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沒有想過，那個男人會嚴重到這個地步，昨天晚上，那丫頭跟他說的時候，他也就以為他隻是神志不清什麼的，跟個到瞭失憶癥的人一樣。

可是，他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如此嚴重的狀況。

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卻認識周邊所有人，這在精神分裂的領域裡，應該也是最嚴重的病瞭吧？

他想起剛剛他口口聲聲說葉凝是他的妻子，而他卻是來搶他的話，想到以前他和自己總是一直爭搶的時候，裡又是一陣堵。

小金聽到他這麼一說，考慮瞭一下，最後，當然是同意瞭。

不過，因為現在的林夜白，他是紊亂的，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反而是歐暮沉，他太聰明瞭，知道用什麼話去跟他說，就像剛才他拿槍指著他的時候，他對他說的那句讓他分心的話一樣。

所以，小金還是希望歐暮沉能夠過去跟他說說。

歐暮沉聽到，也同意瞭，於是在底下待瞭一會後，他便抬腳往那個閣樓去瞭，準備跟那個精神已經分裂的男人好好用自己的方法說說。

可是，他沒有想到，當他到瞭那個樓上後，來到瞭那個男人住的房間，竟震驚的看到，那個剛剛被下人送進來被他打暈過去的男人，這個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瞭，而此時，正坐在一張椅子上，拿著一把手槍對準自己的腦袋！

他在幹什麼？

歐暮沉在外面看到，頓時臉色巨變，一腳將門踢開，他便大吼瞭一聲：“林夜白，你要幹什麼？”

吼聲落下，椅子裡，那個正背對著他的男人，扣動扳機的手在那裡停瞭一下！

歐暮沉看到，人立刻像風一樣從門口卷瞭進來，站在瞭他的面前：“你——”

他想要罵他，可是，當他站在瞭他的面前後，卻發現，這個時候，他對著的一張臉，卻又是另外一張臉瞭。

蒼白、溫靜，很濃很濃的書香氣息，但是，那雙泛紅的，正忍著巨大痛苦閃動著淚光的眼睛裡，卻是正劇烈翻滾著一種更可怕的東西。

死亡！

沒錯，這雙終於恢復瞭的眼睛裡閃動著的是死亡！

歐暮沉怔在那裡瞭：“林夜白？”

坐在椅子裡的男人慘淡一笑：“你是不是很高興看到我現在的下場？”

歐暮沉：“……”

他果然是恢復瞭，原來他那個助手說的是這個，他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指的就是這個意思。

歐暮沉的手指猛然緊握瞭起來，眼睛，盯著他手裡那把沒有松動過任何的槍，也露出瞭從未有個的緊繃。

糊塗的他，他可以完全有把握把他給制服，可是，清醒的他，智商是不在他之下的，他要想再讓他放下手裡這把手槍，就沒有那麼容易瞭。

站在那裡，他盯瞭他許久，這才回瞭句：“為什麼你會覺得我高興？”

“因為你和我的這場遊戲，最終還是你贏瞭，你不該高興麼？你不但得到瞭她，你現在還在這裡混的風生水起，整個A市都是你歐暮沉的天下，而我，半死不活瘋瘋癲癲，就連一條狗都不如，這不正是你想得到的麼？”

他語氣開始激動瞭起來，而伴隨著這些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那些在他泛紅眼裡浮動的淚光，也終於一顆顆的從他的眼眶裡的掉瞭下來。

這是歐暮沉第一次看到一個男人哭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