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溫情(七)
太夫人聽著朱宣好好地提起來孫子們花錢的事情,先往妙姐兒臉上看一眼,妙姐兒低著頭裝作理一下自己的衣帶。/
再看孫子們,閔校尉還小,正在和端慧玩在一起。最大的嫌疑就是兩個年紀大一點兒的孫子,世子朱睿和毅將軍瞭。
因為父親和祖母在說話,兩個小王爺都是坐得端正,太夫人一時也看不出什麼來,隻是帶笑對朱宣道:“不知道是什麼事情,王爺今兒提起這個來,不過是他們出門的時候,我給一點兒錢,想是沒有給你,所以你要說話。”
前面兩句提起來是什麼事情,朱睿和毅將軍小臉兒都白瞭,隻是怕祖母又勾起來父親要細追問,後面聽祖母打趣父親,房裡一片笑聲,這才松瞭口氣。
就是妙姐兒也輕咬著嘴唇,看著朱宣隻是笑,看太夫人說的,因為沒有給表哥,所以表哥在和兒子們爭風。
朱宣伸出自己的大手來,在妙姐兒下頜上輕輕扳一下,對母親也是笑:“正是覺得母親偏心孫子們,所以兒子也要來抱怨母親。”
這句話說完瞭,這才對著妙姐兒道;“沒事又咬著作什麼,一會兒又是一個牙印子。”拿起手邊的絲帕,妙姐兒在自己唇上擦拭一下,看著兩個兒子也跟著笑,沒好氣地給他們一眼。
世子朱睿和毅將軍更是嘿嘿笑幾聲,一看到父親的眼光看過來,趕快收起笑容又坐得端正。
朱宣陪著母親笑完,這才重又正色對母親道:“孩子們都大瞭,再也不能象年紀小,以後該有規矩的要有規矩,就是端慧,”
剛說到這裡,和朱閔坐在榻上正在玩抓子兒的端慧郡主趕快答應一聲,露出一張笑瞇瞇的小臉兒過來:“端慧在這裡呢。”還以為父親在找自己。
逗得朱宣又笑一下,這才繼續說下去:“就是端慧以後也不許當著人就亂說話,這都是母親和妙姐兒慣的。”然後再把世子也捎上:“世子要給弟弟妹妹作個樣子才好。”
一個房間就沒有人說話瞭,太夫人隻是好笑,對著老侯爺道:“你看看兒子,先從傢裡開始理規矩,他要不回京裡來,我看著都不錯。”
老侯爺總是向著兒子,也覺得有理,對太夫人道:“孫子們都大瞭,世子更要凡事註意才行。”世子朱睿此時不知道是沮喪的好還是高興的好,不管大小事情,都是自己開始說,想想朱小根說的,世子爺在王府裡是有地位的,就是一個凡是挨訓都要陪著的地位。
太夫人都沒有話說的時候,就隻有聽朱宣一個人說瞭,方氏和申氏偷偷抬眼找一找大嫂,更是低著頭不說話。妙姐兒正在想著從哪裡弄點兒錢來給兒子補上。
自己私房多而又多,別人是不知道,可是在表哥眼裡都是有數的,這些私房原本就是表哥給的,想著有沒有表哥不記得的首飾,找一件子讓人拿出去當幾兩銀子來,再一想舊年裡一件首飾自己沒有記住,如音也沒有記住。
若花說有提起來時,表哥還記得清楚,妙姐兒隻能看一眼兩個老實坐著的兒子,實在不行,就去高陽那裡或是陶秀珠那裡借一借,總不能看著兒子們挨打吧。
想一想心裡惱怒,這兩個小子挨幾下子才好,隻是表哥是輕易不說打的人,要是動瞭氣,隻怕會打得很,妙姐兒心裡還是得轉著主意幫兒子才行。
世子朱睿和毅將軍老實瞭好幾天,又被母親背著父親教訓一頓,不過母親答應幫著,兩位小王爺也不怕奶媽那裡,奶媽最多告訴母親,不會去告訴父親,也不會去告訴祖母。
過瞭端午節後停瞭兩天的一個下午,朱睿和毅將軍正在房裡寫字,先生們讓下午就是自修,外面來瞭朱壽,滿面笑容地回話:“王爺讓世子爺去一趟。”
雖然朱壽是一臉的笑容,對於這幾天裡一直惴惴不安的世子朱睿來說,象是從頭到腳一盆涼水潑下來,毅將軍也不安地看看哥哥。
擔心瞭好幾天就是怕父親找,在京裡發生點兒事情,父親要是想知道,有心查一查就會知道。毅將軍看著哥哥跟著朱壽去瞭,趕快出去到母親院子裡去找母親,要是父親打起來,母親正好去勸,毅將軍還擔心等一下來喊的就是自己,先為自己把救的人找好瞭再說。
心裡七上八下的朱睿跟著朱壽走進書房,恭敬的行瞭禮,剛才已經是看到房裡沒有別人,外間也隻坐著幾個幕僚,朱宣是特地選瞭今天比較閑來同兒子好好說一說。
“在作什麼?”看到酷似自己的長子,朱宣什麼時候看到什麼時候都是高興的,愛之深責之切,才會一見就拉下臉來。
朱睿趕快回父親的話:“在作上午徐先生交待下來的功課。”聽著父親問是什麼,也都趕快回答出來瞭。
“我回來還沒有問過你呢,今兒閑瞭喊你來交待一聲兒,我不在傢,你在傢裡就沒有怕的人,外面亂行走也是有的事情,”朱睿聽到這裡,趕快說一句:“不敢。”
朱宣板著臉繼續道:“你自己小心,我這一回來,有什麼事情犯在我眼裡,老子捶散你。”然後往外吩咐:“素日跟世子的人是哪幾個,進來。”
一下子進來四個小廝,平時跟的最緊的朱小根心裡一直也在“格登”著,王爺要是發現世子爺去賭場,而且跟的人是自己,朱小根比世子還要害怕,作奴才的要想幾面討喜也是不容易。
南平王看一看跟著兒子的人,都是自己挑出來,站在前面的這個奴才朱小根,則是兒子最喜歡的跟從,要教訓人,當然是先拿著朱小根開刀。
“跟著世子出去,該去哪裡不該去哪裡,該勸的要勸,去瞭不該去的地方,回來先打斷你的腿,再同世子算賬。”朱宣厲聲厲色地對朱小根道。
朱小根嚇得一哆嗦,趕快跪下來:“奴才知道瞭。”世子朱睿低著頭,心裡也是害怕得不行。聽著父親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讓小廝們都出去,重新再來對自己說話。
還是板著臉,可是說出話來讓朱睿驚奇一下,朱宣道:“你平時在傢都玩些什麼,也要會些逗祖父母高興的事情才行?”
朱睿就把平時陪祖母玩的一一說瞭一遍,一面說一面看著朱宣的臉色,生怕有哪一句說的不對,父親又要說嬉於遊戲,下面就是一通教訓要來。
聽說也有趕圍棋子兒,朱宣對朱睿道:“這個最簡單,祖母最喜歡玩,隻是你要學著讓祖母贏才是。”
“是,”朱睿聽一聽父親聲音裡沒有剛才的責備和嚴厲,膽子也大起來,臉上也有瞭笑容道:“有時候想讓祖母贏的,隻是偏偏我又贏;有時候……也想贏祖母的錢,偏偏又是輸。”
朱宣臉上淡淡一絲笑意:“你哪裡有過想讓祖母贏,隻怕是次次想贏祖母的錢。”朱睿低著頭笑瞭一下,可不是想贏祖母的錢,同祖母玩這個,朱睿倒是贏得多。
下面聽到的一句話又讓朱睿大吃一驚,朱宣讓朱壽把圍棋和骰子取來放在書案上,對兒子道:“聽說兄弟幾個中間,你是最會哄祖母錢的,今天陪著我玩一局,能贏我的錢,你小子有些帳我也不同你算瞭。”
大吃一驚的朱睿直直的抬著眼睛看父親,過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陪父親玩當然是好,隻是……”看著父親沒有不悅的樣子,朱睿才笑嘻嘻道:“父親要賞兒子點什麼才好。”
這一會兒世子又隻高興去瞭,雖然不知道父親今天是怎麼瞭,可是陪著父親玩,隻有自己在,朱睿心裡是真高興。
“你要能贏,我當然有錢賞你,”朱宣喊朱壽進來:“取金瓜子過來。”一袋金瓜子送到書案上來,朱睿算一算,今天要是贏瞭這個錢,象是自已不用母親再幫著張羅送朋友的禮。
朱宣也不同朱睿客氣:“你輸瞭,給什麼?錢是傢裡給你的,得有點兒你自己的東西才是你的。”
朱睿認真的想一想,這才道:“要是兒子輸瞭,也照沒錢給祖母的時候一樣,給父親捶捶。”朱宣一聽就道:“好,我就聽說你小子贏的時候拿錢,輸的時候就用別的混抵,今天看你本事。教訓你也不會服氣,咱們用這個上面見輸贏。”
父子兩個人在就朱宣日理萬機的書案上開始趕圍棋子兒,這個是基本大人小孩男孩女孩都會玩的最簡單遊戲。
世子朱睿從頭輸到尾,越輸越不服氣,看著自己擲出來的是從一到六都有,而父親基本上擲出來的都是四以上。“這骰子真有鬼……”跟在賭場裡的一樣,朱宣聽著兒子這樣低聲說一句,心裡大樂,沒什麼本事還出去賭銀子,賭場裡那能去嗎?都是詐賭的,這沒有見識的小混蛋,自己輸瞭個精光,還帶著弟弟一起去輸瞭個精光。朱宣不能不教訓一下自己的兒子。
在外面候著的朱小根看著世子總是不出來,心裡隻是著急,就到朱壽面前去打聽。先是“嘿嘿”兩聲,然後朱小根恭敬地喊一聲:“壽大叔,王爺今天同世子爺說話說瞭很久?”
朱壽一聽就笑瞭,王爺在裡面把世子爺一定也贏得精光,但是不對朱小根說,朱壽舉起手來在朱小根頭上就是一下,笑罵道:“你自己心裡有數,一定是帶著小王爺不好的地方去瞭。我倒要問你,你反來問我?”
正在這裡說著話,外面人影兒一閃,沈王妃和毅將軍來瞭。朱壽這才丟下朱小根趕快迎上去。妙姐兒是毅將軍找來的,先不進去,站在院門笑容滿面問一聲朱壽:“表哥在做什麼?”
“王爺在同世子爺說話,”朱壽當然明白王妃為什麼來,趕快含笑回話:“王爺高興著呢,王妃請寬心。”
妙姐兒聽這一句“王爺高興著呢,”就寬心瞭,看著朱壽也是笑容,表哥要是生氣肯定不會朱壽還是這樣高興。聽著朱壽獻殷勤:“奴才給王妃通報一聲去?”
“不用瞭,”妙姐兒往書房裡再看一看,有兩個幕僚走出來,見到王妃行禮後就走去辦事瞭,也是和平常一樣。如果朱宣在裡面發脾氣,肯定不會人人如常。
放瞭心的沈王妃對朱壽交待道:“王爺要給小王爺們理規矩呢,你看著有不對瞭,趕快讓人來告我一聲兒才是。”
“是,奴才知道。”朱壽答應下來,看著沈王妃裊裊扶著丫頭走回去,毅將軍還往書房門上又看一眼,這才跟出去。
自從王妃來瞭,朱小根就是笑嘻嘻地,朱壽走過來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朱小根頭上,悄聲笑罵:“你這個賊機靈的混小子,什麼時候燒的符,把王妃也請來瞭。”王爺真生氣,王妃也隻能是一塊兒陪著挨訓,然後哭一會兒,王爺讓讓步而已。
朱小根悄聲喊冤枉:“是毅將軍請的才是。”朱小根倒是想請,隻是沒有找到機會,跟來的四個小廝站在這裡,一步也不敢亂走。
奴才們外面候著好一會兒,才看到朱睿走出來,朱睿在父親手裡也輸得一塌糊塗,出來的時候是面如土色,以致於把自己的奴才又嚇一跳:“世子爺,您……”
朱睿擺擺手道:“沒事,咱們回去吧。”朱壽是心裡有數,王爺這樣教訓貪玩的小王爺,狠狠地打擊到朱睿脆弱的小心肝
世子朱睿樣樣隨父親,天生裡帶來的傲氣,出身優渥身份貴重,再加上聰明也有,學什麼什麼行,先生都是頂尖的,隻是今天受到打擊不輕,幾天裡輸瞭兩次狠的,一次輸瞭錢,這一次在父親面前輸完瞭,再聽著朱宣語重心長的話:“就這一點兒能耐,還敢出去。”
別的沒有再說什麼,已經足夠朱睿難過的瞭。朱睿摸摸懷裡,是剛才同父親一起玩的兩枚骰子,父親讓自己帶回來瞭,然後是世子朱睿好好的服侍一回,給父親捶瞭捶,在朱宣感覺真的是跟妙姐兒獻殷勤一樣,讓人癢得不行。
不過難得兒子服侍一回,南平王樂得享受。而世子朱睿第一次與父親這樣玩上一回,再對父親腿上捶捶,臉上輸得面如土色再加上沒有面子,心裡是樂陶陶的。
走出院門先看到的是母親房裡的丫頭瑞雪在不遠處紫藤架下站著,一看到世子出來,趕快迎上來:“世子爺先到王妃那裡去一趟吧。”好哄著把世子先送到王妃那裡去,讓王妃安心。
近晚上的時候,朱宣回房來吃晚飯,妙姐兒早早的迎出來接著朱宣往房裡走,面上嫣然的笑容:“說睿兒今天知道孝順呢,在書房裡給表哥捶腿呢,我聽著也高興呢。”
“是啊,”朱宣面有得色,自己也覺得不錯:“比妙姐兒有力氣呢,以後再坐久瞭,就讓他來侍候老子。”
進到房裡來,晚飯送上來,先聞到一陣菜香,妙姐兒是殷勤佈菜,也是重新打扮過,一件淺綠色繡嫩黃色花兒的羅衫,更襯得人如綠柳一樣裊娜,而且笑得象一朵芙蓉花兒:“表哥吃這個,是我今天做瞭一下午呢。”
兒子做錯一次,老子坐享殷勤,不管是妙姐兒還是兒子都趕快獻殷勤,南平王對著一桌子自己愛吃的菜,還有妙姐兒的小殷勤,很享受的吃完瞭這頓晚飯。
丫頭們收瞭碗筷,送上新泡的茶來,夫妻兩個人在說這新茶,說瞭一會兒,妙姐兒才帶笑對朱宣道:“傢裡有瞭表哥,當然是事事都好,”
這樣的開頭,朱宣聽完瞭隻是一笑,妙姐兒繼續說下去,有幾分討好:“孩子們大瞭,本來就是要管,兒子們原隻有表哥的話才聽。隻是小孩子哪裡有不淘氣的,就是我來的時候也不小瞭,不是一樣要惹表哥生氣。”
朱宣聽完瞭似笑非笑:“妙姐兒說瞭這些話,要為兒子們先開脫瞭,你不用白擔心,我下午是喊他過去交待幾句,並沒有聽到他淘氣,你不是往書房裡去過瞭。”
妙姐兒這才抿起嘴來又笑一下,才把後面的話說完:“父親母親都在,我隻是怕表哥管起兒子來過重瞭,會傷父親母親的心。兒子們是父母親的掌中寶。”看看朱宣依然是似笑非笑,趕快再接一句:“當然表哥也知道。”
真的打瞭兒子們,當然母親要難過,朱宣心裡好笑得不行,不管還行,沒有問一聲兒,妙姐兒下午就往書房裡親自來一趟,母親那裡不知道哪裡得到的消息,也派個劉媽媽過來看一看,當然打瞭兒子們,會傷母親的心,朱宣想一想朱睿從書房裡走的時候那臉色,這樣收拾他一回,已經夠他難受的瞭。
看著外面夕陽落下來,月亮升起來,妙姐兒也不再為兒子們求情,朱宣也有瞭笑容,吩咐丫頭們:“搬瞭羅漢床外面花架子下面放著,我和王妃外面坐會兒去。”
羅漢床擺在薔薇花架子下面,朱宣帶著妙姐兒在外面坐著,命人重新泡上新茶來,夫妻兩個人坐在花架子下面品茶賞花,慢慢的說閑話兒。
“讓人看秀雅去,說是上京來瞭,想來這幾天不過就要到瞭。北平王上京裡來,或許是跟著北平王妃一路來也不一定。”妙姐兒時時在想著江秀雅。
朱宣“哦”一聲:“有個消息你聽瞭是不會高興,淮王還真的是有封丫頭生的兒子為世子的心思。”
妙姐兒有幾分沮喪:“我都知道瞭,今天下午去的人回來,把這個消息也帶給我,我還覺得是聽得不真,表哥也這麼說,一定是真的瞭。”
“告訴你知道一聲兒,淮王也是過幾天要進京裡來,到時候丫頭來給你請安,你好好看待才是。”朱宣要交待妙姐兒的是這麼一句,隻是怕妙姐兒心裡會不舒服。
妙姐兒在薔薇花下抬起明亮的大眼睛看著朱宣,還有別的心思:“想是請封的折子上來瞭,就沒有禦史來說這件事情?”
“我要交待你的正是這個,”朱宣早就想好瞭,對妙姐兒道:“來京裡這幾天,總沒有時間去好好會你的知己,停兩天是一定要一起淘氣的瞭,不要說這件事情才好。”姚夫人丈夫是禦史,父親也是禦史,妙姐兒要是說點什麼,肯定是有彈駭密折要上去。
朱宣在有花香的徐徐風中慢慢道:“不管淮王請封哪一個,我們都要高興才是。你是江王妃的大媒之一,春蘭又是你房裡出去的,二者選一,你都應該高興。”
妙姐兒真的是不高興,平時傢裡閑事情不少,再猛一聽這個,隻是不高興去瞭。本來就要朱宣這裡問個主意出來,雖然朱宣帶著不管不問的樣子,和以前一樣。可是妙姐兒一向是夫唱婦隨,而且朱宣主意向來多多,妙姐兒也勉強答應下來:“我不再說這件事情就是。”
朱宣聽著妙姐兒嬌柔地聲音從風中傳來,有如花香一樣芬芳,笑著伸出手來在妙姐兒頭上拍一拍:“這才是個好孩子。”
夜風漸起,隻是微風不斷,一陣陣的花香縈繞在院中,偶然掉落幾片粉紅色的**,可巧兒掉落在妙姐兒衣上發上,丫頭們含笑在廊上坐著等使喚,看著王爺溫柔地為王妃撿去發上衣上的**,兩個人繼續談興猶高。
此時在世子的院子裡,朱睿與毅將軍兄弟兩個洗過澡,躲在錦帳裡正在擲骰子。毅將軍看著碗裡亂轉的骰子,嘴裡輕聲地喊著:“五,五,唉,又是個一。”
抬起眼眸看著哥哥的毅將軍佩服哥哥大膽,朱睿不得不把毅將軍也帶上,兄弟兩個人各有房間,可是一向是睡在一起,另一間房間空置著。
晚上沒有事情,朱睿當然是一個人在這裡練擲骰子,父親能行,我也能行。瞞不瞭毅將軍就把他也拖下水,朱睿沒有告訴毅將軍書房裡的事情和這兩枚骰子是哪裡來的,至少拉著毅將軍一起來,以後再陪父親,不會輸得象自己這樣慘。
看著毅將軍拿起來骰子擲下去,朱睿的嘴角邊是含笑的,父親肯定是知道自己和弟弟都輸得精光的事情,不過這一次沒挨罵也沒有挨打,反而父親陪著自己一起玩瞭多時,世子心裡覺得父親真好,明天等我放瞭學,還給父親捶捶去。
這個時候沒有睡覺的還有別人,方氏坐在自己的院子裡也是睡不著,王爺王妃回來,各自都有人來拜有人來請,有些地方就是朱明去,朱宣回來這十幾天裡,就沒有出去過幾次。
房外也是有一個薔薇花架子,格局是仿著大嫂的院子弄的,隻是沒有她的大。往房外看瞭幾次,才看到青桃身後跟著一個小丫頭走進來。
現在也是姨娘的青桃平時還是在方氏房裡的時候多,一進來就往方氏房裡來,也沒有人覺得她們有事情要說。
“春杏兒,你先回去吧,我和夫人有話說。”青桃打發瞭小丫頭,走進方氏房裡關上門,這才有幾分興奮地道:“油車胡同裡住的姨娘今兒下午都走瞭,都是自己傢人接走的。說是要為王爺守貞節。”
方氏聽完瞭,一直在心裡想的這件事情有瞭答案,先松瞭一口氣,念瞭一聲佛:“我的菩薩,總算是打發瞭,長輩們見天來看大嫂,要是我早就發脾氣瞭,還好大嫂是個好性子。”
去二門上找人打聽事情的青桃走得口渴,自己倒一碗茶來急忙吃著,吃完瞭才道:“有王爺在後面撐腰,用不著王妃發脾氣。”沈王妃就是這一點兒上最能來事兒,青桃在王府裡幾年,看瞭幾件事情,都佩服得不行,都是王爺發脾氣,王妃裝好人,而且裝得停當。
怎麼就裝得那麼停當呢?青桃的話也讓方氏重新想一回,也是同樣的一句話出來:“大嫂向來是個好人,很是停當。”
“可是花瞭不少的錢。”青桃對方氏吐吐舌頭道:“一傢姨娘賞五千兩銀子。咱們哪裡能賞得起。說是守貞節,王妃也有話,隻要不嫁人,月銀還是依然給。”說到這裡,青桃又覺得王妃心腸不錯瞭,要是別人出瞭門,誰還管你去。
方氏撇撇嘴對青桃道:“就是這句話我覺得大嫂這人忒虛假,拿著公中的錢她來做人情。今兒下午我在她房裡坐瞭一會兒,聽到她這樣吩咐人去對姨娘們說,我當然勸她大可不必這樣。
王爺打發人走,她又來做人情,王爺會高興嗎?不想大嫂卻說不與別人相幹,說這錢她自己出。她現在管傢,我看還是公中不掬哪裡把這一筆抹去瞭才是。”
青桃隻是笑笑,卻覺得王妃說過自己出就不會那樣做,至多是王爺背後再把這錢給王妃。青桃隻能接一句:“公中出這筆錢倒是好事,這樣咱們以後不是也能公中出。”
對於方氏想打發姨娘走,青桃知道是不會打發到自己身上,可是一想,以後就算是打發瞭自己,也一樣公中拿錢更好拿才是,現在變成各人私房出,反而從青桃的角度來說是不好。
“大嫂都說瞭私房出,咱們也占不到公中的這個便宜瞭。”方氏也是輕咬著嘴唇,覺得自己下午不應該好心勸一句,公中出也有公中出的好處。
“至少梁姨娘是應該打發瞭的,她身子骨幾年裡都不好,二爺往她房裡去,我勸一回和二爺生氣一回,倒是讓她好好回去休養一下身子才是。”方氏覺得自己一片好心。
說瞭一會兒話,朱明回來瞭,看到上房裡燈還亮著,今天興致高進來一看就笑道:“果然是你們兩個人在,天天有說不完的話。一定又是滿肚子歪主意。”
青桃先紅瞭臉,這句話是朱明在青桃房裡的時候說過的:“夫人來瞭這些年,不少事情都是你的歪主意。”朱明也是能省事就省事的人,隻是一時想起來才說一句,自己說過算瞭,就是別人要在心裡想一想。
打瞭水來讓朱明洗過在方氏房裡安歇瞭,青桃這才走出來,心裡也嘆氣,二夫人沒有孩子,整天急得很,自己也沒有孩子,當然也著急,又要搶在姨娘們前面,因此更著急。
梁姨娘倒罷瞭,損瞭身子人都說她不會再有瞭,還有一位姨娘,二爺是不偏不倚地往各人房裡去,誰先有還是說不準兒的事情呢。
房裡朱明在和方氏說話,是朱明先對著方氏說的,他睡在床上看著身旁的方氏,不能說這妻子不好,對於自己也是體貼關懷。
女人嫉妒是常有的事情,不嫉妒就不是女人,這一點兒上,和朱宣倒是一個想法。不過朱宣這樣想法隻是寬容妙姐兒,別人一概不管。
姨娘生的朱明則是擴大到房裡的所有女人,所以朱明今天先對方氏敲打一下,免得她又跟著大嫂學。
“大哥把姨娘打發瞭,是有他的意思。”朱明直言不諱:“我們房裡不跟著學,你也不用來跟我說這個。”和青桃兩個人這幾時天天在一起嘀咕,能有什麼好嘀咕。
這話紮在方氏的心病上,方氏一聽就紅瞭臉對朱明道:“不是二爺說過的,要跟著大嫂學,我想著梁姨娘的身子不好,在這裡還要想著服侍二爺,不如讓她回去靜心養病,好瞭再來也使得。”
朱明嘆一口氣道:“她的身子是好不瞭,這幾年醫生都這麼說,在傢裡醫藥不愁,都是傢裡的,回去她傢裡人都是有事情做,誰管她要茶要水的。”兩個姨娘算是朱明的青梅竹馬,從小兒房裡的丫頭服侍到大。
方氏咬咬嘴唇,就知道這位二爺是個多情的人,不是和王爺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朱宣多情的時候,明知道妙姐兒不高興,也要留連夫人們的時候方氏當然是不知道。最奇怪的應該是老侯爺才是。
房裡是點瞭兩根紅燭在桌子上,燈罩子上滴瞭燭油,方氏讓小丫頭拿去收拾說明天再送進來。看著那搖曳的燭光,方氏隻能先體貼一下朱明:“我沒有孩子,覺得對不起二爺,青桃也沒有孩子,更是對不起二爺,我想著再給二爺挑兩個人,大哥房裡四個,三弟房裡也有一個,就咱們沒有,有什麼意思。”
對於這件事情朱明卻是沒有別的話要說,隻是笑一下道:“難為你想著,這府裡的丫頭我都看過瞭,好的沒有幾個,都有親事瞭。外面買來的不知底細,你慢慢挑就是。”
毫不客氣笑納瞭方氏這幾句話的朱明酒意上湧,疲倦地道:“睡吧,明兒還要早起才是。”就自己睡瞭。
方氏一個人睜著眼睛隻是難過,朱明心裡真的是沒有孩子也有芥蒂瞭,說什麼府裡的丫頭都看過瞭,看來在心裡是早就有想法瞭。
紅燭旁滴下燭淚來,方氏起身披衣過去剪瞭燭花,這本來是值夜的丫頭們的事情,方氏是學著大嫂房裡,從來不要丫頭們在房裡值夜,夫妻兩個人自在的玩笑,當然倒茶倒水的事情是方氏的。
也正因為沒有小丫頭們在,方氏站在燭光旁,才拭去自己眼中的一滴淚水,並沒有人看到。
端午節過後的天氣多是艷陽天,一早起來打發朱明出去,青桃就聽方氏把昨天朱明的話說瞭一遍,青桃也覺得朱明忒那個瞭點。
“王爺房裡現在沒有姨娘,三爺房裡隻有三個,咱們再進兩個,又不打發人走,倒有五個瞭。”青桃隻是覺得這話難說:“王妃肯不肯發這月銀還不知道?”
二爺三爺收用在傢裡,王爺養傢,多養瞭弟弟的姨娘,王妃的善心會不會也體現在這上面,青桃都為方氏為難:“我是夫人,我對著太夫人,王妃是張不開這個口,要是咱們自己養著,又顯得咱們有意鬧生分,鬧分傢一樣。”
“我昨天聽過隻是傷心去瞭,二爺又睡瞭。倒沒有想到這一點兒上面。”方氏經青桃一提醒,也是低下頭來覺得為難。
為難瞭一會兒沒有好主意,方氏先說別的:“倒是有一個笑話才是,二爺說過,我就想瞭一夜,這府裡這麼多丫頭,怎麼就能沒有一個好的。
我一早說瞭幾個人給二爺聽,你猜出怎麼著,二爺說全是和朱壽有首尾的,我笑瞭一會兒,心裡才好過一些,怎麼這個朱壽這麼大膽,這府裡成瞭奴才的天才瞭。”
青桃隻是微微笑,對方氏道:“我素日說過,夫人隻是不信,何止那幾個人是和朱壽有首尾的,就是咱們這院子裡後來的兩個丫頭,也有一個是和朱壽勾搭的,被我罵瞭兩句,她還不服氣呢。”
再冷笑一聲對方氏道:“就是朱壽傢的,聽人說是給王爺的,被朱壽弄上瞭手,才不得不給瞭朱壽,這個奴才才是大膽呢。”
傢裡跑出來這樣的笑話來,方氏進王府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相信,以前聽說還覺得一個奴才哪裡有這樣大膽,今天早上從朱明嘴裡證實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方氏也冷笑道:“大嫂真真是個心裡來得的人,縱容這奴才把丫頭們都弄瞭一個遍,作主子的哪裡還能接奴才的腳去。這倒也是個防大哥的好辦法。我就想不出來這樣的主意來。”
這樣想一回,看著外面日頭升得老高,方氏在房裡坐不住,就來找申氏說話解解悶。申氏可巧兒沒有去太夫人房裡,正在房裡讓丫頭們拿衣料來看,這是例年太夫人大嫂賞下來的,擺得一間房裡都是衣料。
“你這是做什麼?”因是有日頭,方氏手裡握瞭一把團扇擋著日頭過來,看著這一房裡的衣料好笑。
申氏請方氏坐下來才道:“不是天熱瞭,昨天無事一查,居然積瞭這麼許多在這裡,我拿出來給房裡人做幾身衣料才是。馬上天熱瞭,肯定荷花節,遊園的要玩幾天,大嫂從回來西山的園子還沒有去過,我先做好瞭,好去玩。”
方氏隻是笑:“你想得周到,想來房裡人人都有的瞭。”拿出來的衣料也是不等的價值。申氏用手摸著手上正看著的衣料對方氏道:“我不瞞二嫂,這上等的,我和三爺做兩套,再差一點兒的給姨娘們做,然後丫頭們都有份。二嫂也積瞭許多,隻是不見拿出來。”
這又是一個賢淑的人瞭,方氏隻是含笑,公中自有四時衣物,就是姨娘們雖然少,一年也有兩套新衣服,三弟妹不愧是姨娘生的,隻要自己做,就要把姨娘帶上,所以孟姨娘才和申氏親近一點兒。
申氏看完衣料把丫頭們打發出去,聽過方氏的那個笑話一點兒也不覺得好笑,對方氏道:“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前兒我去看學哥兒,太夫人拿瞭自己的私房讓人賞給福祿壽喜四個奴才。說是大哥這一次大捷,戰場上有兇險,當時跟在身邊的朱祿朱喜兩傢奴才四對人,兇險當口兒上,要跟著大哥一起殉國。”
說到這裡,申氏一聲嘆息:“太夫人一聽就落瞭淚,讓人專門賞這四個奴才,當時不在王爺身邊的朱壽說是去找草原上迷路的將軍們,朱福兩口子是在封地上當差。不是也一樣地賞。這四個奴才一成親,外面賞瞭院子,傢裡也賞房子,太夫人說打小兒跟著王爺一起出兵放馬的,命都拴在腰帶上。”
申氏自己說得格格一聲笑,正要想打趣兩句,比二爺三爺還要強呢,想想方氏素來有些左性兒,說瞭怕方氏多心多想,就咽下去沒有說,申氏在心裡想,這四個奴才其實是比二爺三爺在王爺還要親,這也是實情。
這樣的笑話方氏也隻能在房裡和青桃說一說是個笑話,在外面就說不通瞭。悶悶的坐瞭一會兒,方氏再走出來,心裡還是悶,我們傢是怎麼瞭,奴才比正經主子馬上還要大瞭,居然都覺得正常的很。
走出來一地的日頭從樹影兒裡照下來,天氣開始悶熱起來。方氏決定去大嫂房裡看一看去,先聽聽大嫂的心思,要是我們房裡五個姨娘,大嫂要是不高興,隻能是先當通房丫頭吧。有孩子最大才是。
妙姐兒房裡也有客,卻是久違瞭的高陽公主和陶秀珠。三個人在沈王妃管傢的偏廳上正在說笑。
陶秀珠依然是伶俐的:“我們算是體貼的,知道你剛回來的幾天裡一定是忙的,所以今天才來。”今天就是不速之客,事先不問不說,直接和高陽公主就闖瞭來。
高陽公主卻是有別有笑話要說,把人都打發走,對妙姐兒取笑道:“背後有人罵你知道嗎?”妙姐兒手裡正剝著一隻石榴,含笑隻是點頭,當然是知道有人在罵我。都是表哥的那些夫人們。
為瞭說這個笑話,衛夫人專門又來瞭一回,就是住在城外的左氏也聽著風聲來瞭一回。高陽公主俏皮地取笑道:“說你狐媚專寵呢,是怎麼系得南平王今年換瞭一個人。”高陽公主很是好奇,所以按捺住好奇心,等上幾天再來,可以聽一個痛快。
狐媚專寵這話早就不稀奇瞭,說我是妲已,褒姒的都多瞭去瞭。妙姐兒隻是點頭笑,聽到高陽公主追問,才不慌不忙地笑道:“狐媚專寵不好嗎?不是人人都想。”
高陽公主和陶秀珠樂得不行,一起笑道:“我們就不,怎麼就認識你這個狐媚瞭呢。”看著面前兩張笑臉,妙姐兒不緊不慢地道:“你們是假正經,想在心裡不敢說,我就偏做出來瞭,怎麼樣,罵我又能怎麼樣?”然後搖頭晃腦的隻是笑,又吃手裡的大石榴。
“勸你不要太張狂,”陶秀珠還是樂:“不就是多生瞭幾個兒子,我要是有兒子,一準比你張狂,把你風頭打下去。”
三個人一起笑起來,高陽公主嘆氣道:“我是有兒子的,我還是公主呢,怎麼也不比你,我倒不知道。”妙姐兒隻是看著笑,以前來京裡,是有人嫉妒眼紅,今年索性背後就罵上瞭,衛夫人也能聽得到,可見表哥真的斬斷,而夫人們的醋壇子全部碎光光。
“先開始回來那幾天,韓國夫人她們還來看過我,看我忙不過坐坐就走瞭。”妙姐兒這才低聲告訴高陽公主和陶秀珠:“說約我賞花去,約瞭過幾天呢,我自己想著這花看來是沒人陪瞭,不過隻得你們兩個人陪罷瞭。”
夫人們從頭兩天的熱情問候到這幾天的人影兒也不見。以前問候沈王妃不過是圖王爺高興,有時候也能來正大光明的問一聲兒王爺在哪裡,現在心碎成片,覺得全無必要,一起不理沈王妃。
“隻是要我說是回來哪一天開始的,我卻說不出來。”妙姐兒也是一直在註視著朱宣,想看看表哥如果和夫人們斷,會是什麼樣的情景,或許相對涕淚交流才是。一直是失望呀失望,朱宣天天精神得很,沒有精神不振過也沒有過象是涕淚交流的樣子。
“表哥中午有客,中午你們在這裡吃飯,我去打仗呢,騎著我的馬跟在表哥身邊威風著呢,”妙姐兒在戰場上威風一次,早就在心裡想過好好說上一回。包管陶秀珠和高陽聽得高興,她們都是沒有見過聽過的。
陶秀珠第一個不同意:“我在回去,你也知道,有孩子在傢是不一樣。雪慧還能出來做一天的客,我就不行。這天也熱瞭,是先來約下你往西山去呢,正是要聽你說打仗的故事聽。”
高陽公主也不行:“皇後宮中我還要去呢。”一樣是個忙人:“我來約你,再來提醒你一聲兒,有人罵你呢,”高陽公主抿著嘴兒笑:“不過想來你聽瞭,隻會高興才是。”
這裡是提醒妙姐兒有人罵她,朱宣在花廳上待客,也是有人提醒著:“秋夫人到處求佛呢,你小心著受涼傷風,都是她們咒的。背地裡一定夜夜撫著香枕罵你才是。”
花廳上一片笑聲,朱宣立即拿住瞭這句話不丟:“你怎麼知道夜夜撫著香枕,敢是你陪著呢。今兒不灌你兩杯說不過去。”
丫頭們帶著人已經送上酒菜來,大傢一起看著朱宣取笑,這個少年就風流的浪蕩人,今年回到京裡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改邪歸正,變成一個規矩人,隻在傢裡守著的小妻子,夫人們那裡也不去,花酒得推就推,跟平時截然就是兩個人。大傢不能不一起上門來看看這個人還是原來的那個南平王嗎?
酒不過三杯,就有人要說話:“你真是狠心人,想想你前年在京裡,提到侯老三不理人,你還說多年相識,這樣做太生分,現在你自己也這樣瞭不是,看著韓國夫人眼睛腫成桃,昨天遇到小花,還哭著說你不見人,讓我們為她傳個話,京裡馬上要下綿綿不停的雨,都是你招來的。”
朱宣聽瞭也笑罵:“馬上就是梅雨,這也是我招出來的,想敲酒你盡管來,找這麼多理由出來。”聽說中午喝到晚上,晚上出去看女人去,朱宣立即就搖頭瞭:“不是花魁就是紅倌人,看瞭這麼年,我看夠瞭,勸你們在這裡喝過回傢去,有回傢沒床的睡不要怪我。”
一陣哈哈笑聲把朱宣的聲音給淹沒瞭:“太陽沒有打西邊出來,你倒勸人回傢去?”一向不是最愛說的,哪一個先回傢,以後不理他。現在勸人回傢去。
“我們不怕回傢沒床睡,你在傢裡喝酒,倒是能想起來回傢沒床睡。”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是此南平王是假的。
朱壽站在廊下等侍候,聽著廳上的笑罵聲,王爺一句也不讓,朱壽心裡流淚嘆氣,王爺威風不再,以前風流愛玩的人,現在勸人回傢去。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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