

沈王妃在書房裡就一陣亂翻,什麼也沒有翻出來,隻是有一些話本兒之類的。她毫不客氣地就拿瞭兩本打算回房裡看去,孩子也有瞭,讓我好好看一看古代的**去。

路上問瞭朱睿睡瞭,太夫人也歇著瞭,老侯爺真是來遊玩的瞭,帶瞭一個小子,騎瞭兩頭油光皮滑的騾子,見天就出去逛去瞭。

沈王妃決定回房裡好好欣賞一下這兩本**去。她進瞭房裡,如音接瞭她笑道:“王爺有信來。”一面就呈上來笑道:“信使剛送來的。”

沈玉妙愣瞭一下,接過來看瞭信上,是表哥熟悉的筆跡:妙姐兒親啟,這一切都象是和以前一樣。沈玉妙不無心酸的想瞭,這信封上寫錯瞭,以沈玉妙的想法應該是沈氏才是。她拿瞭信就進去瞭,手都有點顫抖。

如音和房裡的丫頭媽媽們都松瞭一口氣,王爺總算有信來瞭,王妃看瞭應該可以不用再夜裡偷著哭泣瞭吧。

過瞭一會兒,房裡傳來沈王妃的痛哭聲,如音趕快把跟的人都支遠瞭,與祝媽媽面面相覷,這信裡難道是不好的話。

趕快讓人去回太夫人。沈王妃房裡正哭得痛快,外面太夫人來瞭,進來就問瞭她:“信裡寫瞭什麼,念給我聽聽?”太夫人也納悶瞭,這信裡寫瞭什麼,不會兒子沒有消氣,還寫瞭信來責備吧。

沈玉妙聽瞭太夫人問,才擦瞭眼淚哭著對太夫人道:“表哥。。。。。。他還疼我。”太夫人松瞭一口氣,這個傻孩子,他不疼你他疼誰去,看瞭世子也不能不疼你。

朱宣的信裡,隻字不提夫妻反目的事情,就象是沒有這回事情一樣,同平時一樣殷殷地問瞭玉妙如何,那種關懷關切的感覺又回到瞭天天一想起來朱宣心就涼透瞭的沈王妃身上時,不由得她不落淚。

原來還不是個完全的棄婦。

可是回信犯難瞭,一直也寫瞭是不是給表哥寫一封信,能重修舊好,為瞭睿兒也值得這樣做一次,不就是低聲下氣,放下瞭身段。

幾次提筆都沒有寫成,不知道如何下筆。偶然落瞭一次筆,滿腹的埋怨與怨恨,寫完瞭隻能鎖到心事匣子裡去,如果發給瞭表哥,那不是重修舊好,那是重新尋釁瞭。

眼前太夫人含笑催促瞭她:“既然表哥還疼你,你就給他好好回一封信吧。”沈玉妙答應瞭。

太夫人還有話說,太夫人覺得自己可以說她一次,這是太夫人難得的教訓她一次:“以後不可以再腫瞭眼睛,也不可以再不高興瞭。讓我看瞭都難過。”

看瞭低垂瞭頭的妙姐兒,太夫人正色道:“不管傢裡有天大的事情出來,還有我在呢。”沈玉妙給太夫人恭敬行瞭禮,還有母親在,怕什麼呢。隻要不影響到睿兒,現在讓她做什麼都行。

太夫人看瞭她答應瞭,就回去瞭,出瞭門又嘆氣瞭,心裡埋怨兒子,這就是你疼她,怎麼她一點兒也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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