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憂喜(一)

作者:一個木頭 字數:12069

(蒲公英中文網)一去西山幾十路,女眷們都在馬車裡睡瞭一覺,看瞭要到瞭,嘻笑瞭在馬車裡對瞭銅鏡理瞭頭發,一面看瞭兩邊的景致。蒲公英中文網

陶秀珠一到瞭夏天也是在西山的園子裡住,今年的秋老虎格外時間長,也格外熱,秋初的天氣瞭還是有如盛夏瞭,猶其這幾天更是炎熱。

在園子門口等著接的是陶秀珠本人,旁邊站瞭尹夫人,兩個人手拉瞭手看瞭妙姐兒的馬車過來,當然一認就認出來,馬車旁是王爺本人。

受瞭誥封的尹夫人恭恭敬敬的給王爺行瞭禮,眼睛禁不住往他臉上掃瞭一眼,如平時一樣。尹夫人是心想瞭,現在我陪瞭妙姐兒,王爺應該是高興的瞭。

陶秀珠則著急地看瞭閔小王爺和端慧郡主,一面讓瞭她們往裡走,一面笑道:“我女兒還不到一周歲呢,隻是我為難的很,我隻有一個女兒,是給瞭你做媳婦好,還是給高陽的好?”姚夫人自從生瞭一個女兒,就比較煩這件事情。

尹夫人笑道:“你再生一個好瞭。”大傢一起聽瞭陶秀珠嘆氣:“生孩子好累人。”女眷們輕笑瞭。

後面是姚禦史陪瞭南平王進來,也要說話:“武昌侯早早來瞭,剛問瞭王爺來不來,王爺就到瞭。”耳朵聽瞭妻子這樣說話,姚禦史的臉一下子紅漲瞭一下,然後才恢復如常。

聽瞭南平王問瞭:“今天都是什麼客人?”這姚傢的園子也是收拾的好,細苗茸茸,臨水有樹,方亭竹林,也見雅致。南平王隻能裝作沒有聽到陶秀珠的那句生孩子的話。

成親以前就覺得母親選瞭陶傢的姑娘來陪妙姐兒有些不妥的南平王朱宣再一次想瞭,這位姚夫人有瞭孩子依然是不長進。馬上又要見到高陽公主瞭,幸好傢裡早早交待瞭妙姐兒。

前面還有一個尹夫人,四個淘氣包,南平王一面同姚大人說話,一面暗自搖瞭搖頭,心裡不無擔心瞭,我的端慧今天跟這些人在一天,指不定學瞭什麼壞毛病去,明天公主請客,是不是不讓小郡主出來瞭。

男人們說話的地方是在藤蘿架後面的花廳裡,陶秀珠有言在先瞭,對瞭姚禦史說瞭,卻是說給南平王聽的:“今天主要是為妙姐兒洗塵,我們自在玩樂瞭,你們都在花廳上說話去。我們園子裡轉瞭玩,這才方便。”

年青的姚禦史交待瞭一句:“要好好招待才是。”陪瞭南平王往花廳上去會武昌侯瞭。

園子裡在假山上的尖頂涼亭上安瞭坐兒,都坐好瞭,高陽公主先說瞭一句:“今天來的人可真不少。”一個園子裡倒有幾十人。

陶秀珠得意瞭道:“我說瞭給妙姐兒洗塵,我媽認識的一些女眷們年青一些的也要來,這裡面也有妙姐兒見過的,也有妙姐兒沒有見過的。都想瞭能認識妙姐兒呢。”都跟陶秀珠商議瞭要來,消息靈通的看瞭京裡四門上的將軍都是南平王軍中,再打聽瞭皇上病中思念南平王,當然要來鉆營瞭。

官場上的女眷比當官的還要鉆營的快,男人們不能去的地方,女眷們就可以來瞭。陶秀珠看瞭亭子下的一道月牙兒池水,又說瞭一句:“不過我說瞭不能一來瞭就都過來圍瞭妙姐兒,我們要先說說話,所以安瞭坐在這裡,沒有人打擾。”

在這假山石上的亭子上坐瞭,反而居高臨下瞭,有什麼人來都是事先看得一清二楚的。沈玉妙隻著急一件事:“抱瞭你們的孩子來給我看瞭。”

看瞭高陽公主的兒子,也是會走路瞭,與毅將軍一會兒就玩到一塊去瞭。陶秀珠的女兒倒還小,比端慧還要小。

高陽公主看瞭陶秀珠把女兒抱瞭,一一的同高陽公主和妙姐兒的幾個兒子在一起比瞭,還是那一句:“這一個女兒許給你們誰才是呢?”

尹夫人不說話瞭,高陽公主說話瞭:“你再生吧,一年一個,我們可以挑一挑。”大傢又笑成瞭一團。

面前有不怎麼熟的方氏和申氏,陶秀珠也並不難為情,隻是想瞭想:“一年一個,這可怎麼生?”看瞭高陽公主笑道:“你生幾個給我看一看,讓我學學。”

尹夫人忍住瞭笑,正色道:“生孩子還有學的嗎?”陶秀珠繼續接瞭笑話尹夫人:“所以你到現在也沒有生出來。”

妙姐兒一口茶再也含不住,噴瞭出來,方氏與申氏低瞭頭笑,手裡的點心都掉在瞭地上,不一會兒,引瞭幾隻鳥兒不時來啄瞭。

聽瞭姚夫人又問瞭大嫂的衣服:“你這衣服好,隻是我怕素靜瞭,不敢穿。現在看瞭這一身雪白的絲衣,點綴瞭幾枝子桃花,真好看。真是天熱的時候穿的衣服。

我園子裡有一株碧桃樹呢,你穿瞭這件雪白絲衣,倒有點兒象碧桃樹瞭。”

幾個人隻坐瞭一會兒,看過瞭孩子們,就自在的下去玩瞭。三三或兩兩走在一起,園子裡還是陶秀珠以前的大手筆,隔不瞭多遠就有一處放瞭茶水點心新鮮果子,端慧郡主吃得很開心。沒有吃瞭幾個,跟的人就哄瞭去見王爺去瞭。

王爺自己盯著,不會容瞭小郡主多吃瞭這個。方氏與申氏當然是走在瞭一起,看瞭這園子,心裡想有個園子的想法更強烈瞭。

一個傢人走進來,對瞭陶秀珠低聲稟瞭幾句,陶秀珠嚇瞭一大跳,身邊有客人,又佯裝瞭沒事人,說瞭有事就跟瞭傢人走瞭出來。

門口到花廳的一條石子小路上,一個藍袍青年隨瞭姚府的一個傢人正在往裡走。一眼看到瞭陶秀珠,忙彬彬有禮的施禮瞭:“好幾時不見瞭,夫人安好?”這是一個眉清目秀的一個青年,腰上玉帶上瞭系瞭一塊飛天玉佩,一看就是不富即貴的人。

陶秀珠對瞭這有禮的一記長揖,卻是臉色驚惶瞭,先打發瞭帶路的傢人走開:“再去催些點心來。”這才對瞭眼前這斯文有禮的人不高興的說瞭一句:“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那個人對瞭這樣無禮的主人一點兒也不見怪,反而笑得更是親切瞭:“夫人難道打送禮的,我聽說瞭夫人在這裡宴請,與姚大人一殿稱臣,特地趕瞭來送些禮物來給夫人招待客人,夫人何必這樣慌張,難道是怕我對姚大人提瞭你……”

陶秀珠立即就打斷瞭他的話,很是認真的說瞭一句:“我不認識你,我今天見你,是第一次見你。你是我丈夫認識的,好啊,我帶瞭你去見他。這園子裡是女眷,男人們隻能在後面花廳上坐瞭。”

那個人笑瞭道:“夫人說不認識,在下也當以前是不認識的吧,不過自此以後,夫人是認識我瞭吧。”跟瞭陶秀珠後面往裡走,聽瞭陶秀珠不時交待瞭:“咱們以前可沒有見過啊。”

沈玉妙玩瞭一會兒,因說去前面看那一株花樹,獨自往前面走瞭幾步,樹後就到瞭月牙池子畔,就可以看到不遠處的那一株花樹瞭。蒲公英中文網

轉到瞭樹後,手裡輕搖瞭團扇,一面想瞭今年怎麼還在熱呢?回過頭看瞭身後不遠處卻站瞭一個人。

那個人藍袍玄履,臉上是親切之極的微笑,正是陶秀珠剛才連連說我以前不認識你的那個人——淮王千歲。

陶秀珠嚇瞭一大跳,是怕淮王提起來自己逛窯子的事情;沈玉妙看到瞭淮王,也嚇瞭一大跳,然後心裡一片片閃過瞭,表哥聯姻,自己出京,傷心難過,淮陽郡主幾次去瞭封地上的王府裡,在表哥書房外遇到瞭,最後定格的一個鏡頭,是昨天宮裡淮陽郡主見瞭表哥。

昨天出瞭宮,就看醫生,表哥一直到晚飯傢宴裡才進來,吃過瞭傢宴,隻想瞭今天來作客遊玩,把淮陽郡主丟到瞭腦袋後面,忘得光光的。此時此刻看到瞭淮王,什麼都想瞭起來……

淮王看瞭眼前的南平王妃,眼睛裡有熾熱,足足有兩年多沒有見到南平王妃。

自從淮陽郡主訂瞭親,再去瞭南平王府上,再也沒有見到心心想著的美人兒。這一會兒見到瞭,反倒覺得生疏的很瞭。

看瞭她臨花照水,一身雪白繡瞭夭桃的絲衣,一隻手輕搖瞭團扇,站在這花都謝瞭的碧桃樹下,更是動人心腸瞭。

驟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麼的淮王隻是貪婪地看瞭南平王妃秀麗的面龐,多生瞭兩個孩子,身上女人的氣息更重瞭。淮王恭敬的深深的施一個大禮:“多日不見王妃,王妃可好?”

那低聲下氣的身段兒,殷殷問候的語調,在沈玉妙聽起來,活脫脫象一位風流遊蕩人,在問一個幾日不見的舊相識。

沈玉妙立即就沉瞭臉,表哥說他喜歡我?哼,這些遊蕩公子們,看他說話那語氣,象是我與他多熟悉一樣。南平王妃心裡隱隱動瞭怒氣。

看瞭淮王直起瞭身子,眼睛裡有一種莫名的東西,往自己臉上看瞭,未語又先有些羞怯瞭,又問瞭一句:“王妃今天這衣服……真好看。”

沈玉妙心裡又是勃然大怒瞭,臉上還是沒有表露出來,有這樣說話的人嗎?這裡四處無人,就我們兩個。一男一女在這裡談論我的衣服,還好不好看,她壓瞭火氣,勉強說瞭一句:“我要去看看孩子們。”

然後急步走瞭過去,樹後又轉瞭出來一個人來,身材高大,臉上是風雨欲來的表情。沈玉妙脫口說瞭一句:“表哥。”

朱宣也是壓瞭火氣,給妙姐兒作瞭衣服,自己在傢裡看瞭不過是順瞭自己的眼睛,聽說淮王來瞭,又不見人。南平王立即就出來找妙姐兒瞭。

淮王在側,再看瞭妙姐兒這一身裝扮,南平王覺得自己的心和肝都被人挖瞭去,打扮的這麼好看,不是給你淮王看的。

沈玉妙看瞭朱宣那一身欲發作的怒氣,也就明白瞭,給朱宣行瞭個禮,就低聲道:“表哥,我去看看孩子們。”這又不關我的事。然後不等回答,就站瞭起來徑直分花拂枝的去瞭。妙姐兒也氣的狠,這位淮王又要怎麼樣,昨天淮陽郡主宮裡見到瞭表哥,回去以後又是如何對淮王說的,都嫁瞭人瞭,難道還有什麼想法不成。

一想不對,這位淮王族中難道就沒有別的美貌女子瞭,難道就沒有別的族妹長的漂亮瞭……今天晚上一定要記得和表哥理論一下,沈玉妙據理力爭瞭一次,爭贏瞭,不管是為瞭孩子還是別的原因,爭贏瞭就不介意再爭第二次去。

淮王是不會想到自己的出現,每每會讓美人兒總是想起來自己悲悲切切出瞭京。朱宣越是纏綿悱惻的,妙姐兒一想起來表哥要是變瞭心,必然是在同別人這樣悱惻,就會痛加難受。

眼前是陰沉瞭臉色,一身強硬氣勢逼人的南平王,朱宣冷冷的看瞭淮王的眼睛還追瞭妙姐兒走,語氣冰硬的說瞭一句:“那是我妻子。”然後,兩道目光如陰鷙一樣緊緊看在瞭淮王臉上。

見瞭南平王猛然出現瞭,一下子心裡還有些含愧的淮王嘴唇嚅動瞭幾下,眼睛裡由慚愧到明瞭……再到惱怒瞭。

這兩年多裡時時一想瞭美人兒,就要細細回想瞭去見南平王的一一場景,南平王是不是已經發現瞭自己心裡的感情;還是美人兒見自己隻是為瞭讓淮陽郡主成親,一旦事情達成瞭,就不想再見自己瞭……

再加上想的東西見不到,更是在腦海裡反反復復的,被這些感情折磨得痛苦不已的淮王這一會兒找到瞭一個渲泄口。

在傢裡在別處是無法渲泄的,就是想找個人說一說也不可能。這不象是同瞭別人走馬章臺,遇到瞭一個可心的女子,可以大傢說一說,調笑一下。

窺測瞭南平王妃,就是淮王敢說,也沒有人敢聽。估計聽完瞭第一次就會嚇得不行。弄得淮王最後幾次去見朱宣,一見瞭朱宣就更俯首帖耳瞭,說什麼是什麼,其實是自己心裡含愧瞭。

此時聽瞭這一句:“那是我妻子。”那如冰箭一樣的尖銳話語一下紮傷瞭淮王的心,冰痛瞭淮王的心。這含愧的心情變成瞭惱羞成怒。

“我,”淮王先沙啞瞭嗓子開瞭口,說瞭一個字。然後演變成瞭憤怒,這一會兒附近無人不是嗎?

還是壓低瞭聲音但是怒聲的淮王一字一句地說瞭出來:“我知道是你的妻子,我不過是想看一眼,隻要看一眼就行瞭。你……”淮王想說,兩年多來,肯定是你不讓我見,折磨得我苦,回傢裡對瞭睞娘兒那道眼波,都看得難過瞭。別的地方又不象,要回想美人兒的別處容顏,隻能自己腦子裡空想,而想象中往往都會漸趨於完美,弄得淮王陷得更深。

朱宣聽瞭這樣的話更是大怒瞭,那是我的妻子,你不過是想看一眼,難道是我錯瞭不成,天天請瞭你來,讓你看一眼這樣行不行……

兩位王爺都陰沉瞭臉,在這明麗日頭下的月牙池子旁,小風微微的吹著,碧桃樹落瞭果子,一樹綠葉卻更油油。映瞭兩位個頭相仿,都是生得好看,卻互相瞪視的兩位王爺,成瞭別樣的一種景致。

最終在對峙中退縮的先是淮王,怒氣隨風漸去,畢竟他是心虛的那一個。看瞭別人老婆,還要求隻要看一眼就行瞭。

眼前是退縮瞭,但是心底裡的那一枝蔭芽沒有退縮,淮王先收回瞭自己的目光,往地上看瞭一眼,眼裡雖然多瞭一絲怯色,但是聲音堅定不移:“我沒有什麼意思,我隻是想看一眼。就象那好看的花,風吹皺的清波,你能不讓人看嗎?”

看瞭南平王那臉色更難看瞭,拳頭也握緊瞭。兩位王爺大打出手,是一件解釋不清的事情,朱宣如果這一會兒還年青,早就揍過淮王瞭。蒲公英中文網他在腦子裡想瞭,我打瞭他,別人問起來,用個什麼理由才好呢?

在京裡打瞭,要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對皇上交待才行。這樣一直想瞭,聽瞭淮王這樣火上澆油的話,人反而漸漸冷靜瞭下來,要找理由,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還得讓這個傢夥以後俯首帖耳,還要揍他一頓,南平王目光隻是冷冷,腦子卻轉個不停。

遠處有女眷們的歡笑聲傳來,如銀鈴又似明珠輕碰瞭,淮王覺得這件事情太沒道理瞭,發泄瞭幾句,他也冷靜下來瞭,不能為瞭美人兒與南平王絕裂瞭;再說為瞭想看美人兒,也要同南平王走動才行。

往後又退瞭一步的淮王面容平靜瞭,還帶瞭一絲淡淡的悲哀,但還是堅持不移:“她是命婦,我是皇親,宮裡京裡總是能見到的,你……阻攔不瞭的。”狠狠的說完瞭最後一句,淮王轉身大步流星奔花廳上去瞭。

沒有走幾步,身後傳來瞭“嘭”的一聲響,淮王頭也沒有回,管他南平王是一拳砸在瞭樹上也好,一拳砸在自己身上也好,那是他的事。

前面的小徑上,姚大人親自出來找瞭,淮王迎瞭上去。做主人的收瞭客人禮物,已經在吃瞭,這一會兒才見到瞭客人。陶秀珠請南平王妃,是大為張揚瞭。

淮王想瞭女人都愛新鮮東西,街上鮮桃下市,特地搜尋瞭一筐來,又備瞭別的吃的送來瞭,美其名曰:“姚夫人請客,小王特來表表敬意。”

隻是沒有想到表表這個敬意,嚇到瞭隻想裝作不認識他的陶秀珠,驚到瞭美人兒,讓妙姐兒在心裡又把舊事翻瞭一遍;然後就是氣狠瞭南平王……

女眷們正在笑瞭品嘗的白皮紅口還帶瞭葉子的大鮮桃子,一下子起瞭好幾個作用。

一拳砸到瞭樹上的南平王手是沒有受傷,心裡難過死瞭。看瞭我老婆,居然還想瞭再多看一眼,還敢告誡我,阻攔不瞭。這樣的強硬法,朱宣一時之間拿淮王還無可奈何,而且淮王說的也對,有心要見,在京裡總是能見到。就象今天,明顯就是打聽瞭特意來的。

今天讓他看瞭個飽,朱宣氣瞭個倒仰,平息瞭一下胸中怒氣,信步走瞭出來,衣影一閃,妙姐兒跑瞭過來。表哥一臉陰霾,沈玉妙自己也不高興,可還是在林子外面看瞭,不知道表哥與淮王在裡面說什麼。

先看瞭淮王出來瞭,把身子躲瞭,再看瞭朱宣出來瞭,臉上是平靜之極,妙姐兒手拎瞭團扇小步跑過來:“表哥。”然後就撇清自己:“我不知道他在那裡,是突然出現的。”

最後是告狀:“他怎麼來瞭?一來的時候我問瞭,姚傢沒有請他。”一來瞭就先打聽瞭,是想先知道一下有沒有表哥的舊相識。

朱宣攜瞭妙姐兒的手,隻淡淡:“嗯”瞭一聲。不時看瞭妙姐兒散發瞭玫瑰香氣的紅唇,羊脂玉一樣的瓊鼻,這一會兒看瞭,處處是絕色。左邊是大樹,右邊是山石,妙姐兒一聲驚呼瞭,然後吃吃的笑瞭起來。

被朱宣抱在瞭懷裡,狠狠親瞭一口,然後追問瞭:“喜不喜歡表哥?有多喜歡?”沈玉妙吃吃的笑著,道:“弄的我癢癢的。”

覺得自己太失態的朱宣也笑瞭起來,松瞭手繼續攜瞭妙姐兒從山石後走出來。“妙姐兒,”幾步外的高陽公主正在池子邊玩水,對瞭妙姐兒招瞭招手,掬瞭一捧水潑過來,在日頭底下,如碎玉細珠一樣灑落在草地上。

朱宣低頭為妙姐兒理瞭理腮邊亂發,交待瞭:“去看著吧,別玩水瞭。你還沒有好呢。”沈玉妙笑嘻嘻答應瞭一聲,走瞭一步,又回過頭來笑瞭:“今天晚上我自己喝藥。”朱宣點點頭,往後面花廳上走去。

姚大人與淮王,武昌侯等人正在坐瞭說話,淮王突然來瞭,姚大人也覺得意外,不過多一位談吐不俗,儀表儒雅的皇親來瞭是件有面子的事情。而且沒有請他,他自己也上門瞭。

淮王看瞭南平王進來瞭,依然當成是今天初見瞭,站瞭起來與南平王相對寒暄瞭一聲。才坐下來重新回答瞭武昌侯的話:“我聽說公主在這裡,姚夫人今天請客,幸好舍下得瞭一小筐兒鮮桃,是難得的。再說也想來湊個熱鬧,就不請自來瞭。”

朱宣心裡哼瞭一聲,真動聽,沖瞭我老婆來的,又拿公主當幌子。聽瞭淮王還有話,是武昌侯剛剛隨便邀請瞭淮王明天宴遊:“貼子都下瞭。不知道王爺在京裡,所以沒有去貼子,晚上補瞭貼子送去,請王爺萬勿推辭瞭。”

欣然的淮王當然是同意的,就是不請也要找個理由上門去,這一會兒笑道:“我是昨天剛到瞭京裡,咱們是親戚,不用補貼子瞭,久聞公主的園子收拾的好,明兒一定早去。”說瞭這話的淮王嘴角邊多瞭一絲笑意,不用看南平王,想來他不會是好臉色看。

武昌侯還在開玩笑:“上個月皇上還說,淮王爺年青有為,隻是還沒有娶親,想來傢裡一定是有藏嬌,明兒女眷眾多,王爺的金屋所蓄請一並帶瞭來,讓我們也見一見,皇上再問也好回話。”室內一片笑聲。

朱宣看瞭淮王一提瞭藏嬌,那臉上的表情,手癢癢的,隻想給他一拳,打掉他那個耐人尋思的笑容,分明就象是又在想妙姐兒瞭。

兩位王爺臉和心不和,和廳上眾人有說有講。淮王早早的告辭瞭,他要回傢去準備一下,明天穿什麼衣服最倜儻,傢裡還有沒有新鮮果子明天送過來,美人兒就算不吃,看一眼引她一笑也行。

本來是自己內心裡緊鎖心底的情事,被人看到瞭,偏偏還是心上人的丈夫,這感情詭麗之中更帶瞭一絲緊張,讓淮王又是喜歡又是擔憂。不過硬話已經說瞭出去,淮王決定什麼事情都可以退讓,唯獨這看一眼決不退讓。

我能做什麼,不過是偶爾想看一眼罷瞭。也不敢奢想天天看,偶爾看一眼不行嗎?虧瞭我聽瞭南平王進京,一路在後面追瞭進京來,不管怎麼樣,明天我就要多看一眼,不看不行,你南平王朝中名將,又奈我何。淮王回傢的路上,心底不無喜悅。

淮王下榻在城裡,他早早的回瞭來,還剛剛是下午,帶來的女眷除瞭丫頭睞娘和幾個丫頭,還有淮陽郡主。

見淮王回來瞭,都出來接瞭。淮王第一眼放到瞭睞娘臉上,臉上是難測的表情,就那一道眼波相似,別處濃眉過於秀密瞭,鼻子偏大瞭,嘴唇又不太紅。睞娘本來是個五官端正的丫頭,這一會兒被淮王在心裡評瞭一個一文不值。

淮陽郡主則在打量淮王的表情,淮王去瞭姚夫人園子裡,是在淮王走後,淮陽郡主知道的。姚夫人與高陽公主請南平王妃,京裡知道的人不少瞭。猶其明天高陽公主的宴請,京裡的女眷都請瞭。高陽公主是不會體諒到妙姐兒的心情,覺得我為妙姐兒才辦瞭宴遊,來的人多才好玩。

淮陽郡主是隨瞭淮王昨天一早到的,當然也沒有貼子。淮王這一會兒想起來瞭,武昌侯要我帶女眷去,正好帶瞭淮陽去。淮陽成親都兩年瞭,淮王不會再把她同南平王聯想到一起去,隻是想瞭有女眷,隨口對淮陽郡主道:“明天高陽公主西山宴遊,今天武昌侯請瞭我們,明兒一早,你隨瞭我去好好玩一玩去。”

然後進瞭來就坐下來一個人帶瞭笑容坐在那裡回想瞭美人兒,時而皺瞭眉頭,想瞭南平王,再把南平王丟開瞭,繼續想瞭美人兒。

淮王京裡沒有府邸,以前除瞭歲末或慶典也不大常來,置辦的房子不大,一個二進的院子。淮陽郡主與淮王一起住在瞭裡面這一進裡。看瞭淮王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地想什麼,奉上瞭茶來,看瞭丫頭們都不在,笑問瞭:“哥哥今天去瞭姚夫人那裡,有沒有見到南平王妃,我昨天在宮裡見到瞭她,隻是要去見皇後,沒有來得及和她說說話兒。”

大膽的淮陽郡主猜測瞭淮王這沉思一定與南平王妃有關,知道淮王心事的淮陽郡主心癢難熬,這兩年多裡,淮王房裡又有不少丫頭受瞭寵,可是都隻是一時,隻有睞娘兒現在並沒有大寵幸,卻一直沒有丟瞭她,時時在房裡侍候瞭。淮陽郡主不問不快。

情動不已的淮王這一會兒也想說一說瞭,實在是悶得自己難過。而面前的淮陽郡主是知道自己心事的。淮王笑道:“你提起瞭南平王妃我倒是想瞭起來,今天她穿一身絕好的衣服,雪白的絲衣上,隻有幾枝夭桃,可惜瞭今天沒有帶你去,不然你也學瞭做一件去,夏天穿倒是好看。再襯瞭綠樹枝,碧水清波,活象一幅畫兒。”

淮陽郡主笑道:“雪白的絲衣也有,隻是忌素凈,沒有人這樣穿衣服的。”傢裡有長輩的人更是不能穿全素,老世傢和宮裡都有忌諱:“想來又有幾枝粉紅的桃花,一定是好看的。哥哥說的我這一會兒就想要一件瞭,昨天京裡逛瞭綢緞鋪子,讓人去看一看有沒有,明天我穿瞭去,也可以陪襯一下王妃。”

淮王這才想瞭起來,淮陽郡主與南平王的事情,想瞭南平王今天的眼色,自己笑瞭起來,讓淮陽打扮瞭,與王妃讓在一起,一定是絕代雙姝瞭。這樣想瞭,就喊瞭人來笑道:“備瞭車去,送瞭郡主去街上買東西去。”

自己站瞭起來:“我要歇一會兒瞭,你自己上街上去慢慢買吧。”淮王轉身走瞭進去。淮陽郡主看瞭淮王的背影,臉上隻是微笑瞭,哥哥這綺思陷的還真深。

住於西直門街上的綢緞鋪子這一會兒忙個不停,一來就是兩輛馬車,其中一輛是能認得出來的,是楚國夫人的馬車。

這是京裡有名的綢緞鋪子,黑漆的桌椅,墻上掛瞭名人字畫,梅蘭竹菊各逞風騷。雖然隻是兩傢客人,可這一會兒,店裡的夥計們已經快跑斷瞭腿瞭。

讓他們忙個不停的原因是,這兩傢客人都相中瞭同一件衣服,那種素白紗的衣服,並不是人人都會相中的。可這一會兒這兩傢客人相執不下,都相中瞭這一件衣服。讓夥計們真是難作人。

掌櫃的擦瞭頭上的汗,一會兒出來讓上點心,一會兒裝瞭出來要茶,每一次跑瞭出來,都隻有一句話,問瞭門口的夥計:“調貨的人回來瞭沒有?”

兩傢女眷隻相中瞭一件素白紗的衣服,讓掌櫃的不能不趕快讓夥計去別的店裡調一下,看有沒有這種純素紗的衣服。

此時店裡梅蘭竹菊字畫下坐瞭的是楚國夫人和淮陽郡主兩個人,都是冷靜臉,手裡看似漫不經心的磕瞭瓜子,捧瞭茶,其實心裡都緊張的不行瞭。

多年養在淮王府中的淮陽郡主並不知道眼前這人是楚國夫人,一向在京裡霸道慣瞭,比妹妹韓國夫人還要任性瞭。

但是淮陽郡主為瞭明天去高陽公主的宴遊上去,好不容易挑中瞭一件衣服,是不可能換別的一件的。雖然掌櫃的累得要死,拿瞭若幹美麗溢於華彩的衣服給這兩位女眷選。

可是她們都是一樣昂瞭頭,鼻子裡輕輕哼一聲,對別的好看的任何花紋的衣服都是不屑不顧瞭。弄得掌櫃的心裡嘀咕瞭,京裡今年怎麼瞭,這秋初夏末,隻相中瞭素白紗的衣服,這會子就是進貨也不敢進,一下子說涼就涼,進瞭素白紗的衣服要是秋涼瞭,這些吃飽瞭沒事做,隻知道買衣服的女眷們就隻會相中暖和的衣服瞭。

但是眼前此時,掌櫃的還是得著急,這兩位女眷看瞭都有來頭,楚國夫人一向是老主顧不能得罪;眼前這位新來的女眷也不能得罪瞭,都是有銀子的人。

淮陽郡主看瞭一旁桌上放瞭的素白紗衣服,回去自己再挑幾針花紋,簡單又好看瞭,明兒還指瞭這衣服穿呢,再看看外面天色,還是下午時光,心裡不是不著急的。

鋪子裡的衣服買瞭回去,收拾瞭還要再洗一下熨一下才能穿,明兒一早要用,還趕不趕得及,雖然現在天熱,衣服幹得快。

楚國夫人更不高興瞭,這是哪裡來的小蹄子,仗瞭有銀子,就跟我搶衣服。楚國夫人沒有去姚夫人傢的宴遊,因為沒請她。

但是有一位親戚去瞭,早早就回瞭來,告訴瞭楚國夫人,南平王妃穿瞭什麼,楚國夫人當然要學一學,明兒高陽公主請瞭宴遊瞭要穿瞭去。

看瞭天上萬裡無雲,問過瞭積年的老傢人,明兒還應該是晴天,這風頭可不能讓南平王妃再得瞭去,虧瞭她想瞭弄一身雪白羽紗的衣服,上面點綴瞭點許,京裡的老世傢要麼守祖制,皇親們也要避諱瞭,沒人想得起來一身雪白紗衣在夏天穿。

楚國夫人也是一樣的想法,回傢去針線上的人挑幾針花朵就可以穿瞭。所以也不肯相讓。隻害苦瞭掌櫃的,左一遍右一遍的出門讓人去調貨。

過瞭足有一個時辰,才看到調貨的夥計滿頭大汗的跑瞭回來,手裡是一卷東西,上氣不接下氣的先是喘瞭氣,說不出話來。

掌櫃的不等他在喘氣勻瞭,拿瞭他手上那卷東西就笑瞭出來,一件素白紗衣服,掌櫃的大跑小跑地進瞭屋子:“夫人,衣服有瞭。兩位一人一件,不用再生氣瞭。”

楚國夫人先接瞭過來看瞭一眼,果然不錯,哼瞭一聲,眼睛斜睨瞭一旁的淮陽郡主一眼,才說瞭一句:“衣服我拿走瞭,銀子還是老規矩,到月來府裡領。”然後扶瞭丫頭的手走瞭。

淮陽郡主看瞭這樣的氣派,也沒好氣,看瞭丫頭拿瞭另一件衣服,付瞭銀子,一句話也沒有,也回去瞭。路上馬車裡打開瞭看一看,心滿意足。看瞭天邊晚霞未出,暑氣仍有,這衣服回去就洗瞭再挑花,明天一早穿瞭應該是來得及的。

回到瞭淮王的下處,吩咐瞭人去收拾衣服去,一個人坐在房裡還在想瞭明天戴什麼首飾去。門外走進來瞭一個人,眉眼兒端正,正是淮王一直割舍不下的丫頭睞娘兒。

淮王喜歡睞娘兒是因為她眼波象南平王妃,淮陽郡主一直對淮王寵幸的丫頭們都格外看待瞭,何況這位睞娘兒長的象淮陽郡主的心病南平王妃呢。

當下一看瞭睞娘兒進來瞭,忙笑問瞭:“你不在房裡侍候王爺,怎麼有空兒來看我?”一面看瞭一身淺色衣服的睞娘兒。

族兄淮王想是聽瞭南平王妃一身素衣,一到夏天就喜歡丫頭們也穿得淺淡,可是再怎麼打扮,也打扮不出來南平王妃那股子味兒。就是嫉妒的淮陽郡主也是承認的。

妙姐兒衣裳一向是朱宣量體為之裁衣,後面跟的人窮追也追不出來那股子味兒。

睞娘兒笑著應瞭淮陽郡主的座兒,坐瞭下來以後才笑道:“王爺回來瞭以後,先是讓人拿瞭衣服出來挑,左一件子右一件子隻是不滿意。後來總算挑好瞭衣服,卻沒有穿,隻讓放在房裡現薰香去。再就有一位大人請,王爺出去瞭。”

看瞭郡主一笑,睞娘兒也笑瞭笑,試探的問瞭一問:“王爺敢是到京裡來議親事的嗎?”作為一個受寵的丫頭,並無過人的姿色,也沒有過人的才德,睞娘兒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淮王這個樣子,象是心裡有瞭人。

女人的直覺來說,往往都是準的。淮陽郡主笑哼瞭一下,早就心裡有瞭人瞭,不然能會寵幸你嗎?房裡哪一個丫頭不比你長的漂亮一些。再看瞭睞娘兒,誰叫你有這道好眼波,偏偏又被族兄淮王看瞭出來,想來也是用情極深瞭。

睞娘兒對瞭淮陽郡主笑求瞭道:“好郡主,您要是知道瞭什麼,倒是告訴我一聲兒才好。”然後神色黯淡瞭:“我在王爺身邊兩年多瞭,也是有福氣的瞭。隻是如果被棄,也不想無緣無故兒,一點兒原由都沒有就被棄瞭。”

引得淮陽郡主不由得笑瞭一聲道:“你放心,讓我來說的話,王爺會寵幸你一輩子的。”族兄喜歡南平王妃,也隻能自己背地裡想一想罷瞭。

聽瞭郡主這樣的說話,睞娘兒象是抓住一點兒什麼,笑著道:“都說郡主是有才的,如果願意可憐我,隻求郡主幫瞭我出一個主意……”下面的話說不出來瞭。

淮陽郡主笑著接瞭下來:“如何讓王爺一直喜歡你是嗎?”女人真可悲,看多瞭書,心思就多的淮陽郡主又一次自憐瞭身世,我不如是個男人。

可睞娘兒聽瞭淮陽郡主的話卻站瞭起來,盈盈下拜瞭,語氣求懇瞭:“請郡主幫我一把,我若時時得寵瞭,一定不忘瞭郡主的大恩大德去。”王爺的清客相公們,也說郡主是一位才女,睞娘兒一向對瞭淮陽郡主從來尊重,不敢得罪。

說瞭這些話以後,還是拜在瞭淮陽郡主面前不起來,隻是眼睛盈盈看瞭淮陽郡主。淮陽郡主略一思索,就低聲問瞭:“你可誠心?”睞娘兒點瞭頭。

淮陽郡主又低聲瞭道:“王爺要是知道瞭,你我都有不是。你不過是個丫頭,我卻是王爺的族妹,我若幫瞭你,你泄漏瞭出去,我可就不管你瞭,而且不認帳。”睞娘兒的話也引瞭淮陽郡主的心事,我母女寄人籬下,不就是因為沒有權勢,沒有可以相幫瞭的人。

睞娘兒鄭重點頭,然後開始發誓:“我若說瞭出去……”淮陽郡主這才莞爾瞭,先不讓睞娘兒起來,又問瞭一句:“你若有瞭孩子,也是一樣對我嗎?”

看瞭睞娘兒又答應瞭,淮陽郡主這才由鄭重變瞭笑顏,親自手扶瞭睞娘兒起來,笑道:“這個何需為難,都包在我身上瞭。”

被淮陽郡主扶瞭起來的睞娘兒又對瞭淮陽郡主跪瞭下來叩頭:“郡主能如我所願,我睞娘兒遵守誓言,以後生瞭孩子,都會對郡主一心一意。”

淮陽郡主至此,才有瞭正式的打算插手瞭族兄淮王的傢事。看瞭重又扶瞭起來坐下的睞娘兒,淮陽郡主先要知已知彼瞭,笑問瞭一直以來好奇的事情:“說句實在話兒,你的相貌在丫頭們中間並不是出眾的,我隻是好奇,王爺平時對你如何?”

眼前求人,睞娘兒也實話實話瞭,傾心相吐瞭:“王爺平時,有時要我在面前坐瞭,隻是看瞭我;有時候卻是煩惱的樣子,讓我避開瞭。我隻以為王爺不喜歡我瞭,過瞭兩天,又喜歡瞭我,讓我坐瞭他面前隻是看瞭我。”弄得睞娘兒自己都覺得透瞭怪。

淮陽郡主聽著,唇邊不時微笑瞭,淮王族兄真是有些可憐瞭,被折磨成這個樣子。控制不住的時候要看瞭睞娘兒;有瞭理智時,就要她避開,也是怕看到她再會陷入思緒之中,真是可憐啊……淮陽郡主心裡已經有瞭主意瞭。

朱宣與妙姐兒帶瞭孩子們告辭的時候,是吃過晚飯的時候瞭。出門的時候已經稟過瞭太夫人,就在西山園子裡歇息瞭,所以也不並不著急。

而方氏與申氏也是見識到瞭大嫂西山的園子。

孩子們瘋瞭一天,早早的都睡瞭,沈玉妙在今晚是可以有大把的時間和朱宣理論瞭。

自從見到瞭淮王就不高興的南平王洗浴瞭出來,心情不佳,看瞭還在等瞭自己的妙姐兒先是一把抱在瞭懷裡,不管不顧的就扯瞭她的衣服。

沈玉妙也累的不行瞭,纏綿過後就這麼睡著瞭。一覺醒來,是第二天早上瞭,探頭看瞭窗外,天猶未明,今天去高陽公主處,隻是怕遇到不喜歡的人。

看瞭仿佛是在沉睡的朱宣,妙姐兒猶豫瞭一下,是不是應該把表哥喊起來,沉睡中弄醒瞭人是不好。

妙姐兒自言自語瞭一下:“是不是應該喊表哥起來?”這樣說瞭,身邊有人回答瞭:“喊表哥做什麼。”

朱宣已經睜開瞭眼睛,看瞭坐起來的妙姐兒道:“你剛才趴到表哥身上往外看,表哥就醒瞭。”沈玉妙立即高興瞭,趴下來摟瞭朱宣的脖子,笑嘻嘻地:“表哥,我有話和你說。”朱宣說瞭一句:“說吧。”然後微閉上瞭眼睛:“表哥聽著呢。”

“宮裡見到的那個人……”妙姐兒咬瞭唇說瞭這麼一句。聽瞭朱宣嗯瞭一聲:“宮裡見瞭許多人,你說的是哪一個?”

“妙姐兒提醒瞭朱宣:“就是過瞭垂花門給表哥行禮的那一個。那個人她是……”朱宣仍然閉瞭目,聽瞭妙姐兒總算是說瞭出來,聲音越來越小:“她就是淮陽郡主。”

聽瞭朱宣又嗯瞭一聲,妙姐兒追問瞭:“表哥,你覺得她漂不漂亮?”妙姐兒摟瞭朱宣的脖子不住搖晃瞭。

朱宣呻吟瞭一聲,道:“妙姐兒,是說不漂亮你不搖表哥瞭,還是說漂亮你不搖表哥瞭呢。這天還早呢,讓表哥再睡一個時辰吧。”裝睡從來是對付女人最好的方法,對付妙姐兒是不靈,攀瞭脖子就不住的搖。

聽瞭這樣的回答,沈玉妙不由得吃吃笑瞭:“表哥,你有看到她嗎?你知道她是誰嗎?”朱宣仍然是閉瞭雙目道:“就算我不知道她是誰,看瞭你那樣的表情,我也知道她是誰瞭。”妙姐兒也委屈,當時帶瞭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沈玉妙又問瞭句是個女人都會問的問題:“表哥,你覺得她好看嗎?”得到的回答是:“表哥沒有見過女人。”朱宣不置可否瞭。蒲公英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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