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重癥監護室裡,等瞭整整兩天的紀城之,終於等到瞭裡面那個那人男人的醒來。
醒來,那就好瞭!
紀城之看到,一直在外面站著,都快要有些麻木的雙腿,終於也動瞭一下,將手裡抽著的煙掐滅,他去換瞭一套無菌衣,抬腳就進來瞭。
“你醒瞭?”
三月低,四月初的陽光,其實是最美好的,它不冷不熱乍寒還暖,又帶著萬物復蘇春暖花開的氣息,此時,從那扇玻璃窗裡照進來後,整個重癥監護室裡,都是暖洋洋的,帶著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紀城之走瞭進來,看到那陽光灑在這個人的臉上,將他蒼白的幾乎有點透明的皮膚,打出一道道白皙的光暈,不由得,看的有些恍惚,有些愣神。
他好像,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過他這麼安靜瞭。
“她呢?”
“不在瞭!”
“人呢?”
“等著你呢!”
“嗯……”
反應居然是相當的平靜,麼有他想象的一醒來後就出現的激動情緒,也沒有他害怕看到的他在聽到噩耗後,各種歇斯底裡的癥狀。
他的情緒,平靜的讓人出奇。
很簡單很簡單的對話,就好似,他沒有剛剛經歷一場生死,而他,也沒有看到那場驚心動魄的搶救,他們的平靜,就像是在平時聊天一樣。
她還在嗎?
抱歉,她已經不在瞭。
那她的人孩子那裡等著他嗎?
這個是肯定要等的,他總會留給他見最後一次面的。
……
做兄弟的,做到這個份上,真的沒話說。
紀城之心裡突然有點堵,看到他有些瞳仁微縮,於是過去,將百葉窗拉瞭下來,這樣的話,光線依然可以灑進來,但是,它沒有那麼刺眼瞭。
百葉窗拉下,監護室裡,果然剛才那道強烈的光線就柔和許多瞭,於是他又走瞭過來,站在瞭他的面前:“你這次病情又加重瞭,痙攣已經讓心臟動脈都不完全閉塞瞭。”
“會死嗎?”
“……”
紀城之僵瞭一下……
他怎麼會問這個問題?他以前,可從來都不會問這個的,更何況,還是這樣的語氣。
紀城之站在那裡,將這句話,消化瞭很久很久,人,這才緊繃瞭一張臉,回瞭句:“不會,隻要有我在,你就不會死!”
這是一句賭氣式的回答瞭!
隻要有他在,他就不會死,所以,他試著死死看?
躺在床上的病人,聽到這句,沒有絲毫血色的嘴角,終於扯瞭扯,露出瞭一抹十分慘淡的弧度……
之後,很長時間,兩人都是沉默的。
這是一段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的安靜時間,監護室裡,除瞭從儀器裡傳來“滴滴”的叫聲,就再也沒有其他瞭,整個裡面,充滿瞭壓抑和死寂。
紀城之有點待不下去瞭,他想要離開這裡,卻又擔心自己離開瞭後,這個已經醒瞭的人,會在裡面做出一些什麼傻事,於是隻能撐著,在那裡等。
等他開口!
畢竟,他現在的狀態很不正常。
瞪瞭也不知道過瞭多久,總算,這個躺在病床上的人,又開口瞭:“你去幫我把市公安局的局長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