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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紛亂(二十二)
新年除夕夜,傢傢戶戶鞭炮聲,再冷的雪夜也擋不住這樣的歡笑聲。瑞雪留在房裡帶著丫頭們暖衣服,準備茶水等物。
杜媽媽不時進來看一次,看一次交待一次:“當值的人不許有怠慢的,要玩的明天不當值的再玩也不遲,讓我聽到看到可是不依的。”
房裡大小丫頭都笑著答應,小丫頭銀文給杜媽媽倒一碗茶水笑著道:“媽媽也忙瞭一晚上呢,且坐下來歇一會兒。”
杜媽媽著實地忙上一天,在丫頭們欠著身子讓坐聲中在椅子上坐下來,接過那茶碗來對銀文道:“對著我沒這麼機靈也行,侍候差使機靈點兒就行瞭。”
“媽媽教訓的是。”銀文答應著,站開兩步坐下來重新在弄自己手上的針指,是學著在做一個盤扣子的絆子,不時微紅著臉往杜媽媽看一眼。
杜媽媽則是在和瑞雪在說話:“明兒一早就要起身往宮中去,衣服要早早地備好不能拿錯,宮中回來就是直接往傢廟上去,不得再回傢來,路上的茶水吃食也是提前要備好。”總的來說,明天很忙。
坐在王妃榻前小杌子上的瑞雪含笑一一答應過,往身後一溜灰鼠椅墊的椅子後的沙漏上看一眼,這才站起來:“多謝媽媽提醒,我都看過瞭,再去看一眼倒使得。”一時看過回來,對杜媽媽先回過話:“都是備齊全的,明兒走的時候就帶著。”
這才把臉轉向銀文的杜媽媽可能是因為過年的原因,難得一臉是笑問銀文:“你這個小蹄子,隻是看我做什麼?”隔一會兒就紅著臉看上一眼。
銀文一下子就結巴瞭,丟下手裡的東西站起來,忸怩一下子才不好意思地問杜媽媽:“聽說隨王妃回去的人都訂下來瞭,我想問一問媽媽,有沒有我。”是下午的時候,銀文無意中聽到祝媽媽和杜媽媽在說話才知道的。
“你是想回去還是不想跟回去呢?”杜媽媽看著這個小蹄子著實有趣,笑著問上一句。銀文這一會兒更是機靈,先對杜媽媽行一個禮,才一臉是笑道:”好媽媽,幫我說上一句話兒,也帶上我回去吧。”不跟著回去的人都是看房子的,跟著來去的在別人眼裡看起來,都是王妃面前得力的丫頭。
杜媽媽和青芝等人都看著銀文笑,紅俏現在和銀文很好,也幫著銀文說話:“好媽媽,您幫好說句話兒,就是王妃也是待見她的,說她可憐見兒的呢,要如音姐姐好好帶她呢。”紅俏是不著急,她已經跟著來去一回,知道一定有自己。
“呵呵,”杜媽媽笑瞭起來道:“這個要請王妃說才是,你們求錯人,等王妃回來給她賀新年好好求一求她去。”凡是不笨的人都要跟著來回的奔,丫頭們見天不在傢,跟著沈王妃才能來回這樣出門,回來對著不出去的人就可以談上一堆見聞。
銀文答應瞭是,但是又百般地“媽媽長,媽媽短”地揉著杜媽媽,象是看準兒杜媽媽今天不會生氣,杜媽媽最後才笑道:“你不用急,有你呢。”銀文這才松瞭手,象是高興傻瞭一樣先是站著,然後趴在地上對著杜媽媽磕上幾個帶響聲的頭。
“這是做什麼呢?”祝媽媽自打簾子進來,看到這樣的場景笑道:“還沒有到時辰呢,這就拜上新年瞭。”看著銀文訕訕站起來,又一下子福至心靈,也給祝媽媽磕上幾頭,杜媽媽更是要笑,對不太明白的祝媽媽笑道:“王妃要回去,丫頭們著急要跟去。這一個就急成這個樣。”
祝媽媽也笑著對銀文道:“有你呢,你著什麼急。過來吧,下午交待你弄的那點兒針線你弄錯瞭,跟我來,我再告訴你一遍。”帶著銀文就出去,在廂房裡又細細交待過,才讓她重新領針線出來再做去。
心裡一塊大石落地的銀文興沖沖拿著針線出來先回自己房裡放下,再出門時遇到明波裝作湊巧的樣子過來:“你又領針線瞭,給我看一看,你學的可真是快呢。”
“你來看一看吧,祝媽媽說我弄得不好,又給我說過一遍,讓我重新做呢。”銀文此時是沒有心事,看到誰都是笑嘻嘻,領著明波重新進到房裡拿針線給她看,然後道:“我們房裡的媽媽們待人都好。”
明波卻隻著急問一件事情,還要裝作不經意地問:“怎麼都要跟著王妃回去,路上多奔波,再說留下來或許差使少一些。”主子都走瞭,留下來的人看看房子想來是輕松的。
這一會兒心情無限好的銀文熱心地告訴明波道:“想來你外面來的不知道,留下來隻看著房子有什麼意思,跟著王妃年節賞的紅包都比別人房裡的要多,而且四時都有衣服,再說不跟著來回的人都不是王妃中用的人。
你倒不想去,小丫頭紅花隻是睡懶覺,媽媽們不喜歡她,她不得去,從晚上就開始在房裡哭呢。這一會兒沒準兒眼睛腫得不行瞭,我倒要去勸勸她,明兒可怎麼見人。”
明波趕快打起笑臉來陪著銀文往外走,再小心套她的話:“衣服少幾件也罷瞭,賞的夠穿的,月銀也足用,一定要跟著來回才是好嗎?”銀文大方地今天和盤托出:“咱們房裡的事情看你比我來得早,你也不知道。在別人傢裡做丫頭,一輩子就在傢裡呆著,終生不出門的人都有。這樣有什麼好?
再說你說過不當值的時候咱們這裡好玩的地方多,你倒是去封地上看一看,那裡比這裡還要好呢。而且如果侍候得好,王妃出門都可以跟著,如音姐姐就總跟著出去,有一次還騎馬去新城呢。可恨到這個時候,烏珍那個黑臉丫頭就得瞭意去。”銀文頗為扼腕。
“什麼是新城?”明波看看快走到紅花的房間,急忙拉住銀文小心求她:“妹妹告訴我,我用心繡一個荷包謝你。”
銀文嘻嘻一笑道:“你要是用心繡的我才要,可憐你這麼大年紀瞭,竟然也是最近才學針指。你這樣說瞭,我都告訴你吧。
第一個是賞賜最多,王妃衣服多,有時候賞下來的都是沒有穿過的,看一看不喜歡或是穿上覺得不好,在傢裡穿上兩天就都不要瞭。
第二個,這樣出門是常有的事情,咱們做樓船回去呢,要是自己出錢,也坐不起樓船呢。你去問問二夫人、三夫人房裡的人,一年才出去過幾次。如音姐姐還跟著下館子呢,就是卉兒也跟著出去好幾次。反正……去過封地上的人都想再去,王爺給咱們王妃起瞭一幢玉石小樓,夏天住在裡面睡覺要蓋被子才行。”
兩個人站在紅漆雕花欄桿前說話,明波隻喃喃說一聲:“我隻覺得首飾好。”就是在自己出身在的地方也不是人人都戴金首飾,不當紅的人是沒有的,這裡大小丫頭都是一身金首飾,有矯情的還會說一聲:“戴銀子的反倒素凈。”
“你不跟去留下來看房子,整天收拾屋子,人又少又冷清,什麼賞賜也不會有。這一次回來可是過瞭幾年才回來一次,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銀文在暗影盈盈笑道:“我都告訴你瞭,知道我要去,我就松一口氣,封地上好園子,夏天住園子裡,冬天再搬出來,這是什麼樣的日子。”然後再加一句:“比西山的園子還要好。”
明波愣住瞭,看著銀文敲門去勸紅花去瞭,自己也糊塗瞭,和春蘭商議過瞭,在這裡什麼也不會,處處不招待見,留下來無人管反而好。可是今天晚上這樣一聽,象是不跟去就糟得不能再糟一樣。
正站著出神想心事,看到院外兩排燈籠晃動,正房也高打門簾,丫頭們迎出房門來,沈王妃從前面回來瞭,明波也趕快迎出去,看著燈籠下沈王妃意氣風發的小臉,正在和身邊的王爺在笑語:“今天晚上這戲都說好,五房裡的叔父們經常出去聽的人也說好,想想我一回京裡來就重新請過師傅來教瞭。封地上也給我弄一班戲子吧。”
朱宣帶著三分酒意,也陪著妙姐兒一起回來道:“那就弄一班吧,不過做瞭戲子的人不好太親近。”看看天空上星星道:“妙姐兒,你先給表哥拜年,表哥早給你紅包。”
“不拜,”一提起這個,妙姐兒就氣鼓鼓:“有一年也是哄著我先拜年,後來隻給一個紅包。到時候再拜。”
“呵呵,”朱宣笑不可仰道:“還不到新年就拜年,給你一個就不錯瞭。”沈玉妙拉著朱宣的袖子問他:“那你還讓我拜年。”
兩個人並肩進到房裡,丫頭們各自服侍兩個人換衣服,妙姐兒換過傢常的一件桃紅刻絲錦襖出來,有幾分驚奇:“表哥你也換衣服,你不往前面去瞭。”還有一堆人在喝酒呢。
“不去瞭,”朱宣換過傢常衣服,已經在榻上坐下來吩咐小丫頭們去打水,道:“有管傢陪著呢,讓他們鬧一夜去吧。我陪著妙姐兒在房裡守歲,睡覺的不給壓歲錢。”
沈玉妙看看沙漏笑著算一下時辰,這才走過來榻上對面坐下來:“還有一個時辰呢,這可怎麼過呢,我要是歪著就會睡著的。”到瞭這個時候,才對朱宣說:“表哥,對你說件事情,那位龔氏,出嫁的那五兩銀子……”
什麼時候不帶一句五兩銀子,朱宣就總是想不起來,聽到這裡才“哦”瞭一聲,看著妙姐兒笑盈盈道:“她嫁的是鋪子裡的夥計,卻是我們傢的人。今天鋪子裡管事的來求我,說能不能明天去傢廟,也讓她一起去行個禮,就算是咱們傢的人瞭。”龔氏嫁的人卻是朱宣宗族裡的遠支的一傢,但是論起來,還是朱宣的遠房親戚。
“明天去傢廟行禮也就算瞭,你是不是也答應她來給你磕個頭?”朱宣漫不經心地問出來一句。沈玉妙笑容滿面地看著小丫頭打水進來,這才笑著征詢朱宣的意思:“她明天要是來給我磕頭,表哥看我是見還是不見呢?”
朱宣象是隨意地說上一句:“隨你呢。”示意小丫頭把水放下來,站起來走過去洗臉。夫妻梳洗好,依然是歪在榻上說話,然後外面四個孩子才一起過來,都是挑著小燈籠,跑得額頭上沁出汗珠來。
看著懷裡原本倚著的妙姐兒笑容滿面坐起身來,朱宣再交待一句:“表哥今天也睡床。”就要離京,妙姐兒要同孩子們親近,可是四個孩子都大瞭,不是那個時候還有兩個睡搖籃。今天晚上這床上睡不睡得下父親,朱宣一想就覺得危險。
四個孩子梳洗過,還是在房裡追逐著玩。如音進去看一下床也覺得有些為難,王爺睡在哪裡。端慧郡主想是剛才跑累瞭,梳洗過後就摟著父親脖子在他懷裡說話:“父親睡哪裡,端慧陪你。等哥哥們睡著,咱們再把母親也抱過來。”
雙胞胎之一的閔小王爺停止跑動,回頭加上一句:“我們拉著母親,不讓她過去。”贏來兩個哥哥的一致擁護:“我們拉著母親,不讓她去。”端慧繼續對著父親笑嘻嘻:“我留在京裡陪祖母,你明年來接我,要早點兒來。”
沈玉妙含笑看著四個孩子,幸虧表哥這樣富貴,侍候的人足;幸虧有太夫人在。如果是自己帶孩子,隻怕打孩子的時候都會有,就這麼不在自己面前時時呆著,想的時候就去看一看,隻有好的時候多,調皮的時候少。
其實不是不想帶著走,侍候的人那麼多,不要自己一個一個的幫著穿衣服幫著洗臉什麼的……朱宣聽著女兒說話就心花怒放,父親沒地兒睡,端慧也陪著。再看一眼妙姐兒,臉上有一絲悵意,就安慰她:“明年我們就接回來。”
就是世子不回來也要接端慧回來才行,正想到這裡,懷裡的端慧郡主細聲細氣地道:“總是要接端慧的。”朱宣剛哈哈笑一聲,聽著女兒的下一句話:“我先和文昊哥哥玩一年,再去陪父親。”馬上臉又快黑瞭。
勉勉強強將將就就地在床上都睡下來瞭。好在這過去的拔步床足夠大,十足十象一間小屋子,把床上放著的不用的錦被全部搬出去,才算是勉強睡得下。
直到睡下來,朱宣才松一口氣,對身邊的妙姐兒低聲笑道:“總算這床做的夠大。”
卻是沒有反應,朱宣微抬起身子看一看,真是讓人忍俊不禁,從妙姐兒到孩子們一睡下來全都睡著瞭。借著琉璃盞裡一點微弱燭光,看一看四個孩子的面龐,再看一看妙姐兒,追在表哥後面要紅包,五個孩子。朱宣心滿意足睡下來,雖然是睡到床邊兒上。
房外鞭炮聲不斷,房裡紅燭下睡著心滿意足的一傢人。
新年的第一天起來的都很早,毅將軍夢裡又給瞭哥哥一腳,朱睿迷迷糊糊坐起來抱怨:“怎麼又蹬人瞭。”
緊接著兩個雙胞胎一起醒過來,閔小王爺和端慧郡主坐起來互相笑:“二哥蹬人呢。”這個時候毅將軍才懶懶地最後一個坐起來,伸出頭往錦帳外去看沙漏,打一個哈欠道:“還早,不過可以要壓歲錢。”
朱睿一說話,朱宣就醒瞭,他閉目不對聽著孩子們一個一個坐起來說話,四個孩子一起弄醒母親:“新年到瞭,可以拜年瞭。”然後妙姐兒也醒瞭,一睜開眼伸手來推自己:“表哥起來,我們給你拜年。”
值夜的丫頭們也還沒有起來,聽到房裡王爺在喊人,進來看時錦帳已經打起來,王爺王妃和小王爺們小郡主都坐起來瞭,朱宣端坐在床沿上對丫頭道:“把我昨天備好的東西送進來吧。”
一會兒送進來,一下子進來兩個人,手裡一個荷葉式翡翠大托盤,綠生生的顏色上面是用紅紙包好的東西。
四個孩子打著哈欠笑逐顏開看著那十堆紅包,七嘴八舌地猜:“這個鼓鼓的是玩的,那個才是壓歲錢。”
朱宣坐在床沿上,面前五個要壓歲錢的人。一身水紅色寢衣的妙姐兒,笑吟吟地看著四個孩子興高采烈站起來在錦被上排成一排跪下來叩頭:“給父母親拜年。”
妙姐兒先給,給世子一個新簪子和束發的頭冠,衣服早就穿在身上;給毅將軍一套新版的書;給閔小王爺和端慧郡主是各一個新巧的玩具。最後拿出來一個新荷包,是給朱宣的。
然後是十雙眼睛一起眼巴巴看著丫頭手上那一堆紅紙包,朱宣一個一個給,最後的一個給妙姐兒:“長瞭一歲,今年都要比去年聽話才是。”
從孩子們到妙姐兒手裡都拿著一個紅色繡各式花樣的小袋子,預備著過年裝紅封,這個時候都拿在手上張開笑嘻嘻要東西。
拿到一個當然是不滿意,從世子朱睿:“祝父親在新年裡好事成雙。”然後看看毅將軍,毅將軍接下來道:“三羊開泰。”閔小王爺接著:“四季如意。”再就是端慧小郡主:“五福臨門。”妙姐兒壓在最後面:“六六大順。”
朱宣笑得合不攏嘴的時候還是不太多,但是這一會兒實在是開心。看著孩子們說完瞭再加上妙姐兒一起看著自己,手裡張著要紅封的小袋子。這樣的主意隻能是妙姐兒出的,因為她以前就這麼要來著。
“進來。”又進來四個丫頭,手上也捧著紅封。朱宣給一個,孩子們就高興一下,然後趕快打開來看:“一串紫金的小元寶,可以掛在腰帶上。”
再給一個,再打開來看:“年年有餘,一對玉魚,這是玉佩。”一個人五個紅封給完。再看著丫頭抿著嘴兒笑著出去又端瞭來道:“王爺備瞭好些。”
重新再開始拜年,但是剛才到哪裡瞭,理一下順序再重新看看世子朱睿,朱睿屁股下坐著繡鳳穿百花的綾被,正在樂陶陶看著自己手中的一個文魁星金錠,閔小王爺推推哥哥一下,悄聲提醒道:“還有呢,還沒有要完呢。”
繼續開始,世子朱睿帶著弟弟妹妹重新跪在父親面前,沈玉妙笑瞇瞇坐在朱宣身側,看著朱睿叩頭:“七星高照。”毅將軍接:“八方來財。”閔小王爺接:“九九同心。”端慧郡主小臉兒更象是蘋果:“十全十美。”
最後是妙姐兒帶著孩子們異口同聲:“百戰百勝。”然後不等朱宣給,一起站起來奔下地去,把丫頭們手上的紅封全部都接過來倒在床上,朱宣一個人呵呵笑著,看著四個孩子帶母親在床上分紅封:“你一個,我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一個,母親一個……”
丫頭們都笑著拿著空的荷葉式翡翠盤子退出房去,聽到房裡小王爺們的笑語聲:“分完瞭,也看完瞭,可以睡覺瞭。”
朱宣歪在枕頭上,懷裡摟著妙姐兒,笑著看著孩子們再躺下來,再看一看時辰這個時候也才是自己平時醒來的時間,此時房裡溫情四溢,又是新年,朱宣決定就這麼摟著妙姐兒歪一會兒。看著手裡握著鼓囊囊裝紅封的孩子們再睡下來,很快又睡著瞭。
“怎麼我們傢的孩子都這麼討人喜歡?”朱宣難得對著妙姐兒誇上一句,低聲問著妙姐兒:“我和工部陳大人出去,他一提他傢裡的幾個孩子就說頭疼,會動的時候砸魚缸,拆鳥籠子,一到夏天就捉一堆蟲子嚇人。偏生他這個做父親從小怕蟲子。”
沈玉妙頗為得意,不隻是被朱宣誇一句誇的,伏在朱宣懷裡笑道:“幸虧有母親幫著帶,砸魚缸表哥你可能不會說什麼,你問問徐先生,睿兒自從養瞭海東青,毅將軍的鳥先是嚇死兩隻,兄弟兩個爭執好些天,還是徐先生分解開瞭。淘氣的事情都不在你眼裡呢。”不是徐先生和鐘將軍看著,就是落在太夫人眼裡瞭。
“這算什麼,不過嚇死兩隻鳥,”朱宣聽陳大人說砸魚缸,拆鳥籠子,也覺得不算什麼。隻是聽陳大人生氣自己兩隻寶貝鳥兒飛瞭,聽話的人隻能替他惋惜一下,這一會兒聽妙姐兒說話,朱宣更是想笑:“我養海東青的時候,何止嚇死兩隻鳥,過年的時候田莊子上送來好些兔子,說是給我當玩意兒玩的,被我那海東青一個下午都啄死瞭。三個妹妹那個時候都沒有出嫁,沒得玩瞭,整整氣瞭我半年。”
沈玉妙低聲吃吃的笑道:“所以表哥,你也別抱怨,我也不抱怨。孩子們不討喜的時候都不在你我眼前。就是閔兒跟著父親出去,父親哪得象以前自己出去那樣趁意,這麼小的孩子,一會兒要吃,一會兒估計又要撒尿去,要是四個孩子全是放在房裡,表哥和我肯定早就訓過他們不少次瞭。”
“妙姐兒說的很對,”朱宣在妙姐兒額頭上親一下,笑道:“就是妙姐兒不用表哥喂吃喂喝的,也不是好養活的。”沈玉妙立即瞪圓眼睛盯著朱宣的嘴唇,大年初一的就象犯一次錯不成,昨天下午剛剛約定好的。
朱宣及時住瞭嘴,打一個哈欠,再看看沙漏笑道:“表哥看著你們就想偷懶一次,看看天竟然還早,還是起來吧。偷懶的將軍可不是好將軍。”然後讓妙姐兒:“把睿兒和毅兒叫醒,一起出去練功去。”自己松開妙姐兒,站在床前猶伏下身子在她臉上親一下,看著她輕輕搖醒朱睿。
毅將軍隻翻一下身子不想起來,朱睿一隻手拉著毅將軍的耳朵,說上一句:“去祖父母那裡要紅包去。”毅將軍才慢騰騰坐起來,打一個哈欠一看哥哥都穿戴好瞭,立即精神瞭:“我也不落你後面。”飛快地下床穿好衣服一起出去找朱宣。
從宮裡出來後,就趕快往傢廟上去,方氏和親戚們都是一早就去瞭。有誥封的太夫人和妙姐兒一起進宮去賀歲,這一會兒坐在馬車裡,朱宣朱明朱輝帶著人跟在馬車旁往傢廟上趕。
“母親,在馬車歇息一會兒吧。”一身按品大妝的沈玉妙體貼地對太夫人道。太夫人一上車就有些眼神迷離的感覺,聽到妙姐兒問,才微嘆息一聲道:“不用瞭,上瞭年紀的人渴睡少,倒是你們起得早,不用管我,你帶著孩子們睡吧。”
世子朱睿和有頭銜的毅將軍也跟著進宮去,這一會兒因為是快馬往傢廟上趕,小身子骨怕馬顛著,也陪著祖母和母親坐在馬車裡。
朱睿坐在太夫人懷裡,太夫人笑摟著朱睿道:“你起個大早要壓歲錢,睡一會兒吧。到傢廟還有一段路呢。”
毅將軍則是不客氣地伏在母親懷裡,含糊地道:“我要睡瞭。”然後呼呼大睡起來。過一會兒,朱睿也伏在祖母懷裡睡去瞭。
太夫人才和妙姐兒交換一個眼神,大年初一多麼喜慶的時候,千傢萬戶鞭炮聲,隻有宮裡這是非之地才出這樣奇怪的事情。
命婦們給皇後朝賀,皇子們和大臣給皇上朝賀,不想出現一件驚人事情,死瞭女兒的王美人突然不知道中瞭哪一門子邪,沖過去抓住皇後所出的六皇子又是踢又是打,嘴裡還連哭帶罵:“你逼死瞭人,你還好好活著……”
一向老實巴交的王美人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嚇得不少人魂飛魄散,趕快把王美人拉走,沈玉妙覺得腦海裡揮之不去王美人被堵上嘴,扭動身子還要用盡全力回頭惡毒的瞪視六皇子的眼光,讓人看瞭真是心驚。
或許漁陽公主之死到此是可以劃上一個句號,可是皇嗣之爭卻象是又拉開新的帷幕。馬車外快馬奔馳跟著馬車的朱宣這樣想的時候,馬車裡坐著的太夫人輕輕拍著熟睡的世子朱睿,對妙姐兒似是嘆息似是可憐的說上一聲:“讓人給漁陽公主多多燒些紙錢吧。”沈玉妙趕快答應下來:“已經讓人又去皇陵上交待過那守陵太監,等她七七的時候再燒一次。”
太夫人點點頭繼續沉思,過一會兒才重新帶上笑容對妙姐兒道:“讓人去各處廟裡燒香吧,你是個有福的孩子。”差一點兒漁陽公主這個災星就要進門,太夫人這樣想著笑道:“端慧訂親,毅將軍訂親,喜氣把什麼都沖走瞭。”
沈玉妙低聲對太夫人道:“要多謝慧妃娘娘。”毅將軍要尚九公主,端慧要訂十五皇子,這樣的謠言是慧妃出的主意,還有鄭貴妃與高陽公主,為這些謠言起瞭推動的作用。看看馬車外朱宣在馬上的身影,不僅是表哥一個人擔心漁陽公主會葬在傢廟裡,全傢人都擔心。
“所以才說你是一個有福的孩子。”太夫人欣慰地笑一笑,和高陽公主一下子又這麼好瞭,那個時候太夫人聽到毅將軍要尚九公主,端慧要訂十五皇子這樣的謠言,也是極為擔心地問瞭妙姐兒,沈玉妙隻是微笑:“母親不用擔心,事情當然會有分寸。”所以沈玉妙一定要去給漁陽公主好好燒些紙錢,人如果有魂靈,她就會知道我為瞭不讓你葬在我的傢廟裡,花瞭多少心思才和高陽公主商議出來。
太夫人看著漸出落長大的妙姐兒隻是微笑,當初接來的時候怯生生一個受氣小媳婦狀,讓太夫人真的是擔足瞭心,這樣以後怎麼管傢,這樣以後怎麼震人,這樣以後怎麼做王妃,背後裡問兒子:“你嚇壞瞭她,以後吃苦受累的是你自己,傢裡沒有人幫你。”朱宣隻是笑,也是請太夫人不用擔心:“母親不用擔心,妙姐兒是個聰慧的孩子,心裡有數。”可見兒子是早早的就看出來瞭。
婆媳兩個人不睡,為漁陽公主感慨嘆息完開始說閑話,太夫人在說今天聽到的閑話:“你的親傢,毅將軍的嶽父,說是年前剛把一個丫頭收房,你的親傢母有沒有找你說這些?”太夫人是聽一堆太夫人說的。
說別人的事情都是可笑的,沈玉妙笑道:“倒不有,不過今天面色不好,而且今天母親上瞭年紀可以進去坐一會兒說說話候著皇後,我們站在外面呢,也不能說話。隻是走的時候她對我過年來喝年酒,想來要說這件事情。”
“但是姑娘不錯,雖然還小。”太夫人含笑對妙姐兒道:“你這個媳婦兒選的不錯。想想你現在就三個兒子,這媳婦兒真的是要一個一個仔細選好才是。我就你這一個媳婦兒到現在還要**心呢。”馬車裡再無別人,隻有兩個熟睡呼呼的小王爺。太夫人說話也不避諱。
沈玉妙也含笑,當然選的不錯,對太夫人道:“顧大人官聲是好的,就是傢裡孩子太多。雖然有德妃娘娘處處照應,可是以後孩子們的嫁妝隻怕不是會是如意的。”冰晶是嫡長女,太夫人和妙姐兒背地裡算過,這嫁妝都不會多,顧傢還有七、八個小爺,四、五個姑娘,人人分起來是多不到哪裡去的,可見計劃生育還是對的。
就算是品階不低的右光祿大夫,妻妾不停的生,以後孩子們再有婚嫁,這費用也是驚人的。太夫人笑道:“不過你貼補一點兒罷瞭。我的東西呢,以後孩子們有份,你也有一份,你看著哪一個好,你就多貼哪一個。”沈玉妙微笑道:“是。”眼睛再看看車窗外,朱宣身後是朱明和朱輝,想想太夫人剛才的話:“我就你這一個媳婦兒……”想當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太夫人覺得隔著一層,所以對兩個媳婦也隔著一層。
想想太夫人為報恩,也同時給自己找瞭一個可以知心說話的媳婦,妙姐兒覺得自己,眼前看上去會有三個媳婦,以後也希望能做到妯娌和睦,至少象自己和方氏、申氏一樣。
兩邊是田地田莊樹林,也有住房,上午天氣有些陰沉,一般的枯藤老樹昏鴉,大年初一看起來也有幾分喜氣,遠處還有莊戶人傢零星傳來的鞭炮聲。婆媳兩個人坐在馬車裡隻是低聲說話。
緊趕慢趕總算是在近中午的時候趕到傢廟上,傢廟煥然一新的大門臺階上,先到的方氏帶著端慧群主和閔小王爺站在門口邊玩邊張望。
看到一行馬車過來,方氏讓人進去說一聲,族長和親戚們一起迎出來,按品大妝的太夫人和沈玉妙從馬車裡帶著兩位小王爺出來,族長太太迎上來笑道:“總算是來瞭,這一路想是快馬的緊。”
兩邊接的人中間,看到龔氏歡歡喜喜也在人群裡,沈玉妙隻是微笑,表哥這事情瞞得嚴緊,知道的人倒是不多。今天她也進傢廟裡磕過頭,從此以後,不折不扣地和朱宣沒有什麼關系。龔氏旁邊是兩個看著仍然年青的面孔,那是兩位姨娘妃姨娘和謝姨娘,龔氏來的早,以前就和兩位姨娘認識說過話但是不多,今天是特地跑來和兩位姨娘說話的。
看著服色鮮明的沈王妃手裡拉著一位小王爺走在太夫人身邊,太夫人手裡拉著另一位小王爺,那衣服一看就能看得出來,是世子朱睿。越長和王爺越相似,這麼多的人的眼光看著,繃著小臉兒頗有幾分架勢走在太夫人身邊,跟走在太夫人和王妃身後的王爺看起來,活似一個小號的王爺。
兩位姨娘心裡百感交集,眼圈兒一紅強自忍住。這位沈姑娘自從接到王府裡來,一路順風順水由沈姑娘而沈王妃,然後一個、兩個地接二接三的生個不停,讓再羨慕她的人也不能不覺得她福氣好。
心裡都存著同樣疑惑的兩個姨娘隻是在想一個問題,石姨娘一向嘴笨,不是易姨娘的對手也倒罷瞭。易姨娘的哥哥是易將軍,怎麼她這麼些年來,沒有聽到有孩子的消息。雖然在傢廟上,可是王爺有孩子的消息還是能聽到的,哪一次生瞭孩子,族長就要開一次宗祠,把孩子的名字寫上,如果有,肯定會知道,就是生個女孩,太夫人做事情外面看起來一向是四平八穩,不會不帶在身邊。
隨著親戚們拜完祖先神主,該說話的人把話說完,然後在傢廟上用飯,兩個姨娘在傢廟上隻是不能出去,再有易姨娘的事情又看管得嚴,但是在傢廟裡還是活動自如的,女人,又是沒身份的女人就是去坐桌子也沒有意思。
何況管傢廟的人從來沒有讓兩位姨娘做過桌子,原因很簡單,沈王妃未必會喜歡看到這兩個人,雖然沈王妃從沒有表示過。拜祭後,兩位姨娘約著龔氏到自己房裡去吃飯:“飯菜是有的。”
三個人坐在房裡邊吃邊說話,說話的主要是龔氏,滿面笑容,象是過得很好,不過成親新婚中,當然是比在傢廟上哪裡不能去過的好,聲音也象流水一樣:“我們當傢的,雖然是個小夥計,可是勤快著呢,我也白天在鋪子裡灶上忙活一天,他雖然也是忙上一天,可是回去是他弄飯菜呢,不然我可累得不行呢。”對於不出門的人來說,外面有份活計做,有說不完的新鮮事情。
聽的人在這傢廟裡坐井觀天這些年,當然是覺得聽不夠,讓龔氏挾菜讓她再說:“還有什麼新鮮事情?”
龔氏看著同桌坐著的兩個姨娘遠看著不老,但是近看卻不無憔悴的面龐,在心裡輕嘆一口氣,才提起精神來笑道:“新鮮的事情呀,說不完,一件一件說給你們聽好瞭。”然後就說出來:“可是你們呀,也都不大呢,要是也能出去該有多好。”
歌ji出身的龔氏這一次去鋪子裡,原先還覺得不好,還覺得應該為王爺守身如玉。待到看到鋪子人來人往,熱鬧景象,嘴皮子尖滑拿自己開玩笑的夥計,就把自己一顆冷過去的心慢慢弄熱乎。
若花在鋪子裡管事,隻是冷眼看著龔氏由一開始的冷眉冷眼對待躁皮她的夥計們,到開始打情罵俏的還擊,看準瞭時機以後,若花把龔氏叫進房去一頓好說,立即就逼她拿主意:“你要給王爺守身呢,你這個形態兒,自己看看配也不配;要是想嫁人呢,好在你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我進去求一求王妃,讓你嫁一戶好人傢。”
心溫暖得有如陽春三月房頂上的貓一樣龔氏當然是要嫁人,在打情罵俏的時候就已經想到瞭,與其枯木一樣活著,不如熱鬧幾天是幾天。這是人的本性,不是沈玉妙神機妙算,隻是沈玉妙給龔氏安排這樣的一個環境和條件,至於是怎麼發展和怎麼想,就全看自己。
所以龔氏順利的嫁人,而且是若花給她挑的一個,當然是還在自己所能管轄的一畝三分地裡。至於朱宣壓根兒就不管這樣的事情瞭,既然答應妙姐兒讓龔氏去鋪子裡,當時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給小草雨露,還不讓它生長,這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兩個姨娘乍一下子看不到龔氏,也沒處打聽,隻是心裡懸心,沒有想到這一來,就打扮得油光脂滑的小媳婦狀,而且以前臉上的黃病之氣都不見瞭,臉上氣色好的不能再好。再一打聽,原來是求過沈王妃,沈王妃大恩大德,網開一面,讓龔氏嫁人。不由得兩個姨娘心裡不知道怎麼想才好,這也……心善瞭吧。
現在聽龔氏說出來這樣一句話,“可是你們呀,也都不大呢,要是也能出去該有多好。”兩個姨娘一起沉下臉,有一會兒房裡是沉寂的,龔氏倒不以為意,隻是吃自己的,還是言笑自若說鋪子裡的事情:“那些夥計呀,能吃能幹而且還挑剔,做的不好,就要進來說話,就是掌櫃的還客氣幾分……”
“龔妹妹,”紀姨娘不客氣的打斷龔氏的話,聲音有幾分低沉和不屑:“是王妃讓你對我們說這個的吧。”用成親打發人,已經打發走一個易小姨娘還不知足,我們遠在傢廟上,都礙著沈王妃的眼,想想她幾年才回來這一次,就這樣心眼窄。謝姨娘也放下筷子道:“我們不是易南珍那個水性楊花的東西。
龔氏一聽就笑瞭道:“看兩位姨娘說的,是你們要聽我現在過的怎樣,我才說出來給你們聽,大傢樂一樂。兩位姨娘細想一想,王妃是誰,現在四個孩子,你們又是誰,她犯得著這樣對你們嗎?還要落一個不賢惠的名兒去。”
一席話把兩位姨娘說得泄瞭氣,可不是,沈王妃是誰,我們又是誰,就是現在回王府去,也是敵不過她。龔氏繼續笑道:“你們提起來易小姨娘,說起她來,現在過得倒不錯。說她男人又中瞭功名,她現在要成夫人瞭。比在這傢廟裡呆著可是強多瞭。這也是王妃的恩典,我聽說,那個時候王爺是不想留著她的。”
“唉,”兩個姨娘相對嘆氣,這倒是句實話,依著王爺的性子一定是把這兩個人沉豬籠去,哪裡還會讓她們去成親。這樣一回想,象是有瞭沈王妃以後,王爺性情和以前是不太一樣的多。
難過瞭一會兒,重新打起精神,讓龔氏再說街上的新鮮事情聽。兩個姨娘一個人還留下一個侍候的小丫頭,就讓小丫頭去打聽著:“看王妃吃過飯瞭,去回稟一聲,給王妃做瞭兩雙鞋孝敬她,看看王妃見不見。”
難得的幾次來傢廟裡,兩個姨娘都有東西孝敬,她要不要是她的事情,給不給卻是自己的事情瞭,隻是沈王妃一次也沒有見過,以前是王爺攔著,太夫人攔著,這一次是沈王妃自己當傢,一聽就說見一見吧。
又驚又喜的兩個姨娘不知道沈王妃今年管傢,這一次孝敬的心是直接到瞭她面前,以前不見是一次也沒有聽到過。就是韓國夫人,秋夫人那樣的人,沈玉妙都見,何況是傢裡的兩個姨娘,誰還怕誰不成。
龔氏陪著兩個姨娘過去,沈王妃想來是剛散席進房裡來,這幾間正房卻是專門給王爺王妃準備休息的,朱宣在前面酒桌上還在喝酒,沈玉妙先回來洗一洗換件衣服,姨娘們進來,正是沈王妃在梳洗的時候,互相看一眼,趕快過來侍候,卻插不下手去。
梳洗好從如音手上手爐來重新抱好,沈玉妙才笑看著兩個姨娘道:“一向來這裡都是時間短,所以沒有會過。”妙姐兒說話一向客氣。
姨娘們趕快跪下來給沈王妃行禮,淚流滿面:“一時做瞭黑心的事情,都是受瞭別人挑唆。”易小姨娘不在,當然全部推在她身上。
“起來坐著說話吧。”心平氣和的妙姐兒當然心平氣和,你們詛咒我沒有詛咒到,一下子應驗到自己身上去瞭,當然她是心平氣和的,沒有不心平氣和地理由。看著兩個姨娘站起來,沈玉妙依然是心平氣和地吩咐丫頭們:“給姨娘倒茶來。”
大傢一起坐下,讓龔氏也坐下來,一位正妻兩個姨娘這才算是第一次全方位的看到對方。以前姨娘們看來傢廟的沈王妃都是看不真,沈玉妙更沒有再見過她們,偶爾來請個安就走。這一次認真看一看,表哥以前和母親嘔氣弄進來的人。
兩個人生得當然都不錯,在傢廟裡相當於幽禁這麼久,面容憔悴眼神低垂,兩個人都是一身棕色衣服。看上去年紀也不過才三十歲,就這麼念經誦佛長伴青燈,沈玉妙微微一笑。不用看兩個人眼裡的自慚形愧,也知道我當然是容光煥發,有如一朵鮮花。
這一會兒和王妃說話的是龔氏,氣色飛揚的龔氏在對沈王妃說鋪子上的事情:“客人天天不斷,朱喜嫂嫂是個能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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