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抹微明出現,方氏就起來瞭,還是青桃進來幫方氏梳妝,兩個人對著鏡子裡雖然不是太高興,也不是不高興。
“快點兒幫我梳頭,二爺是這個點起來,讓他等我就不好瞭。”今天是朱明進人的第二天,方氏一早就起來準備受新姨娘的禮。
不過方氏還是有情緒,看著青桃在首飾匣子裡挑簪環,方氏忍不住說瞭一句:“一會兒二爺看到我,總是要有些喜色才是吧,想想他昨天讓你說的話,”
青桃如實地把朱明的話學給方氏聽:“二爺不高興,說隻到秀柳房裡去。”聽到方氏又在提這件事情,青桃怕朱明一會兒過來聽到,在身後對著方氏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方氏把話咽下去,換瞭一句別的話出來:“青杏昨天冷清一夜,也是難為她。”
昨天到半夜時分,方氏都沒有睡著,讓人去打探,朱明進瞭秀柳房裡而且已經熄燈。雖然沒有指望朱明一個晚上兩個姨娘房裡都去,至少方氏想一想,也應該到青杏房裡坐一坐再在秀柳房裡歇,人都娶進門,有傻爺們會不去的嗎?隻是新人進門,總要去看一看吧。
不想朱明一回來直接進瞭秀柳的房間,然後沒有過多久,房裡的燈全都熄光光。有的人愛點著小燈睡覺,也有人覺得黑一點兒睡得香,朱明也是房裡習慣點一盞小燈,可是昨天夜裡想到方氏一定會讓人在外面看,進瞭秀柳房裡不久,大燈小燈全部熄光光。
反而害得方氏一會兒讓人去看一下,一會兒又讓人再探一下,心裡七上八下的。朱明不在方氏,青桃房裡時,方氏和青桃就一起做伴,方氏一夜沒有睡好,青桃也是知道的。
“戴這個喜字兒簪子吧。”青桃挑瞭半天,挑出一對紅寶石喜字金對簪,方氏看瞭就想笑:“我倒比她們還要喜慶呢。”
青桃端詳過後,把喜字金對簪對方氏插在頭上,這才道:“夫人做主給二爺進瞭人,這本來就是夫人的喜慶事兒才去。太夫人那裡又說進姨娘不用去叩頭,就夫人受這個頭,當然是要鄭重一下,不是為二爺上瞭這麼多的心。”
方氏更有興頭起來,自己看著鏡子裡這個人,也是三十以上的人瞭,還是青春容顏,隻是青春容顏在傢裡全然抵不上一個孩子。
直到梳妝後,丫頭們送上來紅棗茶,方氏接在手裡喝兩口這才奇怪瞭:“二爺怎麼還起來,讓個人去催一下吧,昨兒進新人,今天就起晚瞭,父親知道又是一頓好聽。”
話間剛落,方氏的臉色已經沉下來,因為看到打扮好的秀柳和青杏身後各跟著一個小丫頭,一起往房裡進來。
秀柳進來給方氏行過禮後,才道:“二爺一早就出門瞭,說是今天外面有事情。”再不會察顏觀色的人,看看方氏的表情也就知道在等朱明。
“好,”方氏聲音都有幾分顫抖瞭,壓住心裡突然升起的火氣來,勉強讓自己說話平靜一些,看著另外兩位姨娘進來,別別扭扭地一個人受瞭兩位新姨娘的頭。
早飯送上來的時候,方氏平時是讓青桃陪著吃,想讓青杏也坐下來,秀柳也要坐下來,索性方氏大大方方地道:“你們都回房去吧,我這裡平時也不要人站規矩的,各自用早飯吧。以後二爺歇在哪一個屋裡,哪一個早上就不用來瞭。”
這裡才和青桃坐下來吃早飯,不時拿著絲帕在臉上擦拭汗珠,方氏隻是道:“八月裡,又沒到中午,怎麼天氣還是這樣熱呢?”
青桃就沒有怎麼覺得熱,想來方氏總是心情的原因,就笑著回話:“吃飯的時候是會熱著一點兒,總要過瞭中秋節,夜裡才漸漸暖和起來。”
這才無話的方氏繼續吃飯,依然是過一會兒擦拭一下汗珠,吃過飯才對青桃道:“去讓人看一看,二爺一早有什麼事情?”
青桃隻是站著不動,笑著勸解道:“這有什麼可看的,或許臨時又沒有事情瞭,咱們在傢裡哪裡管得到這些事情去,坐一會兒到不如再出去走走散散悶,池子裡今天傢下人清水草呢,去看看她們采菱角多好。”
房外有風吹進來,竹簾是高打起來並沒有放下來,外頭日頭一點一點兒起來,方氏突然想起來:“去喊青杏來,出去轉也帶上她一起,”看著青桃有幾分為難的神色,方氏掩口笑道:“有我呢,你不用擔心,秀柳原先就是傢裡人,路都熟悉不用我帶,以後我去瞭太夫人,大嫂房裡,讓人找我去,也讓青杏熟悉一下路才好。”
青桃勉強笑一下還是說一句:“陳姨娘也一起帶去吧。”秀柳娘傢倒是姓陳。院子裡秋風送爽,方氏對著這秋風隻是搖頭,對青桃道:“不用,隻是帶著去認認路罷瞭,再說太夫人說姨娘不必來叩頭,咱們傢的規矩還是大,再一起帶出去,不是象是去要賞的。”方氏對於這個規矩還是覺得滿意。
這才沒得說的青桃喊瞭青杏出來,既然姨娘第二天不必各處去叩頭,青桃親自幫青杏挑瞭一件青綾裙子,水紅色羅衫,也不好打扮得粉光脂滑得跟新媳婦一樣,早上見方氏的鄭重妝束,青桃又幫著修整一下,這才帶著青杏一起走出來,跟著方氏出房門往院子外面散悶去。
覺得這裡新奇的青杏在空氣中嗅一下,道:“真香,這裡桂花一定多。”空氣裡一陣甜甜的桂花香氣,若有若無地不時縈繞在鼻間。
看著青杏貪花香的樣子,方氏笑瞭一聲,青桃指給青杏看:“多呢,以後別這麼說話,咱們傢就是花多,王妃最愛花。”
尚在稚嫩的青杏就不說話瞭,跟在後面隻是貪看兩邊的景致,一會兒又要說話瞭:“今天是特意來我出來玩的嗎?來瞭這些天,還沒有好好玩過。”路邊有一架不認識的花朵,青杏又拉著姐姐問:“這是什麼花?”
說花也方氏的景致也勾上來,前面就是申氏的院子,方氏漫打著手裡的繡美人芭蕉的團扇,道:“去看看三弟妹去,不知道她在作什麼?”
在院子門口問過三爺也是早早出去,方氏心裡才舒服一點兒,進來先不急著往申氏房裡去,站在院子裡看那一架紫藤花,對青桃青杏道:“就是隻有葉子,也是好看的。”竹架子和紫色垂垂花朵,和竹子架和生機活潑的綠葉,看著都好看。
迎出廊下的申氏笑吟吟接瞭話:“二嫂喜歡,明天院子裡別種葡萄才是,葡萄雖然好,種那麼一架子能結多少。”
“我是想著你去年有學哥兒,要吃酸的青果子,為你才種的,”方氏用團扇掩口,笑著不忘打趣一句,這才微提起裙裾走上臺階,和申氏一同走到房裡去,青桃青杏跟在身後進來。
丫頭送茶上來,申氏才對丫頭吩咐道:“取我備的禮來,新姨娘上門瞭不能空著手不給人。”丫頭答應一聲進房裡去瞭。
方氏這才“呀”地一聲,對申氏客套道:“太夫人不讓去叩頭,我隻說在散悶,隨便帶她出來認路,不是來要東西的。”
再走出來的丫頭手上是拿著兩個首飾,都是打開盒子蓋捧在手上,申氏讓給青杏,含笑道:“一個是給陳姨娘的,幫忙帶去,別笑話不好吧,看二嫂說的,我也是隨便備著的,本來是準備過去看看的,不想就來瞭,倒省的我走路。”
方氏這才笑一下:“是嗎?既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讓青杏給申氏叩頭道謝,方氏心裡好笑,我們不來,申氏弟妹還打算移步過來賞我房裡的姨娘嗎?
一旁的小桌子上是一個針線筐,裡面放著未做成的男人腰帶,上面掐金挖銀的紋路,卻是朱明的。申氏拿過來給方氏看:“這樣子好看不?親戚們來說,是今年的新樣式,我看著好,就學著做一條出來給三爺。”
方氏也覺得做的好看,對申氏道:“花樣兒也好看,學哥兒不在你房裡,你倒有不少空兒做自己的體已活。以後我們有瞭孩子,想來也是不用自己上心的。”
看著實在是喜愛,拿在手裡細細地看一回:“我也給二爺也做一條去。”申氏就看看青杏:“這不是有人做,我現在也懶瞭,做半天活控半天頭,就覺得不舒服,二嫂傢裡巴巴地送來這個人,總是有別的好處?”
好奇的申氏喊過“千裡迢迢”送到京裡的青杏問她:“必是針線好?”看著方氏隻是搖頭笑,申氏再問低下頭不好意思的青杏:“那就是廚藝好?”一個丫頭抬成的姨娘,肯定是說不到德言容功這幾條上。
“都不是,你全都猜錯瞭,”方氏抿著嘴兒笑,對申氏道:“自己傢裡的幹凈人兒,總比人牙子手裡出來的強,那一年我上京,”就是和朱明成親那一年,方氏跟著想起來朱明初成親時,也還算是溫存。
看著申氏還在等自己說話,收回思緒的方氏往下道:“在瓜洲停船歇瞭一晚上,隔壁停著一條船上都是女孩子,就是人牙子外地買瞭人往京裡送,船頭上就可以看到摟著抱著嬉鬧,這樣的人進來,不是要出事情嗎?”
話是這樣說,可是申氏也分辨兩句:“咱們傢裡買人總來不要這樣的,都是提前和人說,大多都是這京裡或是京郊附近的,怕她們想父母隻是哭,也有個根底知道。二門外面新進來的一個婦人,上次我們說白凈的新面孔,原來傢裡也是個小官兒,在傢是小姐,出瞭門子也是奶奶一樣,不想婆傢娘傢一起犯瞭事,這才到咱們傢裡來。咱們傢的管事的,都會刨根問底呢。”
青杏隻是忽閃著眼睫聽進去瞭,王府裡進個人原來這麼麻煩,想想老爺太太不放心,自己陪著送上京裡來,青杏覺得自己肩膀上的責任象是重大,一定要生個孩子出來才行。
“二嫂房裡一下子進瞭兩個人,”申氏手拈著針線,還是笑吟吟地對方氏道:“太夫人房裡也賞瞭丫頭,我也想著母親賞我們一個呢。”
方氏臉色寒瞭一下,重新浮上笑容來,看著申氏停一下,象是在想怎麼說,才繼續道:“養孩子看著小小的真不錯,隻是生太疼瞭,懷胎又是幾個月,昨兒晚上二嫂這裡接新姨娘,我去求太夫人,有好丫頭也賞我們一個才是。”
然後抿著嘴兒看著方氏隻是笑:“王爺是不要,二爺房裡給瞭,三爺房裡也應該給一個不是。”方氏笑著說一聲“是”,心裡卻嘀咕著,又不是金子銀子,一個丫頭我們有瞭,三弟妹也要爭一下公平,好在大嫂房裡是不要,不然的話房裡都進姨娘,這倒熱鬧瞭。
此時的申氏又是一聲嘆息:“想想男人真舒服,不生孩子也不用管,高興的時候去看一看這就完事瞭。”
朱輝就是這樣,學哥兒養在太夫人那裡,朱輝就是去給太夫人請安的時候去看一看,學哥兒太小瞭,身子軟綿綿的,朱輝抱過一次覺得不好抱,打算等大瞭再和兒子多親近。但是讓申氏看起來是一心的抱怨。
“王爺那個時候可不是這樣的,”申氏每每想起來朱宣在小王爺們小時候總不是這個樣子,也有怨言。
方氏在細看腰帶上繡的梅花,對申氏道:“我要是有瞭孩子,才不管他看不看,不看最好,長大瞭不認這個老子。”
“二嫂你又說氣話,咱們這樣傢裡哪有這樣的事情,做兒子的怕父親,做弟弟的怕哥哥,就是小王爺們,前天毅將軍又和世子頂瞭一句,被王爺又罵瞭一頓,今年小王爺們看著也成長多瞭。”申氏把手裡的繡花針換上新線紮在腰帶上隻是先不做,陪著方氏慢慢地說話。
這時才想起來:“有沒有去看大嫂,還是先去候著的好,大嫂不忙的時候就可以去見瞭,帶著你們的新姨娘也去見一見。”申氏看著青杏隻是手裡握著自己剛給的見面禮低著頭站著,總是害羞的樣子。
方氏這才站起來:“大嫂不講究這個又事情忙,而且是順路,所以先來看你。你一下子把兩個姨娘的賞都給瞭,回去讓秀柳也來給你叩頭。”
等到方氏走出院子,香杏送出去後回來問申氏:“真的是要太夫人也給咱們一個人,三爺是怎麼說?”
申氏白嫩的手指拈起繡花針來,做著針指對香杏道:“三爺能說什麼,他隻能說我賢惠,心裡不要罵假賢惠就行瞭,太夫人的東西,學哥兒是不能跟小王爺們比,小王爺們有十萬,學哥兒能有一成我就知足瞭,要給丫頭,當然一人一個,咱們也多個人,冬天夜裡做活越多一個人不是也挺好。”橫豎月錢公中出,使喚著用的是自己。
“到是能抹牌,”香杏隻想到這一句的好處,又露出為難的神色來道:“王妃房裡沒有人,您和二夫人都往房裡進人,王妃不說咱們跟著打趣嗎?”
申氏對妙姐兒自覺揣摩得不少,對香杏道:“大嫂才不會這樣想,再說打發姨娘,不是都弄明白瞭,是王爺的意思,不是大嫂的意思。”申氏停到這裡,突然臉上有一抹紅色,申氏自己瞎猜,王爺一進京就打發姨娘走,這姨娘住在城外,平時也是夠不著王爺,難道王爺借些在掩飾什麼,申氏不能不想到朱宣是不是戰場上受瞭傷,先把姨娘打發走,再改邪歸正聽起來象是順理成章。
覺得自己胡思亂想的申氏臉上隻一紅就趕快繞開瞭這個:“請太夫人賞丫頭,要說多心的人隻有二嫂,我剛才當著她的面都說開瞭,看著她臉色寒瞭寒倒沒有說別的,反正過瞭明路,讓人傢當我是個爭東西的吧。”
停下針指的申氏往院子看著,臉上模糊不清的笑容,給兩個兒子就應該是雙份的,一人一份才是,想一想太夫人房裡的丫頭象秀柳這樣的還有沒有……
再走出來申氏的院子裡,象是桂花草葉氣息更濃瞭,青桃先笑著道:“象是在剪草,才有這股味兒,真是好聞。”隔一段時間,雜草或是草地就是修剪一下,青杏也覺得稀罕:“這麼大的地方,難怪人不少,我剛來時還疑惑,這麼多的人,可怎麼使喚得過來?”
這話引起方氏和青桃隻是微笑,走上幾步,方氏才微笑道:“主子使喚奴才,奴才也使喚奴才,這就使喚得過來瞭。”
腳下的路盡頭,又是一條兩邊有樹木的夾道,青杏透過樹隙還是在看熱鬧,突然驚訝地道:“這麼多的馬?”
樹林外不遠處就是傢裡的演武場,至少是七、八匹馬在那裡,有大也有小,方氏看一看道:“王爺帶著小郡主在騎馬。”
朱宣的座騎也在,一身青衣的朱宣手上抱著端慧郡主,黃衣黃裙的端慧郡主正在樂陶陶,手指著父親的馬道:“就騎那個。”然後再補充一句:“先騎父親的,再騎母親的,快把母親的馬也牽出來。”
窺測的三個人看著王爺把小郡主抱到馬上去,馬韁交到她手裡交待一聲:“拿好瞭,父親牽著馬帶你走一圈。”
興高采烈地握著馬韁繩的端慧郡主在馬上歡快地踢著小腿,不知道是催促那馬還是催促父親:“快點兒走,再快點兒,”然後就是格格地笑。
站在馬一側一隻手實際上是把著韁繩,另一隻手扶著女兒的朱宣,正在和端慧說悄悄話:“大人說話以後還插嘴嗎?”坐在高頭大馬上的端慧郡主把小腦袋搖得象撥浪鼓,然後停下來再伏下身子在父親臉上親一口:“以後你們說什麼,我都不聽,也不跟你們一起說話。”
朱宣笑著道:“不對,”端慧郡主想一想,再補充一句道:“等回到房裡的時候,隻有父親母親的時候,我再對你們說。”
“對瞭,”朱宣很高興:“這才是父親的好女兒。”帶著馬走上兩圈,端慧郡主突然問出來:“要是母親再生***,父親還疼我嗎?”
朱宣先是愕然一下,再問端慧:“端慧難道不要***?”端慧大聲回答:“要,也要小dd,我有好多花兒,可以給妹妹戴,我有好多糖,不給哥哥吃,隻能弟弟吃。”
“為什麼不給哥哥吃?”朱宣帶笑問道:“哥哥們哪裡又不好瞭?”兩隻手握瞭馬韁的端慧郡主松開手,反正是父親扶著也摔不瞭,端慧低頭在自己的小荷包裡看一看:“不多的時候隻給弟弟吃。”
然後兩隻手重新握著馬韁,繼續歡快地在馬上踢著小腿:“駕,駕,走快點兒……”
方氏回頭悄悄對青杏道:“看,就是生個女孩子,反而更是寶,我們傢的女孩子都比男孩子還要金貴。”昨天王爺先是教訓小郡主,到吃飯的時候再抱著過去,任誰看瞭也不象是教訓過的樣子。
隨著方氏和青桃一起離開的青杏也是愕然,再看一眼那場中耀眼奪目的一對父女,在後面低聲對姐姐道:“隻聽說有這麼疼姑娘的,親眼見到是第一次。”就是方氏從小在傢裡,是第一個女孩子,也是沒有過象這樣,青杏更是認出來,牽馬的那個人是王爺,而青桃剛才又對青杏重新說瞭一遍:“是王爺和小郡主。”
上午大多在偏廳上理傢務的妙姐兒正在和劉媽媽在說話,太夫人讓劉媽媽過來對妙姐兒說一聲:“先時若花、如音沒有成親就給瞭你,也算是給瞭你房裡兩個丫頭。昨天給瞭二房裡一個,就是三房不說也要給一個人才是,難得她自己說出來,太夫人倒是放寬瞭心,怕平白給瞭三夫人會多心,先對王妃說一聲兒,親傢老爺過瞭中秋節回傢去,再把丫頭給三爺。”
這不知道算是申氏爭東西,還是算申氏賢惠,妙姐兒答應下來,問明白是哪一個丫頭給三爺,劉媽媽這才出去。
廳上小丫頭們在換幾上的圖屏,妙姐兒坐著看擺得端正不端正,直到滿意才發話:“好瞭,就是這樣放著吧。”外面才有人回話:“二夫人帶著新姨娘來瞭。”
妙姐兒聽得不舒服:“回一聲二夫人來瞭就行,不用把新姨娘也帶出來。”然後吩咐人:“去房裡告訴豐年,昨天讓她拿出來的兩樣東西就送過來吧。”
等到方氏進來的時候,身後卻隻是青桃和青杏。妙姐兒隻是微笑,方氏弟妹又做錯一件事情,帶著一個姨娘到處走,把另一個姨娘給丟下來,要帶著行禮也是到處去不是。
“有沒有去過母親那裡?”傢裡沒有這樣的規矩,姨娘進門帶著到處逛,不過既然出來逛瞭,不如一處一處去到。
妙姐兒這樣的提醒,才讓方氏想起來,還是要把秀柳帶上才行,方氏微顰眉對大嫂道:“我可不是為瞭是新姨娘才帶出來的,不過是想著是不熟悉,陳姨娘對傢裡的路熟悉,各人住在哪裡也知道,所以才隻帶著青杏出來。這樣一弄,我又要讓人誤會瞭。”
這個誤會的人隻會是朱明才是,別的人絕對不會為瞭不是自己房裡的人多這種心的。妙姐兒也是微微皺起眉看著方氏道:“看看你這事情做的,改天讓青桃帶著出來認路也就是瞭,今天要帶,要麼你帶兩個來,”妙姐兒不得不說方氏兩句,這是應該說的,而且方氏最近象是糊塗的時候多。
方氏也覺得有些難堪,對妙姐兒強笑道:“讓人看著,倒象是我存心冷落她一樣。”趕快對著青桃道:“回去接瞭陳姨娘出來,我們一會兒去太夫人房裡看看。”
一語未瞭,又被大嫂說瞭一句:“你也太聽說瞭,我不過是說一句,母親說過不讓第二天叩頭,你明天再去吧,或者是晚上指個什麼事情去一下也就是瞭。”
看到丫頭們都在面前,方氏已經是紅瞭臉,妙姐兒才又描補一句道:“母親上午都有客,傢裡的老親們都是上午來,你下午候著母親睡起來,再帶她們兩個去吧。”妙姐兒越覺得方氏沒有孩子,一年比一年象是想的窄一些。”
看到豐年走進來,把王妃賞的東西給瞭青杏一份,也是一件首飾,因為秀柳沒有過來,妙姐兒讓豐年送去:“你去一趟給陳姨娘,就說我說的,不用過來行禮。”
這樣一弄,方氏和青桃更是紅瞭臉,聽聽沈王妃還有話說:“你們出去,我和二夫人單獨說幾句。”丫頭們答應一聲是,這才一起走出來。
青杏是進門後第一次見沈王妃,前面見過對著王爺王妃當然是多加關註,隻覺得王爺那人看著讓人害怕,王妃則是唇邊總有微笑,讓人看著親切,不想今天當著丫頭們的面就說方氏不該隻帶著一個姨娘出來,退到廊下的青杏看著手裡的剛接的賞,一件鑲金手釧,光華閃耀讓人愛不釋手,隻是青杏的心裡有幾分怕沈王妃。
丫頭們都出去以後,妙姐兒把方氏說瞭幾句,覺得這位弟妹真是讓人操心。面對大嫂的說,方氏隻是唯唯諾諾,聽著大嫂先說過不應該帶著一個姨娘出來逛,讓人看著象是冷落太夫人的丫頭,方氏隻能聽著。
房間靜寂一會兒,方氏聽妙姐兒的教訓可還是不多,不過妙姐兒還是要說出來:“房裡姨娘們多,二弟妹辛苦瞭,不知道二弟妹是打算如何安排的?”
沒有想到大嫂也問到這裡的方氏更是低瞭頭,依著方氏隻想著朱明在青杏房裡多一些,可是朱明昨天已經給方氏一個釘子碰,還打瞭青桃。
是不是大嫂聽到什麼?方氏擔心大嫂聽到朱明為自己安排朱明去青杏房裡的事情,要是再傳到太夫人那裡,當然是不中聽。
方氏隻恨朱明,哪裡不好找一個丫頭,偏偏太夫人那裡要一個來,申氏弟妹跟著爭人不說,以後隻要太夫人在,方氏對秀柳就要客氣一分,有心讓青杏生孩子,也象是在和太夫人過不去。
胡亂想著的方氏聽到大嫂又開瞭口,妙姐兒難得是對方氏鄭重的神色:“我是管不到二弟妹房裡去,不過是為二弟妹和二弟和睦才說這樣的話,你別嫌我說的不好聽。要麼二弟妹辛苦一下安排好,要麼你聽憑二爺去哪裡,什麼也沒問。
秀柳和青杏,一個是太夫人給的,一個是親傢老爺夫人給的,先生後生都是你的才是,不要隻想著沒有孩子,就亂瞭分寸。”
平時不怎麼說這樣話的妙姐兒臉隻看著幾上新擺的玉插屏,侃侃慢慢道:“這全是為你好的話,為二爺去哪裡,再和二爺生分,倒辜負瞭你為二爺安插人的一番情意。”
方氏聽到最後一句話,忍不住捂著臉哭起來,先開始時隻是啜泣,後來是肩頭抽動著哭得很是傷心:“二爺哪裡,還能看到我的情意?”
候著方氏哭瞭一會兒,妙姐兒才最後敲打幾句:“就是太夫人再給三弟妹房裡丫頭,也是太夫人的心思,你也不用多想;你房裡的事情以後不要讓我再說話,已經大度瞭,就大度個樣子出來,再讓人看著你房裡都是你的人抱成團,我聽瞭第一個不同意。”
“是,”方氏抽抽咽咽答應著,妙姐兒才重新有笑容:“別哭瞭,又不是個孩子,隻盼著你和二爺和和氣氣的,傢裡人都放心。青杏我看著不錯,就是秀柳,是傢裡知根知底的人,再沒有人說她不好的,以後多生幾個孩子下來,我看著也高興。”
剛進王府的新姨娘青杏在廊下先是聽到房裡傳出來的哭聲,再看到方氏出來面有淚痕,心裡對王妃更是有瞭懼怕,來的時候不是都說王妃是好性子,管不到兄弟房裡,不知道在裡面說瞭什麼,把二夫人給說哭瞭。
方氏走出去,與送東西回來的豐年迎面而過,豐年身後幾個丫頭,手裡都捧著小托盤上,上面是熱氣騰騰的吃的,豐年對著二夫人笑一笑,先解釋一句:“給小王爺們的點心,先送給王妃看一看。”
妙姐兒一一看過:“老侯爺太夫人那裡先送去,再給小王爺們,王爺和小郡主在騎馬呢,也送去吧,再給表哥泡一壺醺一點兒的茶。”妙姐兒是給念書的兒子們加的一頓點心,隻要有時間就自己親手做出來。
昨天晚上自己調好的餡子,交待廚房裡今天蒸出來,看著都收拾妥當,讓人趕快送出去才是,想想兒子們今天又會說好吃才是,妙姐兒又是微微一笑。
小黃門捧著一堆奏折匆匆走進殿門,交給出來接的人又走出去,殿內是皇帝和五皇子兩個人在說話。
五皇子親手接過剛送進來的奏折來,聽著坐在龍案後的皇帝是談話意猶未盡的淡淡倦意:“你打開來看一看,再來給我。”
打開前面幾封綢子面的奏折,五皇子忍不住笑著呈上來:“父皇請看,還是彈駭南平王的。”皇帝隻是看一眼,似笑非笑地丟在一邊,對五皇子道:“你覺得南平王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會有叛逃的心嗎?”
五皇子躬著身子認真想一想,如果是問南平王會不會有叛逃的心,五皇子一定回答:“不會。”可是在敵眾我寡,保命的情況下,五皇子不明白皇帝的用意,就不知道應該如何回話。
“不用多想,不就是你的親戚,”皇帝想想高陽的兒子,對五皇子道:“也是朕的親戚不是。”五皇子覺得難以回話就是這個原因,南平王是自己外甥的嶽父,如果不是,也早就回答出來瞭。
皇帝臉上浮現出微笑:“多少年的舊帳,到現在還忘不瞭,這位樓禦史一天一本,搜羅南平王的不當之處往宮裡呈,這個人吶……”皇帝依然是有微笑,隻是搖搖頭,心裡想,此人心眼兒太窄。
明白過來的五皇子趕快也陪笑道:“為瞭身份不正的女人,兒臣也覺得樓禦史太不應該,不然讓南平王買個女人還給他?”樓禦史發現此事以來,親手扼死自己的小妾,所以一直痛恨至今。
殿內響起來皇帝愉悅的笑聲:“你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收瞭笑聲才對五皇子道:“南平王其人,是不會有叛逃的心,大丈夫一世英聲,他最好戰場上的名聲,他父母親在京裡,不為父母想想,也要為孩子想想,再說有時候自負過瞭頭,最喜歡打敵眾我寡的仗。”
五皇子用心聽著,這是皇帝第一次對著自己評論南平王其人。南平王聖眷之隆,別人都會在自己心裡猜想。此時聽過皇帝說的話,五皇子想想果然不錯,南平王這個人樣樣要挑尖,果然是自負過瞭頭,不過這樣的人倒沒有什麼歪心想,隻自負去瞭,想想事情辦好,樣樣挑尖就行,五皇子在心裡說一句:評的對此人最是好名,而且過於自負
父子兩個人在這裡閑說話一會兒,皇帝面龐上剛才就有淡淡的倦意更是多瞭一分,心情松散下來更覺得有點兒累,皇後染病經年,結發夫妻,皇帝心裡不能不掛念。想到這裡皇帝交待五皇子:“傳淮王、晉王、南平王來見我,再傳那位樓禦史來。”
時已近中午,朱宣跟著傳自己的人,卻不是往宮裡去的路。也許覺得身後南平王有異樣,傳的人笑著用公鴨嗓子對朱宣道:“請王爺隨我來。”這是皇帝身邊,素日認識的黃門。
朱宣對身後朱壽等人使瞭一個眼色,如果不是青天白日,而且這人是皇帝親信,保不準兒朱宣會把他拿下來問個明白再過去。眼前隻能跟著他走。
穿過熱鬧大街,在城門外才看到樹蔭下的幾個人,皇帝是笑吟吟地看著朱宣在面前行禮:“我在宮裡煩悶,帶你們出去走走。”
朱宣看看樓禦史,兩個人相見,當然是不會高興。再看看淮王和晉王,朱宣當然是勸諫皇帝回宮去,淮王對朱宣使一個眼色,我們都勸瞭沒有用,就看你的本事瞭。
南平王當然也勸不回去,皇帝隻說瞭一句話:“把你的人打發回去,隻留一個就行瞭。”因此留下朱壽,這一行人上馬而去,隻是去哪裡卻是不知道。
馬上的皇帝似乎心情不錯,一會兒看看兩邊農田,再看看樹上有隻鳥兒,禦史當然是會做詩,五皇子忍著笑看著皇帝讓南平王和樓禦史這一對政敵斌詩來,當然隻能是好笑,隻有晉王還沒有鬧明白是什麼事情找自己,心裡還在想著。
離京裡幾十裡的集鎮上就集艷樓,天黑以後才行到這裡,皇帝駐瞭馬,頗有興致的看著三個大紅燈籠上的字道:“集艷樓,”然後拍拍自己的額頭,回身微嗔看著南平王:“這就是你和二皇子帶著大臣們狎遊的地方瞭。你帶路,讓朕也看看風情。”
淮王也正色瞭,這裡自己也來,看著南平王尷尬地在前面帶路,在這裡有小親親的還有晉王,五皇子沒有來過幾次,心裡還存著僥幸,或許父皇不知道。想想帶著一位禦史來這裡,明天他是彈駭還是不彈駭,五皇子想到這裡,看一看樓禦史,更是面色不好。
大傢進來以後坐著,才發現皇帝今天象是擠兌南平王一樣,口口聲聲讓南平王幫著挑人,而且調侃:“想來你個個都認識才是。”
難堪到不行的朱宣心裡想,表哥對妙姐兒說過一心一意,這奉著聖命來嫖,遵旨還是不遵旨呢?再看一眼跟來的五皇子,父子來嫖,有這樣的事情嗎?
正中坐著的皇帝還是不放過朱宣,一進來就讓這裡侍候的人出去,隻是調侃朱宣:“喊幾個歌舞不錯的助助興。”
朱宣不得已對朱壽點瞭幾個,皇帝連這個都有心情聽,聽過以後又加瞭一個:“聽說有一個叫曼娘的不錯,”朱宣對著朱壽再吩咐下來:“再喊曼娘來。”等朱壽出去,朱宣才對著皇帝躬身一禮:“曼娘是這裡十幾年的紅人,不想您也知道。”
手裡弄著茶碗的皇帝笑容可掬:“隻許你知道,不許我知道?哪有這個道理。”晉王、淮王都不說話,皇帝耳目之聰敏,在京裡更甚。
一時人都過來瞭,人人都看皇帝自己點的那個曼娘,朱壽和皇帝身邊來的人一起招呼曼娘到皇帝身邊去:“去侍候那位爺。”
“你站著,讓我看看,”皇帝面帶微笑,看著眼前這個女子,上身是翠色挑線的羅衫,一條折裙,可以看到小腰細細,當然面龐兒白白,皇帝看完這才對著樓禦史不慌不忙地說瞭一句:“你的眼光不錯啊。”
一語出來,眾人大驚,隻有曼娘還在說笑:“這位爺說哪裡話來,”而樓禦史已經離座,撲通一聲在皇帝面前跪倒,口口聲聲地連稱:“我有罪。”
樓禦史心裡震懾異於別人,自己與曼娘是幾年的交情,每次都是曼娘一乘小轎出來,在半路上換上樓禦史來接的轎子,接到京裡一處小胡同裡住幾天,一個月也隻得那麼一次罷瞭,瞞瞭這些年,不想被皇帝一語揭破出來。
“哈哈哈,”隻有皇帝一個人笑得暢快,對樓禦史道:“你起來坐下,我們結伴出來玩,何必這樣。”看著樓禦史戰戰兢兢地重新起來坐下,皇帝才對著朱宣笑容滿面:“我來做個和事佬兒,你陪他一個女人吧,把這個女人贖瞭身子送給他,以消前債。”
晉王、淮王都被茶水嗆瞭一下,隨口出這個主意想著當時是逗樂子的五皇子也被茶水嗆瞭一下,隻有曼娘欣欣然高興,過來謝過皇帝:“多謝大爺。”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身份,可是樓禦史是誰,曼娘是知道。
能讓樓禦史嚇得跪在地上的,隻能是比他官職高的人。朱宣是哭笑不得,今天晚上跑到這裡來就辦這件事情,但是趕快站起來躬身答應:“是。”眼睛瞄瞄樓禦史,禦史狎ji,自己當然是不會上折子彈駭。虧這老傢夥做的這麼隱密,朱宣也沒有發現。
樓禦史那小胡同裡是他傢人在京裡做生意存放東西的地方,樓禦史去也是應當,樓禦史和夫人生氣的時候,去那裡住兩天是習慣瞭,而且人來人往平時就人不少,不想就被皇帝知道瞭。
活該,朱宣心裡這樣想,幾十歲頭發都白瞭的,還有這個調調兒,剛才難堪的南平王覺得這一會兒真解氣,第二個心思就是和在場眾人一樣,皇上耳目聰敏,人人再加深一下理解。
廳上絲竹曼舞,人人各有心思。曼娘當然是聽吩咐坐到樓禦史身邊,不過樓禦史此時小心謹慎的樣子,身邊不知情的曼娘喂酒喂吃的,都是戰戰兢兢地吃下去,又不能不吃。
五皇子是父親在座,說瞭不要人,一個人在座,是親隨服侍。淮王、晉王身邊都有人,兩個人也象是樓禦史一樣,和平時出來是兩樣,拘束得不行。
隻有南平王反倒隨意下來,五皇子不要,皇帝拿朱宣開心:“坐到他那裡去,左擁右抱是他最喜歡的。”
一左一右兩個美人夾坐的朱宣看起來很高興,左邊有人喂酒,右邊就有人喂菜;左邊的人剝瓜子,右邊的人就給果子,皇帝看著好笑,朕真的是帶你出來嫖的瞭,在座的人就南平王一個人樂得不行。
樂得不行也好,戰戰兢兢如坐針氈也好,沙漏裡的沙子都是一點兒一點兒往下掉,時間近午夜時分,廳上酒香脂粉香氣中,聽著皇帝吩咐跟五皇子的親隨:“回去,讓人幫我拿一件衣服來。”從腰帶解下一塊玉佩遞過去:“用這個進傢門吧。”
一個ji女笑著獻殷勤:“這裡備的有衣服,給老爺拿一件來披披則個。”皇帝說不好:“我倒不冷,讓他備著明兒一早穿。”再看那個人果然是出去瞭。
從這裡進城到宮裡,至少有上百裡的路吧,就是來回也要幾個時辰,在場的人沒有覺得有不什麼不對,要衣服回去拿也是正常。做奴才的不就是跑腿辦事的。廳上重起絲竹,繼續花天酒地之中。
在場的人大多是能熬夜的人,皇帝是勤政熬夜慣瞭的,五皇子是年青熬夜慣瞭的,三位王爺不用問,也都行,隻有樓禦史上瞭年紀,這樣熬著隻是強撐著,趁著人不註意的時候,袖子帶著鼻煙掏出來嗅一嗅,自覺得還能撐一撐。
回去拿衣服的人走瞭沒有一刻鐘,皇帝突然對晉王道:“我又忘瞭一件事情,讓你的隨從再一次,告訴剛才的人,再拿一個鼻煙壺來,”又怕ji女再把這裡的送上來,皇上補瞭一句道:“現在是不用,備著明兒或許會用。”
本來要把自己的鼻煙呈上的樓禦史手在袖子裡動一動,又縮回去瞭。一人隻帶著一個親隨,當然留下來都是心腹。皇帝跟來的人要留著侍候,讓別人的回去,當然被使喚的人應該是覺得榮幸才對。沒有人把這個小插曲看上去放在心上,有人心一動,也是隨即就深藏心底。
近天明的時候,晉王的人先回來瞭,呈上來一個明黃的鼻煙壺,皇帝身邊坐著的幾次請睡不成的ji女還在笑評:“您一定是位皇親,這顏色不是一般人用的。”
皇帝揮揮手,讓這些閑雜人都退下去,這個時候才看到皇帝身邊去拿衣服的人回來卻是空手而回。
廳上聽著他回話,人人都在酒氣中醒過來,最醒神的當然是晉王。朱宣和淮王對看一眼,再看五皇子垂首看著地上,皇帝派回宮去的人沒有拿到東西,反而是晉王的人拿到瞭,這話應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