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輝興沖沖的從自己的院子出來,送瞭醫生出去。再重新回來時,就看到石徑上一群人過來瞭,孟姨娘、葉姨娘、方氏伴瞭太夫人往這邊來瞭,忙站住瞭腳,笑等瞭過來。
太夫人在花石下站住瞭,看瞭朱輝笑得一臉傻乎乎,笑道:“我們輝哥兒樂傻瞭。”大傢一起笑瞭起來,朱輝親自過來扶瞭太夫人,笑道:“這樣的事情聽瞭總是高興的。”
一行人往朱輝的院子裡走,太夫人邊走邊笑道:“王妃昨兒就約瞭人今天騎馬去瞭,不然她也一起來瞭。”然後看瞭這個院子,很少來過,看瞭修竹壇花,太夫人笑道:“聽說修整過瞭,果然是好看。把孫子也招來瞭。”
大傢又是一片笑聲,朱輝的兩個姨娘房裡迎瞭出來,太夫人一行進去瞭,看瞭在床上睡著的申氏掙紮瞭要起來,太夫人忙對瞭孟姨娘笑道:“快去按瞭她,不要起來。我們是來看病人的,不是來麻煩病人的。”
葉姨娘自己動手給太夫人搬瞭坐,看瞭太夫人床前坐瞭,笑容滿面地問瞭申氏:“想什麼吃?”都問完瞭,最後又是一句:“妙姐兒要是不約瞭人出去瞭,也會一起來看你瞭。”
一身紅色衣服睡著的申氏靠在枕頭上,對太夫人笑道:“大嫂中午來看過瞭我,送瞭好些東西來。”一旁桌子還擺著補身子的東西。
孟姨娘一旁笑道:“王妃有身孕的時候,都是在太夫人面前,才生瞭男孩子,三夫人這一會兒也在太夫人面前,以後生的也是個男孩子。”後面跟的人就象是來陪笑的,又是一片笑聲。
“三爺,”兩個姨娘把給申氏做的吃的現送瞭來,朱輝自己接在瞭手中拿瞭來,孟姨娘接瞭過來坐在瞭床頭喂給瞭申氏。
後面站著看的方氏心裡又是一緊,既為申氏高興,想想自己一直沒有,也有點可悲。看瞭申氏一臉的喜色,朱輝一臉的喜色,太夫人一臉的喜色,房裡的人都是一臉的喜色。方氏隻是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是不是一臉的喜色。
本來是要同大嫂一起去騎馬去,可是想到瞭申氏有瞭,大嫂是不得已要去會人,傢裡現有事情,自己跟瞭去,讓人說自己沒有妯娌的情意,申氏隻能留瞭下來。
看瞭現在成瞭一傢人寶貝的申氏,方氏就更想有個孩子瞭。端慧小郡主跟瞭來,聽瞭大人們說完瞭話,笑著對三夫人道:“三嬸,我要***,也要小dd。”
太夫人笑道:“再有一對龍鳳胎就好瞭。”申氏微紅瞭臉,對太夫人笑道:“象小郡主這樣的孩子,是很好的。”端慧郡主一直是跟瞭祖母,老侯爺出門大多帶的是閔小王爺。聽瞭申氏這樣說,太夫人拉瞭端慧的手笑道:“那是當然。”
太夫人一行人一直在申氏床前坐瞭,坐瞭有大半個時辰,這是從來過的事情,一向太夫人隻多在自己院子裡呆過。
朱輝送瞭太夫人走瞭以後,重新回到瞭申氏床前坐瞭,看瞭她也是一臉的笑容道:“你想什麼吃,隻管告訴瞭我。”
申氏看瞭朱輝,欲言又止瞭,過瞭一會兒才笑道:“你出去吧,不能為瞭我有瞭,你就在房裡不出去瞭。”
坐在床前剛才太夫人坐的椅子上的朱輝笑道:“告訴你吧,上午說你有瞭,大哥喊瞭我去,說這一陣子可以輕閑一些,一會兒我去和二哥說一聲,有勞他多辛苦一些就是瞭。”
申氏笑瞭一下,道:“大哥真是體貼。”朱輝接瞭話道:“那是當然,別看他平時對瞭別人很少笑,可是還是關心體貼人的。”
睡在床上的申氏難得和朱輝說瞭一句這樣的話:“看他對大嫂就知道瞭。”朱輝會意的一笑,親戚們之間這幾年間是一直在談論瞭,象大哥這樣疼大嫂的人並不多見。
“你睡吧。”朱輝站瞭起來:“我去對二哥說一聲去,再回來。”朱輝站起來興沖沖地走瞭。香杏這才從外面走進來,在床前也坐瞭下來,幫瞭申氏掖瞭掖被角,也是一臉的高興,笑道:“夫人好好睡著吧。太夫人和三爺走的時候都說瞭,讓你一直就休息。就是這醫生上午也來看,下午又來看瞭。”一下子身價百倍瞭。
斜倚瞭杏色枕頭的申氏微笑道:“下午大嫂臨走時交待瞭再來看一次。”香杏笑得合不攏嘴道:“還是王妃的醫生好,早知道早就借用瞭早就有瞭,不用擔這麼多心。”
申氏含笑瞭,自己不懷孩子的藥方一直是香杏在抓,從傢裡成親前,董姨娘給的,香杏一直以為是補身子的藥方,可憐她忙前忙後,被蒙在瞭鼓裡。
大嫂的醫生是很厲害瞭,一不小心就被他看瞭出來,不然有生孩子恐懼癥的申氏還是不會放棄吃藥的。就這樣,對瞭人是一臉笑,心裡其實還是有些發虛。
香杏太高興瞭,一不小心就說瞭出來:“要是傢裡姨娘能來看看有多好?”申氏不說話瞭,輕輕嘆瞭口氣,剛才朱輝問想要什麼,想瞭又想還是沒有說出來。
說出來自己也覺得這要求會嚇到別人。申氏此時突然想到瞭大嫂,要是大嫂在,可以和她說一說,大嫂一定不會被嚇到。
聽瞭香杏話多,又說瞭一句:“傢裡老爺和太太知道瞭,總是要趕來看看的吧。不然也太不象話瞭。”聽瞭申氏說瞭一句話:“還不如不來呢,來瞭讓人看瞭坐在一起沒話說,有什麼意思。世子的外祖父至少和氣,衛夫人又在皇後宮中,大嫂的外傢又是蔣大夫。”
香杏聽瞭笑著勸慰瞭申氏道:“快別這樣想,拿別人長處比自己短處。再說親戚們背地裡也說瞭,王妃嫁瞭王爺是高攀瞭這門親事。”
往房外看瞭一看的申氏看瞭香杏這才住瞭嘴笑道:“別人胡說,你也跟著說。”然後悄聲道:“這話說的人多瞭,你可跟著學去。”香杏笑道:“我才不學這個話,傢裡常來往的那些親戚們都是打秋風的,就是常去瞭二夫人房裡獻殷勤的人,也不過是圖瞭什麼。”
申氏看瞭香杏說的這樣明白笑道:“你明白就好。高攀不高攀的,高攀瞭的親事再嫌棄的也多的很。”
香杏聽瞭申氏這樣說話,有幾分猶豫的小聲說瞭出來:“有時候偶然看到瞭王爺對瞭王妃,覺得有點怪。夫人有沒有覺得?”
申氏聽瞭今天的香杏這樣的話不斷,無可奈何地笑道:“你一次都說完吧,怪在哪裡。”香杏往房外看瞭看,這才壓低瞭聲音道:“王爺那個人,看瞭不好接近的人。臉一拉能冰死人。可是對瞭王妃,象是所有的話都對瞭王妃說一樣。
有一次我去太夫人房裡接夫人,王爺和王妃先走出來的,王爺拉瞭王妃的手,一向就是那個樣子,然後問她,吃飽瞭沒有,今天吃的不多。”
申氏忍不住笑瞭起來,道:“有時候你跟瞭侍候傢宴,在我後面難道看的聽的還少嗎?”香杏也笑瞭道:“一個大男人,還是個王爺,象是這樣的話不能對瞭別人說,都給瞭王妃一個人。我避在樹後,看瞭王妃高興就理一下子,不高興就沖瞭王爺笑一下,他那樣的脾氣,居然也能忍。”
然後帶瞭稀罕道:“進這府裡幾年瞭都沒有看習慣,跟瞭王爺和王妃的人都象看不到一樣,真是讓人覺得奇怪。”申氏再也忍不住,輕聲笑瞭起來,可不是讓人看不習慣。
最後香杏中肯的評瞭一句:“就象是帶孩子,對瞭小郡主也是那樣,一看到世子和小王爺們就要板瞭臉,就是這樣子。”香杏學瞭朱宣,又逗得申氏笑瞭幾聲。
“別人傢裡都是看瞭男孩子就喜歡瞭,我們傢裡正好例外。”香杏總算是學完瞭。
房外兩個姨娘帶瞭笑容走瞭進來,香杏趕快站瞭起來,又搬瞭一個坐來,請瞭兩位姨娘床前坐瞭。
申氏看瞭她們,反而格外客氣瞭,比剛才太夫人在還要客氣瞭。坐瞭起來和她們說話。香杏看瞭就嘆瞭口氣,姨娘生的就這麼可憐嗎?見瞭姨娘從來都是客氣的。
有時候香杏會亂想一氣,如果三爺也早早把三夫人接瞭來,會不會三夫人不會對瞭三爺象現在這樣子拘謹呢。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申氏笑著看瞭香杏:“去把王妃中午送的點心打開瞭來,我和姨娘們說一會兒話。吃那個最好。”
兩位姨娘笑著說不用,香杏還是取瞭來,打開瞭看,是宮裡出來的新式樣的點心,不過也得送上去,香杏就手喊瞭一個小丫頭泡瞭茶一起送瞭進來。
方氏回到瞭房裡,一個人坐瞭有些神傷瞭,有心去陪瞭申氏再坐一會兒,問問懷瞭孩子覺得是怎麼一個樣兒,想想又怕打攪瞭申氏休息,一個人坐瞭煩得不行瞭。
三個媳婦,大嫂生瞭四個,申氏也有瞭,自己再沒有,就是見瞭親戚們也會覺得臉紅,生怕別人問一聲兒去。
想想申氏弟妹真是福氣瞭,居然也有瞭。方氏更是難過瞭。正在想著,房裡的丫頭們在外面說瞭一句:“六房裡的奶奶來瞭。”而梁氏已經上瞭臺階瞭。
方氏有些意外瞭,可是梁氏熟門熟路已經進瞭來,隻能站瞭起來迎瞭一下。自從梁氏上次騙瞭方氏,方氏是有點兒不喜歡她瞭,想想自己太天真瞭,圍繞這王府裡轉的人和事都不簡單。
好在朱明與方氏之間並不怎麼談論這樣的事情,這一件丟人的事情沒有讓朱明知道。方氏覺得還有幾分臉面。
“夫人也沒有出去逛逛去,我剛才在街上,看到瞭王妃和五、六個夫人們,都騎瞭高頭大馬,看瞭都神氣的很。我剛才去瞭太夫人房裡請安,問瞭夫人沒有出去,這才趕快來看你瞭。”梁氏依然是滿面笑容。
倒讓方氏不好拒絕她,笑道:“今天我沒有出去,你去街上又看瞭什麼說給我聽一聽?”看瞭梁氏的衣服又笑道:“你是從街上直接來的,還是回瞭傢又來的?”
一件藍色綢衣的梁氏笑道:“回瞭傢又來的,京裡灰大,一到這個天氣,風一吹就一頭一臉的灰,總得先洗一洗再來。聽說三夫人有瞭身孕瞭?”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方氏嘆瞭一口氣道:“可不是有瞭。”如果我有瞭就好瞭,當然也是一堆人讓我躺在床上,太夫人親自來看瞭我,朱明也許也會象朱輝一樣端瞭吃的到床前來給我,然後小郡主問我要弟弟妹妹。
與方氏經常在一起的梁氏明白方氏的心思笑道:“白雲觀裡的符都說很靈驗,二夫人哪一天去,事先告訴瞭我,我安排瞭傢裡,陪瞭你一起去。”
方氏被說得有些心動瞭,看瞭梁氏突然又想瞭起來一件事情,以前也是說有符水符咒靈驗的,自己給瞭梁氏錢讓她幫忙在佛前燒香,不知道她黑瞭多少。
這樣想瞭,方氏這才想瞭自己,嫁進瞭王府裡,與朱明雖然不能是夫妻心貼瞭心,可是夫妻之間基本還算是和睦的,在自己以前認識的人面前算是好的,一向暈瞭頭。
笑臉相迎必有原因,自己對瞭梁氏的傢境從沒有瞭解過。想到瞭這裡,方氏笑看瞭梁氏道:“你時時來陪我,不知道傢裡人喜不喜歡?”想來當然是喜歡的。
梁氏笑著倒是實在說瞭一句:“光親戚這麼多人,遠的還進不來。”就象夫人們拜王妃,梁氏是聽自己的丈夫和親戚們說的,見不到的人太多。
一隻肥乎乎的貓進瞭來,縱身一躍上瞭方氏懷裡,這就是妙姐兒給方氏的貓瞭。方氏戴瞭鑲綠寶石戒指的手愛撫瞭貓,不經意的問瞭一句:“聽說軍中出息大,不知道是跟瞭王爺在軍中做什麼?”
梁氏先看瞭那貓,養得皮毛光滑,然後才笑道:“幫瞭登記一下糧草出入這些,一年倒有幾百兩銀子。”別人拿大的,他拿小的。
方氏笑瞭笑,一年幾百兩銀子,全傢人的收入是我月銀,上一次為瞭求佛,給瞭梁氏五兩銀讓她去佛前燒香,能燒一半就不錯瞭。
被方氏愛撫的舒服的白貓小聲地“喵”叫瞭一聲,歪瞭貓頭繼續躺在方氏膝上。梁氏笑道:“這是王妃養的那隻白貓生的,我也想瞭要一隻養一養,傢裡老鼠多咬瞭衣服去。”
微笑瞭的方氏看瞭自己戴瞭戒指的手在白貓身上,笑道:“那貓也算能生的瞭,隻是還有這麼多要去。”看瞭梁氏訕訕的紅瞭臉,覺得自己這話對瞭她說得也有些過直瞭。
大嫂的貓,大嫂的鳥,大嫂愛吃什麼,用的什麼香粉……來看方氏的親戚不止梁氏一個,人人打聽這個,白雪從有瞭小貓就多少人惦著來要瞭。然後借瞭貓就可以進來瞭:“告訴王妃不得,給的那隻貓真是能捉老鼠呢……”這是一個進來看大嫂的引子。
現在還沒有懷上呢,也有人開始惦著排隊瞭。
“二夫人手上這個戒指好看,不過上次戴的那個珊瑚珠子的更好看。”梁氏看瞭方氏手上的戒指說瞭一句。
方氏這才是真正的笑瞭,道:“用珊瑚珠子穿一個戒指戴,這是三弟妹的主意瞭,想想她剛來時話都不多,現在玩的時候也是主意多多。”
“現在市面上時行珊瑚珠子、牛角的東西呢。”梁氏接瞭話往下說笑道:“我有一個親戚有珠寶鋪子裡幫工呢。說有一串這樣的東西,上面穿瞭珊瑚珠子,牛角還有綠松石,不知道被哪一傢買去瞭,想來這樣的東西也隻能是在王府這樣的大傢裡。”
方氏笑著聽著。梁氏又道:“後來又有一位客人來買就晚瞭,偏偏他喜歡的很。打算出重金買去,出這個數。”梁氏舉起瞭手指在方氏面前晃瞭晃,就是方氏也吃驚瞭:“值這麼多錢。”
梁氏這才笑道:“隻是他不知道在哪裡,如果有人幫他找到瞭在哪一傢裡,謝人的銀子是這個數。”方氏看瞭笑瞭道:“隻要幫瞭找到就行瞭,這個錢也太容易賺瞭。”
“可不是,隻要幫他看一看在哪一傢就行瞭。他自己會托瞭人去說轉手的事情。”梁氏笑道:“隻是這事要隱密,我想瞭別人傢裡咱們是沒法去看,可是王妃那裡二夫人可以去看一看,王妃梳妝的時候,裝瞭看首飾也就看瞭。隻是別說出來,因為那個人說瞭,這樣的東西今年在外面搶手呢,他知道瞭在哪裡,自己會找人來說轉手的事情。二夫人覺得這個忙是可以幫的吧?”梁氏一臉的笑容。
方氏笑瞭一下,道:“我不缺錢,不過幫瞭你看一看還是行的。”梁氏笑道:“不過別讓王妃知道這件事情才好,不然小看瞭我們倆個。我也是幫人的忙罷瞭。二夫人隻要去看一看有沒有就行瞭。”
方氏笑瞭一下道:“過兩天我幫你看吧,你事情還不少,一定是掙瞭不少吧,這樣的事情也能掙錢。”這些人掙錢的主意都想絕瞭,一件首飾也爭來爭去。然後方氏又笑道:“重新買瞭回去不知道要討好誰。”
梁氏笑道:“有瞭錢當然是好穿好戴。就是王妃手裡有一件東珠的首飾,那珠子也是有人後悔瞭沒有買呢。”方氏笑一笑道:“你怎麼知道大嫂有一件那樣的首飾?”隻戴過一次,後來再沒有戴過。珠子真的是不小。
“這樣的消息從來走的快。”梁氏笑瞇瞇地道:“二夫人想來是見過瞭。”方氏笑一笑道:“見過瞭。”
送走瞭梁氏,方氏這才放瞭貓下地,一個人想瞭笑瞭,幫不幫她看呢,再想瞭梁氏說的白雲觀的符靈驗,要去也要拖瞭大嫂去最好。
房裡坐瞭這一會兒,方氏叫瞭青桃進來瞭:“去看看大嫂和人騎馬有沒有回來?”去轉一圈子也好。
青桃後面又跟瞭兩個小丫頭,一起來到瞭沈玉妙的院子裡,看到廂房裡青芝和兩個面生的丫頭在說話,王妃房裡的人一向是都認識,這兩個卻沒有看到。
“二夫人來瞭。”青芝見瞭方氏往廂房裡來瞭,趕快站瞭起來笑迎瞭。方氏拿瞭絲帕在手裡揉著笑道:“我來看看大嫂還沒有回來呢。”然後笑道:“這是新買瞭兩個丫頭。”
青芝讓瞭方氏坐瞭,先回瞭方氏的話:“王妃想來還要一會兒,今兒隻午睡瞭一會兒就出去瞭。想來是走的遠。”
這才吩咐瞭那兩個新來的丫頭:“這是二夫人。”
“二夫人。”兩個丫頭給方氏行瞭禮,怯生生的站在瞭一旁。方氏這一會兒沒有事情,看瞭一個香潤玉色,一個秀花白晰。笑道:“讓我看一看,這皮色兒,真的象是大嫂房裡的丫頭。一個個都是水靈的。”
青芝也笑瞭一下道:“二夫人取笑瞭。”方氏再看瞭青芝,也是標致秀麗的。因笑道:“想是如音姑娘和青芝姑娘要成親瞭,所以要補人瞭。”青芝也是和傢生子兒訂瞭親。
“二夫人,”青芝先紅瞭臉說瞭一句,然後岔開瞭道:“這是一位將軍夫人送給王妃的兩個丫頭,前天剛接進來,一應規矩都不懂,看瞭比小丫頭們大,卻還是不如小丫頭們呢,要一一的教起呢。她們現在隻是拿小丫頭的分例。”如音跟瞭王妃出門去瞭,不然這是如音的事情。
方氏聽完瞭笑著開瞭一句玩笑道:“隻聽說送丫頭給男人的,第一次聽說送丫頭給女眷。難道是有什麼好處,你們都會些什麼,想來針指是過人的,要麼就是有好廚藝?”
兩個丫頭紅瞭臉,低瞭頭道:“卻是沒有學過。”方氏稍微愕然瞭一下,青芝輕嘆瞭一聲然後笑道:“教她們兩個比帶瞭小丫頭們還要累呢。”兩個丫頭是善於媚上的鐵夫人準備送給王爺的,卻是從窯子裡買來的,吹拉彈唱都是行的,隻是針指廚藝卻是不行。
方氏隨即就丟開瞭,笑道:“提起瞭針指,我去看一看大嫂現在做什麼衣服,我也要做一件新衣服呢。”青芝也喊瞭兩個丫頭一起跟瞭去笑道:“你們是要學一學這個。”
一行人一起過瞭來。邢媽媽還是坐在窗邊,看瞭丫頭們做活,自己手裡也在挑一個花卻是眼睛不行瞭,做得異常之慢。原來是準備給妙姐兒帶孩子的邢媽媽自從明白瞭以後,一下子都明白瞭。
小王爺們和小郡主的服侍人都比自己要強,邢媽媽一心一意地做衣服。祝媽媽伏瞭身子在對一個丫頭說道:“這個花要順瞭這衣服紋理,看瞭就象是原來就在上面的瞭。”
看到方氏進來瞭,都笑著站瞭起來。方氏笑道:“你們做自己的,我是來看一看的。”拿一件要做好的衣服來看,上面是石榴。石榴多子,方氏笑一笑,我想要孩子,也可以做一件這樣的衣服來穿。
看瞭另外一件卻不是前幾天做的宜男花卉瞭,方氏悄聲笑道:“這衣服花紋又換瞭。”祝媽媽聽瞭明白,也笑道:“醫生說要休養身子。王爺讓全部換過來瞭。現在是瑞草多福。”方氏莞爾,夠有福的瞭。
方氏看完瞭,就回去瞭,出瞭門青桃也笑著說瞭一句:“咱們也做一件石榴多子的衣服吧。”方氏撲哧一笑道:“真真我想什麼,你就知道什麼。”
這裡青芝送瞭兩個丫頭見瞭祝媽媽和邢媽媽笑道:“如音陪瞭王妃出去瞭,走的時候交待瞭,要問過媽媽才行,讓她們先學什麼呢。”
邢媽媽笑一笑不說話,祝媽媽看瞭笑道:“年紀這樣大瞭,什麼也不會,隻能從頭學起瞭。讓她們先跟瞭你,收拾房子,喂一喂雀兒。過瞭兩天再換事情。”這裡笑談瞭,當瞭兩個丫頭的面,聽的人卻是不服氣,從小兒下瞭功夫學的唱小曲兒,琵琶樂技,這裡的人卻又不會瞭。
青芝說完瞭話,就帶瞭她們出來瞭,笑道:“卉兒在房裡收拾呢,你們去看一看吧。”然後喊瞭一個院子抱瞭貓的小丫頭來笑道:“送瞭她們給卉兒去。”
小丫頭紫丹抱瞭黑炭領瞭她們進瞭房裡,伸瞭頭笑道:“卉兒姐姐,青芝姐姐讓我送人來給你瞭。”
卉兒從房裡出來瞭,笑道:“送人給我,我消受不起。”一看就知道瞭,已經來瞭兩天瞭,因笑對瞭紫丹道:“房裡香用完瞭,你正好帶瞭她們去取一趟吧,也算是一次差事,以後認認管事大娘的門,好要東西去。”
紫丹抱瞭貓同兩個丫頭笑道:“你們還是跟瞭我吧。我來教你們。”帶瞭她們出來瞭,往管事的那裡去。
互相問瞭名字,一個叫明波,一個叫春蘭。春蘭笑著道:“明波原本叫明玉的,如音姐姐給她改瞭名字。卻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面走,一面看景致,來瞭兩天一直圈在院子裡。
紫丹把肥把的黑炭重新換瞭一個姿勢抱瞭,笑道:“那你是要改名字的,你重瞭王妃的名字瞭。”
明波這才明白瞭,看瞭紫丹抱瞭貓換姿勢象是累瞭,伸瞭手笑道:“我來給你抱一會兒吧。”立即被紫丹給甩開瞭,警惕的問瞭:“又沒有讓你抱貓,這貓也不會讓你抱的。”
春蘭好笑道:“她是想幫瞭你抱一會兒,不就一隻貓,你緊張什麼。”明波也笑個不停。看瞭紫丹撇瞭嘴道:“你能抱貓嗎?王妃最喜歡我這一隻貓,這隻是王爺買給王妃的。抱瞭白雪的紫雲說王妃喜歡白雪,白雪隻是薛夫人送的。”然後眼睛上下看瞭明波與春蘭,更是好笑瞭道:“就這一隻貓,看你說話輕狂的,就是世子看瞭黑炭也不會這樣說話呢。”然後拉瞭臉不理她們瞭。
領瞭香回來,紫丹還是不理她們兩個。明波看瞭笑道:“我們說錯瞭話,你別生氣去。”紫丹“哼”瞭一聲。明波笑道:“我給你賠個不是去。這樣吧,我唱個曲兒給你聽。”
紫丹“啊”的一聲,睜大瞭眼睛,聽瞭明波看瞭這一會兒沒有人,剛亮開瞭嗓子唱瞭幾個字,紫丹就嚇得不行瞭道:“快別唱瞭,你是什麼人,是戲子還是唱小曲子的粉頭,下流不尊重。”嚇得不行的紫丹遠遠的走在瞭前面把她們兩個人拋在後面。
明波弄瞭一個沒趣,春蘭也覺得臉上發燒瞭,兩個人走在後面,小聲商議瞭:“要是讓她們知道瞭我們是從哪裡來的,一定被她們笑話死,千萬不能說出來。一會兒去找瞭紫丹,好哄瞭她別說今天的事情。”
兩個商議定瞭,一起進來瞭。紫丹抱瞭貓,香當然是她們兩個人拿瞭。一進瞭院子,就看到紫丹一臉的笑站在秋千架子旁邊,矮的秋千上坐瞭端慧小郡主,旁邊是跟的人。
小郡主一隻手掐瞭黑炭的脖子,一隻手拿瞭一塊點心正在喂貓,嘴裡還在說話:“端慧的點心給你吃,端慧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陪瞭母親呢。”
黑炭隻是低瞭頭吃點心。跟瞭小郡主的人正在誇紫丹:“紫丹這貓抱的好,什麼時候都是油光水滑的。”紫丹樂滋滋地:“王妃最喜歡黑炭,昨天抱瞭給王爺看,王爺也誇瞭黑炭肥乎乎的,抱瞭暖和。”
卉兒出瞭房裡對瞭明波和春蘭招手,讓她們近前來,因為小郡主在院子裡,低瞭聲音不高興的卉兒道:“領個東西去這麼久,這是做事情,一定貪玩瞭。”不等兩個人分辨瞭,接瞭香轉身就進去瞭。
端慧郡主回去瞭不久,沈王妃回來瞭。明波與春蘭這一會兒坐在廂房裡給做鞋的人打打下手糊糊漿子。看瞭沈王妃一身雪白貂裘,上面綴瞭紅色的珊瑚珠子,穿瞭這一身方便騎馬的胡服。
今天做事情挨瞭不少訓的兩個人低瞭頭繼續做手裡的活,過瞭一會兒,看瞭一行人又出來瞭,沈王妃重新換瞭一身紅色梅鵲爭春的衣服出去瞭,去看申氏去瞭。
一直到晚飯前,王妃才回來,如音出來喊瞭小丫頭:“去傳晚飯去,咱們自己有瞭小廚房瞭,就這麼怠慢我們瞭,什麼鐘點瞭,還不送來。”
一眼看到瞭一旁站著的明波道:“你也跟瞭去認認路去。”明波就跟瞭小丫頭去瞭,進瞭廚房的院子,小丫頭就扒瞭門說瞭:“我們的飯怎麼還不送。如音姐姐說你們這麼怠慢我們,想是自己黑吃瞭不成。”
管廚房的人趕快就笑瞭道:“姑娘不要怪,今兒有道菜需要火候,忘瞭讓人去說一聲兒,送的會晚一些瞭。”
小丫頭猶自說瞭一句:“那你快些兒吧,別讓我再來催瞭。”這才領瞭明波回去瞭。明波心裡就捏著,看瞭前面走的歡蹦亂跳的小丫頭,不過八、九歲,就這麼兇。想想在這裡遇到的人,除瞭如音、青芝還算是說話語氣和氣,媽媽是和藹的,這些丫頭們越小的越兇。
走到瞭院子門前,裡面沖瞭出來一個人出來,卻是抱瞭白雪的紫雲對瞭明波道:“過來,我和你說句話兒。”引瞭明波到一邊柳樹下,兇巴巴地道:“你照照鏡子去,長的什麼樣的嘴臉,也配抱貓。”劈頭就是一頓罵,卻是聽瞭紫丹學瞭話。
罵完瞭然後自顧自回去瞭,明波一個人站在柳樹下,冷風一吹,眼淚就下來瞭。在窯子挨打受氣,在這裡也是受氣,一個十歲的小丫頭就敢指瞭臉子來罵瞭。站瞭一會兒,看瞭遠處有燈打著往這邊來瞭,忙擦幹瞭眼淚走瞭進去。
因晚飯晚瞭,如音正在廊下給小丫頭們散點心先墊墊饑,見瞭明波進來瞭,也給瞭她一塊兒,問道:“去廚房半天你才回來,下次一起回來,以後有玩的時間,這會兒要傳晚飯瞭,正在忙的時候。”
明波接瞭點心,也不敢分辨說沒有玩。這個時候朱宣大步走瞭進來。丫頭們趕快一起行瞭禮。
房裡格格幾聲笑聲,黑炭從房裡一躍而出瞭,妙姐兒笑著追瞭出來。朱宣站瞭院子裡看瞭道:“你又在淘氣瞭,好好的追它作什麼。”看瞭黑炭奔到瞭腳下,朱宣提瞭起來看,也是一聲笑道:“真是會淘氣。”
黑炭的長毛上已經紮瞭一個小辮子,夜色下借瞭房裡的燈光也可以看到還是一根紅頭繩,聽瞭妙姐兒笑道:“還沒有紮好,它就跑瞭。”朱宣隨手把貓給瞭紫丹,然後看瞭妙姐兒笑道:“這隻貓象是老瞭,表哥明兒再給你買一個。”
妙姐兒笑道:“這次要隻花的。”一白一黑還缺一隻花的。旁邊就有小丫頭搶著笑瞭道:“我來抱。”如音聽瞭也笑瞭在說話的小丫頭額頭上點瞭一下道:“搶的快。”
朱宣負瞭手上瞭臺階,對瞭妙姐兒道:“要吃飯瞭就玩貓,去洗洗手去。”院門口,這一會兒晚飯才送來瞭。
房裡王爺王妃對坐瞭吃飯,房外丫頭們站瞭侍候用飯聽使喚。兩個抱貓的小丫頭獨在房裡看瞭貓,沈玉妙挾瞭一點菜丟在瞭貓碗裡。一面對朱宣說話:“我們在官道上呢,先是看到瞭慕容夫人過去瞭,然後是晉王,然後是晉王妃。”
朱宣聽瞭也笑瞭一下,可想而之有熱鬧看瞭。看瞭妙姐兒又丟瞭菜在貓碗,然後看瞭笑:“黑貓用紅頭繩不好看,用纏瞭金線的繩子紮最好看。白貓倒是紅頭繩的好。花貓用什麼呢?”兩個抱瞭貓的小丫頭得意洋洋地幫瞭出主意:“花貓用花的繩子。”朱宣給妙姐兒挾瞭菜道:“這樣的主意你從來多,表哥偏給你再買隻黑的。”
沈玉妙聽瞭笑道:“那要叫墨汁瞭。”房外的丫頭們聽瞭王爺也笑瞭一聲道:“這個你最在行。”然後王妃住瞭筷子笑道:“不養貓瞭,養狗吧,我看睿兒養瞭好幾隻,要一隻又高又大的。”
朱宣也想起來瞭兒子的幾隻狗道:“你還是養貓最好。”明波在外面看瞭坐著的王妃,興沖沖的面色,對瞭王爺說話:“再養一匹馬,毅將軍也來問我要馬,我隻有四蹄踏雪,我還要一匹,毅將軍也要,閔小王爺,隻怕端慧也要,一共給我四匹小馬就足夠瞭。”
朱宣嗯瞭一聲道:“現在你不嫌棄那馬小瞭。”一時吃完瞭飯,看瞭妙姐兒喊瞭紫丹過來,下瞭榻從她手裡接過瞭黑炭來,送到朱宣懷裡去:“表哥幫我按著,再紮一個辮子。”笑著就站在榻前把黑炭的另一條辮子紮好瞭,這才心滿意足的自己抱瞭看瞭看,然後問瞭朱宣:“好不好看?”
朱宣點頭:“好看之極。”折騰完瞭貓還要問好不好看。沈玉妙這才笑著把黑炭還給瞭紫丹,然後伸瞭手指逗弄瞭黑炭肥乎乎的下巴:“明兒再來玩。”
紫丹抱瞭貓得意之極的出來瞭,就有小丫頭跟在後面看瞭,然後是羨慕:“多好看的辮子。”紫丹抱緊瞭貓道:“看看就行瞭,不要亂碰。王妃親手紮的。”
明波自此仔細看瞭這兩個抱貓的小丫頭,果然是與別人不一樣,別人一大早起來要收拾院子,幫忙做事情,她們兩個人就隻抱瞭貓出去玩,曬太陽,給貓洗澡,然後就是坐在一起比弄瞭。
午睡起來,方氏就來瞭,而且來的有點兒早,熟不拘禮地進瞭房裡,笑道:“我來看瞭大嫂梳頭。”
然後一旁站瞭,笑看瞭如音打開瞭首飾匣子找首飾。大嫂今天穿瞭一件翠池獅子的錦衣,如音在首飾匣子裡找瞭,然後回身看瞭青芝:“去把那一個紅寶石的簪子拿出來,不在這裡。”
青芝答應瞭,一會兒手裡捧瞭一個黑漆鑲螺鈿的盒子過瞭來笑道:“姐姐說的是哪一個。”
打開瞭來,裡面足有十支紅寶石簪子,花卉樣子或是飛天樣子或是鑲成瞭鳳簪。
如音看瞭一看,才取瞭一枝出來給王妃插戴好瞭。方氏這才笑道:“聽說今年時行珊瑚珠子綠松石瞭,我看大嫂倒有好幾個。”
沈玉妙邀瞭方氏一起出來外面榻上去,坐瞭下來才笑道:“我隻穿胡服的時候戴那個,倒是牛角梳子我喜歡。昨天宮中又賞瞭好些,我讓人給送瞭給你,你覺得怎樣?”
一提瞭那牛角梳子,方氏笑道:“當然是好的,就是看瞭那牛角梳子,我恍惚想瞭起來,在哪裡見過一個牛角,珊瑚珠子和綠松石在一起鑲的項鏈,倒是好看的。”梁氏不讓方氏說出來,是因為她也受過瞭交待,而且拿瞭人銀子。
方氏對梁氏已經不象以前那樣在心裡喜歡瞭,就直接問瞭大嫂,這樣多簡單,梁氏說什麼去看一下大嫂的首飾匣子,真是好笑,我還要去隔壁的屋子看一下才行呢。有什麼理由去讓大嫂把首飾盒子給我看一看,她以為是她自己的首飾匣子,打開瞭看一眼,一目瞭然。
沈玉妙聽完瞭暗暗心驚,這個東西一聽就知道是什麼,是達瑪的兵符。再一想更明白瞭,想象力太豐富瞭,以為會放在我的首飾匣子裡,這樣看來,表哥的書房是有人去搜過瞭。
或者說表哥的小廝們是有人去探問過瞭。表哥對於奸細,在不危險的情況下,從來不願意驚動他們,說過是不要錢的奸細,白傳瞭消息。
看瞭對面的方氏,眼睛裡有瞭詢問,也是不知道這件東西是什麼?倒象是要自己給她答案的樣子。沈玉妙微笑瞭道:“又是牛角,又是珊瑚珠子,又是石頭的,想來也不中看,我這樣的項鏈倒是不多,隻有幾條。”看瞭一旁站著的如音笑道:“去把那個綠皮匣子拿過來,要挑一條給端慧送去。”
如音拿瞭來,打開瞭來,裡面是七、八條珊瑚珠子的項鏈,也有綠松石,隻是都沒有牛角,方氏看瞭那殷紅的珊瑚珠子笑道:“難道說今年時行這個,真的是好看。”伸瞭手取瞭一條在手裡看著道:“平時街上哪裡有這個賣?”
沈玉妙趁機問瞭方氏:“是誰說今年時行這個的?”方氏愛不釋手地拿瞭在手裡看,頭也不抬地笑回瞭:“六房裡的三奶奶。”
這個時候如音才笑回瞭方氏剛才的話道:“街上哪裡有賣這麼好的,這是王爺打戰的時候送回來的。”聽瞭方氏笑道:“這東西看瞭不象是平常的東西。”
沈玉妙也笑瞭道:“這是南詔宮裡出來的。”南詔公主丟下來的戰利品。如音又笑著接瞭一句道:“街上就是有,也沒有這麼好的。”
挑瞭半天,送瞭一條去給端慧郡主,又給瞭方氏一條,喜歡的方氏高興的不行笑道:“我是看大嫂的,又成瞭要東西的去瞭。”看瞭大嫂讓人給申氏弟妹也送去瞭一條。不一會兒,申氏那裡就有人來道謝瞭。
昨兒騎馬累瞭,方氏說去看申氏的時候,沈玉妙還想瞭歇一會兒,笑道:“一會兒還有人來,你先去看她,替我問聲兒好。我晚上再去看她去。”
看瞭方氏走瞭,才喊瞭朱祿進來,對他道:“去問表哥一聲兒,六房的三爺和三奶奶最近都相與瞭什麼人,聽說三爺在表哥軍中。三奶奶找東西托瞭二夫人,找到我的首飾匣子裡來瞭。”朱祿答應瞭去瞭。沈玉妙才慢慢步出瞭房門,站在瞭廊下先是站瞭一會兒。看瞭小丫頭們在院子裡逗瞭貓玩,過去秋千架上坐瞭,含笑看瞭她們嬉戲。
“王妃請用茶。”一個丫頭低瞭頭躬瞭身子走瞭過來,卻是明波,笑道:“王妃剛起來,有一時沒有喝茶,特意倒瞭來。”
沈玉妙微笑著接瞭過來,人倚瞭秋千上,打量瞭明波,一件輕綠色的裙子,紅色的羅衫,看瞭真是有如明珠一樣。也算是我房裡出挑的丫頭瞭。
喝瞭那茶,稍稍有些熱,卻是剛剛好。明波看瞭王妃隻是微笑,笑著道:“這裡面加瞭棗子汁,如音姐姐說瞭,能提升胃氣。王妃正好用這個。”
沈王妃微笑著笑納瞭,慢慢喝著茶笑道:“來瞭還習慣嗎?”明波笑道:“喜歡這裡,院子好,花又多,廊下的雀兒叫的都好聽。”
聽瞭一笑的沈玉妙道:“不當值的時候你可以去逛去,有好去處。不過當值的時候要用心。”看瞭明波趕快答應瞭。
聽瞭王妃又笑著交待瞭:“在我這裡看到瞭什麼,聽到瞭什麼,是不能和別人說的。就是看到瞭貓打架,也不要出去說。你剛來未必知道,交待你一聲兒,如果犯瞭這個,王爺的傢法從來不是客氣的。”
來瞭這幾天,如音交待,媽媽們交待,小丫頭們看不起她們是新來什麼也不懂之餘,也是會說一些出來。
明波趕快答應瞭,看瞭王妃自始自終都是和氣地,把茶碗給瞭自己,用手裡的絲帕拭瞭嘴角笑道:“和你一起來的春蘭,你把我的話告訴瞭她。隻要不犯錯,我這裡是好呆的。”至少王府裡下人都想來。
告誡完瞭,妙姐兒慢慢蕩瞭秋千,明波送瞭茶碗,過來幫瞭搖秋千,聽瞭王妃帶笑問自己:“多大年紀,哪裡人,父母在哪裡?”然後就是安慰瞭:“你想看父母瞭,也可以讓人帶個信兒讓他們來。”
明波的淚水慢慢又出來瞭,幫瞭打秋千的她低瞭頭拭去瞭,輕聲的應瞭“是。”
小丫頭兇得不行,事事不會事事聽話,隻有沈王妃和熙如春,讓人如沐春風。難怪王爺這麼疼好。來瞭兩三天的明波也能夠看得出來,那個英俊的男主人十分疼愛自己的妻子,象是事事依從瞭她。不依從的地方明波也看不到。
紅色的秋千架上,沈玉妙慢慢的搖晃瞭,一面想瞭,表哥這會兒在書房裡又在審人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