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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珠結束瞭自己在沈王妃房裡的第一天,看瞭半天繡花樣子,看瞭半天煙火,再同時看瞭半天閃光漂亮精致的一堆首飾擺設。
吃過晚飯後,就有人來領她回到自己的住處去,丹珠是不怕走路,在山林裡走慣的,在寒冷的夜晚裡,縮著脖子的她隻能想一想,這條路有點兒長,明天為瞭不受凍,要多穿幾件衣服,可是要穿隻能穿漢人送來的衣服。
艾多還在院子裡等她,看到她進來很是高興,跟著丹珠進到房裡問她:“今天過得好嗎?”丹珠先走到火盆旁去烘一下手,為瞭回答艾多的問題,努力地回想今天見瞭什麼:“吃的好吃,軟軟的香香的;衣服也好看,軟軟的香香的;首飾也很好看;亮閃閃的是寶石和金子;”
說到這裡,艾多已經大笑起來,笑聲一直傳到院外,驚醒梅中千蓬雪。
“你去瞭一天就隻學會軟軟的香香的,亮閃閃的是寶石和金子嗎?”艾多也在火盆旁坐下來,拿起火鉗拔一下火盆旁的火炭,讓火燒得更旺些。
隻能是難為情的丹珠反問道:“你今天又在做什麼?”艾多臉上有一絲笑容,對著火盆裡的紅火慢慢說道:“南平王的字寫得非常好,他有很多的兵書在書房裡,但是我還沒有得到允許可以翻看。”
“你自己去拿呀,你真笨。”丹珠這就接上一句。艾多看一看這個山林裡最美麗的小姑娘,與自己相比,她到這兒來可以說是在受罪。
看著丹珠還在瞪著深如一汪泉水的眼睛看著自己,艾多熟練的把茶吊子上熱水拿下來,一旁幾上有茶葉,打開先聞上一聞,艾多回身對丹珠笑道:“給你的茶葉也挺好,這不是我們山林裡的茶葉,這是漢人地上產的茶葉,今天我跟著他們認茶葉來著。”
“然後呢?”丹珠不自知的就被艾多帶離瞭話題,看著艾多熟練的開始泡茶,一面道:“然後看瞭很多漢人的字貼,字都寫得很好。”
丹珠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剛才自己的問話,不無諷刺地對艾多道:“你就去學瞭這個,你不是還對我說要當山林裡最勇猛的人,最勇猛的人就去認茶葉,看字貼,你要當一個采茶的人嗎?”
看著艾多笑得渾身顫抖,丹珠不客氣地追問道:“你喜歡看他們的書去拿好瞭,他們不允許?他們有問過我們允不允許就去我們的地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
把泡好的茶端到火盆旁,拉過一個茶幾放在上面,艾多慢吞吞地道:“我打不過他們,不然你去拿如何?”
“我,我去就我去。”先是一愣的丹珠在艾多充滿笑意的眼睛註視下,賭氣站起來就外走。艾多趕快從椅子上跳起來把丹珠攔住道:“你還真去啊。”
丹珠走回來,在火盆旁坐下來,忽然驚呼一聲:“怎麼辦?”把正在品茶的艾多又嚇瞭一跳,看著丹珠小臉上的心慌問道:“什麼怎麼辦?”
“我們在這裡說話太大聲,外面的人肯定早就聽到瞭。”丹珠壓低聲音對艾多道:“萬一他們去告發我們,就拿不到書瞭。”
“哈哈哈……”房裡響起來艾多肆意的笑聲,笑得丹珠先是一下子不知所有以,然後被笑得臉通紅,最後惱羞成怒,隻是陰著臉看著艾多。
艾多不能不笑,他嘴裡是不時的笑聲,眼睛在冷靜看著丹珠,你以為我們是誰?在這裡連個下人都不如,我們是人質。
既然來瞭就要看一看他們是如何能讓我們來作人質的,艾多的心裡一直是這樣想的。好不容易笑聲停止下來,艾多也發泄一下自己心裡鬱積的一面:“你以為小聲說話就沒有人聽瞭嗎,就是你不說漢話,也有人聽得懂。”
丹珠和艾多兩個人坐在火盆邊,都低著頭看著火盆裡的火,有一會兒都沒有說話,然後房裡響起來丹珠輕柔的聲音:“她們的衣服很好看,我就織不出來,她們是織出來另外再繡上去的,有一些則是織出來,聽說一個織的好的人一天也織不瞭多長,因為太麻煩。”
“是的,漢人能織出來號稱寸錦寸金的佈匹,我們現在還不能。”艾多也見過沈王妃和她的一群丫頭們。
丹珠一說起這些好看的東西,臉上就有笑容:“那個王妃象是風一吹就倒,走路要扶著人,一天要換多少次衣服,吃個晚飯也要一次衣服,頭上的首飾也要重新換過來。”
那是為瞭取悅她的丈夫,艾多一笑,漢人的書裡多有這些有權勢的女人為一件衣服可以運用許多手段的故事。
“送上一盤子點心不過隻吃一塊,自己跑一跑就會暖和,卻永遠手裡抱著手爐,每天什麼事情也不做,就是見一堆穿好看衣服的女人,吃吃喝喝說說話就分手,這是她每天的日子。”丹珠覺得好吃懶做型,不用煮飯也不用洗衣服的一個女人,放在那裡跟桌子上的美女擺設一樣。
艾多耐心地聽完,問丹珠道:“明天你還去嗎?”丹珠點點頭,她喜歡上瞭那房裡說出來的香氣,幾上插滿花的花插,還有那眉眼兒精致的一群女人,還有她們用什麼香粉呢?是和給自己的一樣嗎?
妙姐兒是頭天晚上回過朱宣要去薛夫人傢裡吃年酒,到早上的時候還在問:“表哥真的不去?薛將軍不是也請瞭表哥。”
“表哥逃酒債,今天薛傢聽說請瞭不少人,你想看表哥喝多瞭回來薰你是不是。”朱宣決定不去,對坐在房裡錦被裡還沒有起來的妙姐兒道:“你也別喝多瞭回來薰表哥才是。”
一個坐在外間的錦榻上,妙姐兒擁著錦被沒有起來先是問上話瞭,此時有幾分遺憾的道:“真的不去,就沒有人送我也沒有接我。”
“早去早回,表哥在傢裡和毅將軍吃飯,在房裡睡一會兒,你不在傢,可以清靜一天。”朱宣如是說。
沈玉妙嬌嗔的哼一聲,這才從床上起來。丹珠已經來瞭,不是她要這麼勤快,是有人催著她起床快來:“在王妃房裡侍候,不能再起晚。”
丹珠來的時候天蒙蒙亮,看到大小丫頭都起來瞭,準備凈面用的盆,巾帛都放好,看著站在外間候著象一群木樁子的人,丹珠心裡笑話她們,可是王妃不起來,自己也隻能在這裡一樣候著,不能起來。
正在站著出神,丫頭們面露笑容,傾耳聽著說一聲:“起來瞭。”一起捧著東西就進去瞭,那麼多人,地下雖然鋪著錦墊,當然更是沒有聲音。
腳下踩著的錦墊上面繡著花和說不出來的東西,丹珠覺得真心疼,這些人太會糟蹋東西。瑞雪給丹珠手裡捧著的是青鹽,讓丹珠送上去。
妙姐兒看著丹珠隻是一笑,道:“你昨兒晚上睡得好嗎?”沒有想到會和自己說話的丹珠愣一下,豐年還是要笑話她:“跟個呆子一樣,問她什麼都要想一想才回話。”
“不要拘著她,”沈玉妙隻是這樣說一句,丹珠立即瞪豐年一眼,丫頭們更要掩口笑瞭,銀文取笑道:“連個花兒都繡不好,還會拿眼睛瞪人。”
房裡一片輕笑聲,妙姐兒也笑起來,對銀文道:“那你好好的教她才是。”紅花也跟過來湊趣,把手裡捧的熱水送上來,先對王妃道:“她就會吃,點心昨天一個人吃瞭半盤子。”
朱宣在外面輕輕咳一聲,每天如此,早上梳洗也是和丫頭們說說笑笑,就不能梳洗過瞭再說。隨著這一聲輕咳,立即房裡就沒有聲音瞭,丹珠看著這位人人捧著的王妃也悄悄吐吐舌頭,把手放進瞭紅花捧著的盆裡。
就象丹珠說的,吃個飯也要換衣服,吃過飯坐著和那位王爺沒有說幾句話,就笑著站起來:“表哥,我去換衣服瞭,我今天去玩一天呢。”
朱宣點點頭道:“去吧,別把薛傢屋頂掀瞭就成。”沈玉妙嘻笑聲中,又進去房裡換出門的衣服去瞭。
因帶著顧冰晶去,在自己房裡吃早飯的顧冰晶是在廊下候的妙姐兒,不去的丫頭們送出來,跟去的丫頭們跟出來,丹珠夾在裡面也隻能跟著出來。
“我今天不在傢,大一點兒的姐姐們也都不在,沒有人帶著你,你回去好好歇兩天吧。明兒我也出門呢。”妙姐兒看到丹珠就交待她一聲。
然後攜著顧冰晶的手,一起走出院門去。看著這一群衣著繽紛的人走出門,就有人來丹珠回去瞭:“王妃不在,你不用在這裡瞭。”
有幾分失望的丹珠在自己的院子裡一連呆瞭兩天,隻是在自己的院子裡呆著,來去都有人陪,隻讓她在院子裡呆著,不讓她在院子裡走,
就盼著晚上艾多早早回來還可以和自己說說話。艾多在第二天取笑丹珠:“不讓你去,一個人呆著反而覺得悶瞭吧。”
“我是想學她們繡花。”丹珠嘴硬地道。艾多看著丹珠美麗的小面孔,突然一時來瞭心緒,對丹珠道:“看看她們是如何做到精美的衣服,數不清寶石的首飾,薄得可以透亮的瓷器,他們也是有弱點的人。”
他們也是有弱點的人,丹珠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想過,這一夜睡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亮,丹珠心裡想著自己的阿媽,想著自己的玩伴。
那位美麗的王妃,風一吹就倒的女人,把我拘在這裡,她也有想著牽掛的傢人嗎?
艾多是一早就要到朱宣的書房裡,在外間幫著來的人遞一個貼子給朱壽或是朱福,在房裡幫著抄一些不重要的文書,整理一下文案。
南平王是在上午的時候過來的,今天妙姐兒又去周老將軍傢吃年酒,妙姐兒願意去,又去得高興的不過這幾傢。
象平時一樣,王爺一進房裡,幾個親信的小廝們就輪流進去回話,有昨兒晚上到的公文或是書信就送進去。
南平王府不象是別的衙門口,有公文也是要到第二天才可以送,從來是二十四小時,不管緊急與否,門上的人都會送進來,當值的小廝再收下來。
過瞭一會兒,朱壽出來讓艾多進去:“王爺喊你。”艾多走進來,看到朱宣臉上是嚴峻的神色,犀利的眼神在艾多的臉上掃過,才慢慢問道:“那個小姑娘丹珠,這兩天和你說瞭什麼?”
艾多一句一句回答出來,就知道有些話是說錯瞭。朱宣聽完瞭冷冷地:“我讓你去開導她,不是讓你亂說話,提醒她去想不該想的事情。你想跟著我學,樣樣要守規矩。”
“是。”艾多答應一聲,聽著房裡是翻公文的聲音,然後一個公文摔在艾多腳下:“這是你的事情,你去對他們說。”
艾多低身撿起來那封公文,上面寫的是一群不服從新頭人的山寨。朱宣冷冷地聲音又傳過來:“新頭人年紀雖然不大,可是吳龍正宗的血脈,吳龍還沒有咽氣,他的名字就不響瞭嗎?你好好看看,哪些是你能說服的。一一地去封信去。”
看著艾多漲紅臉手拿著公文退出去,朱宣這才收瞭嚴峻的神色,一派悠然地走到書案旁,妙姐兒今天又不在傢,表哥今天畫點兒什麼呢?
妙姐兒淘氣圖,象是畫這個不錯,南平王命朱壽進來:“把畫碟畫筆準備好放在那裡,”然後又跟上一句:“你過年回京裡去,是準備住在哪一處,提前去信讓他們準備,你還帶著傢眷呢。”
“謝王爺想著,”朱壽把畫碟畫筆抱在懷裡,對朱宣道:“奴才跟著顧姑娘回京的船一起回去,住在王府裡比較方便。我傢裡的想讓她留在王妃身邊,不往京裡去。”
這樣的回答不出朱宣的意料道:“你自己看著辦吧,你正好可以送顧姑娘回京去。”
一整天裡朱宣都泡在書房裡,讓人打聽著王妃回來自己再回去,到瞭近晚上的時候,妙姐兒還沒有回來,薛名時和尹勇等幾位將軍們一起來瞭。
在院外就笑得嘻嘻哈哈的,象是有什麼好笑的事情。大過年的,朱宣也沒有心情責備將軍們沒有威儀,隻是看著一張張的笑臉問一句:“有什麼好笑的事情?”然後想起來今天是周老將軍傢吃年酒,周亦玉不知道又有什麼笑話可看瞭。
看著將軍們都喝得紅通通的臉,朱宣對朱壽道:“泡醺醺的茶送進來。”一進來一個書房裡都是酒氣。
“今天沒有看到周亦玉,我們上午幫著周老將軍找周亦玉找瞭半天,過瞭中午才吃的飯,所以沒有少吃。”尹勇也喝得不少瞭,坐在那裡對著王爺笑嘻嘻。
朱宣隻關心周亦玉又怎麼瞭:“周將軍又去瞭哪裡?”這是過年,難道也跑到軍中去瞭。看一眼薛名時,是捂著嘴後堵住笑容的表情。再看別的將軍們這才說出來。
“今天一早周將軍就不在,說是被人出主意氣走的。”杜威沒有打聽明白,覺得事不關已自己可以說。
薛名時趕快先把尹勇招出來:“這主意是尹夫人出的,周老夫人昨天在我們傢,隻是和尹夫人說瞭半天話。”
“還有薛夫人,”尹勇又把薛夫人也拱出來:“主人一定是知道的。”尹勇是能多拉一個人下水就拉一個下水。
薛名時隨便就看瞭王爺一眼,朱宣十分明白,這裡面還有妙姐兒,又是一道目光從自己臉上不經意地掠過,是尹勇的,讓南平王更加的心定,妙姐兒夥同薛夫人,尹夫人又一起對周將軍做瞭點什麼。
“是*藥。”王小虎一語就揭破瞭。朱宣手一歪茶碗差點兒合在自己身上,幸好立即又抓起來隻灑瞭一點兒在身上。
很能沉住氣的朱宣心平氣和地問眾位將軍:“是怎麼一回事?”不關已事的杜威說出來:“說有女眷們給周老夫人出瞭主意,給周將軍茶裡下瞭*藥,想讓她圓房。這是猜測的,還沒有得到最後的證實。”
“我們上午到周老將軍傢裡,就看到周老夫人在房裡坐著哭,說周將軍不孝順,不就是給她下瞭點兒藥,大過年的她又跑走瞭。”聽到這裡朱宣壓抑住自己大笑的沖動,耐著性子聽下去。
尹勇補充完全:“這主意十分八九是昨天在薛將軍傢裡吃年酒的時候出的,周老夫人昨天一直和幾位女眷坐在一起。”這幾位女眷是沈王妃、尹夫人和薛夫人,朱宣不用聽就能想得出來是哪幾個人。
幾位將軍看著王爺還是沒有忍住,也一下子笑起來,王小虎道:“要說這主意出的是不錯,隻是被周將軍發現瞭,她沒有喝。”
杜威再補充一句:“到現在也不知道她跑到哪裡去瞭,問過城門上的人都沒有看到周亦玉出城。她外面的房子我們都翻瞭底朝天,有耗子也找出來瞭,就是沒有見到周將軍。”周將軍的行蹤到此時成迷。
一直到晚上朱宣才知道周亦玉去瞭哪裡,“在妙姐兒的房子裡?”朱宣坐在床沿上看著鏡臺前卸妝的妙姐兒。
“她一早在王府門外攔住我的馬車,讓她沒地兒去,而且說這個主意我應該也有份。”妙姐兒心虛地對著朱宣笑一笑:“所以她要住到我那裡去。”
把頭上一個金鳳珠掛取下來給瑞雪,妙姐兒頗為高興地道:“我把周姐姐一直送到小房子裡去,安置她好,我才去周老將軍傢喝年酒去的。”
朱宣配合地點點頭,對妙姐兒道:“那你是什麼時候說出來的呢,一直就看著周老將軍和夫人著急不成?”這個孩子出完瞭主意再幫著藏人。
“我先開始沒有說,和周姐姐說好的。”妙姐兒看著瑞雪把自己的頭發解開,一點兒一點兒梳理著,對朱宣道:“後來將軍們要幫著去找,周老將軍很高興,一起都出去瞭,我才告訴周老夫人的。”
朱宣呵呵笑起來,誇獎道:“真是個好孩子,居然還會說出來。”沈玉妙看一看鏡子裡自己的面龐,多麼心腸好的一個人吶。
“所以我們一直玩到現在才回來,周老夫人不著急瞭,點瞭幾出好戲,讓我們聽完再說,我們就都留到吃過晚飯才走。”妙姐兒梳洗好瞭,站起來去換寢衣。
換瞭一件淡淡雪青色的繡花寢衣,坐到朱宣身邊去,沈玉妙很有誠意地請教朱宣:“可是表哥,周老夫人拜托我,再在周將軍的茶裡下一次藥。你說我同意還是不同意?”
朱宣看著妙姐兒微嘟的紅辱,貌似天真無邪的面龐,問她:“你是同意瞭還是沒有同意呢?”沈玉妙嘻嘻一笑:“我當然是同意瞭,不過在此之前,我早就答應過周姐姐,讓她安心地住在我那裡,周老夫人說得太晚瞭,我同意過以後又讓人去告訴周姐姐,明天早上的茶不能喝。”
這樣兩面都做到言出做到。
“妙姐兒,真是個好孩子。”朱宣隻能再誇獎妙姐兒一句,把她摟在懷裡,道:“給別人下藥,你還是先想著疼疼表哥吧。”
“嘻嘻,”房裡隻有沈王妃的嘻嘻笑聲,瑞雪帶著丫頭們把房外的大燈熄掉,隻餘下幾盞小燈,交待上夜的丫頭們警醒著點兒,這才回到自己房裡去。
隻去瞭這幾傢,又去看瞭梅表姐,餘麗娟,再就是傢下人請,妙姐兒倒是願意去,這都是她可以隨意的地方。
房裡坐著和妙姐兒說話的是若花,也是過年那幾天趕到,正在和王妃說話:“各處鋪子都看過,都說今年販麻好,幾個過年前回傢的管事的,我讓他們順路再販些紙張,這都是有利息的。”
“這個倒是要聽你的,我也不懂得。”沈玉妙在這樣的事情上隻知道拿錢,必須要謙虛一下。看著若花出落的面龐,妙姐兒忍不住笑一下:“你成親以後比成親前還要能幹,而且象是更好看瞭。”
這是愛情的滋潤,還是傢庭的滋潤,若花眼睛一轉看一看房裡無人,也同王妃沒大沒小的開一句玩笑:“王妃成親後,也是……”到底沒有說完,臉一紅就低下頭去。
沈玉妙用手摸摸自己的臉,對著若花道:“我有一瓶好東西給你。”然後也不用丫頭們,自己去鏡臺前拿來給若花看,是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子,裡面裝著嫣紅色如胭脂的小半瓶水一樣的東西。
“看,是這樣打開,”妙姐兒打開給若花看:“這是商隊新帶來的香精油,玫瑰香的,如果是香熏爐,隻要滴一滴就夠用瞭,我試瞭不錯,春暖如音明波都給瞭,這是特意給你留著的。”
若花接在手裡站起來道過謝,重新坐下來時問王妃:“朱壽傢的,倒不是傢生子兒?”然後掩口笑:“哪一個傢生子兒願意嫁給朱壽?”
“象是要嫁他的人不少,”妙姐兒也是一笑,聽若花又道:“倒是生的挺好,與朱壽挺配的。隻是聽說朱壽習性不改,也是三天兩天生氣。倒是朱祿是個怪脾性,成親以後沒有這樣那樣的事情出來。”
妙姐兒為朱祿正名:“朱祿是個難得的,現在成瞭親不是很好,以前那麼的犟,象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想一想就要笑。
“朱壽傢的和如音在一起,她對我說不願意回京去,說她象是有瞭,坐不得車,我看著她的意思,也是不願意和朱壽一起回京去。她對我說,回京裡有什麼事情也沒有我給她做主,她來府裡的時間不長,太夫人面前沒有怎麼去過。”妙姐兒聞一聞自己的手指,剛才弄瞭香精油,這香氣會一直有幾天。
從京裡過來的若花想一想太夫人對王妃道:“我走以前去給太夫人請安,太夫人還管瞭一件閑事,說二門外林成傢的打自己老婆,太夫人說王爺都不打老婆,你倒打上瞭。”
主仆兩個人相視而笑,沈王妃轉又輕嘆道:“世子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閔小王爺自去瞭京裡就沒有怎麼在我面前呆過。還有端慧,我看著公主來的信,左一封右一封都是說端慧怎麼怎麼好,真是擔心公主把小郡主要搶走瞭。”
若花用手裡的絲帕掩口笑著:“遲早都是別人傢的人,您看看,你的媳婦兒不也是在您這裡,”正說著顧冰晶,門簾打開,顧冰晶走進來,先對著妙姐兒行過禮,才道:“朱伯母,我去摘花兒瞭。”
“去吧,”沈王妃和氣地道:“雪還沒有滑完,小心著走。”看著顧冰晶走出去,若花才微笑道:“我聽說顧姑娘在這裡,您是按著當初王爺待您一樣待她的,隻是那月份銀子就不少瞭,怕是顧姑娘回京裡去,不要亂說才是。”
讓人說南平王府裡豪奢,又要多一個人來說。
妙姐兒手放在自己膝上,含笑道:“她對我說過,比她在傢裡還要多,看著小,倒比我當初來的時候懂事,至少表哥說她從來沒有惹過人生氣。”
“王爺又要提以前的事情,”若花抿著嘴笑,想象一下朱宣說這話時一定是無可奈何的表情:“也沒有惹過王爺幾次,再說太夫人不在這裡,隻是和王爺在一起,也是要時時順著他喜歡的心思,也夠您拿捏的瞭。”
沈玉妙心想,是啊,一開始的時候被表哥嚇得不輕,又不讓人說話,又不能容人反駁,有一點兒不順著他都不行。
看一看房裡掛著的貓倌上任圖,上面是肖似自己的面龐,沈玉妙微微一笑,夫妻沒事就要指著這圖開幾句玩笑,認真來說,這畫倒是畫的不錯。
顧冰晶從房裡出去,看一看身後的丫頭綠影手裡拿著小花籃,裡面放著金剪刀。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丹珠同瑞雪坐在一起正在看著自己。
每一次看到顧冰晶,丹珠就看看她,覺得她日子過的挺好。每天也是早早起床,可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進來請個安行個禮,然後王妃就會讓她回房去:“不用在這裡侍候瞭。”她就可以走瞭。
聽到別人的稱呼,象是一位小姐,而且人人都看著她笑,丹珠隻能認為她父親一定是一個大官,正在想著,顧冰晶的手指對著自己,對瑞雪道:“瑞雪姐姐,讓她去給我拎水澆花,好不好?”
瑞雪趕快站起來笑著回話:“她和姑娘倒是差不多的年紀,算起來應該比姑娘大上兩歲才是,隻是禮數上還欠缺,有得罪的地方,姑娘莫怪才是。”看一看丹珠,如果懂規矩,倒是正好伴顧姑娘去玩耍。
在園子裡妙姐兒僻瞭一小塊地方,專門給顧冰晶種花兒玩,現在是冬天,又在暖房裡劃瞭一塊兒地方出來給顧冰晶,讓她自己玩。
帶著綠影和丹珠的顧冰晶先走到自己在外面的小花園裡,是用竹籬笆圍瞭一小塊兒,丹珠一看就好笑的不行,圍得歪歪扭扭的,說圓不是圓,說方不是方。
“這是毅將軍圍的,所以不能笑他,他會生氣。”顧冰晶也想笑,看著丹珠捂著嘴,很是理解的說一句。然後對著丹珠道:“你看,我想著你也想出來走走,所以才叫你一起出來。這是我種的梅花,今年開瞭不少。”
從綠影手裡接過小小的金剪刀,顧冰晶去剪梅花去瞭,全部沒有看到身後的丹珠白瞭臉,誰要你同意我,正是因為想出來走一走,摘摘花什麼的,小姑娘都喜歡,所以丹珠聽到顧冰晶的話就白瞭臉,如果是丹珠不喜歡的事情,或許丹珠隻是輕蔑地一笑。
咬著牙站著的丹珠還是昨天的衣衫,她不肯穿漢人的衣服,站在梅樹下冷風一吹,隻是想發抖,看著這個精致的象玉石刻出來的小姑娘穿著錦襖,還披著披風,就是一把剪花的剪刀也是黃金的。
這都是搶我們的,至少是有一部分。丹珠咬著嘴唇看著顧冰晶隻剪小枝小枝盛開的梅花,看一看她手裡小小的金剪刀,再看看碩大的梅枝,撇著嘴道:“你這個剪刀一點兒用也沒有。還不如我的手。”
上前去就是一枝摘下來給顧冰晶道:“給你吧,還要用剪刀才能剪下來,真沒用。”一大枝梅花橫在顧冰晶面前,綠影先變瞭臉色,斥責道:“大膽,這是姑娘種的,別人都不能碰,就是毅將軍也不摘的。”
丹珠哼一聲,對綠影瞪起眼睛來,把梅花扔到地上去,叉起腰來道:“你要打架嗎?我一定打得過你。”
“要打架的跟我來打。”毅將軍從樹後閃出來,手裡拋著一個捏得結實地雪球:“原來是你,你敢跟我打嗎?”
顧冰晶趕快勸和:“我們在摘花,過幾天史先生就來瞭,你還是快去整理功課吧。”然後對丹珠道:“女孩子不同男孩子打架,會被人笑的。咱們去花房去。”
哼一聲的丹珠一心想看一看花房裡有什麼花,這才跟著顧冰晶身後走瞭,走開幾步回頭看一眼毅將軍,兩個人又要互相瞪眼睛瞭。
花房卻在園子裡,房裡冬天一直都暖和,自小在山林裡見過瞭奇異花卉的丹珠也睜大瞭眼睛,各式各樣的花,光是蘭花就有好幾種。
顧冰晶在一盆君子蘭面前停下來,對著丹珠有幾分得意:“這一盆是我的,來的時候才隻有花苞,現在已經開花瞭,那邊有一個小水桶,你去打水去。”
忍著笑的丹珠沒有註意到自己乖乖聽話的去拿水桶,來的時候就有花苞瞭,養開瞭花有什麼瞭不起,你會養花嗎?
看著這位嬌滴滴的也是風一吹就跑的顧姑娘一點兒一點兒的澆花,好心地說一句:“你好好的侍候王妃,就會讓你回去的。”
“我不要你的同情,誰要你的同情?”丹珠突然發作把水桶一摔,轉身就奔出花房去,沒有走幾步,就被人攔住瞭:“去哪裡?”不管走到哪裡都是有人跟著,丹珠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瞪視著眼前的這個人。
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艾多說過的,如果你不想被人關在房子裡,就想法子讓別人放你出來。眼前是個大人,自己當然是惹不起,回身再看一看花房門口跟出來的顧冰晶,隻是一臉迷惑地看著自己大為不解。
一旁站著的綠影沒好氣地道:“姑娘不要再管她瞭,這是個野人。”
沈王妃聽到這樣的事情以後沒有說什麼,隻是對瑞雪道:“以後不要讓她再跟著顧姑娘在一起,也不要再讓毅將軍和她多說什麼。”
瑞雪答應出去以後,妙姐兒讓人去喊瞭毅將軍房裡的奶媽和丫頭出來,細細地叮囑瞭:“看著毅將軍不要和她多說什麼。”
最後才讓人喊兒子過來,沈王妃一臉慈母狀,讓人取瞭果子過來陪著兒子吃,再問他:“說你要和那個小姑娘打架,男孩子怎麼能打女孩子呢?”
“她亂摘冰晶的花,還要同冰晶的丫頭打架,當然是我來上。”毅將軍這樣的年紀是不會明白作母親的心的。
妙姐兒輕笑幾聲,才對兒子道:“她還沒有規矩呢,母親知道你是心疼母親,心疼冰晶,可是母親不喜歡你和她在一起,也學野瞭性子,父親不會高興的。”
南平王永遠是嚴父,沈王妃永遠是慈母;南平王永遠是詭詐,強硬的,沈王妃永遠是心腸慈軟的那一位……
“我知道瞭,”毅將軍滿不在乎地對母親道:“看她穿的衣服多奇怪,穿瞭這些天瞭也不知道換一換,真臟。”一個臟丫頭,毅將軍是這樣看的。吃完點心,毅將軍又跑出去玩瞭,一堆傢下的人等著陪毅將軍玩,一會兒就把臟丫頭忘到腦後去瞭。
南疆到底是暖和,沒有到正月十五,雪就化得差不多瞭,一大早沈玉妙是去看過在自己小房子裡住著的周亦玉,是一身的男裝出門,回來的時候就直奔書房裡來找朱宣。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近中午,小廝們回王妃的話:“王爺出門瞭。”朱壽不在,朱福也不在,幾個小廝們要瞭飯來,向來是在隔壁的房間裡來,不然把房裡弄得都是飯菜的味道。
妙姐兒出門就隻有烏珍跟著,她已經來瞭,就進來看一看,出瞭正月去新城,看一看表哥是如何準備的。
自己打瞭簾子進瞭書房裡,看到房裡還有一個人在,房裡一室的酒香,中間是有一個大火盆,上面暖著一壺酒,桌子上放著一盤花生米,有一個人站起來把手裡的一個卷宗放到書櫃裡去,回身一看,卻是一個從沒有見過的幕僚。
一身黑色衣巾打扮,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一個中年人,他也不認識沈王妃,烏珍因王妃交待就出來,站在房外看著梧桐樹上秋天新割出來的樹枝斷口在看著玩,也沒有進來。
“這位小哥,敢是來辦事的吧?”中年人很是熱情地招呼道:“你來的不巧瞭,這吃飯的時候,你要候著瞭,王爺也出去瞭,外面天冷,這裡坐一會兒吧。”
妙姐兒固然不認識他,見他不認識自己也覺得好笑,看著他坐在桌子前面在往卷宗上糊標簽,一面又取出一個酒杯來給自已倒上酒,推過來道:“喝一杯吧,都說南疆暖和,我看這冷起來也不比京裡差。”
“這幾天裡算是暖和的瞭。”妙姐兒看著推過來的那杯酒,芳香清冽是燒酒,沈王妃很少喝燒酒,又推回去:“我不喝酒,先生自己用吧。”
中年人笑一下自己端起來一飲而盡,又撮瞭幾粒花生米放在嘴裡,咬得“格嘣”響,對著這個英俊的小哥道:“不喝酒吃這個吧,這個香。”
然後道:“這幾天裡暖和瞭,暖和的倒早,不過前兩天我還在路上的時候,那個冷啊,風刮得骨頭疼。”
沈玉妙學著他也捏瞭幾粒花生米吃瞭,真是的香,道:“你趕路,當然是冷的。這裡暖和著呢,你住上一陣子就知道瞭。”
正想著這個人是表哥又從哪裡弄來的幕僚,突然想瞭起來,蔣傢舅舅推薦瞭一位相熟的人過來當差,問一問:“先生怎麼稱呼?”
“我啊,姓宗,從京裡來的,是朋友推薦過的。”宗先生笑呵呵地回答過,果然是這個人。看著宗先生把手裡貼好標簽的卷宗又放到書櫃上去,對這位英俊的小哥道:“小哥貴姓?”
妙姐兒笑瞇瞇回答:“我姓沈。”烏珍在外面已經註意到房裡,心裡暗罵這個人真是不長眼睛,宗先生居然回答道:“姓沈是好姓啊,和沈王妃是同姓。”
“可不是,沾沾光。”沈玉妙又笑著回答一句。“能沾光也是好事情,”宗先生一看就是一個樂呵呵的人,道:“我也是沾瞭光,才能從京裡那苦地方到這裡來,在京裡熬著,苦啊。”
坐在那裡隻是笑的妙姐兒看著這位宗先生,果然來瞭是不苦,坐在這裡喝著酒吃著花生米做著事情。
“你看這些卷宗,都是過年前送的,這麼一大堆,我這兩天等差事呢,沒有事情做,就幫著貼個標簽出來,這樣再找就容易多瞭。”宗先生再喝一杯酒,笑著道:“你不喝酒倒是可惜瞭,男人不喝酒真是少見。也就是這麼一會子可以喝幾杯,一會兒午飯要結束瞭,就不能喝瞭。”
說著孩子氣地一笑。
沈玉妙微微一笑道:“難道這裡沒有你的午飯?”宗先生搖手道:“不是的,王爺很是大方,在這裡當值等候的人都有一頓飯,不過我這個人愛喝兩口兒,又是冬天正是喝酒的時候兒,都去吃飯瞭,我就躲在這裡喝幾杯,還可以多做點兒事情。”
眼睛看一看沙漏,這才道:“你再要喝也不行瞭,要收起來瞭,跑跑酒氣,一會兒讓他們聞到瞭還是要說的。”
站起來把酒壺收瞭,自己自嘲地說一句:“為瞭這個愛一口兒酒,說就說幾句吧。”
把酒和花生米都收起來,然後把門簾也打開跑酒氣,然後又回身對妙姐兒笑道:“這裡倒是有錢,大開著窗戶燒火盆,真的是沒有一點兒炭氣,在傢裡呆著不如在這裡坐著找點兒事情做,這裡真是個暖和地兒。”
看著他收拾得整齊的卷宗,妙姐兒也覺得滿意,過年人少,可是公文公事不少,小廝們再輪流放假,就是過年後才一起收拾。這位宗先生在這裡候著差事還不忘瞭找事情做,也是一個細心的人。
“你既然喜歡喝兩口兒就喝吧,不過王爺在的時候就別喝瞭。”沈玉妙這樣交待一句,站起來就徑直進到裡面書房裡去瞭,隻有宗先生站在外面愕然,這個人就這麼闖進去瞭,熟練之極,要知道裡面那間屋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看著她隨即就出來,對著宗先生略點一點頭,很有氣派地就出去瞭。烏珍跟在後面又看一看這位宗先生,此人真的是不長眼睛也。
就這麼十幾句話的功夫,有兩個早吃完的小廝們已經先過來,對著宗先生道:“你又喝上瞭,幸好王爺不在,要是在,你還想有差事呢,一準兒讓你回京裡去。”然後問:“剛才有誰來過嗎?”
“那一位來瞭這還沒有走出院門呢?”宗先生趕快用手指一下,兩個小廝看一看就不說話瞭,一會兒吃過飯的小廝們都過來,大傢繼續作自己的事情。
在回房的路上想一下,這位宗先生隻是嗜好喝兩口兒,喝酒自古有誤事一說,可是他在這裡等差事也做著事情。
還沒有出正月十五,就在這裡等差事,難道下處太冷,才天天往這裡來。妙姐兒回去房裡就把朱祿喊來:“新來的宗先生是哪一天到的?現住在哪裡?”
朱祿倒沒有想到是問這個,去書房裡打聽過瞭趕快回來回話:“他是初五到的,現住在徐先生和史先生住的那個院子裡。”這倒是在王府裡。
“徐先生和史先生都不在,現在住瞭人,炭火也是照例供給他的吧?”這件事情倒是管傢的沈王妃自己的事情,她明明記得這一筆是發下去的。
朱祿倒是舉一返三的回瞭話,因為王妃好好地問這個人,朱祿是打聽過瞭,王妃中午在書房裡會過他瞭。
“炭火是有,他自己一個人不肯用,說書房裡反正有一個火盆,每天就在書房坐著瞭。”朱祿回瞭話。
妙姐兒聽完也就罷瞭,晚上等朱宣回來才告訴他中午這件事情,抱著一個軟枕坐在錦被上面,眉眼兒都是笑盈盈的:“他還讓我喝酒呢,又重新給我一個杯子,我看是燒酒,就沒有喝。”
往後歪著的朱宣也是一笑:“你怎麼不喝呢,我倒是聞到過一次,是他從京裡帶的大燒缸,酒雖然便宜,可是味兒醇厚的很。”
“正要對表哥說這件事情呢,”抱著軟枕,跪坐在錦被上的妙姐兒寢衣裡半邊肩膀都露出來,笑兮嫣然的:“他自己都說愛喝一口兒,表哥你別怪他在書房裡中午喝酒,他也做事情呢,不過這樣嗜酒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見到。”
朱宣招手:“過來吧,坐在外面看凍著。”妙姐兒跪坐著,白生生的小腿在紅色繡百鳥百花的錦被上看上去更是雪白好看。
“我去瞭,表哥不許再欺負我。”妙姐兒不肯過去,剛才就是從被子裡逃出來的,懷裡換著自己的軟枕,還是偏著頭笑。
朱宣一下子色心大起,一把拉過來在懷裡重重親下去:“欺負你,幾時欺負你瞭,不就換個樣子,你這個孩子就不肯瞭。”
摟著妙姐兒的朱宣低聲道:“別磨蹭,讓表哥著急。”兩個人在床上輕輕地笑幾聲,又掙紮幾下,最後束手就范的當然是力氣比較小的妙姐兒。
錦帳裡是濃濃的低喘聲音,房外起瞭北風,吹得一院子無處不到,隻是吹不起房裡來,也打不散那房中的柔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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