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夕拾(四)
十五這一天,來看望沈王妃的女眷們早早的就來瞭。沈玉妙又有瞭身孕,年前和她約好瞭去看燈節的女眷們知道她去不瞭,先到王府裡來看她。
如音含笑送瞭周懷武將軍夫人出去,又引瞭莊綺絹進來。莊綺娟已經候瞭有一時瞭,丫頭們對她說:“王妃想單獨想和您說說話呢,這會子有客人,請您候一時吧。”
隨瞭如音走進房裡的莊綺娟也想單獨和王妃說說話,進瞭房裡,撲鼻先是一陣清香,看瞭一旁梅花香幾上的水仙花開得馥馥鬱鬱的,剛診瞭有身孕的沈玉妙斜斜的歪在瞭錦榻上,手扶瞭紅色聯珠紋的迎枕,看瞭莊綺娟進來瞭,才含笑扶瞭青芝的手坐正瞭,笑著說瞭一句:”你來瞭。”
雖然有瞭身孕,新年裡也不能總不見人。沈玉妙有時好笑的想起來,別人懷瞭身孕都不下地嗎?
再說不見這些夫人們,也有些悶。聽一聽她們說話可以知道一些東西,也可以破破悶。
莊綺娟趕快行瞭禮,笑道:“請王妃不用拿我當外人,隻管隨意歪著就行瞭。”看瞭王妃的臉面兒,比成親前多瞭****的韻味。莊綺娟還是王爺大婚以前,想瞭進王府裡來當姨娘,那個時候多多見瞭當時還是沈`無`錯``m.`QUlEDU`com姑娘的沈王妃。
沈玉妙也看瞭莊綺娟,聽說訂瞭親,招瞭鋪子裡一個能幹的管事的準備做倒插門女婿,這位原本一心裡想進王府的莊姑娘也變瞭主意。
“我是說要請你來呢,聽人說過年過節你們鋪子裡生意好,本來是想過瞭年再去打擾你。不想今天見到瞭你。”沈玉妙微笑瞭,繼續道:“新城裡房子年前都蓋好瞭,也有瞭不少人去住。這用佈料買衣服的人就不少瞭。表哥年前請瞭四大商戶們吃飯,我說莊姑娘從來做事情殺伐果斷,比個男人還要強呢,隻是表哥隻請瞭外面的男人們,那我少不得要請瞭姑娘來說這件事情瞭。”
莊綺娟來請安,也正是為瞭這件事情,想好瞭再來的,當然有話要回,笑道:“今兒個來,一個是看望王妃,另一個就是為瞭這新城裡建商鋪的事情。王爺年前請瞭父親和幾位同行的叔伯們,說瞭開瞭春,新城裡四大商戶一定要安瞭鋪子。
大傢夥兒約瞭,由我進來求王妃一個示下,容我們緩一緩再去。聽說那裡現在有不少小生意人在瞭。想來各行齊全的不少。
四大商鋪過去開分號,是一定要去的。要去也是要安排得力的人去,安排人手也需要時間。請王妃對瞭王爺說說,再緩一緩。”
王爺年前約瞭商戶們吃飯,就是一場鴻門宴,簡直是逼瞭人去邊境上開商號,四大商戶錢下輩子都夠用瞭,命比錢重要,人人都不想去。
沈玉妙聽瞭這皮球踢到自己面前來瞭,這莊姑娘不是好來看我的。表哥在傢裡已經發瞭脾氣:“刀架到脖子上,就肯去瞭,一群滑頭。”
“開鋪子當然是要有錢賺,沒有錢賺誰也不會去。”沈玉妙手扶瞭懷裡的海棠花式的手爐,款款的笑道:“新城離邊境雖然遠,可是牢固無恙,年前在那裡打瞭兩仗,都是全殲敵人。”
正是因為年前在那裡打瞭兩仗,商戶們才不肯去。莊綺娟忙笑道:“那裡的仗也太多瞭。聽說離邊境還有不少路呢。這才蓋好,就是兩仗打過瞭。”
聽瞭沈王妃一一的安撫:“京裡的銀號過瞭年就會在那裡開分號,存兌銀子都方便。佈料貨物沿途運送,路引隨時發給你們,沿途駐軍不會為難,有什麼事情求助也是方便的。難道不相信王爺打仗?”
莊綺娟噎瞭一下,王爺打仗當然是信得過的,可是打贏瞭的仗也是死人的。死誰還不知道。聽瞭沈王妃慢慢繼續道:“南疆這麼大的地方,說得上的不過就是你們這幾傢,一向是在王爺庇護下,從來有什麼事情都是大傢好商議。
現在不過是讓你們去新城裡開一個小小的分號罷瞭,我想瞭想,這沒有什麼難的。不過安排幾個人,放些貨物在那裡出售,你要是安排不出管事的人來,我倒可以舉薦你幾個。”說到瞭這裡,沖瞭莊綺娟一笑,莊綺娟苦笑瞭一下,說得多輕巧。
聽瞭沈王妃燦然的笑瞭一聲,隨意的動瞭動身子笑道:“再說那裡周圍茺地多,我知道你們都是有織機坊的,第一年附近茺地沒有田稅,可以隨意種瞭桑樹養殖蠶蛾。下個月有便車去,莊姑娘派個老成的管事的先去看一看,到底如何,親眼看瞭便知。”
看瞭莊綺娟還是苦笑著在想什麼,沈玉妙又嫣然瞭:“河工上原本要做一年,現在看瞭估計時間要長,三、二年也不一定呢。這河工是人人有利的事情,商戶們也出瞭不少銀子,多開一傢分號,多賺些回來不好嗎?”
莊綺娟聽完瞭這句話是有點兒精神瞭,而且心有點兒疼。河工上四大商戶每一傢都出瞭不少銀子,難道還讓我們出不成?
她是受瞭大傢的委托來的,隻能繼續倒苦水,沈玉妙安然聽瞭,中間插瞭一句兩句。
倒來倒去不過是怕死,不敢去。找理由推托。直到莊綺娟說完瞭,聽瞭沈王妃仍然堅持瞭:“那城不小,有人住瞭,就會有鋪子,特地和你們先說瞭,也是想瞭一向諸事上出力最多,莊姑娘是大傢推選瞭來的。不妨回去商議一下,再來回我個話再說。”
莊綺絹默然瞭一下,答應瞭。本來是想告辭的,眼前的這位沈王妃還有話說,拉瞭她隻是笑容滿面說河工:“這一項石料多少銀子,那一項采買又花瞭多少錢。我初理事,諸事不懂,想有個懂行情的人請教一下,以前忘瞭有你莊姑娘,以後你常進來看看我,有事也好請教。”
莊綺娟告辭出門時,隻想瞭一件事情,幸好今天沒有讓我分一筆河工銀子走,沈王妃怎麼比王爺還要狠,開口銀子也是閉口銀子。
又想瞭王妃身上一件燦爛奪目的繡金大紅色錦襖,頭上一套祖母綠的首飾,又有些羨慕瞭,想瞭那首飾式樣新奇,幸好剛才記瞭,回來仿一個去自己戴。
正想著往外走,迎面看到兩個人進來,兩個人都是認識的,一個是易大*奶,一個是易南珍。莊綺娟一看到瞭易南珍,從來都是鄙視的。易南珍京裡成瞭親回瞭安瞭傢,路上遇到瞭幾次莊綺絹也象是仇人見面一樣。
當下莊綺娟冷笑瞭一聲,隻對瞭易大*奶打瞭聲招呼,就揚長而去瞭。一面走一面想,這個人居然還好意思進來請安。難道是想再多看看王爺去。
直到瞭晚上,朱宣才重新進瞭來,坐到瞭一旁看瞭妙姐兒笑道:“今天來看你的人多,我不時的問瞭,說你房裡總是有人,都來瞭誰?”不過是隨口問瞭一句。
沈玉妙又換瞭衣服,一件擋雪的紅色羽衣,這一次是歪著笑道:“夫人們都來瞭。下午是周老將軍夫人來先和我坐瞭一會兒。”看瞭表哥一聽瞭周老將軍夫人,就是一笑。
也跟瞭笑一笑的沈玉妙道:“表哥又要笑話人瞭。”朱宣想瞭周亦玉,笑道:“不是我一個人笑話她,又拿周將軍打上賭瞭。”周亦玉給丈夫納妾,許連翔搬到瞭衙門裡去住,朱宣想想就好笑,滿城裡沸沸揚揚。
當然也聽到瞭的妙姐兒卻不是不許朱宣笑,道:“獨我聽瞭不笑,表哥也別笑。”說著別笑,小臉兒沒有繃住,撲哧一下子有瞭三分笑意在唇邊。周夫人今天來就是訴苦的:“王妃幫瞭勸,我怎麼生瞭這樣一個女兒。”
對面的朱宣端瞭茶道:“你呀。還是別說別人瞭,表哥是問你今天覺得好不好。”然後有些自鳴得意:“這一次表哥可以一直陪著你。”過年都沒有往京裡去,當然一年中都不會去。
聽瞭妙姐兒笑道:“還得再說一下別人,易小姨娘,”說到瞭這裡,不好意思地笑瞭笑:“看我,還這樣稱呼她。謝夫人為丈夫來求事情,說願意往新城裡去。”易南珍嫁的那個人姓謝。
朱宣點點頭道:“過瞭年讓他們去吧。”在這裡住著也不是個事兒,風言風語也多,朱宣與妙姐兒當然是不當一回事情,可是易南珍卻是聽瞭不少。
沈玉妙微微沉思,回想瞭易南珍含羞的面孔,看瞭比記憶中胖瞭不少。隻是重新進來請安,覺得不好意思吧。
朱宣已經在吩咐丫頭們瞭:“出去園子裡看一看,燈籠裡的燈都掌上瞭沒有。給王妃備件厚點的衣服,外面起風瞭呢,一會兒去看燈。”
沈玉妙嫣然一笑:“多謝表哥想著。”朱宣得意:“你有瞭身子,還是不要出去看的好。園子裡是表哥看瞭掛的燈,咱們在傢裡好好看。”
一邊問瞭:“兩位小王爺哪裡去瞭?”沈玉妙笑道:“在房裡坐不住,又不知道表哥幾時進來,早早的打發瞭他們吃瞭晚飯,先去瞭園子裡看燈瞭。”
繼續對朱宣說話:“下午後來莊姑娘,我把表哥對我說的話對她說瞭,看瞭她也不能當瞭眾人的傢,我讓她過幾天給我回話。”
朱宣道:“出瞭正月不去也不行。我逼著他們去。不然,”沈玉妙看瞭朱宣臉上有瞭一絲狡黠的笑容:“河工上就多出銀子。”
院外“噔、噔”的腳步聲響,沈玉妙先笑瞭:“兒子們回來瞭。”朱睿與毅將軍都是一身大紅的披風,頭上一式一樣束發的頭冠,隻是都有些歪瞭。
進來給父親行瞭禮,就看瞭母親招手瞭:“過來,我幫瞭你們理一理。”嘻嘻笑瞭一起過來扒瞭母親的膝蓋。
沈玉妙抬瞭手為兒子們理整齊瞭,才拿瞭小手一起捂在手爐上:“玩雪瞭吧,手都冰冷的。”
丫頭們跟著進瞭來,也是一臉的笑意:“園子們燈都掌上瞭,兩位姨娘也來瞭,在外面問瞭王爺王妃什麼時候起身呢。”
沈玉妙看瞭看朱宣,溫柔笑道:“表哥咱們去吧,我在房裡悶瞭這些天瞭。”朱宣站瞭起來:“好。”
出瞭門,果然易姨娘、石姨娘也是打扮得俏麗,在院子外門口候瞭,一起往園子裡來賞燈。朱宣走在妙姐兒身邊,看瞭她不時側目有沉思的樣子,沒有說什麼,隻是心裡笑一笑。總是在擔心,又開始擔心我不陪瞭她,要去姨娘房裡瞭。
京裡一直到十五元宵節這一天,才收到瞭妙姐兒又有瞭身孕的信。
方氏坐鏡臺前,看瞭青桃從嵌螺鈿描金箱子裡取出一件新衣服,送瞭過來笑道:“前幾天太夫人就讓人送瞭來,說是十五這天穿的。”
坐著的方氏手裡把玩瞭一件珠釵,這也是太夫人新賞的,傢宴上戴的。方氏這一會兒隻是想瞭,不知道大嫂這一會兒在玩什麼,想來一定外面觀燈去。而且穿的好。
看瞭青桃把衣服打開瞭,又是一件織錦的襖子,袖口領口都鑲瞭皮子。青桃為方氏換瞭衣服笑道:“這件衣服好,今兒傢宴人多。除瞭族裡的親戚,太夫人還請瞭王妃的外傢,王妃的娘傢人。”
又用手摸瞭摸,笑道:“這倒象是狐貍皮,也是上好的瞭。”
方氏一笑道:“你哪裡會認好與不好。”方氏眼前想起來瞭大嫂一件小子的衣服,領口袖口的紅狐皮才是上好的,而且明珠為扣。
這樣一想,就笑瞭,怎麼能同大嫂比去。外面傳來瞭腳步聲和申氏笑吟吟的聲音:“二嫂,你好瞭嗎?是時候去太夫人房裡瞭。”
申氏也是一件織錦的衣服,兩個人一式一樣的衣服,隻是顏色不同。香杏跟在瞭申氏身後,青桃跟在瞭方氏身後。一起往太夫人房裡來。
蔣太夫人和兩位舅太太已經到瞭。正在聽太夫人說話:“毅將軍比世子要憨厚的多。不過悶憨兒,有一天王妃帶瞭睡,一會兒沒有看住,房裡的金魚就都遭瞭殃,毅將軍伸瞭個小手,把魚食一大塊都扔瞭出去。。。。。。”
看瞭方氏申氏進來瞭面前行禮,太夫人隻是笑一笑,繼續說她的。方氏與申氏兩個人都低瞭頭。自從回京裡來,沒有幾天太夫人就後悔瞭。有孫子不看,回來作什麼。
蔣太夫人一臉的皺紋都笑得擠在瞭一起,她想重外孫子,年邁不能跑去看,隻能隔三差五的來聽太夫人說一說。
就是蔣傢兩位舅太太也聽入瞭神。爭著笑道:“這淘氣的事情,不知道隨瞭誰。”太夫人笑容滿面,想瞭一想道:“王爺小時候當然是個淘氣的。不過王爺自己說瞭,妙姐兒一向也是淘氣的。竟然分不出來,孫子們淘氣是隨瞭誰。”
一提瞭外孫女兒,蔣太夫人更是呵呵笑瞭,這位親事是太夫人力主促成瞭,不過這招人喜歡的人呢,卻是自己的外孫女兒,不由得蔣傢的人不得意。
蔣太夫人笑問瞭:“說徐從安先生現在教瞭世子,妙姐兒近來是不看書寫字瞭,王爺不怪?”舅太太更是臉上樂開瞭花,外甥女兒的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對瞭蔣傢的親戚們問起來,舅太太們和蔣傢太夫人就會說:“多辛苦,還要侍候王爺,還要照管小王爺,還要看書寫字。”
當然看書寫字是辛苦的,一向都是男人的事情。
方氏申氏也聽瞭太夫人說話,太夫人得意:“王爺他現在自己教,教不好瞭再也怪不到別人身上。總是說淘氣就怪不到別人身上,成親前是他自己帶瞭的。我總是說,是他帶出來的。難道怪別人。”
房裡一片笑聲中,一個丫頭走進來送瞭信進來笑道:“朱福來京裡瞭。”太夫人滿面春風接瞭那信,拿在瞭手裡笑道:“讓他進來。”
看瞭朱福進來面前行瞭禮,太夫人才笑問瞭:“王爺王妃好不好,小王爺們好不好。”然後才笑道:“你媳婦兒給你生瞭一個兒子,你快傢去看看去吧。”
朱福答應瞭正要走,聽瞭太夫人又喊住瞭,笑道:“這信裡是寫的什麼?”朱福滿面笑容瞭:“請太夫人看瞭就知道瞭。”朱福也賣瞭一個關子。
太夫人打發瞭朱福出去瞭,笑著把信遞給瞭蔣傢舅太太道:“麻煩念一念兒。”
先念瞭說行刺的事情。房裡的人都嚇瞭一跳,蔣傢太夫人隻是念佛不停。下面再看時,念信的蔣傢大太太鄭氏就喜不自禁,看瞭太夫人,又看瞭蔣太夫人。
太夫人看瞭她笑,就催促瞭笑道:“想是有什麼好事兒?”鄭氏喜滋滋地把信遞給瞭另一位舅太太,先走過來給兩位太夫人行瞭禮,笑道:“恭喜太夫人,恭喜婆婆。。。。。。”
話猶未說出來,另一位舅太太在信上一眼就掃過瞭,也站瞭起來笑著走瞭過來,笑著把下半句話說完瞭:“外甥女兒,又有瞭。”
兩位太夫人一起用手指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再說一遍。”兩位舅太太異口同聲的笑道:“妙姐兒又懷瞭孩子瞭。”
房裡一片歡笑聲,太夫人一連聲道:“快去告訴老侯爺去,他又要有孫子瞭。”然後就開始笑罵瞭朱福:“居然藏著不說。還讓我自己看去。”
再抬頭看瞭劉媽媽笑道:“明兒把妙姐兒一向在京裡愛吃的東西都給她送瞭去。”就這樣還是不能放心,看瞭蔣太夫人笑道:“隻怕我又要去瞭,妙姐兒有瞭身子,從來我都是在身邊的。她自己未必知道吃什麼喝什麼。”
方氏與申氏都笑著,心裡都想瞭,生瞭兩個孩子瞭,自己不知道喝什麼吃什麼。這位大嫂不是向來伶俐,還上殿去理事,一到瞭太夫人面前,就成瞭什麼也不懂的人瞭。
正說著話,外面有人回話:“親傢老爺來瞭。”沈居安帶瞭沈經南進來瞭。一進瞭來就看瞭人人臉上有笑容,一一見瞭禮,讓沈經南也行瞭禮,才笑道:“夫人在宮中呢,要晚些來。你們敢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
舅太太們笑道:“你又要有外孫子瞭。妙姐兒又有瞭。”沈居安也咧開瞭嘴笑,房外,老侯爺笑容滿面揭瞭簾子進瞭來,一進來就要那信:“給我看看。”看完瞭也咧開瞭嘴笑,看瞭太夫人笑道:“隻怕又要麻煩太夫人跑一趟瞭,還是我陪瞭你去吧。看瞭你自從回京裡來,就想瞭孫子。”
舅太太們很是羨慕,看瞭蔣太夫人笑道:“丈夫們都在河工上,我們也想去看一看,分一個人留在傢裡侍候婆婆,不知道行不行?”哪一個留下來,卻又起瞭一點兒爭執。
看瞭太夫人和老侯爺,這一會兒在盤算瞭,這一胎是男孩還是女孩。太夫人笑看瞭老侯爺道:“我還是小子丫頭的衣服都備瞭,沒準兒是兩個。”老侯爺連連點頭:“夫人說的是。”
老侯爺則邀功瞭:“是我一直在起名字,所以把孫子又招來瞭。”太夫人埋怨他:“這裡沒有你的事兒。”
不一時兒,蔣大夫從宮裡先回來瞭,聽瞭也是高興得不行,與老侯爺爭執瞭:“這一次名字要由我來起。”想我京都大儒,怎麼能不給得重外孫子起個名字呢。
鬧哄哄的一直到傢宴結束,話題都是即將到來的那個孩子。
服侍瞭太夫人睡下瞭,方氏與申氏回自己房裡去,院門前分瞭手,方氏一個人不無幾分惆悵的進瞭房裡,看瞭朱明卻還沒有回來,青桃笑道:“二爺三爺前面還陪瞭客人呢。”男人們還沒有走。
方氏嗯瞭一聲,與青桃兩個人房裡伴著說瞭說話,一面等朱明。
傢宴上那麼熱鬧,氣氛還在心裡,青桃笑道:“衛夫人說這一次是她去看王妃去,太夫人也會跟去嗎?有衛夫人去照顧不就行瞭。”
方氏聽瞭笑道:“衛夫人不會照顧,她自己沒有生過孩子。想來太夫人又要跟去瞭。”青桃把方氏心裡想的說瞭出來,笑道:“太夫人去瞭,咱們是不是也應該跟瞭去服侍太夫人。”
這才是方氏心裡一直想的,她一下子就笑瞭出來道:“是你想去玩瞭吧。”青桃不好意思地笑道:“隨瞭夫人去一次,還真的喜歡上那地方瞭,比京裡也暖和,那園子裡冬暖夏涼。”
然後有不如意的意思:“以前覺得嫁到瞭京裡來,回娘傢,您就是傢裡頭一份瞭。可是您再看看王妃,我以前聽瞭王爺提前兩年就接瞭來還覺得可笑。看看那園子,我問瞭人,說王妃一到夏天就進園子,是接瞭去就有的。看看她過的什麼日子。”
方氏含笑瞭,看瞭看房裡描金箱子,螺鈿傢具,笑道:“你不是也說瞭,回娘傢,我是頭一份瞭,就是大嫂,也有比她強的人去。”
青桃笑道:“那就隻有宮裡的娘娘們瞭。昨兒我恍惚聽瞭哪一位親戚說瞭一句,說王妃算是第一貴夫人瞭。幾時二爺也能讓夫人這樣榮耀榮耀。”
正說著呢,朱明回來瞭,方氏也接,姨娘也接,又與姨娘們撞上瞭一回。朱明進瞭方氏房裡來,一面換衣服,一面笑道:“說大嫂又有瞭,你在母親房裡看瞭那信瞭。”
方氏服侍瞭朱明換衣服,笑道:“母親看完瞭,親戚們也看瞭,我就看瞭那信。有話請二爺示下,母親說要去的,想瞭路程遠,我是不是應該跟瞭去服侍母親。”
朱明笑道:“你和弟妹當然是要去一個。等明天我和母親說瞭,看你們哪一個去。”方氏聽瞭高興,把暖壺裡的茶給朱明倒瞭一杯來,笑道:“論理應該是我去,我年長呢,路上累,讓弟妹傢裡歇著也就是瞭。”
看瞭朱明聽瞭更高興瞭,方氏才笑道:“路上的行衣,我想先備好瞭,等走的時候也方便。”朱明聽瞭這話就不以為意瞭,笑道:“我看瞭你衣服也多的很。母親不時賞瞭,上次出門的行衣就能穿,又何必再備新衣。”
說得方氏隻能答應瞭,兩個睡下來時,方氏心裡想瞭大嫂,看來磨瞭人要衣服也要有點能耐才行。
眼前就是大嫂那渾然一個小無賴相,磨瞭大哥要衣服,方氏輕輕嘆瞭一口氣,我是做不來。
周亦玉萬般無奈的從傢裡出來瞭,街上熙熙攘攘賞燈的人流。她輕輕嘆瞭口氣,回頭看瞭身後的傢門,一桌子好吃的,房裡又暖和,這個時候把我趕瞭出來去找連哥回來吃飯,真是氣死人瞭。
身後周夫人又追瞭過來瞭,看瞭不成氣的女兒就氣不打一處來:“連哥的住處離這裡不過一點兒路,給你半個時辰,不許先找地方吃飽瞭再去找連哥。超過瞭半個時辰回來,先給你一頓打。”然後轉身進去瞭。
母親從來沒有這麼兇過,周亦玉苦惱的走出瞭傢門,本來是想先找個地方吃一頓的,也被母親識破瞭。
苦惱的周亦玉隻能去找連哥。連哥住在衙門裡,守門的老門子聽瞭叫門聲,不耐煩的披瞭衣服出來瞭:“來瞭來瞭。”
不能出去看燈,連早點兒睡也不行瞭。開瞭門一看,老門子立即堆上瞭笑臉:“原來是周將軍,請請,許大人剛吃瞭飯睡下瞭。”
餓著肚子的周亦玉立即有火氣瞭,大步走瞭進去。院子裡有人引瞭周將軍去瞭許大人的住處,然後三兩個人捂瞭嘴躲在一旁看笑話,周將軍今天是來負荊請罪瞭。
“當,當”在門上敲瞭兩下,不等連哥回話,周亦玉就說話瞭:“是我。母親讓我來看你。”房裡傳來瞭許連翔的聲音:“我睡瞭,替我回去跟母親說一聲兒吧。”
周亦玉揉瞭揉咕咕叫的肚子,不甘心的問瞭一句:“那你吃飯瞭沒有?”房裡又傳來瞭許連翔的聲音:“不勞你操心,吃不吃是我自己的事情。”
“可是,我沒有吃。你不回傢,我就沒飯吃瞭。”周亦玉不死心的再來瞭一句。看瞭外面清冷的天空,和天空中不時出現的燦麗煙花,我這算不算是低聲下氣瞭。
房裡幹脆就沒瞭聲音,周亦玉舉瞭手不解氣的在門上拍瞭幾下,然後聽到瞭院子裡樹後傳來瞭嗤嗤的笑聲,臉上不由得發燒,
一個人悶悶的在房外臺階上坐瞭一會兒,覺得屁股下面發冷,石階冰涼的。看瞭半個時辰快要到瞭,周亦玉嘆氣,我找個不挨打又能吃飯的地方去吧。
薛名時傢這一會兒肯定有飯吃。周亦玉記得薛名時象是約瞭尹勇在傢裡吃飯,說兩傢人都少,不如一起過節。周亦玉站起來往薛名時傢裡走去。
薛傢的飯廳上,薛名時和尹勇兩個人正吃得開心,兩位夫人在熱氣騰騰的飯桌旁笑著在說話。
尹夫人有些疑惑瞭:“妙姐兒可真能生呀,又有瞭。”有些羨慕的神色,然後看瞭一眼薛名時,怎麼我還沒有。
薛名時看瞭看妻子,聽瞭這樣的話象是不覺得難過。想想王妃為她尋瞭許多藥天天在吃,就看瞭妻子笑道:“你沒事多多進去陪瞭王妃,也沾沾她的福氣去。”
薛夫人笑著答應瞭,看瞭尹夫人還在疑惑,尹勇笑道:“能生不好嗎?看看王爺那表情,一提瞭王妃有孕,王爺就拉不下來臉瞭。”
尹勇也看瞭妻子,年紀還小著呢,比王妃還要小兩歲,現在沒有並不覺得遺憾。過兩年再生也不遲。
尹夫人拿瞭幾枚銅錢同薛夫人在桌子上卜卦:“男孩還是女孩?”薛夫人也低瞭頭看,笑道:“一個還是兩個?”
兩個人正玩得開心,薛名時與尹勇也正吃得開心。周亦玉大步就闖瞭進來,也不用人通報瞭,遠遠看瞭廳上熱氣騰騰的,先咽瞭一口口水。
薛名時和尹勇象是不奇怪她會來一樣,給她讓瞭座,倒瞭酒笑道:“來晚的先罰三杯。”周亦玉不當一回事的喝完瞭三杯酒,看瞭尹夫人同薛夫人還在卜銅錢卦,笑問瞭:“卜的什麼?”
“妙姐兒的下一個孩子。”尹夫人笑道:“你是猜男女呢還是問幾個?”周亦玉漫不經心地道:“幾個都行,男女也都行,倒是你卜的來勁,你怎麼沒有動靜?”
尹夫人紅瞭臉,再怎麼大膽的個性,薛名時也在一旁坐著呢。聽瞭尹勇立即笑回瞭一句:“周將軍,你怎麼沒有動靜?”
周亦玉立即拉瞭臉,大口吃菜。尹勇笑道:“我忘瞭你其實不是個女人。”薛名時捂瞭嘴笑,
喝瞭一會兒,薛名時對瞭尹勇使個眼色,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去瞭。走到瞭房門外,薛名時伸出瞭手笑道:“拿錢來,我說許大人今天晚上不會回傢去。周亦玉哪有這個本事,她隻有氣走人的本事。”
尹勇一面掏銀子一面笑道:“還是你最瞭解她。”兩個人數瞭銀子,重新又進瞭來,廳上的人都渾然不覺,看瞭他們進來瞭,周亦玉倒瞭酒:“躲酒去瞭吧,喝瞭這一杯。”
房外一個傢人進來瞭,笑道:“許大人來接周將軍來瞭。”周亦玉驚瞭一下,尹勇也驚瞭一下,薛名時也驚瞭一下。懷裡的銀子還沒有揣熱乎。
看瞭許連翔象平時一樣邁出方步上瞭廳上來,一面的笑容,對瞭薛名時和尹勇行瞭禮,笑道:“我是來接玉姐,隨便收銀子的。聽說將軍們打賭,賭我今天不會回傢去。我想瞭想,元宵佳節,我還是應該和玉姐在一起。請把銀子都拿出來吧。”
一派儒雅斯文的許連翔把手攤開瞭,沖瞭兩位打賭的將軍。還是一臉的儒雅斯文的收賭債。
周亦玉和兩位夫人都愣住瞭,再看瞭窘態的薛名時和尹勇,夫人們是低瞭頭吃吃的笑瞭。周亦玉則漲紅瞭臉,跳瞭起來手指瞭薛名時和尹勇:“你們。。。。。。”真不是兄弟。
收瞭銀子的許連翔這才看向瞭周亦玉,微笑道:“夫人,請隨我一同回去,不然這銀子明天又要還給他們瞭。”
看瞭周亦玉急頭怪腦的,許連翔笑瞇瞇說瞭一句:“為瞭手裡的這銀子,拿瞭來的總不能再還回去。”
周亦玉跟瞭許連翔回去瞭,心裡想瞭為瞭銀子。直到他們走瞭,尹勇才說瞭一句:“我又沒同許大人賭,怎麼他來收我的銀子?”是在是太吃驚瞭。
薛名時不覺得奇怪,恢復瞭常態,笑道:“坐下來喝酒,不就十兩銀子。”尹勇重新坐瞭下來,笑道:“你給的倒是心甘情願的。”
薛名時笑道:“願賭服輸,願賭服輸。”吃瞭個啞巴虧的薛名時什麼也沒有對尹通說。他已經弄明白瞭是誰發起瞭這個賭局。
許連翔與周亦玉回到瞭傢裡,把收的銀子從懷裡取出來交給瞭嶽父周懷武笑道:“都在這裡瞭。”
周亦玉看瞭自己的父親,無力地說瞭一句:“怎麼又是你?”周懷武看瞭桌子上的銀子笑道:“他們不是喜歡賭,我是讓我帳下的校尉們跟他們賭的。一二三四五,都在這裡瞭。明天讓你媽給你買好吃的去。”
房裡周夫人走瞭出來,房間裡立刻充滿瞭周夫人的聲音和周亦玉躲避的腳步聲,周夫人手拎瞭一個雞毛撣子,跟在瞭周亦玉身後打,一邊罵:“王妃又有孕瞭,你什麼時候有,裝賢惠,給連哥納妾,納一百個,你也得生孩子出來。”
周夫人跟在瞭周亦玉身後用雞毛撣子把周亦玉趕到瞭她的睡房裡,才住瞭手拎瞭雞毛撣子回去瞭。
半饑半飽的周亦玉可憐的坐在瞭房裡,我的晚飯才吃瞭一半。門開處,許連翔捧瞭吃的施施然進來瞭,慢條斯理的放到瞭桌子上,對瞭周亦玉道:“玉姐,今天是元宵節,為夫的也要來跟你團圓團圓才是。”
難得有一回,在朱宣早上起來的時候,妙姐兒也醒瞭過來,看瞭站在床邊穿衣服的朱宣,沈玉妙慵懶的問瞭一聲:“表哥你幾天回來?”
朱宣回瞭一句:“七、八天吧。”聽瞭妙姐兒說瞭一句:“要這麼久啊,那我一個人陪瞭兒子們在傢裡。”
“過年一直陪瞭你,總要去軍中看一看。”朱宣重新在床前坐瞭下來,看瞭枕上妙姐兒的笑臉,對她道:“不是還有孩子們陪你。昨天說燈好看,今天晚上自己帶瞭孩子們看吧。天冷,出瞭房門多穿衣服。”
沈玉妙懶懶的道:“我要和表哥一樣的衣服。”她看瞭朱宣身上穿的一件錦衣,腰間一條琥珀腰帶,拉瞭不松手笑道:“我也要這樣的腰帶。”
“好”朱宣伏瞭身子親親她,道:“表哥給你做去。”看瞭妙姐兒得意瞭:“表哥現在才叫疼我,千依百順。”
朱宣又要哼一聲瞭:“以前不疼你嗎?”沒有身孕的時候不是一樣的疼你。看瞭妙姐兒又拉瞭自己:“這會兒又不走,怎麼起來得這麼早?”不是說瞭上午才走。
朱宣在她小臉上輕輕拍瞭拍:“天天陪瞭你睡懶覺,今天都正月十六瞭,表哥以後要起早瞭。”然後看瞭她笑一笑:“一會兒想表哥,還可以到書房裡來。”
兩個人都想起來瞭新城的秘道,聽瞭妙姐兒笑嘻嘻:“這裡要是有秘道多好,不用吹風就去瞭。”
“是,你多穿一點兒就有瞭。”窗紙上天色漸漸發明,朱宣站瞭起來道:“我書房裡吃早飯去,你再睡會兒吧。”
沈玉妙睡到天大亮才起來,帶瞭朱睿與毅將軍吃瞭早飯,看瞭朱睿在小桌子上寫字,毅將軍在地下蹦達。突然想起來瞭一件事情,對如音笑道:“給我拿衣服來,有件事情昨天忘瞭對表哥說。”
交待瞭朱睿在房裡好好寫字,看瞭毅將軍還在房裡玩,沈玉妙這才出瞭房裡,慢慢往書房裡來。
池子裡的水上瞭凍還沒有化凍,一行路來兩邊樹枝上也高掛瞭燈籠,沈玉妙微笑,隻為瞭我不能出門看燈,今年傢裡到處都是燈籠。
朱宣看瞭妙姐兒進來瞭,倒是一點兒不覺得奇怪,他正在看東西,不抬頭說瞭一句:“表哥也正在想你。”這一走就是七、八天見不到妙姐兒,天天溫存成瞭習慣,朱宣想到瞭這裡,看瞭妙姐兒笑瞭笑,以後打仗去可怎麼辦。
讓她身邊坐瞭,摟在瞭懷裡笑問瞭:“早上吃的什麼?”沈玉妙回答過瞭,才說自己的事情:“還是過年前對表哥說的,義學裡的要指個先生去,安置瞭那些貧寒人傢的孩子們去念書。”
朱宣寵溺的一口答應瞭道:“好,指兩個秀才去,多謝妙姐兒想著。”沈玉妙把頭自然的靠在瞭的朱宣肩膀上,想瞭義學裡的孩子們,道:“年前我去看的時候,那一個先生教不過來。可憐那些孩子們坐在那麼冷的房子裡用心讀書。開瞭年就要重新開學瞭,一會兒讓人送些炭過去。”
“行。”朱宣抱瞭她一會兒,朱喜走進來:“許連翔大人來瞭。”
沈玉妙從朱宣膝上站瞭起來,朱宣出來外面見許連翔,許連翔進來瞭先給王爺行瞭禮,然後神態從容:“稟王爺,聽說王爺這兒有一筆賭債,下官是來收賭債的。”
外間的朱宣與內間的沈玉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收賭債?跑到王府裡來收賭債。。。。。。朱宣當然是想得起來,正色道:“什麼時候我欠瞭許大人的賭債?”朱宣突然很想笑,自己傢裡人擺局,自己傢裡人再來收賭債,周老將軍真是對得起他老狐貍的名聲。
大膽的許連翔還是泰然自若瞭,不慌不忙地道:“軍中打賭,賭我和玉姐元宵節也不會團聚,聽說王爺也參與瞭。昨天我已經從衙門裡搬回去瞭。王爺有份,王爺也輸瞭,所以下官是來收王爺這筆賭債的。”
沈玉妙聽到瞭朱宣恍然大悟的一聲:“哦。”然後正色瞭:“軍中不許賭博,難道許大人不知道嗎?”
許連翔還是不緊不慢的回瞭話:“軍中不許賭博,請王爺嚴律軍紀。自我和玉姐成親以來,總是為我們夫妻二人打賭,我夫妻二人感情不和,實為賭局所累。請王爺明律軍紀,不要讓人再為我夫妻二人打賭瞭。”
朱宣又哦瞭一聲道:“許大人說的很是。我這就頒佈明令下去,軍中不許賭博。這樣許大人滿意嗎?”看瞭許連翔深施一禮,道:“多謝王爺,以後再有打賭之人,下官一定速來報知王爺。”
朱宣嚴肅的嗯瞭一聲道:“許大人收瞭不少銀子吧,這是要全部上繳的。”許連翔忙笑道:“王爺這裡收不到,別處還沒有去呢。”
沈玉妙在房間裡捂瞭嘴笑個不停,聽瞭許連翔告辭瞭,看瞭朱宣也是一臉笑意重新進來瞭,拉瞭他的手笑道:“表哥你,帶頭賭博。。。。。。”
朱宣想想剛才實在是可笑,道:“還有敢上我這兒來收賭債的。將軍們拿周將軍打賭,問我要不要下註,我不過是附合瞭一下他們。周亦玉真的是很能生事情。許大人敢上我這兒來收賭債,怎麼就不敢同周將軍圓房呢?”
沈玉妙用手在朱宣手上擰瞭一下,嗔怪道:“表哥怎麼知道人傢沒有圓房,昨天不是元宵節嗎?許大人都說瞭在一起瞭。”
朱宣越想越好笑道:“軍中還有一個賭局呢,賭周亦玉不是個女人。”看瞭妙姐兒又要嗔怪瞭,忙道:“這個表哥沒賭,妙姐兒回房去吧,一會兒還有幾位大人要來,表哥跟他們說完瞭就出去瞭。”然後一一重新再交待一遍:“表哥不在身邊,不要任性,房裡呆著。。。。。。”
沈玉妙站瞭起來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一有瞭身孕,表哥分外婆婆媽媽。朱宣也跟瞭站瞭起來道:“不過白交待你一句。”說瞭站起來送瞭妙姐兒往外面走。
沈玉妙回瞭房裡,先喊瞭朱祿來:“往義學裡送些炭去,我稟過表哥瞭。”然後看瞭朱睿寫字,毅將軍也拿瞭一枝筆一張紙坐在一旁亂畫。
朱睿看瞭對母親道:“弟弟很會寫呢,徐先生說弟弟是個念書的人。”沈玉妙笑眼看瞭朱睿:“那你呢?”
朱睿得意洋洋地道:“先生說我坐不住,以後應該是個文武雙全的料。”把偷聽到徐先生對父親說的話說瞭,然後加瞭一句:“弟弟是個讀書人。”然後瞄瞭一眼母親,看瞭房裡陪著的丫頭們一眼,才小聲道:“說母親又要給我一個小dd是嗎?”然後噘瞭嘴:“我要***。”
丫頭們捂瞭嘴笑坐在房裡做針指,聽瞭世子這樣的孩子話。沈玉妙眉尖輕輕挑瞭起來,對兒子笑道:“是***還是小dd,你都要疼他。”
朱睿看瞭一旁的毅將軍笑道:“象毅將軍一樣嗎?我昨天把我的燈籠都給毅將軍瞭。”看瞭母親點頭:“就是這個樣子的。”
朱祿上午來回話:“炭我看著送瞭去瞭。義學裡要明天才開學呢,我交待瞭他們明天升爐子。”把手上一封信呈瞭過來,又說瞭一句:“王爺和薛將軍,杜威將軍一起出門瞭。”
一聽瞭父親出門瞭,朱睿馬上對母親道:“咱們今天晚上還看燈吧。”沈玉妙看那信,卻是梁王府上昭陽郡主寫來的,有些詫異瞭,一面回朱睿的話:“晚上看燈。你先寫字,徐先生今天要來看你的功課瞭。”雖然是過年,徐先生還是不辭辛苦。
昭陽郡主的來信卻是直接,先是問瞭好,下面就切入瞭正題:“。。。。。。傢裡大亂,有弱妹丹陽郡主,近日去王妃府上,請王妃先接納兩天,等傢裡安寧瞭,即去接回。。。。。。”倒沒有說梁王府上大亂的原因。
梁王府上大亂,沈玉妙微微皺瞭眉頭,表哥已經出去瞭,也沒法再同他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