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憂喜(二十)

作者:一個木頭 字數:12118

第五百章,憂喜(二十)

剛說完瞭這句話,人就被朱宣給拉到瞭懷裡,嘴就被堵上瞭。過瞭一會兒,才松開瞭,兩個人都輕輕的一起各自喘瞭一口氣,朱宣低聲笑道:“先生不教你,表哥好好教你。”

這個小丫頭,把人弄瞭進來,招呼也不打一聲兒,先斬後奏瞭。看瞭妙姐兒在自己懷裡水汪汪的兩隻眼睛看瞭自己,南平王又想笑瞭,松開瞭她道:“好好坐瞭倒酒去。”

看瞭妙姐兒從榻上直接就走過去瞭,坐瞭下來才笑道:“表哥教我。”反正人我也弄進來瞭,也對瞭那位鐵夫人示過威瞭,這件事情已經這樣瞭。

妙姐兒在榻上盤膝坐瞭,兩隻手分開放在自己的膝蓋,還算是比較有氣勢的對瞭朱宣笑嘻嘻,又追問瞭一句:“先生又會教我呢。”

朱宣似笑非笑,隻對瞭妙姐兒說瞭一句:“你自己看好瞭,這樣的人都不會是好地方出來的,不要在傢裡弄出事情來瞭。”晚飯前隻是一個照面,朱宣已經看到瞭春蘭裝作出來的媚笑瞭,隻有那種地方才能學得出來,傢裡的丫頭哪一個敢這樣。

一席話提醒瞭妙姐兒,盤瞭這一會兒腿也累瞭,把兩隻腿從小桌子下面伸瞭出去,蹺到瞭朱宣腿上,不些神傷瞭,一心的醋意上來瞭,卻把這一點兒忘瞭。朱宣聽瞭妙姐兒手扶瞭額頭,喃喃說瞭一句:“我隻看瞭覺得她們長的還行瞭。”

朱宣又一次哈哈大笑瞭。看瞭妙姐兒不管不顧的嘟瞭嘴,站瞭起來,險些把小桌子弄倒瞭,朱宣雙手扶瞭小桌子笑道:“做瞭一桌子菜,妙姐兒要掀桌子嗎?”無錯不跳字。

看瞭妙姐兒又從榻上走瞭過來,在自己身邊坐瞭,嘴噘得高高的:“表哥。”朱宣一隻手臂摟住瞭她,忍笑道:“人是你自己弄進來的,你自己看著辦好瞭,表哥不管你。”

妙姐兒長長的出瞭一口長氣道:“可是我一想起來也許不是好地方出來的,我看瞭不想看到她們瞭,想來也是有一肚子辛酸,不然不會是這樣的命。”去瞭那種地方再出來,還能有好人嗎?

朱宣安慰瞭道:“一定還是清白,不然不敢給我。”然後看瞭妙姐兒更是不樂意瞭,爭論瞭道:“現在是我的人,不是給表哥的。”

“當然是你的人。”朱宣笑道:“是你的人不是由著你來。不好你就教訓她好瞭,又生氣,飯都沒有吃兩口,又這樣瞭。好好坐著去,陪表哥好好吃飯。”伸瞭手在妙姐兒頭上拍瞭拍,看瞭她重新走回去瞭。

這一會兒在榻上來回瞭幾次,妙姐兒對面重新坐好瞭,把腿又從桌子下面伸瞭出來,朱宣把手放在瞭桌子下面,摸摸妙姐兒的腳笑道:“人是你弄進來的,又沒有問過表哥,不要不高興瞭。”

聽瞭這句話,妙姐兒挾瞭菜過來,笑道:“我也知道人不好要教訓她,可是一想到從那種地方出來的,我就不想說瞭。”朱宣大為點頭道:“妙姐兒是身份,讓丫頭和媽媽去教訓她好瞭。”進瞭兩個丫頭,朱宣沒有說,但是他心裡並不是同意。都不知道臟的臭的就進瞭來。妙姐兒房裡的丫頭個個都是選出來的。

莫名的進瞭這兩個,隻是看瞭生得好,裡面是一點就透還是一包稻草都不知道。

這樣想瞭,但是繼續安慰:“還有表哥。”妙姐兒笑嘻嘻道:“可不是,實在不好瞭,就給表哥去。”朱宣又一次大笑瞭一下,笑聲停止瞭道:“是的,實在不好瞭,表哥來給她說。”表哥到瞭哪裡都是收拾爛攤子的那一個。

房裡重新其樂融融瞭,朱宣聽瞭妙姐兒談起瞭兒子:“睿兒牽瞭他的狗,一進瞭院子我就聽到瞭,一定要送給你去,然後毅將軍也跟瞭來。一左一右抱瞭才哄好。幸好閔兒還小,要是也跟瞭來,沒法子同時抱三個。”

含笑的朱宣,覺得幸福無比的朱宣笑道:“我一看瞭那狗,就認得是睿兒的瞭。妙姐兒,小脾氣出得差不多瞭,聽一聲送給我人你就來脾氣瞭。越來越嬌慣的不行,鐵將軍是個能幹的人,你見好就收吧。”

妙姐兒點瞭頭,無比乖巧笑道:“是怎麼個能幹法,表哥說給我聽一聽,改天我請瞭鐵夫人來,好好的和她坐一會兒。”朱宣聽瞭一笑,道:“說的是。”

慢慢喝幹瞭杯中酒,看瞭妙姐兒的桃花長袖又過瞭來,為自己重新倒瞭酒,眼睛看瞭自己嫣然一笑,說瞭等自己說話,她還是先說瞭:“對二弟妹說過瞭,她哭得不行說知道錯瞭。”

朱宣“嗯”瞭一聲,母親攆瞭六房的三奶奶不來往,自己是知道的。六房的三爺卻還在自己軍中,早叫過來訓得一頭包。

“韓國夫人又來瞭,”看瞭妙姐兒又嬌嗲瞭,一面慢慢捧瞭自己的五彩小花碗吃瞭飯,一面慢慢笑道:“她說金吾衛有一個缺,想給她的傢臣。”沒事就來看我,就為瞭這個。沈玉妙發現自己陷身在齷齪的官場中瞭。

看瞭表哥聽瞭一點兒波瀾沒有起來:“讓她找北平王,過年前將軍們換防,換給北平王,我們過瞭正月十五就回去瞭。”然後抬瞭眼睛看瞭妙姐兒一笑,果不其然看到瞭小臉上有瞭光澤,對瞭自己甜甜的笑瞭笑。

再接下來說話都是甜絲絲的瞭,提瞭韓國夫人也不象是剛才那樣嬌嬌嗲嗲瞭:“表哥會不會幫瞭韓國夫人去找北平王?”朱宣側瞭頭聽完瞭,然後故意作瞭一個想的表情笑道:“幫她去找還是不幫她去找呢?”

“表哥。”妙姐兒又不幹瞭,停瞭筷子笑道:“我問你呢。”朱宣笑瞭笑道:“她自己一個人一個傢都能挑起來,自己有能耐去找人。不然能求到你面前來,怎麼不直接來找我呢。”

漲紅瞭臉的妙姐兒吃吃地道:“她象是聽說瞭,我也做瞭這樣的事情。”感覺自己象是有瞭把柄給別人抓瞭。有時候心裡想想淮王,就隱隱有瞭氣,當然自己也贏瞭一點兒,可是與夫人們關系那幾天裡緊張的不行,幫瞭空靜答應瞭一件差事,都是由淮王而起,事情必竟是淮王做起來的。

朱宣隨意的笑瞭一下道:“橫豎再過兩個月我們就走瞭,管她怎麼想去。今年換給瞭北平王,表哥少瞭一半責任,明年我們未必就回來。妙姐兒回去瞭,帶你去看那銅礦,上一次去,還沒有開出來呢。”

“好”沈玉妙喜滋滋道:“就是來到瞭京裡,也給我送瞭好幾個銅鏡呢,個個我都喜歡。”正高興著呢,看瞭朱宣看瞭自己一眼,馬上就收斂瞭幾分,重新捧瞭自己的碗,笑問瞭一句:“為要去看那礦?”

“殺的人太多瞭,就這個月才不殺人。他們定瞭規矩殺開瞭頭,這幾月裡月月報上來殺瞭人,不知道要殺到時候。”朱宣想想就覺得不對勁,有這麼多不怕死的人,幾顆人頭往那裡一掛就足以威懾瞭。

蔣傢兩位舅舅都是文人出身,河工上為瞭立威殺瞭人也就罷瞭,銅礦上月月都殺人,報上來的條程裡也看不明白。朱宣看瞭妙姐兒又說瞭一句:“我們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如音在外間和丫頭們一起候瞭,不時聽瞭裡面一會兒傳來瞭吃吃的笑聲,一會兒又聽不到瞭,厚厚的錦簾遮去瞭一些聲音。如音隻是微笑瞭聽著。聽瞭裡面有說話聲瞭:“來個人。”趕快進去瞭。

朱宣吩咐瞭:“給王妃重新盛瞭飯來,吃到瞭這一會兒該冷瞭。”一下瞭雪,妙姐兒就是全副過冬天的樣子,房裡原本是地下籠瞭火,開瞭窗子看雪飄,房裡又是兩個大火盆,上面放瞭茶吊子,燒得裡面的水正翻滾著。

如音重新給王妃盛瞭飯來,再送進來時候,看瞭王爺又去瞭一件衣服,身上隻有一件單衣瞭,王妃身上還是在傢裡穿的衣服。

“那奸細呢?”妙姐兒手裡重新捧瞭自己的飯碗,還是問瞭伊丹的下落。朱宣笑瞭一聲,這才回答瞭妙姐兒剛才問瞭鐵將軍的問題:“能幹之極。堵得他沒路走,身邊隻剩瞭三個人瞭,不得不回去瞭。自他一來到瞭京裡,邊境上就去瞭信,隻打接應他的人。我隻是在想瞭,是放他回去繼續護瞭他的兵,還是宰瞭他。”一直沒有考慮明白。

妙姐兒也嘻嘻笑瞭道:“那他見到兵符瞭嗎?”無錯不跳字。朱宣也一笑道:“沒有見到,到底在哪裡,對他來說,還是成謎。”然後輕蔑地說瞭一句:“老子英雄就養出這樣的兒子來,本來表哥想著,京裡也呆不到過年,今年要有人發兵找我報父仇,結果隻等瞭一堆奸細。”

朱宣很是看不起瞭,先報瞭父仇才好做人,等得老子都著急瞭。這樣想瞭,看瞭妙姐兒又是一笑道:“不來也好,帶瞭孩子們陪瞭父母親好好過個年,今年人周全。”

“過瞭十五咱們就走瞭,先把好看的燈先掛瞭,早早的賞。”妙姐兒最喜歡的是這個,然後看瞭朱宣笑:“還有一個多月呢,睿兒和毅將軍磨著我買鞭炮,我說太早瞭。他們又去磨瞭父親,前天有個廟會已經買瞭一堆瞭。晚上在院子裡讓鐘將軍帶瞭人放煙火,因為表哥不在傢更是放得歡,母親喊瞭我也去看瞭一會兒。”

看瞭朱宣笑著在聽,妙姐兒這才把下面一句也說出來瞭,笑道:“母親說表哥小時候,也是這樣的。一年隻有一個正月,要放兩個月的鞭炮才行。”朱宣又大樂瞭道:“表哥會放呢,回去我好好放給你看。”

妙姐兒手裡拿瞭勺子舀瞭湯往自己碗裡放,慢慢笑道:“所以孩子們淘氣,也不知道隨瞭誰去。”一說起來就是隨瞭我,覺得自己很是冤枉的妙姐兒這一會兒覺得可以理論清楚瞭。

又過瞭兩天,雪才停止瞭,如音一早就起來瞭站在廊下吩咐瞭小丫頭們:“雪看瞭不下要晴幾天瞭,你們洗瞭手趕快去把梅花上的雪掃下來收瞭。別又等瞭外面的人掃瞭送進來,有沒有洗手都沒有看到,誰敢喝那個化瞭的水。”

青芝讓粗使的婆子們在廊下放瞭熱水看瞭小丫頭們一個一個洗幹凈瞭手,自己看過瞭,就站在廊下看瞭她們掃花上的雪。

院子以前就有那一棵柿子樹上,雪打落瞭不少果子,還是餘瞭幾個通紅掛雪高高在枝頭上。朱宣先起瞭來走瞭,沈玉妙坐在房裡吃早飯,讓人高打瞭錦簾換換房裡一夜的氣息,一面看瞭那柿子樹上餘瞭的幾個果子,一面聽瞭如音站在面前回話。

“這幾天裡安穩著呢,我有時候和她們說話,問她們以前是鐵將軍的傢生子兒,還是哪裡買來的,兩個人都隻不說。這幾天裡並沒有見到有不穩重的舉動呢。”如音一一回瞭話。

沈玉妙聽完瞭,道:“沒有事情最好,已經進瞭來,要是有瞭不好,快點來回我,免得讓別人笑話瞭去。”經表哥一提醒,原本得意的一件事情現在看瞭象燙手山芋瞭。就象淮王幫瞭自己出瞭氣,正看瞭是好事,夫人們見瞭自己也客氣瞭許多,可是反過來一看,就不中看瞭。事上的事情大多是如此,多是雙刃劍。

房外傳來瞭小丫頭們的嘻笑聲,卻是有人掃高枝上的梅花雪不防滑瞭一跤,大傢一起哈哈笑瞭起來。

如音也笑看瞭再回過頭來對瞭王妃繼續回話:“管內宅的管事大娘昨天來對我說瞭,說王妃房裡進人,以後要提前對她們說,人一下子就進瞭來,她們也弄瞭一個措手不及,問我哪裡來的,我說鐵將軍送的。”

看瞭如音隻是含笑瞭道:“咱們這裡的丫頭多是傢生子兒,就是外面買來也是在傢裡呆過瞭好幾年的,根基都清白。青芝明年要成親,今年就有人巴瞭這個缺瞭,管事大娘來問我,我說早呢,現在提這個象是在攆人瞭。”

莫名多瞭兩個不知道哪裡來的人,開發月錢,發放衣服,發過年賞錢,管事的一直等瞭這幾天,才抽瞭個空過來說瞭。弄得如音也紅瞭一次臉。

一向是讓事情不繁瑣的沈王妃也是笑瞭一下自己,然後安慰瞭如音道:“表哥沒說就沒有,管事的媽媽們再來,你好生對瞭她們說就是瞭。”然後突然明白瞭過來道:“是不是二夫人,三夫人房裡也要多添瞭人。”人人都是隨瞭自己走。

看瞭王妃用完瞭飯,如音遞瞭漱口的茶上來,笑道:“這倒是不用,我問瞭管事的媽媽,王爺和太夫人都說瞭,王妃房裡進人,可以不按府裡的制來,進瞭這兩個人,是王爺應瞭下來。”一下子事情都出來瞭。

沈玉妙聽完瞭,隻能笑瞭一下,因剛吃瞭飯,坐等瞭如音喊瞭人送瞭熱水進來洗手,重新抹瞭香胰子。看瞭送水進來的,卻是春蘭與明波,這本來都是小丫頭的事情,眼下這兩個人做的都是小丫頭的事情。

又是幾天過瞭,看瞭態度更是恭順瞭。沈玉妙洗完瞭手,看瞭她們低眉順眼的出瞭去,輕輕嘆瞭一口氣,重新對瞭如音笑道:“樣的人到瞭你和媽媽們手裡都能教的好,我把她們教你和媽媽們瞭,隻是有一樣,別出瞭笑話讓王爺來責備我就行瞭。”

如音笑著答應瞭道:“王妃請放心。”然後趁機問瞭:“雖然隻來瞭幾天,模樣兒實在是出挑,又一下子到瞭咱們房裡瞭,雖然別人不知道底細,傢裡已經有人來問瞭,要做媒瞭。”

然後看瞭王妃笑瞭:“咱們房裡出去的,都是管事媽媽。”若花春暖年紀輕輕,都拿是管事媽**月例,管瞭王妃外面的產業,偏偏人人都知道是不少,知道王爺外面的給瞭王妃不少。這都不是府裡公中的。

做媒做煩瞭的沈玉妙是不介意別人做媒的,一聽瞭就抬眼笑道:“也要是可靠老實的人才行,訂下來瞭說給我聽一聽。”自己現在打發*敵或是潛在的情敵還是用做媒的方法。這樣想瞭,就想到瞭韓國夫人,上一次來臉紅紅的問瞭自己,有一個人不錯,王妃看瞭怎麼樣。

當然把她糊弄過去瞭,我說瞭那個人好象是吃醋,說瞭那個人不好象是挑唆瞭韓國夫人繼續一個人過日子,怎麼都不好。這一會兒認真想瞭,幫不幫韓國夫人挑個人呢,最近雖然事情不少,空閑的時候兒還是能擠出來的。

然後一個人輕輕笑瞭,一會兒書房裡問問先生去,表哥聽瞭問他這個,不知道是表情?

如音已經從面前走開瞭,去取王妃出門的大衣服瞭,一會兒過來瞭拿瞭一件紅色的還是雪衣,手爐是去年在新城的時候買的那一個描金漆山水紋的手爐。

沈玉妙抱瞭這個,想瞭過瞭年回封地去,又要去新城瞭,就喜上眉梢瞭,帶瞭端慧去走秘道去,黑漆漆的秘道裡多加幾盞油燈,上一次是表哥牽瞭手走過去,所以不覺得害怕。

院子裡的雪都掃過瞭,梅花上的雪都都掃瞭下來,梅花的香蕊香氣更香瞭,沈玉妙扶瞭如音的手,腳上是羊皮的小皮靴,踩在剛掃過雪硬梆梆的石頭路上,就“噔、噔”的有輕響。

吸一口空氣是清冷的,哈一口氣,面前一陣白霧飄,這樣的天氣,梅香空中飄散瞭,聞瞭讓人心情一振。

出瞭院門沿瞭路往外面書房裡去,那裡方便表哥好會人,自己才方便聽。路上不時還有掃雪,做差事的下人們,看瞭王妃一行人過來瞭,都含笑躬瞭身子避開瞭。

一個內宅的管傢急忙含笑走瞭過來,過轉角門時遇到瞭王妃,趕快笑著退到瞭一旁。聽瞭王妃漫不經心隨口帶笑問瞭一句:“象是有事情這樣急匆匆的?”

管傢笑回瞭道:“三夫人的娘傢人到瞭前門瞭,三爺讓人送瞭信回來對於三夫人說一聲。老侯爺與太夫人在房裡候著他們來呢。”

沈玉妙也為申氏高興瞭一下,但是多問瞭一句:“傢裡來瞭幾個人?”申氏最想看到的是董姨娘。管傢卻不知道,笑道:“三爺跟的小子回來瞭隻說報一聲,上午就到瞭,別的卻沒有說。”

“那你去吧。”說完瞭繼續慢慢往書房裡去瞭。果然到瞭中午,太夫人那裡讓人過來說話瞭:“三夫人的娘傢人到瞭,請王爺王妃太夫人房裡一起用飯去。”

朱宣攜瞭妙姐兒往太夫人房裡來,路上聞瞭梅香說瞭一句:“光祿大夫傢裡梅花京裡是出瞭名的,咱們傢裡也快這樣瞭。”今年一進瞭京,是塊空地兒就種上瞭。

身邊妙姐兒笑道:“回封地去,我也這麼著。”低瞭頭看瞭那掃過的殘雪堆在樹根底下,不再晶瑩潔白,嘀咕瞭一句:“雪不掃才好看呢,掃過瞭烏黑黑的,看瞭真是難過。”

啼笑皆非的朱宣道:“不掃用腳踩瞭,更不好看。滑倒瞭你,還掉眼淚呢。”最好是白茫茫一片大雪地,妙姐兒看瞭最高興。

進瞭太夫人院子門,就看到有人先揭瞭簾子進去報信瞭,廊下朱宣去瞭外面的鬥篷,丫頭們高打瞭簾子,看瞭王爺帶瞭王妃進來瞭,這才解瞭王妃的披風,如音接瞭去。

裡間的錦簾已經高打瞭,看瞭這兩個人一前一後走瞭進來,房裡先站瞭起來兩個人,先行瞭官禮:“下官申賢明見過王爺。”然後行禮的是夫人。

朱宣半側瞭身子道:“申大人請起,夫人請起,在傢裡一切隨意。”三弟的這位嶽父在當地學裡掛瞭一個職位,卻是在朱宣的治下。老侯爺也大樂瞭,取笑瞭道:“你是長輩,不用這麼著。”看瞭兒子還是隻是笑。

親傢來瞭半上午,兩個男人之間談的還是官場上,談來談去的還是王爺。

端慧小郡主依瞭母親身邊,笑道:“昨兒我和祖父逛去呢,給母親買瞭一個好胭脂盒子,讓人送給你,母親喜歡嗎?”無錯不跳字。

沈玉妙含笑拉瞭端慧坐瞭下來,笑道:“喜歡著呢。早上我送瞭一個手爐來給端慧,端慧喜不喜歡?”端慧郡主笑嘻嘻的從太夫人坐著的榻上抱瞭過來道:“喜歡呢,一上午都跟瞭我。”

然後去給父親看:“端慧的新手爐,給父親抱一會兒。”

一個房裡的人都樂瞭,看瞭王爺也大樂瞭,抱瞭端慧郡主膝上坐瞭,一臉笑容地問她:“父親給母親買貓,端慧要樣的?”

太夫人插瞭一句笑道:“端慧一會兒喜歡那隻白,一會兒又是黑的。你問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沈玉妙這才看瞭申氏的父母,自從自己進瞭來就象是有一些拘謹瞭,申大人卻是一身的官服進瞭來,想來是第一次見表哥的原因,難怪剛才在行禮。

申夫人也正規的穿著衣服,眼睛不經意地也是從自己身上掃過去。卻是沒有看到那位董姨娘。申氏是要失望瞭。

太夫人滿面笑容的對瞭申夫人在說話:“第一胎不知道生個,王妃有的時候,我是備雙份的衣服,也給三夫人備雙份的,男孩子女孩子的都有。”太夫人的拿手強項就是備雙份的衣服,反正她有的是時間。

老侯爺在和申大人說話,笑道:“一會兒吃中飯,咱們現在是親傢瞭,行李已經送瞭進來的吧,請親傢老爺去換瞭衣服一會兒好入席。”眼睛看瞭朱輝。

朱輝忙笑道:“嶽父是第一次見大哥,所以才這樣。行李一送進來,我就讓他們打開收拾瞭,請嶽父母都去換瞭衣服吧。”

朱宣在對瞭端慧說話:“要,對父親說端慧要?珊瑚珠子母親不是給瞭你,還想要?”

沈王妃在一旁插話:“表哥,你又慣著她。”一抱瞭端慧就是要,要對父親說。

朱輝陪瞭申大人夫妻站瞭起來正要走,房外丫頭們笑容滿面的說話瞭:“小王爺們來瞭。”不一會兒,外面進來瞭三個孩子,都是一樣的衣服,一進瞭來,太夫人就呵呵笑瞭:“今兒有客,快到祖母這裡來會客人。”

朱睿領瞭弟弟們給祖父母行瞭禮,再給父母親行瞭禮,這才站瞭看瞭客人。老侯爺笑著讓孫子們行瞭禮,申大人很是不安瞭,側瞭身子不敢行禮,反而對瞭世子朱睿行瞭禮:“世子長的這麼高瞭。”

朱輝笑著又請瞭嶽父母去換瞭衣服,臨出門時,申夫人回頭看瞭一眼,世子端坐在瞭王妃身邊,另外兩個小王爺一左一右的趴在瞭王妃膝前,正在磨著問她:“前兒煮的湯好喝,時候還做去?”

妙姐兒安撫瞭兩個兒子,答應瞭:“明天再做瞭。”這才有時間問瞭母親:“見過三弟妹瞭?”太夫人笑道:“她上午說不舒服,說吃飯的時候再來見。我讓她躺著瞭。”看瞭妙姐兒又問瞭一句:“親傢老爺隻來瞭兩個人?”

“哪裡第三個人去,跟瞭兩個傢人一聽說瞭有瞭身孕,也是著急慌忙的來看呢。”太夫人回答瞭話,這才讓人去請申氏去:“我們花廳上擺酒呢,三夫人要是身子方便瞭,還是來吧。多跟瞭人,外面化雪路滑,走慢一些兒,多穿一件。”

劉媽媽自己進來笑瞭道:“我帶瞭人去接去。”太夫人這才笑著點瞭點頭,眼睛又重新看瞭妙姐兒道:“你今天倒象是穿得不多。”看瞭不是往日的臃腫。

妙姐兒看瞭身上的衣服笑道:“象是今年不覺得怎麼冷一樣,絲綿衣服也不顯著厚。”房外丫頭又進瞭來請瞭去入席:“席面擺好瞭,可以入席瞭。”

太夫人站瞭起來,猶吩咐瞭:“讓三爺三夫人各自去花廳上去吧,再去請瞭二爺二夫人來,怎麼還沒有過來。”一行人慢慢先到瞭花廳,路上遇到瞭方氏和朱明也是各自來的,花廳倒是離太夫人房裡不遠,看瞭廳上早就插好瞭大枝大枝的梅花,紅的有似胭脂,白的有若梨花。

一行人坐定瞭下來,朱輝才陪瞭申大人夫妻來瞭,申大人換瞭一身黑色府綢的衣服,申夫人是一件老薑色團花的綢衣,進瞭來正在誇花香。申氏慢慢從外面扶瞭人走瞭上來。

父女相見,並不顯得很是高興瞭。也是一件與大嫂同樣的紅色披風,解瞭去,裡面是一件蓮花滿身繡的蘭色錦襖,先給太夫人老侯爺行瞭禮,再給大哥大嫂行瞭禮,與方氏互相拉瞭手問候瞭。

申氏這才轉瞭過來,對申大人夫妻行禮。申大人看瞭女兒,也是端正坐瞭,板著臉教訓瞭:“說你有瞭喜信兒,我和你母親急著趕來瞭看你,這是你的福氣,你要好好愛惜瞭,把你嫁到這樣的人傢,要好好孝敬公婆,恭敬瞭王爺和王妃,與妯娌們和氣,我聽瞭才高興。”

倒是申夫人說瞭幾句中聽一點兒的話,她站瞭起來扶瞭申氏的手,滿面笑容瞭:“我們一收到瞭信,第二天就趕來瞭,現在身子好不好,平時想吃,給你帶瞭點兒傢裡的吃的,都是你小時候愛吃的。”

看瞭申氏並不怎麼親熱的樣子,隻是垂瞭頭說瞭一聲:“謝謝母親。”方氏看瞭看大嫂,妙姐兒看瞭看方氏,都不說話瞭。

“席面有瞭,是分兩桌坐,還是坐一桌?”劉媽媽笑著問瞭太夫人。太夫人看瞭申大人夫妻,笑著沉吟瞭道:“我們平時都是一桌兒坐,這樣熱鬧,親傢不是外人,小王爺們單獨坐瞭,我們坐在一起吧。”加上小王爺們就十四個瞭,坐是坐得開,隻是要大桌面瞭。

申氏一邊坐瞭朱輝,一邊坐瞭申夫人,申夫人倒是一臉的笑,親熱的不行的樣子,幫瞭申氏挾菜,隻是看瞭申氏那個難過勁兒,象是食不下咽的樣子。

朱宣閑閑的問瞭一句:“親傢老爺那裡,今年報瞭幾個貞節,一向是知禮之鄉。就是皇上看瞭,也說瞭各地都要學著點兒才好,有禮有廉,是個榜樣兒。”不大點兒地方,一年能報五、六個節婦請封,一個彈丸之地。

一提瞭這個,一直對瞭朱宣是拘謹的申大人這一會兒全然忘瞭朱宣是上司的上司瞭,象是提起瞭自己那裡一件得意事,說話還是奏對的口吻瞭,笑著道:“下官負責的就是學裡,平時我們都是多多宣講瞭禮義廉恥,民風一直是好的。”

朱宣一直是想問一下,他們報上來節婦要表彰請封掛匾額,朱宣順手就呈瞭上來瞭,可是年年都報,就象是全天下的節婦都出在這一處瞭。難道那裡有節婦貞婦的風水。

身後站瞭丫頭斟瞭酒,老侯爺呵呵笑瞭道:“請,請。”然後看瞭小王爺們那一桌子笑道:“今兒化雪天冷,小王爺們用些蜜酒也就是瞭。”再看瞭太夫人笑瞭:“夫人也請陪瞭親傢太太吃一杯兒。”

丫頭們過來瞭,把熱水燙的杯子重新換瞭,給太夫人和申夫人也倒瞭酒,太夫人笑容滿面端瞭杯子看瞭申夫人笑道:“親傢太太難得來一次,還是上一次成親的時候,可惜瞭沒有住幾天,這一次要多幾天瞭。請飲瞭這杯酒。”

朱宣朱明朱輝陪瞭父親和申大人飲瞭杯中酒,聽瞭申大人又喝瞭一杯,更是話多瞭,滿面紅光的看瞭朱宣笑道:“下個月還有一個節婦,是出在小任鄉裡,也是小地方,卻是有大德行大教化的地方。

這位節婦的婦人姓王,父親是下官的門生,節婦的丈夫是本月去世瞭的,節婦年青,今年卻才十四歲,公婆喊瞭我的門生去,說任其自便,願意守著公婆也養得起,不願意守著再嫁就由父母領瞭去。”

滿面紅光的申大人笑瞭一聲道:“下官的門生當然是久讀瞭聖人書的,當然是要守節。可是婦人天性呀。。。。。。”說得高興的申大人全然不管親母太夫人,還有親傢府上幾位女眷都在面前。

隻是自顧自對瞭王爺炫耀功勞:“是以下官的門生對瞭他的女兒勸說瞭,曉以大義,勸說瞭幾天,說動瞭節婦絕食守節。就來的前一天,我還讓人去探問瞭,已經是絕食瞭六天,水米不進。這又是我們一鄉的表率瞭。”

申氏低瞭頭,恨得不行瞭,從小兒就這樣,就會教導瞭:“婦人天性,都是靠不住的,天生就水性楊花。”想想父親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為還要娶小老婆,小老婆的生的女兒更是靠不住的天性瞭。

覺得丟盡瞭人的申氏趕快抬瞭頭看瞭太夫人,滿面笑容的還在和申夫人談瞭傢常裡短,再看看大嫂,微笑瞭挾瞭面前的一盤子黃瓜,這樣的天氣黃瓜是難得的,大嫂又愛吃涼的,也不象聽進瞭父親的話一樣。

隻有方氏帶瞭同情的目光看瞭申氏一眼,方氏傢裡是秀才出身,又略認識幾個字,會讀女兒經,也不是象這樣,丈夫一死就要絕食守節的。

微笑著吃自己菜的沈玉妙安然應付瞭申氏投來的眼光,這才看瞭看身邊坐著的朱宣,表哥天天說念書不要念糊塗,才不會喜歡這樣的話呢。丈夫一死,十四歲的女兒勸瞭絕食守節,養大一個孩子容易嗎?申大人的門生真是糊塗,就是眼前這個申大人也是糊塗的。

朱宣聽瞭心裡也是一股子火上來瞭,這樣的糊塗的事情,我以前居然都報上去瞭。想想平時比這重要的事情也多,接妙姐兒以前,經常是十天半個月的在外面遊歷瞭不在傢。

自從接瞭妙姐兒,心事隻放在自己的親事上面瞭,就出去也是走不遠,成瞭親以後更是沒怎麼走動過,這樣的混帳事情居然就出在自己傢裡瞭。

看瞭對面的申大人滿面紅光的,朱明朱輝卻沒有覺出來,也沒有這樣的見識,聽瞭隻是笑,還在勸酒:“又出瞭一位節婦,親傢老爺請再飲一杯。”

申大人笑著站瞭起來,奉瞭朱宣的酒:“這都是王爺治下有方,地方上頻頻出瞭節婦,請王爺滿飲瞭此杯才是。”

朱宣面無表情喝瞭這杯酒,頻頻出瞭節婦,看來都是逼死的,逼人去死與逼良為娼區別有多大?

沈玉妙依然微笑瞭,忍住瞭心裡的好笑,表哥要是耐性差一點兒,早就發脾氣瞭。這樣想瞭,筷子又伸到瞭面前去挾那一盤拌得爽脆可口的鮮嫩黃瓜。

筷子剛伸到瞭盤子裡,就聽朱宣不悅地“哼”瞭一聲:“天氣,隻是吃冷的?又想生病瞭。”看瞭妙姐兒笑著把筷子換到別的盤子裡去瞭,又回頭看瞭同哥哥們坐在一起的端慧,交待瞭:“端慧也少吃。”

朱睿趕快站瞭起來回瞭父親的話:“我看著妹妹呢。”然後看瞭母親一眼,道:“請母親少吃。”

站在申氏身後的香杏看瞭王爺夫妻又要開始瞭,再看看申氏旁邊笑著與老侯爺嶽父說話的朱輝,心裡恨鐵不成鋼瞭:怎麼就不能也學學王爺一樣,對瞭三夫人說一句,當瞭娘傢人,給三夫人長點兒臉面。

朱宣自己給妙姐兒挾瞭菜,看瞭她道:“那飯再對著看一會兒,也就冷瞭。”後面站著的如音趕快滿面笑容的收瞭去,重新換瞭熱的上來。

太夫人依然是對周圍看不到聽不到,隻是應酬瞭申夫人一個人,倒是申大人夫妻第一次與朱宣同桌吃飯,心裡眼裡隻有王爺兩個字。看瞭朱宣這樣的舉動,一個西洋景兒。

忍不下去瞭的香杏站在申氏後面笑著輕聲說瞭一句:“三夫人的飯象是也冷瞭,也換一換去。”朱輝總算這才是聽到瞭,回瞭身笑道:“就是,也換一換去。”

申大人夫妻聽瞭就一起呵呵笑瞭,申夫人亦是滿面笑容的看瞭太夫人,不高不低地說瞭一句:“小夫妻們都是好的。”笑容滿面的太夫人誰也不看,隻是對瞭申夫人笑著接瞭話道:“可不是。”

這一下子,朱明也開竅瞭,笑著看瞭方氏面前的飯碗,方氏笑道:“多謝瞭,我吃完瞭。”回頭看瞭佈菜的丫頭笑道:“倒是給我點兒湯。”

朱宣這一會兒對瞭申大人全無一點兒應酬的心情瞭,逼死人還說是禮義廉恥,還在欣欣然得意吹噓瞭。眼前現有老侯爺在陪瞭,朱明朱輝也在陪瞭。朱宣就隻看瞭妙姐兒,再回身去看瞭小端慧。

“就吃這一點兒就吃好瞭嗎?下半天餓瞭拿點心墊瞭,晚上再不吃。”香杏越聽王爺對瞭王妃說話心裡就越難過瞭,眼睛頻頻看瞭正在談話談得興高采列的朱輝,對瞭嶽父是理當應酬的好,聽一聽風土人情又長瞭見識,朱明朱輝都是這樣想的。

“早上吃的多呢,書房裡我又吃瞭東西瞭,再添點兒湯吧。”沈玉妙聽完瞭朱宣說話,笑著回瞭一句,如音趕快添瞭湯送過來,一面輕聲說瞭一句:“燙呢。”正好朱宣也說瞭一句:“妙姐兒,燙呢。”端過來就是冒瞭熱氣。

一肚子氣,而且越來氣越多的香杏給申氏也送瞭一碗湯過來瞭,輕聲笑著說瞭:“雖然就吃著,也還是再添點兒湯吧。燙呢。”申氏笑瞭一下道:“多謝。”

坐在中間的方氏嘴角邊含瞭笑容,心裡想瞭,我添過瞭湯,再說添湯倒象是對著幹瞭。一席話吃下來,興高采烈的沒有幾個。

小王爺們和小郡主早就吃好瞭,朱睿帶瞭過瞭來,回瞭長輩們帶瞭弟弟們先回去。沈玉妙坐瞭為兒子們整瞭衣服,笑著叮囑瞭:“回去就睡瞭,不要玩雪,鞭炮不要天天放。”

端慧郡主的奶媽也哄瞭小郡主先回去瞭,別的人都是大人瞭,隻是坐著陪瞭客。太夫人看瞭談興正高的老侯爺,這一會兒又開始談到瞭他以前打仗瞭,笑著瞭申氏道:“你先回去歇著吧。”再看妙姐兒和方氏笑道:“吃好瞭都回去吧。晚上再生陪瞭客人,王爺想來書房裡有人候著呢,也請忙去吧。”

香杏扶瞭申氏出瞭門,心裡把朱輝恨得不行瞭,忍不住對瞭申氏說瞭一句:“讓咱們回去歇著的話,應該三爺來說才是,偏又是太夫人說瞭。”

申氏恬然的笑瞭道:“不招打暮罵的,平時也多守瞭規矩,還能想瞭他怎麼樣呢,不過是少根筋罷瞭。”然後幽幽的嘆瞭口氣,董姨娘沒有來。

香杏繼續嘀咕瞭道:“您又不說,這會子嘆氣有用,我就不信王妃想要,不對瞭王爺說,王爺就能都猜得出來。總有不如意的時候。”

“那一處梅花不錯,”申氏隻是邊走邊看花,聽瞭香杏的話笑道:“你自己也說過,就沒有見過大哥大嫂這樣的夫妻,總跟他們比,咱們要不要活瞭。這花真好,一會兒我回去瞭,你記得來掐一枝回去。”這一處更是好,自從有瞭身孕不怎麼出門的申氏回房裡的這一會兒好好玩瞭。

朱宣帶瞭妙姐兒正在梅林裡站瞭:“要哪一枝?”妙姐兒懷裡抱瞭一枝大的,仰瞭臉還在看瞭找:“表哥把那上面的高的那一枝摘瞭。”一摘就是一大枝子,足在二尺來長,三尺多高,看瞭妙姐兒把懷裡原先的給瞭丫頭抱瞭,自己抱瞭這一枝,紅衣紅梅花,小臉都映紅瞭。

兩個人才重新慢慢往房裡走,妙姐兒說話瞭:“表哥回去給阮之陵大人寫信,剛才問瞭親傢老爺倒是阮大人的門生。”

“哼,他在南疆是世居,不少人都是他的門生,教出來瞭這樣一個好學生,逼人去死。”朱宣這會子可以發散發散瞭。看瞭妙姐兒晶瑩的小臉上也是有瞭一絲生氣,朱宣笑道:“妙姐兒寫吧,睡瞭起來下午去書房裡,口述瞭喊瞭個幕僚寫瞭送給他去,以後再有這樣的貞節烈婦,我就隻跟妙姐兒算賬瞭。”

“多謝表哥。”抱瞭紅梅花的妙姐兒停住瞭腳,認真的給朱宣行瞭個禮,朱宣扶瞭她起來,兩個人繼續往房裡走。

妙姐兒一面聞瞭自己懷裡的花香,對瞭朱宣笑道:“我正想對瞭表哥說,這樣的事情以後報上來瞭,我要看看才行呢。”太離譜

朱宣聽完瞭嗯瞭一聲。看瞭妙姐兒重新歡歡喜喜的抱瞭梅花,笑道:“還是表哥摘的合我心意,丫頭們摘的雖然好,隻是沒有這個大,高處也上不去。”表哥手一伸就夠到瞭,而且是自己看著選好瞭摘的。

再走瞭兩步,又嫣然笑瞭道:“表哥看那裡,”前面小亭子旁邊,卻是一株老梅,不是新栽的,枝節四散瞭,香氣四溢,頂上一枝梅花縱橫而出,蟠螭小枝斜插而出,妙姐兒一眼就相中瞭。

跟的丫頭們看瞭王妃棄瞭這一枝,拉瞭王爺亭子旁邊去瞭,指揮瞭王爺再摘一枝下來,朱宣抖瞭身上的雪,花枝顫動瞭,都打在頭上身上瞭,然後笑道:“知足瞭吧,就這幾枝我看你回房裡怎麼插。”

一語提醒瞭沈玉妙,笑著看瞭如音道:“去個人,讓管庫房的把上次北平王妃送我的兩個大花瓶拿出來,還真的沒地兒插瞭。”

看瞭去瞭一個人,這才重新抱瞭梅花跟在朱宣旁邊往房裡走,一面走一面心裡想瞭中午聽到的一席話,這樣玩瞭一會兒,都忘不瞭那悲慘的事情。

偏又在吃飯的時候說,說得又高興,想想申大人的臉色象是在對瞭表哥說政績一樣。不得不嘆瞭一口氣的妙姐兒看瞭朱宣說瞭一句中肯的話:“表哥對瞭親傢老爺,可千萬別發脾氣。總是大老遠的來看三弟妹的。”

朱宣哼瞭一聲,淡淡道:“我不用你交待。”這種混帳的話,虧他講得那麼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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