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為難(一)
初春的山風凜冽,吹在身上還是一陣陣的寒冷。山路上走來的這一群人行走在青綠山林中,隻覺得風雖然是冰冷的,但是空氣清新,四野寂靜。
沈玉妙在馬上斜倚在朱宣身前,懶懶的打瞭一個吹欠,隨即又立即往兩旁看瞭看,表哥這一次隻跟瞭出來幾十騎,可這幾十騎全是生面孔,表哥親隨除瞭福祿壽喜,又新進的那幾個以外,別的親隨沈王妃當然是個個見過,也個個見過沈王妃。
隻有今天跟出來的這幾十騎,竟然一個也沒有見過。是以沈王妃一大早起來,從上瞭路就倚在朱宣身前睡醒瞭,要趕快看一下這些人的表情,生怕別人笑話自己。
可是這些人還是面無表情瞭,一個一個都紮裹的整齊,身上背瞭長弓,兩側都掛瞭四,五袋箭囊,腰下是長劍,綁腿打的整整齊齊的,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士兵。
朱宣問瞭一句:“醒瞭?”妙姐兒又懶懶的回答瞭一句:“還有多遠?”整個山林間,仿佛就隻有表哥與自己的說話聲音,就連一聲鳥鳴都聽不到。
聽瞭表哥回答瞭:“到瞭告訴你,讓你回到自己的小馬上去。”後面一側是烏珍騎瞭四蹄踏雪,手裡牽瞭小馬。
沈王[無^錯^][m].[quledu].[com]妃又打瞭一個吹欠,猶有餘困,往後面又靠瞭一下,貼瞭表哥溫暖的胸膛。沒有想到表哥會來,他不是傷病中?
不過表哥來,還是很高興。看看他帶的這些人,今天也許很兇險。
又行瞭一程,前行的朱福朱壽住瞭馬,四面看瞭看。朱宣也住瞭馬,回頭看瞭一眼烏珍,烏珍立即牽瞭馬上前來。
沈王妃又回到瞭自己的馬上,還是裝成瞭小子,她是今天去苗寨的欽差大臣,可是左看右看瞭,就是烏珍身上也佩瞭腰刀,隻有自己還是一個紈絝子弟,再看表哥,與跟從的一行人一樣穿著瞭,也是一樣的裝扮。
朱福朱壽也是同樣裝扮瞭前行,朱祿朱喜也是一樣裝扮瞭跟在後面,不時左右機警的看瞭。
馬行也放緩瞭,又行瞭三、四裡路,路邊樹上跳瞭下來四個苗兵,也是兵器在身上,馬前大聲喝道:“來的可是欽差沈大人。”居然是流利的漢話。
朱福也大聲回話瞭:“正是,要見嘎格頭人。”苗兵帶瞭路,從山路中的一條小路往山上走去,烏珍,朱宣一人一邊夾瞭妙姐兒,時時看瞭她騎在馬上。
好在山路並不陡峭,也沒有走太遠。朱宣對瞭妙姐兒輕聲道:“下馬來,寨子裡的巫師出迎瞭。記得表哥教你的禮節行禮去。”
一個穿得象花孔雀的老者走在瞭最前面,旁邊是迎出來的嘎格頭人,卻是一位極其年青的頭人,他站在巫師旁邊,不卑不亢的,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朱宣看瞭這四周的苗寨,這是一個小小的苗寨,不過兩百多人,這是最近剛起來的一個苗寨。如果不是這一次吳**的供奉遲遲未到,朱宣才派人來這裡查瞭一圈,還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寨子,去年還沒有這個寨子。
沈欽差大人按瞭禮節給巫師行瞭禮,果然這一行苗人都露出瞭笑容,尊重別人的信仰有時比尊重別人更為重要瞭。
迎瞭他們進瞭頭人的吊腳樓裡,坐瞭下來。年青的嘎格頭人的漢話也說得非常漂亮:“昨天接瞭信,知道沈大人奉瞭王命在身前來,一直在等著呢。”
沈玉妙坐瞭,表哥與福祿壽喜身後站瞭,她又有些高興瞭,道:“剛剛知道瞭這裡起瞭一傢苗寨,恭喜你們安傢瞭,應該知會一下附近的衙門,這樣茶葉鹽巴,各樣買賣都有行方便。不知道嘎格頭人是幾時在這裡安傢的呢?”
可能是因為年青的原因,嘎格頭人有些傲氣,雖然禮貌也周全,他傲然地道:“我是回來,這裡本來就是我的地方。”
看瞭他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沈玉妙還是微笑瞭道:“這附近最近的是吳**頭人的苗寨,還有佈依族一族人居住在這裡,翻瞭小山頭過去是怒族,怎麼成瞭原本就是嘎格頭人的地方?”
嘎格頭人有些怒氣瞭,道:“沈大人此來,是收茶葉稅的,還是為那些人說話的?是他們請瞭朝廷來管我們在這裡安傢的嗎?”
沈玉妙看瞭他突如其來的怒氣,不明就裡,笑道:“也要來和頭人談一談一年上貢若幹的事情,另外還有一件事情。”看瞭嘎格頭人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瞭,更是不解其意。淡淡說道:“最近這附近亂的很,不許你們糾結成黨,聚眾打鬧。嘎格頭人初來這裡不久,象是也參與這次的打鬥。”
年青的頭人重重哼瞭一聲道:“稅收可以按時供給,至於別的事情是我們苗人自己的事情,與朝廷無關。”
沈王妃也冷冷道:“為瞭什麼爭鬥,我既然來瞭,就要聽個明白。”
站在後面的朱宣看瞭這位頭人,象是有些面熟。可是他這麼年青,自己確定沒有見過他。聽瞭這位年青的頭人語言沖撞的很,也拉下瞭臉。
沈王妃與這位禮貌是周全,但是一提起來最近爭鬥就象愛鬥的公雞就紅瞭脖子的年青頭人,當然是說不到一起去的。
一個是說朝廷管不到這裡,一個是來調解安寧的。說來說去就要說岔瞭。年青的嘎格頭人看瞭這位面孔雪白,身子瘦弱的欽差大人,心裡冷笑瞭,真是漢人無人瞭,竟然派瞭這樣一位風一吹就倒的欽差大人來瞭。
他站瞭起來,手扶在瞭腰刀上,冷笑道:“南平王稱王以後,這裡是他馬踏平瞭的,大人是南平王所差,想來也是極高明的,一比高下如何?”
沈王妃忍不住一笑,這些人就知道打呀打的,勸他不要打就要同我打瞭,可是我不會。她回身看瞭看朱宣,表哥唇邊微有笑意。
還沒有容她說話,嘎格頭人已經說話瞭,手指瞭朱宣:“知道你是讀書的官,別說我欺負你。你這個從人氣宇不凡,讓他來,如果我輸瞭,我就聽你的話,約為四鄉八寨的人談和解去。”
朱宣走瞭出來,對瞭他拱瞭拱手,一言不發的候瞭他。
嘎格頭人沒有想到他走出來以後看瞭更是身材高大,比自己要高瞭足一個頭出來,他拔出瞭雪亮的腰刀,剛舞瞭三、兩下。
朱宣已經是想起來,他厲聲喝道:“你這是吳**頭人的刀法。”吳**頭人是朱宣親自拿下來的,他認得清楚。
嘎格頭人剛變瞭臉色,裡面沖出來一個年長的****來,青色大襟衣,下身是織瞭花鳥的擺裙,身上銀飾唰唰耀眼,一沖出來就響當當,****也厲聲瞭:“這是我們的傢事,與你們漢人無關。”
朱宣瞇起瞭眼睛,看瞭眼前這個****,他稱王不到十年,所以不認識嘎格頭人和這個****,現在心裡先入為主,再看瞭嘎格頭人,怎麼看怎麼象吳**頭人,就象是他的兒子。
他沉聲喝問瞭:“你是什麼人?”那個****冷笑連連道:“吳**一向是南平王的一條狗,你們是南平王派來幫他的吧。告訴你,我是吳**的妻子,我是他第一個老婆。”
這麼一說,再不明白的人也明白瞭,這又是一個為瞭吳**好**而帶瞭兒子離傢出走瞭,現在兒子長大瞭,是後悔丟瞭傢業,還是後悔丟瞭別的,就回來爭鬥來瞭。
沈王妃迅速的轉瞭一下腦子,爭鬥好還是讓他們不爭鬥的好。。。。。。
回去的路上,沈王妃還是斜倚在瞭朱宣的馬上,不時回頭看瞭他一眼,表哥隻是在沉思,沈玉妙輕聲問瞭:“表哥,讓他們鬥還是不讓他們爭鬥?”如果不是讓他們爭鬥,一切很簡單,就是不許打,誰先動手就打誰。表哥也不會想半天瞭。
可是這不讓他們爭鬥?沈王妃要問一下瞭。
朱宣嗯瞭一聲,輕聲道:“也許不應該過問別人的傢務事。”那位嘎格頭人,敗在自己手下,卻提出瞭如果朝廷不管這裡的爭鬥,他一旦得勝,以後年年供奉增加瞭,看起來是有備而來,誓在必得瞭。
苗人到底有多大的出息,以前年年幾乎都有仗打,一直想理清楚這裡的供奉,一直沒有時間。今年自己稱病,時間一大把。
沈玉妙默默嗯瞭一聲,不存在不應該過問別人的傢務事這一個說法,這裡算是表哥的藩附,供奉是應該的。
再想瞭沒有見過面的吳**頭人,嘎格頭人與父親爭鬥有備而來,附近的一些不滿吳**頭人的寨子都拉攏瞭來,而另外一些是依附瞭吳**頭人的,再加上平時大傢難免會有沖撞瞭,這方圓一片山林,打瞭一個不亦樂乎。
回頭又看瞭表哥,還在想事情的樣子,表哥要是允許他們爭鬥,自己上殿會百官也要這麼說,可是表哥這是什麼意思呢?他應該喜歡這些人安順才是。
“今天的酸湯真好吃。”妙姐兒這一會兒把腦子動到別處去瞭。苗傢特有的酸湯酸汁,入口清爽。
朱宣道:“讓他們送來,再送個廚子來。”用披風再裹緊瞭懷裡的妙姐兒,低瞭頭在她發上親瞭一親:“今天真是個乖孩子。”對瞭那位象雄雞一樣,隻想和人幹架的嘎格頭人,寸步也沒讓,也不害怕。
山風還是陣陣,沈玉妙裹在朱宣的大披風裡,看瞭兩邊山色林木,笑道:“等山茶花都開瞭,一定好景致。”去年陪瞭小蜀王殿下來瞭一次,也是冬初,沒有看到花。
朱宣答應瞭:“等花開的時候再來。”
快到瞭城門的時候,沈王妃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小馬上,從溫暖的披風裡出來,雖然自己也穿得暖,還是有點冷嗖嗖的。
進瞭城裡徐徐往王府裡去的時候,在十字路口,沈王妃往一側看瞭一眼,那裡有一幢舊府第,寬大的府門,門前有幾個閑散的傢人,可是門前卻栓瞭幾匹馬,停瞭幾乘轎子。
哼,這位阮大人,一直告病在傢,但是官員們卻是人來人往,不時上門拜訪瞭。
朱宣看瞭妙姐兒板瞭小臉往阮傢門前看瞭,淡淡一笑,大殿之上把妙姐兒欺負得苦,這孩子氣得不行。
阮大人傢裡,此時是高朋滿座瞭,阮大人阮之陵今年五十歲上下,微微發福,白面長須,看上去就是一位儒雅之士。
他聽瞭面前的官員們談論瞭沈王妃上殿的事情,人人都是一個意思,女人怎麼能上殿理事。
“幾次去見王爺,都沒有見到,都是見瞭沈王妃。不知道王爺身體如何,怎麼能得個法子見一見就好瞭。”
阮大人聽瞭隻是一笑,王爺稱病,以退為進是好事情。王爺征戰辛苦,一開始看瞭他年青,沒有想到吏治上也謹慎,阮大人由一開始的排斥,觀察到願意效力,也是有一個過程的。
他聽瞭官員們們的談論,心裡隻是尋思瞭,王爺素來詭詐,他這一次稱病,是為瞭躲避京裡風雲,也有一個敲打的意思,王爺一旦不支,誰來鎮守南疆。
沈王妃上殿理事,那個小小女孩子,阮大人是見過一面的,世子入城,世子慶生,新年賀歲,
阮大人那時還沒有稱病,不過男女規避瞭,而且王妃為尊,怎麼能仔細打量她,不過隻是大概看一眼,一身的榮華,首飾先晃瞭眼睛去,長的再不好看這樣打扮瞭,也象天仙瞭。
阮大人倒不是為瞭躲避王妃上殿才稱病的,他是不滿意,王爺傷病,吏治就應該選幾位得力的官員才是。比如自己,阮傢在南疆幾代瞭,族中不乏與周圍苗人通婚的,是王爺傷病拖付吏治的首選,沈王妃上殿理事,她懂什麼
是以阮大人一聽王爺新年說瞭沈王妃上殿,第二天就寫瞭稱病的折子,朱宣這一招他也用瞭一個順手。
自此以後,雖然沈王妃殿上對瞭自己的兒子頻頻問病,有相邀之意。阮大人都不予理會,隻是心裡得意瞭,離瞭我們這些人你還是不行。
“老大人,你幾時才上殿去,沒有瞭你,就象是丟瞭半邊天一樣。”一位大人看瞭阮大人總是不說話,就問瞭一句。
“呵呵,老夫並無才能,年邁人過冬天,總是疾病多發,再過一時再說吧。”阮大人一向覺得自己能猜透王爺的心思,可是這一次也有些弄不明白,傷病並沒有傷到不能想事情,沈王妃上殿還可以說是太嬌寵瞭,也許王妃又嬌縱瞭,上殿百官朝拜,覺得有趣。
可是幾次官員們要見王爺,都隻見瞭沈王妃,沈王妃倒象在拿權挾制瞭一樣。
如果不是對朱宣瞭解日深,阮大人都以為是沈王妃在篡權瞭。但是,不得不防。
看瞭幾位候瞭自己說話的官員們,阮大人手撫瞭胡須,道:“王妃年幼,老夫又病瞭不能相幫瞭。各位大人多多辛苦瞭,要把持著才行呢。”
官員們當然一一稱是,一個女人,又是一個小小的****,坐在大殿上一本正經的對她稟事情,聽她定奪,怎麼看瞭怎麼別扭,太多的人心裡都添堵瞭。
阮大人看在眼裡,當然是呵呵笑瞭,看你沈王妃不讓見王爺,看你一個人如何理事去。他更正色瞭道:“王妃年幼不明白事理,可以讓她一件一件的理去,凡有事情說給她聽瞭,聽她的主意再行勸導瞭。”
官員們也鬧不明白阮大人心裡的彎彎繞,隻是幾位心裡明白瞭,都是會意的笑,一件一件事情都說給沈王妃聽,請她拿主意,隻怕她天天坐在殿上也理不清楚瞭。
她理不清楚,隻有下殿去,官員中再選賢能來理事情,這樣一來,如果王妃上殿真的是王爺的意思,那麼也沒有怠慢的罪名,如果王妃上殿隻是她一個人嬌縱好玩瞭,她也怪不到別人,是她自己不會不能不行。
大傢不管懂不懂的一起恭維瞭阮大人:“還是大人世事最洞明瞭。”阮大人更是呵呵的笑瞭,南疆無人嗎?王爺一時病瞭,一個小小****就要主事瞭,傳瞭出去,估計現在京裡已經是笑聲一片瞭吧
真是豈有此理呀,豈有此理。。。。。。
陸續有官員們來,又有官員們離開,人人都是來討主意的。一直到瞭晚上掌燈時分,才算是人散盡瞭。
阮大人的長子阮大公子為父親遞上瞭一個熱手巾把子,欽佩的對父親道:“父親還是精力過人,就是王爺在時,父親也是事事親力親為,不肯放松瞭一點。兒瞭想瞭,既然是稱病瞭,正好趁此機會好好休息調養。
不管沈王妃上殿理事,事出何因,要仰仗父親的地方還多的是,父親養好瞭精神再說。而且父親是稱病,天天人來人往的,沈王妃會如何想呢?”
阮大人不以為意地笑瞭道:“你考慮的固然很是,但是我病瞭,來探病瞭也是正常。以後說話,不要說仰仗與我,這話傳出去瞭,沈王妃真的要有心尋釁,倒是一個順手的理由。”
阮大公子連忙答應瞭,又低聲道:“父親的意思也是認為,王爺稱病,沈王妃理事,是王妃在抓權嗎?”
眼前無人,阮大人才輕嘆瞭一聲道:“再看看吧,我聽瞭近**們的話,還是一個小孩子,她再問瞭我的病,你回答要恭敬瞭,王爺剛稱病,正是用人之際,我身體也不好,也要休養瞭,沈王妃她心裡能舒服,我們立身謹慎瞭,不要出錯也就是瞭。”
阮大公子又答應瞭,正要和父親再談談話,外面急心奔瞭進來一個人,卻是管傢:“老爺,大公子,吳**頭人處有人來瞭。”
“快進來。”阮大人來瞭精神,苗寨一直在打,原因阮大人也還不清楚,吳**父子爭鬥瞭,覺得丟人,羞於向人提起來。
嘎格頭人幼年時與母親離開瞭,二十年後才回來,知道他的人也不多。可是苗寨爭鬥,不敬供奉,阮大人也是時時放在瞭心上。
進來的是吳**頭人的大管傢紮佈石,他是快馬奔來的,一身的汗水,也不是第一次見阮大人,一進來彎腰行瞭禮,就急忙道:“頭人有急事命我來請老大人幫忙瞭。”
看瞭他這樣著急,阮大人坐直瞭道:“你說。”紮佈石道:“不知道哪裡來瞭一位嘎格頭人,帶瞭兩百人倒是不多,可是他一出現,就在離我們不遠的苗寨處安瞭寨子,把住瞭出入山道,才害得我們今年的茶葉等物沒能供奉過來。
而且他與附近幾十傢寨子都有聯絡瞭,看樣子是想推翻瞭我們頭人在眾多苗寨的頭人位。”
這些事情,阮大人已經是知道瞭,他靜靜聽瞭紮佈石往下說:“今天白天,有一位欽差大臣沈大人去會瞭嘎格頭人,等我們知道的時候已經離開瞭。
嘎格頭人的寨子離山道最近,這位沈大人應該是回來瞭。南平王爺封王以後,與我們頭人立下瞭盟約,我們年年供奉瞭,大傢相安無事。可是又派瞭這位沈大人去秘密會瞭嘎格頭人,不知道說瞭些什麼,難道朝廷要幫瞭他,難道是想毀約嗎?”
沈大人?有幾位沈大人,不知道是哪一位。阮大人聽完瞭,反問瞭一句:“吳**頭人在苗寨當頭人有幾十年瞭,就這麼輕易就被人弄得手忙腳亂,不供奉瞭反而有理瞭。你們一年一供奉,王爺就可以一年不守約。”
紮佈石是來打探消息,並且求援兵的。如果南平王出兵幫瞭嘎格頭人,那麼就大糟特糟瞭。他急忙分辨道:“今年的供奉,是實實在在被嘎格頭人路上搶瞭去瞭。這樣無法無天的人,敢搶貢品,怎麼能容他?聽說瞭王爺稱病瞭,眼前隻有老大人最為明理,吳**頭人特意派瞭我來見老大人,供奉已經重新在備瞭,隻要能出兵滅瞭嘎格頭人,就立即能送來瞭。”
看瞭阮大人隻是一笑,紮佈石上前一步又說瞭一句:“兩不相助也是使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