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瞭正月十五,京裡的雪象往年一樣,依然是沒有化。蔣傢的門前一片雪地裡,也是馬蹄印狼藉。
朱小根和幾個隨從牽著馬在門外候著,世子朱睿是蔣傢兩位舅太太送出來,這兩個輩份是舅姥姥的蔣傢太太一個人牽著世子的一隻手,慈愛地看著世子朱睿,一替一句地交待朱睿:“這就回傢去吧,別在外面亂走動,回去告訴你母親,她有身子要再來看看,本來應該是攔著的,可是想著你母親出瞭正月就要走,曾外祖母能不能再見到都不知道,”說到這裡,兩位蔣太太拭瞭拭淚。
蔣太夫人年事已高,新年裡就沒有起過床,一直是臥床不起。朱宣和妙姐兒也來看過兩次,然後就是世子朱睿一天一來,或是隔一天一來。來瞭看看,蔣太夫人就高興的很,又怕房裡病氣重,吃過午飯就打發世子回傢去,雖然是病著,口齒還清晰:“明兒或是後兒再來看我。”
“我回去告訴母親,讓她一準兒再來看,”朱睿被送到門口,這才又辭瞭一次:“長輩們請進去,我這就回去瞭。”
蔣太太們又交待朱小根和跟的小廝們:“好生送世子爺回傢去,外面冷呢,白凍著倒不好。”袖子裡又拿出錢來,給朱睿的小廝們。
小廝們謝瞭賞,服侍世子上瞭馬,朱睿在馬上對著兩位蔣太太道一聲:“我去瞭,”兩位蔣太太俱都是含笑看著世子騎在馬上離開,這才轉身走進去。
離開蔣傢的朱睿在路口停瞭下來,街上行人不少,喜氣洋洋的大多是還在走親戚的人。看著世子停下來,都停瞭下來。還是朱小根最知道世子的心事,帶著馬近前下步,低聲道:“王爺昨兒回來並沒有說什麼?”
朱睿嗯一聲道:“走吧。”回王府的路上,朱睿心裡還是忐忑不安,前兩天和郭服又同人打瞭一架,上午同人打完,下午就看到對方傢的大人去瞭朱宣的書房,是什麼事情沒有弄清楚,不過朱睿走的時候已經看到對方臉上掛瞭幌子,想想一定是來告狀的,從那天起,朱睿看到父親就心裡提著小心。
還有幾天父親就可以離京瞭,沒來由這個時候挨教訓找不舒服去,不過已經動瞭手,現在再覺得後悔已經晚瞭。
先是借著走親戚在外面逛呢,中間隻見瞭朱宣一面,就是昨天晚上回來得晚,然後母親喊過去交待今天來蔣傢,父親隻是板著臉什麼也沒有說。朱睿在馬上想一想,再也沒有親戚處可以走瞭,就是雪慧傢裡也去熬到晚上才回來,這會兒回去自求多福吧,還有半天的時間,正好方便朱宣訓自己。
早早地回來當然是去說一聲兒,在書房外先問朱壽:“壽大叔,父親在會客人?”有客人就可以不用進去。朱壽回話道:“世子爺請進,王爺在等世子爺回來,好問蔣傢的事情呢。”世子朱睿再沒有別的理由,隻能進去瞭。
朱宣在書案後坐著是想聽一聽蔣太夫人病得如何,醫生說是不相幹,過瞭冬天,暖和天氣裡就無妨。看到朱睿進來,隻問他蔣傢的事情:“好不好?”
“和前兒一樣,東西吃得少,也能吃得下,請母親走以前再去看一看才是。”朱睿垂首回瞭話。
朱宣聽完道:“這也罷瞭,你再去勤看著點兒,我和你母親再去。”然後隨手翻開自己面前的一張公文:“出去吧。”
世子站著沒有動,進來的時候想過瞭,不如自己說出來,猶豫一下才喊一聲:“父親,”朱宣這才重新抬起眼睛來:“什麼事情?”
“前兒和西陵侯傢的三少爺打瞭一架,不想他不經打,想是臉腫瞭,”朱宣這才想起來,西陵侯還是把那個十六歲的丫頭收瞭房,自己樂得不行,跑來請朱宣去喝酒,順便提一句:“你們傢世子手太黑,又把我們傢老三打瞭,再這樣打下去,我要多派幾個人跟著老三才行。”
想起來這話的朱宣先是有一絲笑意,看著世子朱睿不安地看著自己,還在說話:“他先動手不然打不起來。”
“你少給老子玩這些花樣,別人先動手,你不會躲開,人傢打到自己臉上去瞭不成。”朱宣想想就好笑,別人先動瞭手,挨的也不是你。朱睿老老實實地道:“他先動瞭手,我就想還他。”
朱宣越發地想笑瞭:“你當時在旁邊做什麼?拉架呢?”朱睿一本正經地回話:“是,兒子在拉架。”又拉偏架去瞭,所以柴傢三少爺總想踹朱睿幾腳才解恨。
“沒出息的東西,拉偏架打起來,你還挺美。”朱宣掌不住笑瞭一聲,聽著父親笑聲的朱睿驚奇地在父親臉上看一看,朱宣罵道:“不長進的東西,有本事打人以後自己擔著,沒本事就被人打,看你還能折騰幾天,以後去瞭軍中,挨瞭打也別回傢來哭。”
朱宣也是這樣回西陵侯的:“孩子們大瞭,正是惹事的時候,你告訴你們傢老三去,隻管揍他,我絕對不護短。”被西陵侯又罵瞭一句:“我隻看到我們傢兒子臉上掛彩回來,你這還叫不護短,明知道不是你兒子對手。”
朱睿聽完以後,先是嘻嘻笑瞭一聲,看著父親板下臉來,這才有所收斂,朱宣道:“我對西陵侯說瞭,沒本事就挨揍,你呢也讓人省點兒心,別隻趕著一個人打,不是你對手你還隻趕著他一個人打,你這是欺負人呢。”
“是,”朱睿回話:“兒子下次不打他,打別人去。”父子兩個人對視一眼,朱宣是沉著臉,世子是想學著毅將軍嬉皮笑臉一下,還是沒有學成功,隻能低下頭看自己的腳尖。聽到父親一聲斥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有點兒能耐就去外面惹事,還沒有過瞭惹事的年紀嗎?去吧!”
朱睿從書房裡出來,心情不錯,這件事情又過去瞭,想想父親說的也是,怎麼就隻打西陵侯傢的老三呢,可是他最欠打。王爺世子,基本上這一圈子人是不惹朱睿,隻有西陵侯的兒子因為父輩兄弟幾個和朱宣都交好,不拿朱睿當回事,先隻是鬧著玩,後來逞英雄:“獨我敢揍他。”看著別人打架拳頭癢的朱睿正好接招。
走瞭兩步,朱睿對朱小根道:“帶馬去,去西陵侯府上看看去,把這件事情解開吧,不然下次外面見瞭面,他又要罵我是隻會縮著頭拉偏架的人瞭。”就是初一那天,西陵侯夫人還帶著兒子來看南平王妃。
兩位王妃不知道兩個兒子三十剛在外面交過手,還和藹可親地交待:“你們去玩吧,一樣大的年紀正好玩在一處。”弄得兩個兒子咧著嘴走下廳來,其實誰也不看誰,還是朱毅陪著玩瞭半天。
這就帶馬再去西陵侯傢,可巧兒西陵侯正好在傢沒出去,聽說是南平王世子來看三少爺,西陵侯自己出來帶著朱睿往三少爺房裡去,在路上還在笑:“你小子手是黑,怎麼隻打我們一個?”
“回伯父,他也隻罵我一個。”朱睿也是有理的很,就他最逞能愛找我的事情。西陵侯呵呵笑起來道:“我對你父親說瞭,看你...[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