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梅花一起開瞭,胭脂一樣的花色映瞭雪地裡,分外整齊。
石姨娘扶瞭小丫頭,慢慢的在雪裡走著。看瞭一側的三進院子,裡面時有笑語聲,石姨娘不禁黯然瞭。
王妃熱熱鬧鬧的為王爺收拾新房,結果這新人象是不知所蹤瞭,王妃在這新房子生下瞭毅將軍,剛剛搬回來去自己的住處去。
這院子就又開始收拾瞭,準備給世子住瞭。
雪地裡吸一口氣都是清冷的,錦心笑道:“王妃搬瞭房子,咱們去看她一次要多走多少路,好在王妃是個寬厚的,不要姨娘天天去站規矩的。”
石姨娘苦笑瞭,王妃是個寬厚的。王爺打仗時回來瞭兩次,都是在王妃房裡;自從打仗回來瞭以後,說是傷病,就是王妃坐月子的時候都夜夜在她房裡。
聽瞭錦心還在說話:“昨天得的年節下的東西,給的也不少,你說是不是姨娘?”石姨娘還是苦笑瞭回瞭一聲:“是。”
別說節下給的東西不少,就是平時去看瞭她,也是時時親切的不行。哼,她心虛的不行吧。平時身子不方便的時候,王爺也在她房裡,石姨娘覺得茫然瞭,沒有一天不是在守空房。
青衣的錦心又歡天喜地的道:“告訴姨娘,王妃新搬去瞭王爺那裡住,王爺以前的舊房子,都在正殿後面,說是大房子大院子的,不象這裡是小巧的。”
石姨娘聽她說得熱鬧,心裡更是難過瞭。自己有住處不在,這又搬到王爺應該住的地方去住瞭。
那地方以前就是王爺也不去住,王爺隻住書房,貪圖出入方便。
主仆兩人在雪地裡慢慢走著,路上遇到瞭易姨娘,一起結伴去看王妃去。
果然是走的遠,兩個人都相對苦笑瞭一下,都覺得有些腿腳酸軟,平時就很少出門。
看瞭這裡,以前幾乎沒有過來,一色紅墻,看瞭有氣派的多。進去瞭,就可以看到跟王妃的人都在,青芝小聲笑道:“有客人。”
“是哪一位?”易姨娘問瞭出來。青芝笑道:“說是淮王傢的郡主。”兩位姨娘小小吃瞭一驚,難道是王爺要成親瞭。
兩位姨娘這個時候一反以前的不樂意,此時心裡倒是希望這位郡主來,也許是過幾天就要過門瞭,總可以打破瞭王妃專房專寵去。
這個時候房裡並沒有別人,淮陽郡主正跪在瞭沈王妃面前,哭得正傷心。
沈玉妙讓她起來,看瞭不過半年多沒有見,郡主格外的消瘦瞭。原本以為表哥說不娶親隻是為瞭哄自己開心的沈玉妙,這一下瞭心裡的石頭可以再放下來一格瞭。
她微笑看瞭淮陽郡主,笑道:“擦瞭眼淚吧,讓人看到瞭不好,你要嫁給誰隻管對我說,隻要我能做到……”
淮陽郡主忍瞭淚,才慢慢地道:“許婚給王爺,是哥哥淮王一手安排的,與我無關。這幾個月來,淮王族兄一直在逼瞭我嫁人,躲不過去瞭,才來求王妃成全,就是許婚也要慢慢挑一個夫妻相得的人才行。族兄提的那些人,要麼年貌不相當,要麼傢境也一般。”說著又哭瞭起來。
沈玉妙已經明白瞭,表哥一定向淮王施加瞭壓力,她看瞭淮陽郡主,誰讓你把情信給我看來著,表哥有意娶你的時候都先是瞞瞭我,何況你把表哥的情信拿來給我看。
雖然是燒瞭,可是不時也為瞭這信再跟表哥甩兩句話過。我是個人,又不是個神,我不看瞭那信不知道也就算瞭,看瞭以後就忘不瞭。
她輕笑瞭道:“郡主是懷疑我做瞭什麼嗎?”淮陽郡主特意大冷天的來看她,還真的就是這個意思。可是對瞭人,隻能不真不假的辯解瞭:“倒沒有這樣的意思,不過想瞭王妃看瞭和氣,王爺又與淮王族兄相得,能請瞭王爺對族兄說一句去,隻怕比別人都強。”
沈王妃含笑瞭,過瞭一會兒才道:“我會對表哥說的。”你想見表哥就算瞭吧。看瞭淮陽郡主那織金衣領上尖尖的下頜,沈王妃隻有一個想法:她居然瘦瞭。
表哥的情信是寫得不錯,可是這位郡主不見得會為瞭一封情信就這麼動情吧?打動人心的自古是利益,沈玉妙微微一笑,眼前的這位如花似玉的郡主容貌還在裊娜的山陽郡主,如玫瑰一樣的昭陽郡主之上,又是一個才女。她不知道該如何慶幸,可是自己也不明白是為什麼,表哥會又不成親瞭?
啊,我見猶憐,沈玉妙又是輕輕一笑,她手慢慢放在瞭茶碗上,已經有瞭送客的意思。
淮陽郡主象是真的日子不好過瞭,她又近前一步,拜瞭下來:“如果王妃不救瞭我這一次,我就要許給不相襯的人,這是寧死也不能從的。”
沈王妃含笑低瞭頭看瞭面前的淮陽郡主,笑著問瞭一句:“在郡主的眼裡,什麼樣的人才是相襯的人呢?”
看瞭淮陽郡主白瞭面孔,沈王妃笑瞭一聲,端起瞭茶碗。
石姨娘、易姨娘站在房外,看瞭一位麗人走出來,兩個人立即又白瞭臉,剛才還想瞭王爺能成親分一分王妃的寵去,現在看瞭這位郡主,簡直要禍國殃民瞭,千萬不能起來。
她們趕快就進房裡去瞭。
沈王妃又含笑聽完瞭兩位姨娘的話,笑瞭一下道:“郡主是來看我的,沒有別的事情。”然後站瞭起來:“天冷下雪,我請瞭表哥要出府去看一下咱們設的粥棚,姨娘們請回吧。”
朱宣在書房裡,往外看瞭這樣的大雪,再看瞭妙姐兒進來,身上的衣服還是那一年在京裡第一次帶她出門會客時,母親給瞭她的一件金碧輝煌的衣服,就笑瞭一下道:“怎麼又穿瞭這件,不是有新衣服嗎?”
沈玉妙笑道:“喜歡就穿瞭它。”想想自己出京時以為是棄婦,等上瞭船問瞭如音,才知道把所有的錢都帶瞭出來,當時讓一心難過的沈玉妙難得的笑瞭一下,如音真能幹,棄婦當然最需要錢。
回到瞭封地上,又發現如音把所有上好的衣服,珍貴的首飾也全帶來瞭,虧她半天時間能收拾得那麼幹凈,隻是自己傢常愛戴的玉簪子丟下瞭。
朱宣問道:“又在想什麼?”沈玉妙笑道:“表哥提起瞭衣服,我想起來,我的玉簪子拉在京裡瞭,雖然不是最好的,卻是我喜歡的。”
一語提醒瞭朱宣,喚瞭朱壽來:“有一樣東西擺在回來時的行囊裡頭瞭,因為小,可能沒有找出來,你去看看拿瞭來。”
不一會兒,朱壽拿瞭來,沈玉妙高興瞭,道:“怎麼在表哥手裡?”然後一想紅瞭臉,一定是表哥帶去瞭軍中的。她仰起瞭臉看瞭朱宣,臉上有瞭問號。
朱宣道:“表哥帶瞭在身邊,看見瞭它就想起瞭你,好天天和你生氣去。”沈玉妙低瞭頭輕輕嗯瞭一聲才道:“我還有事對表哥說呢。”
朱宣在錦榻上坐瞭下來,道:“是淮王的事情就不用說瞭。”沈玉妙跟瞭過來,貼瞭他坐下來,笑道:“我也是想瞭……”
淮陽郡主那麼大膽的來自己面前求情,沈玉妙也覺得是淮王的意思,想來淮王難道等瞭再有權貴好把淮陽郡主送出去,還是候瞭表哥再變心思?
朱宣淡淡道:“我對淮王說瞭,讓他年前就為郡主畢姻,他不願意,我也不能為這件事情強迫瞭他,隨他去吧。”
淮王的信裡,的確有還候瞭自己的意思,說淮陽郡主自從退婚後,日漸消瘦……是以朱宣聽說瞭淮陽郡主來瞭,就讓她去見王妃去。
看瞭妙姐兒還有擔心的表情,朱宣一笑,小蜀王來瞭那幾天,他是個酒色之徒,當然投其所好。陪瞭他外面吃酒聽曲兒去,席間一雙姐妹花,真是天人之姿,歌有裂石之喉,小蜀王當時一看眼睛就直瞭。
朱宣伸出瞭手來把妙姐兒拉入瞭懷中,自己當時是為瞭小蜀王用明珠一斛量下瞭那一對姐妹花,送給瞭小蜀王,高興得小蜀王至少一年之內會死心踏地的給我送東西來。
那位淮陽郡主,能有那一對姐妹花漂亮嗎?見多瞭女人的朱宣都覺得眼前一亮,再看瞭小蜀王,路都走不動瞭。
可是懷裡妙姐兒不肯罷休瞭:“郡主要是再來怎麼辦?”她看瞭朱宣,嫣然瞭:“我就不客氣瞭。”
朱宣道:“你就不客氣吧。”然後問她:“你準備怎麼不客氣?”沈玉妙想瞭想道:“我還沒有想起來。”
然後看瞭朱宣道:“都怪表哥不好,先寫瞭信去。”朱宣立時就叫停瞭:“你看瞭一封信,就象是拿住瞭表哥若幹的把柄一樣。”
沈玉妙覺得這樣也不好,這個不好全是淮陽郡主給我看瞭那封信引起的。她低瞭頭想瞭想又道:“表哥,你喜歡我嗎?”朱宣回答瞭:“喜歡。”這孩子又開始多話瞭。
妙姐兒又問瞭一句:“你有多喜歡我?”朱宣心裡立即閃過瞭“亦父亦兄”這句話來,他拍拍她肩膀道:“不是去看粥棚去,現在去吧。”
沈玉妙站瞭起來,又說瞭一句:“表哥對我的喜歡,不過就是象對瞭你的寶劍,你的名馬一樣。”
朱宣回過瞭頭來看瞭她,道:“這是什麼意思?”沈玉妙看瞭一眼墻上表哥的劍,房裡雖然也有,可是表哥的佩劍從來是在書房裡。
她看瞭劍鞘古老斑斕的花紋,又看瞭朱宣道:“表哥你對我的喜歡疼愛,就象是對瞭一把劍,對瞭你的馬。喜歡就拂試瞭,不喜歡時就丟一邊,可是它們不會說話。”
朱宣笑瞭,彎腰撫瞭她肩頭笑道:“妙姐兒是太會說話瞭。”然後笑著喊瞭一聲:“妙姐兒,”沈玉妙下意識的答應瞭一聲,聽瞭朱宣調侃瞭自己:“表哥在喊那把劍,妙姐兒不是拿那個來比喻。”
沈玉妙嘟瞭嘴:“那我給我的小馬起名字叫表哥,我就喊小馬……”說到瞭這裡,說不下去瞭,朱宣哈哈大笑瞭,喊一匹馬做表哥,你倒是喊得出來。
發覺自己無意中又吃瞭虧的沈玉妙很不高興的道:“不許笑瞭,表哥換衣服去,咱們出去瞭。”
二門以外,朱壽,烏珍牽瞭馬等著,朱宣抱瞭妙姐兒上馬時,又忍不住笑瞭一下,把馬韁繩遞到她手裡,為她拉緊瞭披風笑道:“雪地裡路滑,拉好瞭韁繩,不然摔倒瞭,表哥也幫不瞭你。”然後看瞭馬,一笑。
沈王妃又嘟瞭嘴騎瞭馬出瞭王府的門,看瞭身下的小馬,冰雪天裡,天寒地凍,小馬溫馴就騎瞭它,想想剛才喊小馬做表哥,沈王妃又抿瞭嘴兒一笑,表哥能當馬騎嗎?當然不能。
一夜突如其來的大雪,不僅天氣驟冷瞭,而且有幾處壓塌瞭草房,朱宣一行一一看瞭過來,即時就命朱壽就近去瞭衙門裡交待瞭安置停當瞭,才帶瞭妙姐兒回府來。
二門裡下瞭馬,看瞭妙姐兒頭發上也有瞭一點兒雪絲,腳下靴子外面已經是濕乎乎,正搓瞭手,小臉兒有紅暈的地方凍得青瞭。
朱宣道:“下次不要再跟瞭表哥出來瞭。”沈玉妙是覺得冷得不行,腳下小羊皮靴子不浸水,可是怕冷的她在雪地裡走瞭一回,就覺得腳上冰冷的,要麻木瞭。
她隻想瞭進去房裡好好暖一暖,偏回到瞭房裡,又來瞭客人。如音送上瞭衣服來道:“六姑娘來瞭。”王妃一出門,六姑娘不到瞭。
玉秀進來的時候,看姐姐正在換衣服,如音為她送上瞭絲履來換好瞭,沈玉妙才覺得腳暖和瞭,還在和如音說話:“我下瞭馬踩瞭雪都冷得不行,想想那些人在雪地裡一呆就是一夜,不知道怎麼過來的。”
一抬眼看到瞭玉秀進來瞭,就笑著讓她坐瞭,問她傢裡如何:“管事的往傢裡送年禮去,我交待瞭特意給你送瞭一份去,不知道有沒有收到?”
又問她:“妹夫如何,現在生意好嗎?”玉秀許給瞭一戶小生意人傢。
沈玉秀從來沒有事情就不來,她這一次來又是有瞭事情瞭。沈玉妙看瞭她隻是微笑,從來也沒有過看不起她的想法,隻是有時候想瞭,年紀太小瞭,不過年紀小成親的人也有,也有過的好的。
玉秀則是抬瞭眼睛看瞭姐姐,著急瞭,等著姐姐說話。沈王妃想瞭一想,才笑道:“你說與你同來的有一個屠大嫂,她住到哪裡去瞭?”
“她這裡有親戚,住過去瞭。”玉秀回答瞭。聽瞭姐姐慢慢開導瞭自己:“她從傢裡出來,我覺得還有幾分道理。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不給她一分錢瞭,外面留宿不歸,當然不如走出來自己找點事情做。
可是你就有點兒沒有道理瞭,丈夫要納妾,不是個個都要一怒就離傢的,妹夫對你不是還好,我聽你說完瞭,也沒有覺得你有過不下去的理由。”
沈玉妙要認真觀察沈玉秀瞭,覺得她以前不是這樣任情任意的做事情的,先是隨瞭王保兒去瞭京裡,然後又為瞭自己的丈夫對店裡的一個寡婦有瞭好感,照顧較多,就從傢裡私自離開瞭。
看瞭玉秀還在爭辯,說怎麼怎麼不好瞭,說這一次一定要同他見一個高低去,沈王妃笑一笑道:“又不是打仗,要見個高低。他沒有瞭情意瞭,別說見個高低瞭,就是沒有本事見高低也要讓他難過一下。可是你們並沒有夫妻斷情絕義,你住兩天,我讓人送你回去吧。”
看瞭玉秀的臉龐,隻是一時的氣憤,所以這氣憤象是更兇狠,而且身上是一件新衣,頭上幾枝簪環,也有自己給她的,也有新的。
指瞭一支新的金簪子笑問瞭:“這是幾時打的?”沈玉秀紅瞭臉,過瞭一會兒才道:“是上個月給我的。”
沈王妃更不想過問這件事情瞭,又不能不勸她:“夫妻情份還在,你這麼走瞭也傷人心。”看瞭玉秀立即又聲音高瞭:“他往那個寡婦人傢送瞭不少的東西,還對瞭我誇她溫柔明白事理。”
沈玉妙差一點兒沒有忍住笑,這不是夏天,手裡還有一把團扇,她勉強忍瞭笑道:“那你也學著溫柔明白事理好瞭。
毅將軍過百天的時候,你來瞭對我說,妹夫傢裡是獨子,你這一出來,把傢業都丟瞭下來,難道自己也辛苦過瞭,真的一點兒不要瞭不成?”
這樣一說,沈玉秀立即沉默瞭,過瞭一會兒才低聲道:“我看瞭屠大嫂傢的男人就是一開始是這樣的,先是說別人好,後就是不回傢瞭,也不給傢裡錢瞭。”
沈玉妙笑道:“到瞭這個地步當然是不能過瞭,換瞭是誰都應該走開,可是你還沒有到這個地步上,你跑出來作什麼,還不快回傢去好好把住他去。”
玉秀傻乎乎的道:“可是我……不知道如何把住他?”沈玉妙淡淡道:“他要是變瞭心,總能看得出來。再說,你還有我呢。你說的那個屠大嫂,我聽瞭也象是不能過瞭,她要是留在瞭這裡,要找事情做,你讓她去路東街有一傢這樣的店,讓她去那裡吧。”
然後看瞭玉秀:“坐瞭很久的車過來的,你去休息一會兒吧。”玉秀先不走,想瞭一會兒道:“我要回傢去,為過年我新做的幾件衣服這幾天就送過來,我要是不回去,不知道歸瞭誰。”
沈玉妙笑瞭道:“讓人備車送你回去。”喊瞭朱祿進來:“備瞭車送六姑娘回去吧。再把常禮給她備一份帶回去。“
看瞭玉秀今天到瞭,又急忙的走瞭,沈王妃才輕輕嘆瞭口氣,玉秀還有我,我還有誰呢?衛夫人在皇後宮中有體面,外祖父蔣大夫是老吏官瞭,可是我與表哥一旦反目瞭,還是會把傢人都嚇得不輕瞭。
徐先生都驚動瞭的事情就不是小事情瞭,徐先生是最瞭解表哥的。沈玉妙百思不得其解,是什麼事情觸動瞭表哥,讓他不娶淮陽群主瞭。
不僅不娶瞭,而且施壓於淮王,趕快把淮陽郡主嫁瞭出去,表哥又是以前的表哥瞭,別人對我不恭敬,表哥就會保護我,有反應。
沈王妃想破瞭腦袋,也想不明白朱宣到底是為什麼?她眼前隻明白一件事情,表哥這一會兒在書房裡沒準兒又在喝酒瞭。
真的是,人傢要理傢,還要時時操心瞭表哥。表哥自從要聯姻開始,就沒有一會兒讓人清靜瞭。
沈王妃這樣想瞭,覺得外面雪天裡的寒氣都沒有瞭,又喊瞭如音進來:“換衣服,還要去看看毅將軍去。”毅將軍現在也會聽瞭母親的聲音,找瞭母親在哪裡。
世子朱睿是越來越調皮的年紀瞭,一下瞭雪就整天外面雪地裡跑去。
然後書房裡還要去一趟,盯瞭表哥少喝酒。
晚上夫妻兩個人睡下瞭,沈玉妙抱瞭朱宣的腰,突然弄明白瞭一件事情,表哥象是沒有瞭精神,他現在看瞭自己不象是平時是喜愛是喜歡的樣子。
現在表哥看瞭自己,居然有幾分依戀。朱宣一看瞭妙姐兒在面前,眼睛就要追瞭她走,自己一心裡接瞭這個小媳婦來,按自己喜歡的樣子拿捏瞭,自己不喜歡嗎?喜歡她
就象妙姐兒說的,象喜歡我的劍,喜歡我的馬一樣。可是差點兒變心不是嗎?就差瞭那麼一點兒。一向自律自命聰明,這個錯誤是幾時起來的?
沈玉妙抱瞭他,問瞭他:“表哥你,什麼時候能不再喝酒瞭?”至少不能象現在這樣子喝。本來是想問一問表哥身上發生瞭什麼,可是話到瞭嘴邊,還是變瞭。
朱宣則動手解瞭她的衣服,自己還是睡瞭,雙手舉瞭妙姐兒的腰坐到瞭自己身上,沈玉妙紅瞭臉掙紮,不肯過去,輕聲道:“這樣子不行。”
朱宣笑嘻嘻地:“不是說讓表哥當馬,來……”沈王妃又弄瞭一個大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