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中文網)沈王妃從世子的房裡離開,碧落和憐色帶著一眾丫頭們守候在房裡,不時地看一看昏沉沉睡去的世子爺,用絲帕給他擦一擦頭上的汗珠。蒲/公/英/中文網
兩個人心裡都不明白,這是怎麼瞭?憐色再走出來,到書房裡來找自己的哥哥,卻是跟朱宣的一個貼身小廝。憐色的哥哥也不大明白,對憐色道:“想來總是為世子爺外面不好的地方流連瞭。”然後就催著憐色回去侍候:“這書房院外也不是你久站的,不要亂打聽,快回去吧。”
說過他自己先進去瞭。月色漸升起來,憐色一個人站在書房院外的柳蔭樹裡,獨自淒涼地正要走開,聽到院內有人在說話:“今天的事情不許亂問不許亂說,有這樣大膽的讓我知道瞭,送到王爺面前發落去。”卻是朱壽在說話,院子裡四、五個小廝一起答應著。
院外的憐色不敢再站,匆匆回房去,路上看到不知何故樹上驚起一隻鳥來,叫上幾聲夜飛而去,憐色越發的要落淚。心坎兒裡時時放著的世子爺被王爺打得動不得,讓作丫頭的人也是心裡淒楚得不行,獨自在路上又落一回淚的憐色在世子院外擦擦眼淚這才回去。
剛進房裡沒有站住腳,就看到王妃房裡有人來喊:“王爺讓跟世子的人過去一個。”碧落就去瞭,一直來到王妃房裡,看到王爺王妃兩個人坐著,並沒有很生氣的樣子,碧落還是小心地過瞭來。
朱宣倒不是問兒子如何,他今天不想問,喊人過來隻是沉著臉交待:“世子外面嬉遊去,總是房裡人侍候得不好。世子大瞭往外面去,外面總是有人要引著下流不尊重,房裡的人聽到看到什麼不好,趕快來回才是,不要隻想著依著他,樣樣為他瞞著藏著,要是我知道瞭,是不依的。”
“是,”碧落戰戰兢兢地應下來:“奴婢們隻在世子房裡侍候,一應外面的話也不懂,要是聽到瞭,也是趕快來回才是。”
沉著臉的朱宣這才“嗯”上一聲,倒是沈王妃關切地問起來:“世子醒瞭,讓他再服一回湯藥才是,晚上的菜我都看過瞭,都是他愛吃的又能吃的,今兒剛挨瞭打,倒是勸著他少吃一些,七分飽才是,吃得十分飽克化不瞭又要有事情。”
碧落一句一句答應下來,這些話聽得朱宣隻是皺眉:“偏你這些話!不過打兩下子,我還不足夠呢。”已經是戰場上的一位將軍,不再是懷裡的嬌兒子。
“是瞭,是瞭,”妙姐兒趕快息事寧人,剛才說世子是關切的神色趕快轉為對朱宣的笑臉兒:“我隻是說一說,表哥覺得不好,不說就是瞭。”這才打發碧落回去:“夜裡看著些兒,我才讓人送一床絲被去,一樣暖和倒是重量減去不少,這樣蓋在身上不會碰到身上的傷……”
朱宣“虎”地轉過臉來瞪瞭妙姐兒一眼,妙姐兒笑容滿面地這才對碧落道:“去吧,你去吧。”看著碧落走出去,笑盈盈對上朱宣的冷臉兒:“表哥,明兒一早想什麼吃,我早起來好做去。”
朱宣這才把臉轉回去,沒有理妙姐兒這些羅嗦話,站起來才道:“你睡去吧,我去看會兒書。”妙姐兒也慌忙站起來,跟在身後看著朱宣走到一側房裡的書案後坐下來,手執上書卷,這才抽身放輕腳步回來,吩咐銀文:“給王爺送茶來,要那個剔紅嵌八寶大圓盒子裡的茶葉。”看著銀文把茶送過去,妙姐兒才重新回榻上坐著去。
過上一會兒,又緩步走過去,把鏤空瓶燈裡蠟燭芯用金剪刀撥瞭,對著朱宣隻是抿著嘴兒笑一下,朱宣沒好氣地手執著書把身子轉瞭一個方向,看著這孩子自己站瞭一會兒覺得沒意思,這才重新又出去。
一直到睡下來,妙姐兒也沒有再能問一聲兒:“到底是怎麼瞭?”外面嬉遊下流不尊重?先睡在衾被裡的妙姐兒睡不著,難道是兒子去瞭秦樓楚館這樣的地方。
睡在金銀線鍛繡牡丹壽紋錦被裡的妙姐兒手撫著藕荷色玉堂富貴的枕頭想想也不會,兒子要是去這樣的地方,表哥才不會不高興,這就隨上他瞭。妙姐兒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什麼事情會下流不尊重,就是兒子外面看上一個人要進來做丫頭,當母親的也不會覺得不好,自己沉思著,直到深夜才聽到身後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朱宣這個時候才進房裡來。
看著妙姐兒香肩膀和一隻手臂都露在外面,朱宣輕輕拿起雪白的手臂放在被內去,一面自己低聲自語一句:“這樣睡一夜,明兒又要說凍著瞭。這五月的天氣就貪涼也不行。”
背對著朱宣的妙姐兒嘴角噙瞭一絲笑容,依然是在裝睡著,要是轉過身來就忍不住要再問一回,想想表哥這樣體貼,何況再讓他不自在,一個人又要跑去看半天書才回來。
身後是朱宣解衣服的細碎聲音,坐在床榻上的朱宣又低聲喊瞭丫頭來問一句:“胖倌睡瞭沒有?”丫頭們回話:“胖倌去陪世子爺瞭,今兒要在世子爺那裡睡。”
“告訴胖倌不要淘氣,讓那個混帳好好養著,我還沒有打夠呢。”翻身向裡睡著的妙姐兒聽到朱宣這樣一句關心關切的話,再也忍不住轉過身子來嬌嗔瞭:“表哥,你……”就是一句關心的話也能這樣表達出來。
紅羅帳裡的妙姐兒嘟起嘴來:“這又是什麼話,你倒是打我好瞭。”朱宣抬起手來就是一巴掌輕拍在妙姐兒頭上,笑罵瞭:“睡覺去,不是睡著瞭。”
南平王睡前還問一聲兒的胖倌搗蛋小王爺,此時正在世子朱睿的房裡。朱睿是被一陣哭聲弄醒的,一醒沒有睜眼睛,先是覺得身上疼痛,再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地上坐著四弟胖倌,正在嗚嗚地哭個不停,旁邊是無奈的碧落和憐色,正在低聲地勸著:“小王爺您,會把世子爺弄醒的。”
從進來就坐在地上嗚嗚地哭,總算是把世子爺弄醒瞭,碧落和憐色趕快走過來,一邊一個地問候:“世子爺想吃什麼?”不然就是“王妃送瞭好些吃的來,這就去端瞭來。”
此時覺得身上疼得不行的朱睿心裡隻有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胖倌,沒有理碧落和憐色,而是對著胖倌先招招手:“過來。”
哭得淚花流的胖倌懷裡還抱著一個皮球,走過來站在哥哥面前,繼續淚花兒流:“是胖倌不聽話,所以打哥哥嗎?”胖倌自己以為是這樣的,不知道他怎麼會出來這樣的心思。
“啊,胖倌,”聽著胖弟弟的童稚幼語,朱睿是想笑來著,隻是身上疼,伸出自己的手在胖倌的胖乎乎臉蛋兒上擰一把,還是帶瞭笑意:“是大哥惹父親生氣瞭,不過胖倌你照舊要聽話瞭。”
胖倌點著自己的胖腦袋,還是眼淚花花的:“胖倌聽話,父親就不打大哥瞭吧。”朱睿趴著點點頭,看著胖倌眼淚下面是笑臉,胖嘟嘟的肉堆在一起,看得朱睿更是好笑瞭,趴著笑就在牽動身子,覺得由腿至臀仍然象火燒,這頓打雖然有母親護著,仍然是不輕。蒲/公/英/中文網這個時候一個奇怪的想法跳進瞭朱睿的腦海裡,父親的傢法都這麼厲害,軍中的軍棍還是不挨的好。
面前的胖倌用袖子三把兩把擦掉臉上的眼淚,把懷裡的皮球遞給朱睿:“大哥睡在床上可以玩這個,”然後自己示范著拍兩下,再拿起來塞給朱睿:“胖倌屁股腫的時候就玩這個。”
再回身來從身後拖過一個大盒子來,這是一個紅木箱子,打開來裡面全是胖倌的寶貝,朱睿咧著嘴笑,看著胖倌一一地拿出來給自己看,一樣一樣地顯擺完,然後得意地扭瞭一下小胖身子:“胖倌不怕屁股腫,屁股腫瞭可以要東西。”
朱睿笑得不行,又要不能笑太狠,一笑以後再皺一下眉。碧落與憐色看在眼裡心裡分外心疼,走過來伏下身子勸胖倌:“夜深瞭,世子爺剛挨瞭打要休息呢,小王爺請回去吧。”然後碧落再看著跟胖倌的奶媽:“孫媽媽,這麼晚瞭,還不請小王爺回去休息嗎?”
孫媽媽是勸不回來胖倌,聽到碧落喊趕快要走進來,就聽著世子朱睿發脾氣瞭,斥罵碧落一句:“我還沒說話呢,你倒上來瞭。”再罵憐色:“以後再有事情,不許招母親哭。母親已經要落淚,你們一起跟著。”最後是兩個一起罵:“出去!”
嚇得孫媽媽隻進來一步趕快先退出去,再看到碧落和憐色一起走出來,坐在房外用帕子掩面隻是輕泣,孫媽媽隻得怯生生地低聲兒勸一句:“兩位姑娘倒不用再哭瞭,世子爺才說不許哭,再說世子爺好瞭,王爺王妃總是有賞的。”這才把碧落和憐色的眼淚勸下來。
房裡已經傳來胖倌的哈哈笑聲,胖倌總結自己腫著屁股趴在床上時的經驗,把各種玩意兒都拿出來大哥面前亮一遍。
箱子裡又拿出來一個風箏,小小的風箏象是屁股簾子那麼大,胖倌把線頭塞到朱睿手裡:“大哥拿著,”朱睿就拿在手上,看著弟弟開始耍寶。
風箏線也不長,胖倌一直拖到房門口,然後命跟自己的丫頭過來手捧著風箏,自己和幾個丫頭手裡各拿著一把大扇子準備好,這才命捧著風箏的丫頭松手。然後大傢一起扇。一面得意對朱睿道:“看,房裡也可以放風箏。”
朱睿嘿嘿笑幾聲,看著那小小薄薄的小風箏在五、六把大扇子的扇動下還是能在房裡飛一會兒再落地的,一旦落地瞭就重新再來過,看著胖倌扇得一頭是汗,朱睿招手道:“過來吧,看你一頭汗。”
房外毅將軍和朱閔,端慧郡主也走進來,三個人也都沒有睡,聽人回報世子醒瞭,一起都過來瞭,端慧郡主偏身坐在朱睿身邊,也是要落淚:“是為瞭什麼事情?”
“你不許再哭瞭,”朱睿看不得母親的眼淚,也不能看妹妹的眼淚。對著妹妹道:“你再哭,我就更疼瞭。”這樣才把端慧的眼淚給止住,弟兄幾人坐在房裡撫慰朱睿。
窗外一輪明月高掛,房裡的世子朱睿雖然是身上還在疼,可是卻可以感受到兄弟姐妹的殷殷情意……
妙姐兒是到第二天朱宣出去,才把朱壽喊來問瞭一個清楚,朱宣聽到要差點兒要跳起來,妙姐兒聽完氣得臉發白,手裡的茶盞差一點兒就要摔出去,沉下臉來的沈王妃對朱壽道:“我知道瞭,你回去吧。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先來回我才是。”
看著朱壽出去,房裡的妙姐兒是難得的氣怒交加,焦躁不安,難怪表哥會發這麼大的脾氣,想想從成親的時候,表哥頭頂烏雲在京裡還要成親,然後就是頻頻不休止的與章傢就沒有停過,現在居然打我兒子的主意。
世子朱睿對於妙姐兒來說不僅是最心愛的兒子,也是意義非凡,第一胎生下一個兒子,人人都松瞭一口氣,以後再有孕,也是全無壓力。倚在小桌子臉一會兒氣得發白一會兒氣得通紅的妙姐兒想想自己的傻兒子,也和朱宣是一樣的想法,什麼狐媚子妖精,要不是朱壽說過,王爺說不要驚動才是,看她們還有什麼招這樣一句話,妙姐兒立即就想趕去問問她,你安的是什麼心。
當然是包藏禍心!沈王妃房裡一個人走來走去,心裡不得安寧,再想一會兒,在心裡埋怨的是朱宣,世子親事遲遲不定,才會有這樣的少男少女情愫出來,想想毅將軍,他就沒有。這件事情應該怪表哥。
定定心的妙姐兒在榻上坐下來,命銀文進來倒碗茶來在手上慢慢吃著,才問銀文:“世子爺好些瞭吧?”妙姐兒也和朱宣一樣,此時也不想見兒子瞭。本來想著聽朱壽說過原因,再去看兒子,好好告訴他你哪裡做錯瞭,現在去瞭就想責備他,倒不如自己房裡坐一會兒靜靜心。
銀文覷著王妃的臉色回瞭話:“一早去問過瞭,碧落說世子爺昨兒夜裡醒瞭,小王爺小郡主陪瞭一會兒,吃瞭東西就睡瞭。早上剛剛醒瞭,掙著要起來,是碧落勸瞭說世子爺要歇著才好,反而被世子爺罵瞭……”
聽到這裡,妙姐兒就笑瞭,喊過一個丫頭來道:“去告訴他,讓他床上睡幾天才是。不要強掙紮著走動。”這才對銀文道:“你再往下說……”
房裡和丫頭們說瞭一會兒話的妙姐兒直到心氣稍平,這才出門來往朱宣的書房裡去,決定好好地和朱宣談一談世子的親事,這一次妙姐兒決定自己拿主意,再不能由著表哥挑來撿去。
走到朱宣的書房門外,看到跟胖倌的人都在,想想胖兒子昨天去陪世子,妙姐兒不由得臉上含笑走進去。
朱宣坐在書案後,看到妙姐兒進來隻是抬一下眼眸示意,繼續聽著胖倌在說話。胖倌也是剛來到不久,對著父親小臉兒戚戚地正在回話:“胖倌不聽話,才打大哥的嗎?”聽得朱宣一愣,胖兒子第一次鄭重其事的來見自己,以前都是直接闖進來,這一次站在外面居然會讓人傳話,讓朱宣又詫異一下,胖兒子真的長大瞭?
愣過以後的南平王聽著胖兒子繼續說下去,小臉兒還是皺著:“胖倌以後就聽話瞭,父親不要再打大哥。”
坐在書案後的朱宣和進來站在胖倌身後的妙姐兒聽瞭這話一起微笑,朱宣站起來走到胖兒子面前伏下身子來,這小子圓滾滾胖敦敦的個子還不到父親的腰際,做父親的要過來對他溫和地說話,就得伏下自己的身子來。
“胖倌啊,”南平王再詭詐,再會利用別人,也不能對著自己的兒子這樣,是以朱宣對胖倌和氣地道:“胖小子,打你大哥跟你沒有關系。但是,”朱宣板起臉來:“以後要聽話。”
胖倌的胖腦袋點得又象小雞啄米瞭,身後走來母親也柔聲道:“父親多辛苦,還陪著胖倌寫字,你要聽話才是。”然後母親也板起臉來:“別學你大哥,惹你父親生氣。”
朱宣微笑,妙姐兒想來也是知道原因瞭,也對著兒子生上氣瞭。蒲/公/英/中文網轉身走回到一旁榻上坐下來的朱宣招手讓母子兩個人過來,胖倌這一會兒已經是心情大好,過來擠到父親膝前就握著他的手樂:“比力氣,來比力氣。”
父子兩個人扳瞭一下手腕,胖倌才樂顛顛的跑出去玩瞭。房裡隻有夫妻兩個人在,朱宣這才含笑握著妙姐兒的手,打趣道:“你又來看我生不生氣瞭。昨兒不告訴你,不是怕你生氣嗎?”
妙姐兒也籲一口氣道:“是挺可氣的。不過表哥,”妙姐兒笑意盈盈:“我這會子來,可是來惹你生氣的。”
“哦,”朱宣笑著舉起巴掌來晃兩晃:“表哥這樣侍候你。”兩個人調笑瞭一會兒,妙姐兒才把來意說明,而且堅持:“要怪,表哥倒有七分責任,世子這麼大瞭還沒有親事,早早地訂下來心裡有一個人,也可以約束他一下不亂想別人。難道要學表哥麼?”
低下頭來飛紅瞭臉的妙姐兒自己都不好意思,難道要學你少年時候你才會高興不成。朱宣聽著最後這話總是要怪到自己身上,溫柔地道:“你就沒有不怪表哥的時候。這又怪上我瞭,可是眼前說一門親事也不是說訂就訂的吧,”朱宣長長出一口氣,兒子的親事這道坎今天被妙姐兒這孩子說破瞭,想想她說的也有理由,早訂下來親事也不會這樣。
“眼前就有,表哥你想想,倒有好幾傢可以挑的。”妙姐兒一傢一傢地提醒朱宣:“……這不是有好幾傢嗎?”
沈王妃一傢一傢地說,朱宣一傢一傢地否,最後隻有三傢剩下來,妙姐兒故意道:“難道表哥訂公主的女兒,是要給睿兒,”保不準朱宣能做得出來這件事情,可是妙姐兒知道朱宣是想訂朱閔的親事。
朱宣笑一下道:“好瞭,你如願吧,還有兩傢都是你的淘氣知己們。薛名時的女兒就罷瞭,姚傢的女兒倒還行。”薛寶絹就是朱閔也評一句:“呆三分”,朱宣當然是也知道,為瞭給世子挑親事,身邊的這些姑娘們也是南平王都看過來的。
最後雀屏中選的就是陶秀珠的女兒姚雪慧。妙姐兒喜上眉梢,站起來往書案前走道:“我給秀珠去封信,再給京裡父母親去信,先把定禮下瞭。”
隨後走過來的朱宣道:“你研墨吧,這信還是我寫給姚大人的好。”妙姐兒“撲哧”一笑:“可不是,是我糊塗瞭,這信應該是表哥來寫才是。”
書房裡寫過信,沈王妃樂陶陶,看著朱宣封信,道:“這信明天送才是,我這就去讓人準備禮物去。”
親事決定下來,一樣高興的朱宣喊住瞭妙姐兒:“你一天能準備什麼?我信裡已經對姚大人說瞭,一切定禮都按著規矩來。你好好花時間準備才是。請京裡母親幫著下定去。”
覺得自己又樂糊塗瞭的妙姐兒站著對著朱宣隻是笑:“表哥沒老,是我老瞭。”朱宣點頭表示說的不錯:“你是老瞭,你要是老瞭,表哥還能不老嗎?”
書房裡妙姐兒和朱宣在商議兒子的親事都是笑容滿面,世子朱睿在自己的房裡卻是笑不出來瞭,碧落和憐色在房外隻是往房裡傾著耳朵聽著,卻什麼也聽不到。
朱小根站在朱睿面前,低聲地把話回瞭。世子朱睿心裡什麼感覺都出來瞭,那個在自己面前言笑自若的賣花小姑娘居然有這樣的心機,初長成的世子朱睿遇到瞭平生第一個針對他的美人計!
趴在床榻上的朱睿待心裡的難過、別扭、不舒服過去以後,好似醍醐灌頂,一下子就明白瞭!他恨恨地在床榻上捶瞭一拳,震得床榻一聲響。
外面的碧落和憐色聽到聲音,趕快走進來。又被朱睿罵瞭:“滾出去,我在說事情,誰讓你們進來的。”兩個倒黴撞在氣頭上的丫頭又趕快出去瞭,猶未出去,對著朱小根還使一個眼色,世子爺將養著呢,又在這裡生事情。
這兩天被朱睿罵瞭幾次的碧落和憐色把氣出在朱小根身上,站在外面悄聲地罵朱小根:“又說瞭什麼引著世子爺生氣,這奴才最會生事情。”
“扶我起來,”挨瞭這樣一頓打,朱睿心裡原來還有一絲委屈,母親及時就到,可是父親動瞭氣,是打得不清,還想著趴在床上歇兩天享受一下母親撫慰的朱睿睡不安穩瞭。
想想自己心裡有愧,自己在床上歇的時候越久,母親一定不會同父親善罷幹休。朱睿在傢裡還有一絲孩童的心思,身上疼的睡不著的時候,也會在心裡對父親有想法。
剛想著從小到大就不疼我,這種心思立即就沒有瞭,父親還是疼的。扶著朱小根站起來的朱睿在房裡走瞭兩步,也沒有到不能走的地步。走到窗前,聽到房外又是一聲驚呼,兩個找挨罵的丫頭又要盡自己的忠心,這一次就是挨罵也要說瞭。
碧落與憐色匆匆進來,爭著去扶世子朱睿,然後一起罵朱小根:“你這大膽的奴才,世子爺沒有好,你就哄著他起來走動……”
朱小根咧著嘴看著這兩個跟自己不對路的沒眼色丫頭又要挨罵瞭,朱睿一肚子的火氣全出在碧落與憐色的身上,因為是父親給的人隻是不能打,但是躲過去罵道:“出去!”這就是碧落與憐色這兩天精心照顧世子朱睿得到的最多的話瞭。
站在房裡的朱睿臉色也是鐵青瞭,我是什麼人?南平王世子!在京裡長大,官場上宮闈之中的事情聽得不少……忍痛轉動一下身子,朱小根倒是真有些害怕瞭,看著世子面色越也越不好,小聲勸一句:“世子爺還是身體要緊。”
“朱小根,你去書房裡回一聲兒,我要見父親。”朱睿此時最想見的就是父親朱宣,對他說一說自己的愚頓,朱小根答應一聲,想說什麼還是出來瞭。
碧落與憐色剛才出來又在房外落淚,這兩個人見天兒就挨罵,可是心裡還要是時時隻有世子朱睿。憐色跟著朱小根走出院外喊住他:“你這個最會挑唆的奴才,王爺正在生世子爺的氣,你不說勸著一點兒,等王爺消瞭氣自然要見世子爺,你這會兒又聽話的很瞭。”
“你這話進去對著世子爺說去吧。”朱小根看著憐色紅腫的兩隻眼睛,取笑道:“我是奴才要聽吩咐,你不聽吩咐自己去。”然後就大步走開瞭。
氣得憐色通紅瞭臉,進來對著碧落擺瞭擺臉色,就聽到裡面世子喚人,憐色趕快進來,卻是朱睿覺得餓瞭:“給我弄點兒吃的來。”這才看到憐色的兩隻紅腫眼睛,朱睿皺起眉來:“你又怎麼瞭?我好著呢,你又哭什麼?”此時心煩的朱睿看著什麼都煩。
憐色抓住這個機會跪瞭下來,懇求道:“王爺正在氣頭上,世子爺讓朱小根又去說的是什麼?請世子爺您好好將養瞭,免得再惹王妃難過,就是我們……”憐色紅著臉道:“心裡也是時時想著,過不去。”
房裡跪下來憐色,碧落帶著丫頭們也一起進來跪下,齊聲道:“請世子爺不要任性,安心將養才是。”
朱睿對著面前跪下來的黑壓壓的一屋子人,倒笑瞭一下道:“這又是做什麼,我隻是餓瞭,都起來吧,”再看看碧落與憐色:“扶我一把,我不能總站在這裡。”
“是,”碧落與憐色聽著世子聲氣轉變,趕快過來一左一右地扶著世子朱睿,再吩咐小丫頭:“快去讓人送瞭吃的來。”
朱睿示意去榻上:“我不想再睡瞭,要是在軍中受瞭傷,那邊敵人殺過來瞭,難道也這樣躺著不成。”聽到這樣說,兩個丫頭才扶著世子朱睿在榻上坐下來,看著他咧著嘴皺眉坐下來,又心疼得不行。
朱小根很快就回來瞭,回話道:“王爺說,世子還有十幾天假期呢,好好在房裡呆著的倒好,這樣最安生。”朱睿聽過就臉上一紅,父親不願意見我,此時要是好好的,也就趕去瞭,最多再挨幾下,現在隻能一個人臉紅一下,對朱小根道:“我知道瞭。”
直到吃過東西,弟妹們都來看過,隻是不見母親,朱睿心裡是真正的難過起來瞭,母親要是知道瞭,一定是更生氣。天到這般時候,母親還不來……朱睿嘆一口氣,母親也生我氣瞭不成?
到瞭晚上,母親房裡的丫頭來過幾次,送吃的送東西,再問世子的傷藥有沒有按時的服用,看到月上星空,朱睿才失望瞭,母親也生氣瞭。父母親都不要我瞭,這樣想著,碧落與憐色過來請世子床上歇著去吧:“都在榻上一天瞭。”
睡下來的朱睿一會兒想想父親氣我是個笨蛋,母親要氣我不尊重,再想想阿紫,章嚴之的孫女,不至於淪落到去賣花,難道京裡馬前潑水就是這美人計開始瞭?胡亂思想瞭一會兒,人輕輕地籲瞭一口氣,在房裡值夜的憐色披著小衣走過來,低聲問道:“世子爺是要起夜嗎?”
“不是,你還沒有睡。”朱睿看看睡妝慵懶的憐色,自有一股子嫵媚味兒,面上桃腮想來是因為棠睡的緣故,看著讓人也心生憐愛才是。
憐色伏下身子為世子掖瞭掖被角,一抬眼眸才看到世子隻是對著自己面上看,不由得就臉紅起來,面上更如胭脂,小聲地問一句:“世子爺,您……要茶嗎?”
朱睿這才覺得失態,剛說一句:“那你倒來吧,”外面就走進來沈王妃。妙姐兒氣瞭一天,隻到晚上還是在心裡想兒子,看著朱宣解衣睡下來,自己由不得先紅瞭臉:“我,我還是去看看吧,今兒一天沒有去看,這會子睿兒應該睡瞭。”
來到世子院門,妙姐兒命人不要聲張,自己進來瞭,先就看到憐色隻著小衣,上身一件水綠色的羅衫,下身是一件桃紅色的裙子,正伏著身子面如胭脂在和兒子說話,看到自己來瞭,睿兒先就是高興一下,妙姐兒給兒子卻是嗔怪的一眼,再看睡妝的憐色,更是楚楚動人,看到自己來瞭,臉上更紅行瞭一個禮。
“既然說要茶,你倒瞭來吧。”妙姐兒吩咐過憐色,這才在兒子身邊坐下來,看著他嬉皮笑臉:“我以為母親不要我瞭。”看到兒子氣又上來的妙姐兒伸出一指點在兒子頭上,責備道:“你還是個世傢公子哥兒嗎?還是你父親的兒子嗎?怎麼就不看清楚些……”說到這裡,看著兒子滿面羞愧,妙姐兒才不再說瞭。
憐色端著茶進來,看著王妃接過來,親手送給世子,對著自己微笑:“你先出去,我和世子說說話兒。”
打發走憐色,妙姐兒看一看一旁憐色的床榻,蔥黃柳綠的薄錦被亂堆著,是匆忙起來看兒子的,倒覺得也還盡心。
看著朱睿一隻手端著茶碗,一隻手拉著自己的衣袖,這麼大的人還是將軍還在撒嬌:“母親一天都沒有來看我,在做什麼呢?”
“你安生睡著,咱們說說話兒,”妙姐兒含笑看著兒子燈下撒嬌,道:“我是來告訴你,你的親事訂下來瞭。”
朱睿隻是略為詫異一下,更是拉著母親的衣袖晃,涎皮賴臉地問:“是哪一傢的姑娘,我見過沒有,生得好看不,不好的我不要。”
“你認識的,”妙姐兒撫著兒子讓他猜:“跟你青梅竹馬,你一猜就能知道。”朱睿恍然大悟地道:“母親說的是經常來看祖母的三房裡的七表妹。”
妙姐兒舉起手中絲帕來在兒子頭上打一下:“七表妹?你父親會同意嗎?”然後逗一下兒子:“你倒看上瞭她?我問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朱睿做一個“怕怕”地表情:“要是她,兒子住到軍中去。”看著母親舉手又要打,朱睿才嘻笑一下道:“雪慧好是好,隻是以後我不能養狗瞭。”在母親嗔怪以前,朱睿又皮頭皮臉地說一句:“我去年殿試,雪慧在外面接我,又長高瞭,而且說話不讓著我。”
“你倒讓她嗎?”妙姐兒看著兒子風平浪靜地接受瞭這件事情,心裡重新高興下來,聽著小兒女情態更是要笑,先要罵自己的兒子:“你幾時對她說話是客氣的,”一見到姚雪慧,朱睿就趕快命人:“安撫我的狗去。”
“母親,”朱睿把手中的茶盞放下來,拉著她隻是問:“今兒一天,都在氣我不成?”沈王妃撫著兒子,看著這半大的小子依過來,和妹妹端慧一樣撒嬌,妙姐兒嘆一口氣,慢慢地兒子道:“你小呢,外面一時不懂事也是有的。隻是你父親對你期望這麼高,你這次傷瞭他的心。”
看著兒子更羞慚瞭,妙姐兒繼續道:“你房裡的幾個丫頭,我對你說過瞭,是你父親親自挑的,我是不允許你早早的折損瞭身子骨兒,現在想想,是我錯瞭。你父親房裡沒有姨娘,我想著你以後能夫妻和睦我也就能安心。現在看來……”
朱睿聽著母親嘆一口氣:“或許我又錯瞭。”這是古代的社會,古代的制度,大傢公子哥兒的房裡都要有人才是好。妙姐兒今夜款款對兒子道:“你喜歡哪一個,隻管收瞭吧;房裡的不喜歡,傢裡看上哪一個,我也給你。就是外面不要亂竄去,讓人笑話。”要是朱宣聽到妙姐兒這句話又要覺得在影射表哥,翻舊帳瞭。
“父親房裡沒有人,隻有母親一個,人人都稱贊,”朱睿有五分正色地道,至少韋大昌、時永康都說好。此時聽著母親關心款款,朱睿再想想雪慧,對母親道:“兒子也學父親,房裡要是人多,都爭起來不安寧,不是母親又要多上心。”
做母親的隻能說是盡自己的心意,其實在心底裡妙姐兒還是希望兒子們都忠貞如一才好,這也可以算是天底下不少女性的通病,男人嘛,就應該如一的才討人喜歡,要風流放蕩也希望是別人傢的人。
憐色在外面候著,直到王妃出來,看著自己笑瞇瞇:“你夜裡要好好侍候才是。”這本是一句無心的話,心裡思量的憐色又紅瞭臉,送瞭王妃走,再進來看世子朱睿,正睜著眼睛在出神:雪慧?
白天反省瞭一天的世子朱睿此時不管傢裡給訂什麼人都會同意,想想雪慧生氣的樣子,標準大傢閨秀,再想想那個賣花的小姑娘,朱睿臉沉下來,朱小根晚上又報瞭消息來,阿紫已經不見蹤影,收留她的人傢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他們傢的女兒遠嫁到西北,阿紫上門帶瞭一件舊物,說是外孫女兒,這麼遠的路無從查證去,聽得阿紫說得頭頭是道,自然信以為真。
然後就是南平王府裡迷失瞭兩個人,朱小根對世子說的時候特意學瞭一下朱宣的神色:“王爺臉又拉成這樣瞭,讓大管傢在傢裡徹查。”朱小根也能猜測出來:“那個小姑娘走,一定是聽說瞭世子爺挨打,再走失的那兩個人……”不用說是通風報信的人。
走過來的憐色原本是一心的綺思,被世子朱睿又變成鐵青的臉色嚇壞瞭,朱睿轉過臉來看著憐色受驚嚇的面容笑瞭一笑,溫和地道:“天好早晚瞭,睡去吧。”……
三天以後,朱宣才見瞭兒子,不能因為生氣就不交待他。下午無事,朱宣命朱壽:“去喊世子過來。”
看著兒子進來,腳步仍有蹣跚,傷盤動骨要一百天,兒子雖不動骨,打成什麼樣朱宣自己心裡清楚,朱宣還是先皺眉瞭:“有這麼厲害嗎?”
“是,是,”朱睿聽到父親喊,心裡還是高興的,一進門先挨一句訓,還是陪著笑臉跪下來,一跪下來就心裡慚愧瞭,眼睛裡也有瞭淚:“請父親不要再生兒子的氣才是。”
朱宣恨恨地看著自己的長子,老子還想著你成親瞭,一切丟給你,就可以夫妻二人四處遊玩去瞭。是幾時能讓我放心!
“你起來聽我說話吧。”壓瞭壓火氣的南平王讓世子起來,這才開始說起來與章傢的事情。父親政敵不少,朱睿在京中長大當然是知道的,朱睿長大,章傢已經退到西北,所以朱睿是聽得不真,今天聽瞭一個真真切切的。
朱宣還是第一次對人把這段事情說得這麼詳細過,裡面當然要扯進來不少人,朱睿越聽越驚心,朱宣說到最後,又要惱怒上來,瞪著朱睿:“為人處事,處處小心步步為營,又事事要帶上自然去,是個什麼狐貍妖精,就把你的心迷瞭去。”
朱睿連連叩頭,不顧自己身子動得厲害依然是疼的,泣不成聲道:“是兒子錯瞭,是兒子一時迷瞭心。”
“你要個什麼樣的人,我都給你弄來,就是奸細,萬萬不行!”朱宣新蓄地好胡須,烏黑油亮地從來自己也很愛惜,此時話是惱怒的,胡子隻是在抖動。
世子朱睿聽著父親越說越氣,膝行幾步跪到父親面前,繼續淚下認錯。自世子長大成人,父子兩個人第一次這樣談的深刻,朱宣數十年來官場上的恩怨,倒瞭近一半給兒子,再把軍中諸將,當然也有與南平王背道而馳的,最後依然是恨聲地道:“要不是你母親來瞭,打斷你的腿,我都不解恨。”
“是,是,”朱睿隻能連聲答應,同時也想一想要不是母親撲在自己身上護著,不知道那一天要挨到什麼地步。父子兩個人還在這裡一個恨聲不停,一個連聲稱是。
外面又走出來胖倌,今天胖倌又是不通報,直接闖進來瞭,小廝們回一聲:“小王爺來瞭。”然後就是腳步聲響,胖倌的胖腦袋就伸進來,先看一看房裡,大哥又跪在地上瞭,皺巴著小臉兒就進來瞭,卻是跪到朱宣地腿下去,苦著小臉兒:“胖倌今天聽話呢,父親不要打大哥。”
朱宣立刻就沒瞭脾氣,孩子們總是這樣護來護去,端慧背後對著胖倌就要跺腳不停,胭脂粉裡加上水,首飾匣子倒空瞭要拿走裝蟈蟈兒,隻要一不留神,胖倌就要弄點兒事情出來,可是端慧也為胖弟弟瞞著,最多對著哥哥們訴委屈,對父母親說的是少之又少。
“胖倌,你又來搗蛋瞭。”朱宣把胖兒子先提起來,讓他過去扶朱睿:“扶你哥哥起來吧。”胖倌立即就過去拉著朱睿走:“母親讓我來看看,要是父親打大哥,就讓胖倌頂著。”
朱睿哭笑不得,父親打我,這麼小的弟弟頂著。站起來聽著父親問胖倌:“你母親還說瞭什麼?”
對著胖倌使眼色的朱睿聽著胖倌全都說出來瞭:“母親說胖倌頂不瞭,就趕快回去喊她。”下面是胖倌自己的話:“打姐姐吧,姐姐不給我胭脂玩。”
朱宣趕快揮手:“都走都走,到你母親那裡去讓她好好安安心。”這些孩子們又來瞭,打這個吧打那個吧,又開始互相包庇瞭。看著兒子們行禮出去,朱宣站起來負手走到窗前,看著漸成大人的長子,希望他以後能長長記性,再看看走在一旁的大胖兒子,朱宣就隻想笑。
太夫人和老侯爺時時來信要問胖倌,朱宣倒要為兒子瞞瞭一多半,要是讓父母親知道這般的淘氣,隻怕會說我和妙姐兒帶不好孩子。
胖倌和朱睿到瞭母親房裡,房裡正在熱鬧,端慧郡主正在高談自己對大哥親事的看法,總的來說就是一個“好”字:“雪慧當我大嫂,一定會對我好。”
毅將軍就趕快接上:“二嫂也會對你好。”端慧郡主看看朱閔:“三哥,你呢?”外面剛買進來的西瓜在分著吃,閔小王爺剛拿起來,就被妹妹問一句,想一想道:“她要是不疼你,你就欺負她。”
“你這又是什麼話。”妙姐兒趕快斥責一聲,有這樣教妹妹的嗎?“媽,”端慧郡主走過來貼到母親身上去:“給胖倌找一個胖媳婦吧,這樣多有趣。”
胖倌從外面進來,正好聽到,立即稀裡糊塗回一句:“胖倌才不要媳婦,姐姐會欺負她。”端慧郡主跺跺腳:“我和母親說話,你又插上嘴瞭。”然後對著朱睿俏皮一下:“大哥,你再見到雪慧,是怎麼稱呼她?”
“哎呀,”妙姐兒伸出手來在端慧身上拍一下:“真沒規矩,你有三個嫂嫂呢,個個都要說過來不成。”隻是妙姐兒也在想這件事情,不過一想就臉有笑容,對朱睿道:“我現在倒想著見見你嶽母才是,”陶秀珠要是知道瞭,一定很開心。
年年都要散佈一些南平王世子親事的陶秀珠,每一年的話都不一樣。有一年是“京裡今年姑娘們都不訂親,怕錯過瞭世子去”,再有一年就是“南平王世子這親事,可不是好訂的,王爺現在還看得清楚,眼神兒不花,所以還要仔細挑呢”……
朱宣聽見就對妙姐兒學學,然後取笑:“她傢的姑娘不是也和睿兒一樣,左挑一個右挑一個,京裡也是很有名氣瞭,倒來說我。”
想到這裡,妙姐兒才是一笑,聽著銀文在門外回話:“京裡姚禦史夫人和姑娘來瞭,往這裡來呢。”毅將軍第一個哈哈大笑起來:“大哥,你媳婦兒來瞭。”蒲/公/英/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