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憂喜(七)
跪在妙姐兒面前的申氏還在痛哭,沈玉妙輕輕撫瞭申氏,輕聲安慰:“起來說話。”申氏這才站瞭起來,回到座位坐下來,這麼一會兒,已經是哭得鼻頭微腫瞭。
方氏心裡覺得申氏的害怕不無道理,隻能寬慰瞭申氏道:“咱們嫁的人傢兒是不錯的瞭,再說生孩子總是女人要過的一道關。你看大嫂,身材兒那麼好,不是一連生瞭四個。”
申氏默默的低瞭頭流淚。方氏索性把話都問瞭出來:“三弟妹,你是不想生,等瞭姨娘生瞭,你來養是嗎?”無錯不跳字。
申氏又搖搖頭,方氏有些好笑的問道:“那你是意思,今天既然說瞭,就說一個痛快吧。”這樣也不好,那樣也不好,到底心裡是怎麼樣的。妙姐兒也看瞭申氏微笑,總要有一個說法吧。
申氏輕泣瞭,過瞭一會兒道:“大嫂、二嫂都知道,我就是姨娘生的,現在自己能生孩子,又不是姨娘生的身份,當然是想生。隻是還是怕,我要是不在瞭,傢裡姨娘誰時時接濟她去。她那個病,一到瞭冬天就要犯病,平時存的一點兒月銀都用在病上還不夠,我自嫁瞭進來,就沒有餘下來錢。
恍惚聽瞭二嫂想自己買個園子,我也想買一個,隻是手頭沒有餘錢,從來大嫂、二嫂提瞭園子,我就沒有敢說話過。”
一聽又提到瞭自己身上,方氏笑瞭一聲道:“我自己這點兒錢可不夠用的。我把我的私房也說一遍吧。我們傢秀才門第,進項不多,傢裡老爺又要接濟若幹窮書生,雖然我母親是正室,可是我手裡也沒有存多少錢下來,不是嫁瞭過來,咱們傢的月銀比哪一傢都不少,這才存瞭點錢,也不夠買園子的。”
然後看瞭坐在那裡呷茶的大嫂一笑道:“就是有瞭孩子,隻怕還要等大嫂置辦去呢。”沈玉妙微笑點頭道:“孩子以後當然是我的事情。”
方氏突然笑起來瞭道:“怎麼說著孩子,又扯到瞭園子上面去瞭,三弟妹你把我也帶遠瞭。這園子的事情,二爺不出錢,我一個人也買不瞭。”然後惋惜瞭道:“幸好我都對瞭大嫂說瞭,都是不錯的園子,雖然我沒有去看過,給小郡主挑一個好瞭。”
坐著的妙姐兒看瞭申氏這一會兒說開瞭話就不哭瞭,示意房外的如音進來,笑道:“我們坐瞭一下午瞭,臉上都油油的,你倒點兒水來,我們都洗一洗。”
如音帶瞭丫頭們送瞭水進來,自己先給王妃卸瞭手釧,用大巾帛把王妃衣襟都掩瞭,這才服侍瞭她洗好瞭再重新梳妝瞭。
書房裡睡瞭的沈玉妙一回來本來是想洗一洗的,一打岔就忘瞭,這一會兒正好洗瞭個舒服。妯娌三個人都重新梳洗過瞭,方氏又笑看瞭大嫂說瞭一句:“大嫂這院子裡隻有兩架秋千,想來是把我們忘瞭。”
申氏聽瞭也忍不住話瞭道:“你自己院子裡難道沒有,一定要到大嫂這裡來打秋千,難道和小郡主爭不成?”三個人相對笑瞭一回,才又重新說話。
舊話重提,申氏雖然不哭瞭,可是還是怕,道:“我隻是怕的很。看瞭幾位親戚,極瘦的反而生得順暢,有一位看瞭極健壯的反而生的艱難,再看瞭大嫂素來醫生跟著,一向是身子弱才應該這樣。大嫂也生得順暢,我就更不敢想瞭。”
妙姐兒笑瞭一聲,那看瞭極健壯的其實有點兒胖,胖人也不是太好生。方氏逗瞭申氏開心道:“被你說的,我也不敢生瞭。”
申氏歉意瞭道:“二嫂想來也會生得順暢才是。”方氏用手帕子捂瞭嘴笑得不行笑道:“三弟妹成看相的瞭,一看瞭自己就怕生得不順,看瞭別人就都是順的。”
說得申氏自己也不好意思瞭,紅瞭臉道:“二嫂還要取笑我。”方氏更是笑得前仰後合的,半天才道:“昨天我們青桃放丟瞭一件,我說請個算命仙兒來算一算在哪裡倒好找,不想傢裡就有一個現成的,以後有事情都問瞭你才是。”
沈玉妙看瞭兩個人也跟著笑瞭一下,心裡為申氏盤算瞭,笑道:“這孩子的事情,真的是要有個打算呢。我身子從來不好,生瞭孩子以後這幾年我反而倒病得少瞭。”
申氏被方氏笑急瞭,猶紅著臉嘟囔瞭道:“誰去跟大嫂比去呢,大嫂用瞭多少好藥,又騎馬射箭的活動瞭筋骨,當然是好生的。”
這樣一說,方氏又要笑瞭,看瞭大嫂也在笑,沈玉妙也故意慪瞭申氏道:“原來三弟妹是想這個,這個太容易瞭。傢裡現在馬是現成的,射箭也容易,我帶瞭你們天天玩這個好瞭。”
申氏還沒有說話,方氏先高興的應瞭一聲道:“這個我喜歡,成瞭親倒比在傢裡好玩的多。從明兒起,我就天天來煩大嫂瞭。”這一個一聽就貼上來瞭。
又說瞭一回怎麼玩,方氏與申氏才告辭出門來,出瞭院門,方氏才對申氏笑著說瞭一句道:“三弟妹真是聰明,私下裡我也想瞭,大嫂一生就是兒子,再生又是一龍一鳳,肯定與她吃的補藥和騎馬射箭有關。鹿血不多,咱們就少求點兒來。這騎馬射箭就不難。”
申氏背地裡也這樣想過。兩個人手拉瞭手興沖沖地這一會兒隻想瞭怎麼去騎馬射箭去,在楊柳樹下分瞭手,各自往各自的院子裡去。
青桃跟在瞭方氏後面,笑道:“剛才聽瞭夫人們說的熱鬧,咱們傢裡有好些匹馬呢。前天我偶然轉到瞭馬棚那裡,有不少匹呢。”
方氏笑一笑道:“你才知道啊,那是王爺養的。”騎馬象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隻是苦於沒有人教罷瞭。
進瞭自己的院子,還是興沖沖的,看瞭院內新裝的秋千,綠窗桐花或青或紫,方氏喜滋滋的進瞭房,看瞭來送茶的兩位姨娘也不覺得心煩瞭。
接瞭茶,讓姨娘們出去瞭,方氏這才想瞭起來,我同大嫂固然是不能比,可是姨娘們同我也不能比。我還可以借子大嫂的力去騎馬射箭,弄點兒藥吃吃。
姨娘們隻能呆在傢裡呆在院子裡,小院碧天,隻有這麼一塊兒地。掉瞭孩子的梁姨娘是不是也應該讓她看看大嫂的醫生,方氏猶豫瞭,自成親以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想法出來。
正在想著,太夫人房裡的丫頭來瞭,笑道:“太夫人晚上給世子還席,請瞭一傢子的人吃酒,二夫人千萬不要來晚瞭,來晚的太夫人說瞭,少吃幾杯。”
方氏已經站瞭起來,笑著聽瞭,讓青桃拿錢給她,笑道:“我當然是要早去的。”
到瞭晚上,月露清冷,清風星霜,方氏穿瞭一件厚一點兒的外衣,扶瞭青桃的手往太夫人房裡去,青桃一面走一面笑道:“打聽得王爺王妃,二爺三爺這會兒都在太夫人房裡,咱們去瞭,不太早又不太晚。”
方氏撲哧一笑道:“你這小油嘴兒,這回打聽的好。”路上看瞭風中微搖的樹影,鼻中不時聞到清幽的桂花香,讓人意興暢然瞭,方氏隻覺得神清氣爽,笑道:“就是要常收拾的好。我時常對瞭六房的梁氏奶奶也實心的很,她幫瞭我挑的園子就說高瞭不少錢。還是問瞭管事的才知道。幸好沒有買。”
青桃小心地在前面引瞭路,一面笑道:“還在那鹿血,她想生沾王妃的福氣生兒子,對瞭咱們說傢裡人生病瞭,這病也是可以亂講得的嗎?”無錯不跳字。
方氏笑道:“隨她講去吧,反而以後要瞭來我自己不會用,那園子我不買瞭,等有瞭孩子,讓大嫂買去。想來她存瞭那麼多私房,用不完都放在那裡。”這也是青桃打聽出來的瞭,王妃一年若幹的私房,不知道她要怎麼用得完。
太夫人房裡此時是一片歡笑聲,妙姐兒看瞭閔小王爺和端慧郡主正在展示跟瞭祖父出去,街上買的玩意兒,一面玩給大人們看,還很得意:“是這樣玩的,你知道嗎?”無錯不跳字。
閔小王爺和端慧郡主是一樣的打扮,老侯爺笑道:“帶瞭出去,倒是做小子的打扮好。兩個一模一樣的孩子帶瞭,見瞭的人都說我好福氣呢。”有如一對金童一樣。
朱宣說瞭一聲:“都不說話,就分不出來哪一個是端慧瞭。”蹲在地上同哥哥閔小王爺分東西的端慧郡主立即扭瞭身子回答瞭一聲:“我是端慧,端慧在這裡。”
房裡的人都笑瞭一聲,端慧郡主與哥哥分明白瞭東西,抱瞭跑到母親這邊來,都放到她衣上:“先給母親玩一會兒。”
聽瞭父親在一旁說瞭一句:“你母親比你會玩這個。”妙姐兒逛廟會買一堆東西回來象還是昨天的事情,一眨眼就有一個逛廟會的女兒瞭。
妙姐兒白瞭朱宣一眼,手裡拿瞭一個玩意兒,笑道:“這個我倒是會玩。”
一時方氏和申氏都來瞭,然後就一起等瞭世子和毅將軍,都在寫功課。太夫人看瞭時辰,讓瞭人:“先擺瞭桌子,一會兒就要到瞭。”
朱睿與毅將軍是手拉瞭手走進來的,一進來就笑嘻嘻瞭道:“今天是專門請我的。”太夫人一看就樂瞭道:“兩隻猴兒,那臉上灰一道白一道是怎麼回事?”
一面喊人:“快擰瞭手巾來,給小王爺們擦一擦。”毅將軍先回答瞭笑道:“我和哥哥學摔跤呢。哥哥讓我瞭。”
兩個人洗幹凈瞭,全傢人一直才過去安瞭席,舊年辦的那一班子小戲子在一旁輪流吹瞭簫管和湘笛,桂花種的多又足,香飄瞭南平王府。
太夫人看瞭孩子們嘻笑瞭,對老侯爺道:“孫子們都會玩。”老侯爺剛點瞭頭,端慧郡主聽到瞭,走瞭過來對太夫人笑道:“我來祖母玩。”
然後爬到瞭太夫人膝上,把自己的額頭送瞭上來,對祖母笑道:“祖母也要低瞭頭才行。”朱宣與妙姐兒不無尷尬的看瞭太夫人低瞭頭,端慧小郡主用自己的額頭抵瞭太夫人的額頭,這樣抵瞭一會兒,然後偏瞭臉在太夫人面頰上響亮的親瞭一口,樂得太夫人抱瞭端慧郡主又親瞭一口笑道:“小郡主最親祖母。”
端慧郡主大聲的回答瞭出來道:“父親母親就是這樣玩的。今天上午,我看到瞭。”席間數道目光一起看到瞭朱宣與妙姐兒臉上,然後趕快分開瞭。
老侯爺是公公,強忍瞭笑意,板瞭臉用手端瞭酒杯,繼續喝酒;朱明朱輝沒有忍住,嘴角邊是若有若無的笑意,朱輝實在是忍不住瞭,隻能裝作掉瞭東西,低瞭頭在桌子下面笑,裝作找東西;方氏與申氏而同的一起用絲帕掩瞭面,輕咳瞭幾聲,在絲帕後面悄聲的笑個不停。。。。。。
隻有太夫人是笑得肩膀顫抖瞭,眼睛隻看瞭席面上。好不容易大傢都不笑瞭,端慧郡主又問瞭還低瞭頭的朱輝道:“三叔,你在桌子下面笑呢?”
朱宣與妙姐兒都無比窘迫瞭,好在朱宣面無表情的時候多,他也學瞭父親,端瞭酒杯裝喝酒。沈玉妙拿瞭筷子裝吃菜,才把這窘迫場面混瞭過去。
朱輝笑道:“三叔在找東西呢。我找到瞭。”然後坐正瞭身子,還是要笑不笑的樣子。總算一傢人都忍住瞭笑,才得以重新吃這頓飯。
吃完瞭飯,方氏回到瞭房裡,一面卸妝一面對瞭青桃笑道:“小郡主真是討人喜歡的孩子。”真是可愛。外面一個人接瞭話笑道:“誰討人喜歡?”
朱明走瞭進來,方氏笑道:“在說小郡主,真是可愛,要是能有這樣一個女兒就好瞭。”朱明哈哈大笑起來,吃飯的時候強忍瞭的笑總算可以笑出來瞭。
足的笑瞭一會兒,朱明才住瞭笑看瞭陪笑的方氏道:“聽說你在看大嫂的醫生,以後也生一個這樣的女兒好瞭。”
方氏一提這個就高興,笑道:“一傢子裡,雖然是兩個房頭的孩子,也一定是相象的。”朱明隻笑著說瞭一句:“我從沒有見過大哥象今天這樣過。”雖然是月下,也可以感覺到他臉肯定是紅瞭。
隻說瞭這一句,朱明又笑道:“你借瞭大嫂的醫生也就算瞭,那鹿血就別亂要瞭,隻有那幾頭鹿,母親和大嫂用隻怕剛夠。今天幾個親戚們跑來問我尋這個,說是生男孩,我說荒謬,把他們打發瞭。隻是親戚們還有來求你的。”
方氏對瞭鏡臺梳晚妝,從鏡子裡看瞭朱明微笑瞭道:“大嫂要是用著不想用的,我再去找一點兒來。我這幾天換瞭大嫂的醫生,覺得精神好多瞭,想來這藥是有效的。”
朱明笑著說瞭一句:“如果親戚們知道瞭你在用大嫂的醫生,隻怕就有人來問你要藥方瞭。”
朱輝此時在申氏房裡,也是好好的補笑瞭一回,道:“剛才忍的難過,這一會兒我要好好笑一回。”也對瞭申氏道:“你怎麼還是沒有,看瞭那麼多的太醫。”
申氏勉強一笑,太醫來都是頭一天就知道,所以第二天就不吃藥。今天冷不防被拉去看瞭醫生,今兒剛吃瞭藥,就被看出來瞭。
申氏勉強笑道:“成親幾年才有孩子的也多瞭,隻怕我也和她們一樣。”時時對瞭二嫂還要裝一下自己也想有,今天穿瞭一個徹底的幫。
朱輝出瞭一個主意道:“你也去借一下大嫂的醫生看一看好瞭。”申氏忙答應瞭,又道:“有時候聽瞭親戚們中間生孩子不順的,心裡害怕的很。”
“是這樣,”朱輝低瞭頭想瞭一想道:“大嫂跟你身子一樣弱的,她就好的很。你也跟瞭大嫂去騎馬去吧,動一動或許會好生的多。”
申氏這一次才是真心的微笑瞭道:“知道瞭。”這下子騎馬射箭算是過瞭明路瞭。為瞭生兒子,人人都要跟瞭沈玉妙過日子的節奏,都想瞭生兒子,至少端慧小群主那樣淘氣的女兒,也是可以要一個的。
隻是夫妻親熱,以後要背瞭她才行。
兩個當事人回瞭房裡,一點兒也不尷尬瞭,這當子事情已經忘瞭。一陣香氣香得人不得不跟這香氣尋瞭過去,妙姐兒拉瞭朱宣,手指瞭頭頂上笑道:“那一枝肯定桂花多,表哥摘瞭來。”
朱宣縱向一躍,摘瞭下來,自己看瞭,給瞭妙姐兒道:“果然是不少。拿著吧。”
這裡可以看到世子朱睿住的院子和太夫人的院子都亮瞭燈,隻有這裡沒有燈,但是夜裡桂花香氣越來越濃。妙姐兒拉瞭朱宣:“在這裡站瞭一會兒。”及至站瞭,又是輕輕嘆瞭口氣。
朱宣在妙姐兒頭上摸瞭摸道:“妙姐兒又有心事瞭。”回瞭京裡來就要有心事。
妙姐兒貼瞭朱宣輕輕嗯瞭一聲,然後笑瞭道:“是別人的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和表哥說。”朱宣看瞭眼前一泓碧水,水裡倒映瞭月亮,還有世子的養智精舍軒亭的倒影在水裡。
這裡卻沒有亭子,隻有山石,朱宣領瞭妙姐兒走瞭幾步,山石上坐瞭,才抱瞭妙姐兒在懷裡,並沒有追問別人的事情,隻是低瞭頭聞瞭一聞道:“妙姐兒香還是桂花香?”
“桂花香,我也香。”妙姐兒縮在瞭朱宣懷裡,看瞭那池水,才慢慢地把申氏的心事說瞭出來。朱宣聽完瞭,當然是不能說,林間輕風吹過,還有松枝的清香氣。
“妙姐兒生睿兒的時候,表哥在戰場上也擔心瞭這個。”朱宣微笑瞭:“真是個好孩子,一生就生出來瞭。”
沈玉妙不覺得臉紅,顯擺自己的功勞道:“疼瞭大半天才生出來呢。生孩子可疼瞭。”夫妻兩個人坐在桂樹暗影下面說著讓人臉紅的話,自己一點兒也不臉紅。
“是嗎?”無錯不跳字。朱宣撫瞭妙姐兒的脖子,在她頸後來回撫摸瞭道:“表哥不知道。”妙姐兒對瞭自己的腰身比劃瞭一下道:“我這麼瘦都生瞭四個,我下午勸瞭三弟妹,應該她也很好生。”
朱宣莞爾瞭,這怎麼能比,到時候才知道。桂花香氣過後,就是妙姐兒身上的香氣傳來瞭,朱宣用手丈量瞭妙姐兒的細腰,笑道:“比剛生完孩子時又細瞭些。”猴在馬上猴出來的細腰。
妙姐兒輕聲咬瞭嘴唇,吃吃笑瞭,表哥量完瞭腰,把手伸進瞭裙子裡,在自己的大腿那裡摸來擰去的,低聲笑道:“跟妙姐兒沒生孩子時一樣結實。”
然後忍不住瞭,抱瞭妙姐兒站瞭起來,笑道:“這裡風清冷的,咱們還是回房裡再好好說話去。”
如音和丫頭們站在桂林外,聽瞭裡面一會兒吃吃笑聲,一會兒又沒有瞭聲音,然後是王爺踩瞭落葉的聲響,抱瞭王妃出來瞭。
第二天,朱宣早早醒來瞭,穿好瞭衣服,看瞭紅黃二色合歡花綾被裡睡的妙姐兒,肌膚鵝脂細膩,正睡得更香。
低聲把她弄醒瞭,妙姐兒懶懶地從綾被裡伸出瞭一雙雪白的玉臂,身上壓根兒就沒有著寸縷,摟瞭伏瞭身子的朱宣,口齒還是困澀瞭:“表哥,你早點兒回來,你回來瞭,就可以回請公主和姚夫人瞭。”
朱宣特意弄醒瞭妙姐兒不是為瞭說這個,在她小臉蛋兒上親瞭一口,輕聲問瞭:“昨天表哥和你說的話再說一遍。”
“哈。。。。。欠,”妙姐兒先打瞭一個吹欠,還是閉瞭眼眸,漫不經心地回答瞭:“那幾章書背熟瞭,一天一百個字。不然表哥回來不給好東西。表哥,是好東西?”
朱宣看瞭這樣的睡容,好笑地道:“等表哥回來瞭你就知道瞭。還有呢?做不完還有?”妙姐兒這才唇邊帶瞭笑容,還是不睜眼,仰瞭頭閉瞭眼睛也找到瞭朱宣的嘴唇親瞭一親道:“要聽教訓。騎馬射箭首飾好玩的,全部飛光光。表哥,我比端慧大的多呢。”今年已經不是三歲瞭。
聽瞭朱宣調侃瞭:“原來比端慧大的多瞭,表哥今天才知道瞭,那以後別纏瞭表哥要這個要那個。”然後拍瞭纏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松手吧,表哥要走瞭。”
妙姐兒這才松瞭手,人往綾被裡縮瞭一下,口齒不清地又說瞭一句道:“表哥,你和淮王一起去,別再打他瞭,我又不喜歡他。”然後閉瞭眼睛繼續睡覺去瞭。
這一覺再醒來,已經日上三竿瞭,如音剛好走進來,笑道:“公主剛派瞭人過來催瞭,說是在四季春酒樓那裡候著呢。”
沈玉妙輕聲呀瞭一聲笑道:“快拿衣服來。”昨天晚上跟表哥歪纏瞭半天,表哥說要出城幾天,跟淮王一起去大營裡看看去,就多纏瞭一會兒,今天起的真是晚瞭。
如音喊瞭小丫頭進來一起服侍,看瞭拿衣服的拿衣服,打水的打水去瞭,又說瞭一聲道:“朱祿在院子裡整理秋千架子呢,讓他去備瞭車,王妃吃瞭早飯就要出門瞭。”
然後對瞭王妃笑道:“就這怕也是晚瞭吧,公主要等瞭。”
朱祿正對瞭秋千用眼睛丈量瞭,小郡主說一邊高一邊低瞭,再看一遍再來重新修整一下。聽瞭小丫頭跑來說備車,說一聲知道瞭,又動一動秋千架子,這才不慌不忙地跑去馬棚裡把馬車趕到瞭門外的馬車甬道上去。
過瞭半個時辰,才看到瞭王妃出瞭來,上瞭馬車往前門街的四季春駛來。
一進瞭來,果然是晚瞭,高陽公主和陶秀珠、尹夫人、周亦玉都到瞭,隻等瞭自己。尹夫人先笑問瞭:“妙姐兒訂瞭哪一天請客,請完瞭我就可以回去瞭。”尹夫人和尹勇借住在徐從安現在住的二進院子裡,那裡平時總是會空瞭房間出來。
沈玉妙還沒有回話,陶秀珠先取笑瞭道:“才這幾天你就把京裡玩遍瞭不成?我就不催瞭妙姐兒,讓她好好準備去。”
先掃視瞭這房間的沈玉妙笑道:“不過就是那些玩意兒,能有個新鮮的來玩就好瞭。”然後看瞭房間擺設的不錯,笑道:“這裡好。”突然想起來瞭繡春坊,這裡的房間收拾的不比繡春坊差。
尹夫人先笑瞭道:“你是想起來瞭。。。。。。?”沒有說下去,陶秀珠也笑瞭道:“高陽你訂在瞭這裡,一定是重溫舊夢瞭吧。”
高陽公主也取笑瞭道:“我又沒有人要到京裡來找我,這舊夢溫不起來。”然後問陶秀珠:“要是來找瞭你,你這個外宅可安在哪裡呢?隻是別忘瞭請我酒,我就不來麻煩你瞭。”
周亦玉看瞭這幾個人一起吃吃笑起來,隻有自己聽不懂。年紀又她們大瞭許多,好在這裡吃的多,喝的多,自顧自先吃瞭起來。
又聽瞭一會兒,聽明白瞭,周亦玉也來瞭精神插瞭一句笑道:“你們敢在京裡逛窯子嗎?如果敢去,帶瞭我當一個保鏢的,隻是也讓我聽一、兩支曲子,我也是滿意的瞭。”這些人原來談論的是繡春坊,事事象男人一樣的周亦玉也還沒有去過,聽一聽就要流口水瞭。
幾個人見周亦玉這樣有趣,談興更高瞭,高談闊論的當然是陶秀珠,笑道:“我來告訴你們吧,這一條街上有幾傢,那一條街上有玉春院,還有綠麗坊。。。。。。”如數傢珍一樣說的流利。
高陽公主先笑瞭起來道:“露餡瞭吧,你回瞭京裡我就知道你會打聽這個的,想來你都是逛過的瞭,裡面是樣子說來聽聽。”
一個人不敢去的陶秀珠忙笑道:“你們不來,我哪裡舍得一個人逛去,”再看瞭聽得有些發愣的周亦玉道:“周將軍也去,咱們約個日子去逛一回吧。也算是見識一回。”
偷笑瞭的周亦玉不知道陶秀珠打算見識,聽瞭陶秀珠又說瞭幾傢道:“這幾傢都是雅致有趣的,沒有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說到這裡紅瞭臉,大傢都會意瞭點頭,聽瞭陶秀珠繼續說下去道:“這幾傢都是有聽曲子的好地方的。咱們約個日子吧,等尹夫人和周將軍走的時候,權當給她們送行瞭。”
繼南平王在封地上給晉王在繡春坊裡送行以後,京裡名門出身的姚夫人給將軍送行也決定訂在這種地方。
高陽公主吃吃笑,尹夫人吃吃笑,周亦玉是微笑,聽瞭對我象是不錯。隻有妙姐兒說瞭一句道:“你們要先把日子訂好才行,要訂在表哥不在傢的時候,而且至少要把朱祿給甩瞭。”朱祿又跟瞭來,就在外面,就是如音和丫頭們,跟瞭高陽公主和陶秀珠的丫頭們也都在外面。
陶秀珠笑道:“這太容易瞭,我請瞭你去我們傢去,咱們傢裡換瞭衣服,從後門出來就行瞭。”然後得意洋洋:“我早就為妙姐兒想好瞭。等咱們聽完瞭曲子,再從後門裡溜回去,這樣他就不會知道瞭,王爺也不會知道。”
大傢一起鼓掌,這個主意真好,隻有姚夫人才能想得出來這樣的主意來。
門口聽瞭一聲咳嗽聲,大傢立即不說話瞭,朱祿進瞭來,看瞭門口姚夫人的傢人一眼,怎麼我一往這裡來,他就咳嗽呢,姚夫人出嫁前就是淘氣的,不知道在裡面又出淘氣主意呢。
進瞭來把菜單送瞭過來笑道:“公主點的菜,都在這裡瞭,我們又點的也在這裡瞭,送進來看一看。”
大傢傳看完瞭,高陽公主把菜單還瞭朱祿笑道:“你不用自己還跑一趟,今天我請妙姐兒,也順便讓你們輕松一天。隔壁訂瞭房間給你們,好好去玩一會兒吧。”大傢的下人都在那裡。
門口守著的是高陽公主一個丫頭和陶秀珠一個丫頭留瞭侍候。
朱祿陪瞭笑臉出來,心裡有瞭懷疑,怎麼就不讓王妃的丫頭在這裡侍候呢,從來瞭就拉瞭我們都坐,吃喝上來瞭。這裡面的人個個讓人不放心。
從高陽公主開始一直到周將軍,想來周將軍年紀不小瞭,不能還跟瞭去做淘氣讓人擔心的事情吧。
回到瞭隔壁房間裡坐著的朱祿沒有想到這裡面正在商議瞭去逛雅致的窯子,聽一些時下的新曲子。
一時吃完瞭飯,當然是要一起去逛逛去,五個人出來以前都有準備,高陽公主的信上寫得很是明白,是出來逛的。
周亦玉永遠是她樸素的男裝,別的人也都盡可能的穿是素淡一點兒,如高陽公主要是穿瞭公主的衣服,南平王妃再來上一身衣冠,那就太無趣瞭,就是首飾都戴的相對少一些。
先去瞭一條街,都是綢緞鋪子,老板既認識公主,也認識姚夫人,更認識南平王妃,這三位都是鋪子裡的股東,按年分股息。
進門的時候,陶秀珠就笑對瞭尹夫人和周亦玉道:“你們別客氣,隻管挑,記在我的帳上。”夥計們引瞭她們進去裡面坐瞭,把時料的衣料送瞭進來。
尹夫人四處看瞭,墻上的字畫兒,成套的黑漆桌椅,桌子上八樣細點,笑道:“這裡就是不買東西,隻是坐一坐兒,要多少錢?”
高陽公主跟瞭話道:“你們隻管挑好瞭,管它多少錢,橫豎這錢,秀珠也隻出她自己的那一份罷瞭。”尹夫人聽不明白,就看瞭公主笑。
穩穩坐瞭的陶秀珠笑指瞭高陽公主和南平王妃笑道:“那是當然,你們也要各出一份才行呢。”一個人挑瞭幾塊佈料讓送到府上去,走瞭出來,周亦玉也說瞭一句:“讓我們看一看,你們別的鋪子,還有哪些鋪子裡有股份?”
周亦玉心裡想瞭,真是有錢還想瞭有錢,眼前這幾分都是不缺錢的主兒,還要再抓這個錢。聽瞭尹夫人有些羨慕地道:“有自己的鋪子真好,我回去瞭,把我的月銀都存起來也弄一個這個去。”聽瞭周亦玉笑瞭一聲道:“入股糖果鋪子還是夠的。”
再往前走,看瞭一傢足有四個店面大的門,兩層樓,卻是一傢珠寶鋪子。周亦玉跟瞭往裡面走,一面道:“這鋪子應該是京裡最大的瞭。”
這裡面的的擺設香茶比綢緞鋪子裡還要好,在綢緞鋪子裡尹夫人還不客氣,笑道:“你們都是有錢的主兒,我今兒就不客氣一回瞭。”還挑瞭兩塊衣料。
到瞭這裡,看瞭亮晶晶一排首飾送上來,就有些氣怯瞭,不敢挑瞭。高陽公主正在看一塊雞血石,隻是疑惑瞭,自語道:“象是在哪裡見過,怎麼這麼眼熟?”肯定不是傢裡那一塊。
陶秀珠順手拿瞭一根鑲綠寶石的簪子給尹夫人插在瞭頭上,這才對瞭陪在一旁的掌櫃道:“有好珠子嗎?我要鑲首飾,送來我看一看。”
掌櫃的出去讓人去拿瞭來,打開瞭紅色錦墊的黑漆匣子,雖然是白天,珍珠也放瞭白幽幽的光。
掌櫃的跟瞭笑道:“這裡有一個老顧客新打瞭一個時新的首飾,可巧兒他還沒有來取呢,拿瞭來給姚夫人和各位看瞭,要鑲珍珠可以作個樣子。”
說著就拿瞭出來,掌櫃的不容別的夥計插手,自己小心翼翼的打開瞭盒蓋,就是高陽公主也笑瞭一下道:“首飾樣子倒罷瞭,這珠子好。”比剛才送來的珠子要大瞭不少。
幾位女眷看瞭別人的首飾,沒有相中樣式,隻相中別人的珠子,掌櫃的笑道:“這珠子倒是鋪子進的,隻是都賣瞭出去瞭,這位客人買的這十顆不過隻是幾分之一罷瞭,公主和夫人們要看別的,就要請王妃拿出來給大傢看一看瞭。”
沈玉妙笑瞭起來道:“敢是送到我們傢去瞭。”掌櫃的笑道:“就是今天跟瞭王妃來的那一位小管傢收的。”說的是朱祿。
“那是鑲瞭樣子的首飾?”陶秀珠和尹夫人同時問瞭出來,妙姐兒的首飾一向出新。掌櫃的又哈瞭腰笑道:“王爺自己畫瞭樣式,傳瞭兩位匠人自己進王府裡做去瞭,小人也沒有看到。”
表哥回來瞭,給我好東西,沈玉妙已經猜瞭出來。低瞭頭看瞭眼前那珠子個個圓潤又在,看瞭心裡喜歡瞭。再一想功課,如果沒有功課交給表哥,這首飾不知道這一次還給不給。
房裡的人正七嘴八舌的問瞭妙姐兒:“是請客的那一天戴的嗎?掌櫃的說有幾十顆呢,這麼多一定不是鑲一件首飾,一定是幾件,你那一天要輪流戴出來給我看看才行呢。”
正在說笑著呢,外面又走瞭進來幾位夫人,沒有走進來時先聽到瞭笑語聲:“明兒去騎馬去,可惜瞭沒有人陪。。。。。。”聲音旁若無人的,聲音之中雜瞭環佩響,身上叮叮當當的就戴瞭不少,老遠就照人眼睛。
為首的那一位是韓國夫人,韓國夫人與女伴今天也來看首飾來瞭。旁邊也有房間,隻是一眼看到瞭公主,不得不過瞭來先見禮,至於南平王妃,韓國夫人一見瞭妙姐兒就有瞭火氣。
自己的丫頭去王府裡送信,朱壽說的話:“王妃還在府裡呢,怎麼就來送信瞭。。。。。。”丫頭回去原封不動的學給瞭韓國夫人聽。
不由得韓國夫人不惱火,見瞭她行禮恭敬還不行,她在傢裡連個信都能管到嗎?想王爺一世英雄,不會這樣就被王妃捏在手心裡吧。朱壽自己心裡膽怯瞭,說的話惹火瞭韓國夫人。
韓國夫人給公主行瞭禮,然後給王妃行瞭禮,眼睛看瞭她傲然的一笑,沈玉妙心裡電光火石瞭,一下子明白瞭過來,表哥前天沒有回來,一定是宿在瞭韓國夫人處。
女人看女人,又是情敵,不用言語,一個表情就可以明白瞭。
還是微笑瞭的沈玉妙看瞭這位夫人又倨傲瞭,隻是淡淡一笑。看瞭韓國夫人辭瞭出去,才又想瞭起來,這鋪子的股份是表哥給我的,指不定表哥手裡還有。
這位韓國夫人是不是把表哥在床上侍候好瞭,表哥讓她來挑首飾的。當下就坐在瞭這裡慢慢說話聊天,推說累瞭,隻說多坐一會兒。
幾個人是出來玩的,從周亦玉來說,陪瞭這幾位夫人陪綢緞鋪子,珠寶鋪子,不如就在這裡安生坐一會兒才好。
別的人出來隻是說話玩笑的,一面看瞭首飾,一面還坐著。隔壁韓國夫人挑的倒是快,不一會兒就走瞭。
沈玉妙這才對瞭來添茶的掌櫃的笑瞭道:“韓國夫人挑瞭好首飾?”掌櫃手提瞭壺續茶,笑道:“一對貓眼石的耳墜子,值八百兩銀子。”
這樣的數字是不會讓妙姐兒有憂心的,但是因這數目想瞭起來,京裡還有一個月月給她五兩銀子的,又不知是來頭。
因剛續瞭茶,端瞭茶在喝,看瞭手中血艷艷的紅寶石戒指,價值遠遠高過瞭韓國夫人的首飾去,聽瞭身邊笑語,這一會兒要計較別的,是不是庸人自擾之呢。
沈玉妙收回瞭心思,還是努力想瞭自己的東珠,再努力想瞭我的功課,不知道有這樣一件首飾好瞭,如果知道瞭,不拿到手裡,就會疑心表哥給瞭別人。
高陽公主一面說笑,一面還是拿瞭那塊雞血石在猜測瞭:“真的是見過的?一定是見過的。”就是想不起來。
掌櫃的聽瞭公主喃喃自語瞭,笑道:“這是一個人寄賣的,包瞭頭,面孔都看不清楚,穿一件藍罩衫,說瞭隻要銀子便宜點兒也可以。”
高陽公主倒是不想要,隻是猜想瞭在哪裡見過。。。。。。
傍晚的斜陽照進瞭太夫人房裡時,太夫人還在拿瞭針線對端慧郡主笑道:“看,要這個樣子挑這朵花才行。”到底是女孩子,年紀小也愛顏色好看的繡花線。
端慧郡主細聲答應瞭:“嗯。”然後小手捏瞭小小的繡花針,另一隻手裡是一個小小的花繃子,上面描好瞭兩朵牡丹花。
房外的丫頭們笑回瞭話:“王妃回來瞭。”端慧郡主立即丟瞭手中的繡花針和繡花繃子,站瞭起來跑瞭出去。
沈玉妙看瞭一身粉色衣衫的女兒奔到瞭膝下,彎腰抱在瞭懷裡笑道:“在作?”端慧郡主笑嘻嘻道:“在陪瞭祖母繡花。”
太夫人看瞭人高打瞭簾子,妙姐兒一面笑道:“是祖母陪瞭你繡花吧。”一面進瞭來。太夫人也笑道:“你隨她說好瞭,反正是我們在作伴呢。”
小端慧拿瞭小花繃子過來給母親:“端慧繡的。”沈玉妙看瞭那不著線條的幾絲線,笑道:“真不錯。端慧真能幹。”貌似凡高的抽象畫。
太夫人聽瞭也是笑道:“明天就更好瞭,你別笑話,聽你話裡的意思,象是笑話瞭呢。”妙姐兒也忍不住笑瞭道:“還是母親聽瞭出來。”把在街上買的東西呈瞭上來。
一面問孩子們,太夫人正在端詳妙姐兒給自己買的一塊安在帽子上的玉,聽瞭道:“徐先生自己看著呢,說王爺出去瞭,這個徐先生,男大當娶,他自己不著急,可是我們也不著急,會不會有人說我們薄待瞭他。”
妙姐兒微笑瞭道:“表哥又說瞭不要管。”太夫人有主意,笑道:“這個你聽我的,說你在回請去,西山園子那麼大,你多多請瞭女眷,我這裡有好幾個相配的姑娘呢,都是傢世清白的,到時候我給你請瞭去,讓他們見上一見,說上幾句話,沒準兒就成瞭呢。”
徐從安的親事一直也是妙姐兒放在心裡,和朱宣伉儷情深瞭,就會想一想徐先生一個人有話也沒有人聽他說。現在聽瞭太夫人這樣安排瞭,妙姐兒也說好,笑道:“還是母親有主意。”
太夫人聽瞭,頗有些得意瞭道:“謝媒錢可以先欠著,等新人進洞房,媒人扔過墻瞭的時候再去要去。”一眼看到瞭小端慧正在玩妙姐兒給她買的東西,太夫人也後悔失言瞭,當瞭小孩子說洞房。
沈玉妙也趕快遮蓋瞭,笑道:“到時候謝媒錢多多的,隻怕母親不稀罕。”婆媳兩個人一片好心,打算再幹預一次徐從安的親事。
老大不小瞭,不成親,讓別人聽瞭說瞭都會說南平王府沒有操心到。
“有一件事情和母親說,表哥走的時候給我丟瞭功課下來,我在傢裡,來的人多,隻是怕沒有時間看去。”沈玉妙笑道:“外祖父那裡前幾天又說外祖母身子有恙瞭,已經去看瞭一回瞭,我想去外祖父傢住幾天,一個侍候瞭外祖母的病,一個可以好好安心看看書。”
為瞭那件首飾,沈玉妙回來的路上就想到瞭這個主意,在傢裡別人不招惹,自己還想著找瞭孩子們玩一會兒。
太夫人當然同意瞭道:“你去瞭代我問瞭蔣太夫人好,說我改天也去看看她,再去看看你在那裡用不用功。我要是督課啊,比你表哥還要嚴呢。”
婆媳兩個人又笑瞭一回,沈玉妙這才領瞭端慧郡主出來瞭,表哥不在,還是哄瞭端慧和我一起睡。晚上也有個好玩的小把戲。
回到瞭房裡,先交待瞭朱祿:“去外祖父傢說一聲,明兒我去看外祖母的病,還是我以前住的那房子住幾天。”看瞭朱祿去瞭,端慧郡主問瞭母親:“也帶端慧去嗎?”無錯不跳字。
沈玉妙笑道:“帶瞭哥哥們和端慧一起去,你們願意住呢就住幾天,不願意住呢就回來陪瞭祖母好不好?”
端慧郡主先問瞭一句:“那裡有沒有給端慧玩的秋千?”端慧郡主的秋千是矮一點兒的,小郡主自己就可以爬上去。
看瞭母親搖頭笑,端慧郡主又問瞭一句:“那裡有沒有祖父帶瞭我出去逛?”沈玉妙笑著又搖頭瞭。
端慧郡主問瞭幾句,已經是沒有瞭興趣瞭,低瞭頭正玩瞭自己手裡的一塊九連環,一面笑道:“母親快些回來,端慧會想你。”
第二天一早,沈玉妙帶瞭兒子們,抱瞭端慧郡主去瞭蔣傢先探瞭病。蔣太夫人年邁人,身子虛弱上有的病罷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