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攪屎棍棍

作者:張奧兒 字數:6183

回憶上頭,像喝瞭二兩二鍋頭。

心裡濕潤潤的,手心裡也濕潤潤的。

啊,我忘記瞭。

我手心可不能濕潤啊,上面都是我提前寫好的數學公式啊,犧牲瞭我吃早飯的時間好不容易寫上去的。

打歸打,罵歸罵,鬥完嘴後依然是相親相愛的三大隻。

博士傢族三劍客托瞭臭雞蛋的福,這會兒算得上是當之無愧的臭味相投瞭。

又是雲裡霧裡的兩節數學課。

我是真心心疼坐在第一排的勇士們。

這些被孔得勝這個小蛋蛋缺瞭塊大黃齙牙的空空裡,噴射而出的唾沫星子,揮灑瞭整整兩節課的勇士們。

我坐在最後一桌,硬生生觀摩瞭整整兩節數學課。

這是多麼感人肺腑的畫面啊。

陽光穿透空氣,小蛋蛋的唾沫星子伴隨著陽光裡漂浮不定的塵埃,恣意揮灑。

真可謂“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不禁感嘆,小蛋蛋昨晚這是喝瞭得有多少水啊。

這樣的口若懸河,第一排的勇士們,怎麼可以熟視無睹呢?

要是我,早就惡心嘔吐死掉算瞭。

他們竟然還能坐的直直的,時不時埋頭記個筆記。

這是被切除嗅覺神經瞭嗎?

真是可憐啊,被口水澆灌的祖國的花朵們。

話說孔得勝這個小蛋蛋真是隻狡詐的老狐貍。

他昨晚佈置瞭聽寫任務,好多同學都埋頭苦背一早上瞭,連吃早飯的時間都犧牲瞭,這小蛋蛋又臨時通知不聽寫瞭。

狡猾,狡猾得很啊。

哈哈,還好我機智,沒背。

哆哆嗦嗦挨完兩節數學課,此時我就還剩半條命瞭。

同學們都去操場上跑操瞭,教室裡就還剩下我和王靳新兩個人,留下來值日。

值日好呀,趁著值日可以偷偷洗掉我胳膊上,蜘蛛爬一樣的惡心的數學公式呀。

我摞起袖子,準備沖到水池毀屍滅跡。

待到從水房歸來,老娘又是光陰磊落的一條好漢。

王靳新抓著我的胳膊細細欣賞,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賤兮兮地說:“呦,同桌,你這練的啥獨門秘籍呀?也不傳授傳授我,真不夠意思。”

王靳新啊,就是我大名鼎鼎的同桌瞭。

你要是問我怎麼理解“賤”這個字,我感覺王靳新就是它的代名詞瞭。

燕州二中這是多少年盛產瞭這麼一個賤人,被我趕上瞭。

“忍者無敵蛤蟆功,要不要拜我為師,先叫聲祖師爺爺讓我高興高興?”我沖他挑挑眉毛,得意地說。

李白不是說瞭嗎,“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啊,李白,我最喜歡的詩人,每次寫作文引用他寫的詩,語文老師都能多給我幾分。

我就是這麼現實的一個人。

“哎呦喂,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好意思尊稱自己為祖師爺爺?我敢叫,你敢答應嗎?”王靳新說著站起來,朝後門的拖把走去。

我點著頭,望著他,“你敢叫,我為啥不敢答應,昂,我問問你?”

王靳新凈身高一米九三,妥妥一電線桿子。

“我不學,我沒有你那麼多肉,寫不開。”王靳新朝我揮舞著胳膊說。

我見怪不怪,“肉嘟嘟的才可愛嘛,你看人傢熊貓比我還胖呢,大傢都喜歡的不得瞭,胖點兒有什麼不好?”

從小到大,說我胖的人數都數不清,我自然而然把這句話掛在嘴邊瞭。

“你可拉倒吧,你這得多少天沒洗澡瞭,能臟成這樣啊?”在王靳新心裡,拖把都比我幹凈。

“我這麼白凈一姑娘,你竟然說我臟,成心找死,是嗎?”我不甘示弱,拍桌子站起來。

“小胖妞發飆瞭。站起來連我肩膀都到不瞭,你在這兒大言不慚地笑話誰呢?”

王靳新從來不懂得適可而止,他隻擅長火上澆油。

惹怒一個女人,無異於犯罪啊。

而罪犯是要接受法律制裁的,下場通常會很慘。

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竟然沒人給王靳新普及過,還讓他順順利利地活到瞭初中三年級。

這是廣大女同胞的失誤。

“誰連你肩膀都到不瞭?自己長的跟電線桿子似的,還好意思嘲笑別人,你好意思嗎?”我義憤填膺,據理力爭。

王靳新說著拿拖把朝我比劃,“我高怎麼瞭?總比你矮矮的,夠不著黑板好。”

“你才夠不著黑板呢。我踹死你,你信不?”我說著沖向講臺拿起黑板擦。

“來呀,來呀,你朝這兒踹,你敢嗎?”王靳新依舊是賤賤地,朝我撅撅屁股,拍瞭兩下。

真賤。

我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拿黑板擦指著他,不管怎麼樣氣勢不能輸,“我怎麼不敢瞭?你過來,你離我近點兒。”

“哈哈,你夠不著,小短腿兒。”王靳新杵著拖把繼續叫囂。

“說誰小短腿兒,你才小短腿兒呢。”

我這小暴脾氣,真想把王靳新提拉起來暴打一頓。

“小胖妞,小短腿兒。我就說,你能怎麼滴?”王靳新說著把拖把扔到一邊。

我敢保證小混混都沒王靳新這麼屌。

王靳新就是新晉的一河北小痞子。

說他是河北小痞子,都丟我們河北人民的臉,應該把他斬首示眾,再暴屍荒野的。

“我打死你,你別跑。有種你別跑。”我一邊拿著黑板擦,一邊滿教室追著王靳新跑。

“你來追我呀。有本事你來追我呀。你肉那麼多,你追得著我嗎?”王靳新說著,拿起我政冶課本搖啊搖。

我的小野菊灑落一地。

說不心疼那都是假的。

“王靳新,你竟然毀壞我的小野菊,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誓死要為我的野菊花討回公道。

王靳新一臉疑惑地撿起地上的野菊花,“這什麼破玩意兒,這麼幹巴巴?野菊花嗎?”

“別碰它。”我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王靳新。

“我跑。”王靳新說著踩過我的野菊花。

無一幸免遇難,全部陣亡。

“我今天要跟你同歸於盡。”

“嘿嘿,你逮不著。”王靳新一溜煙的功夫,拿著拖把跑到瞭門口。

我步步逼近,“有本事,你站著別動。”

“我不動。我不動,你敢扔嗎?”

叫囂,赤裸裸的叫囂。

“你不動,我就敢扔。”我站在講臺旁邊,拿黑板擦指著王靳新。

“小狗不敢扔。”王靳新往教室裡扒頭。

“小狗動。”

我徹底急眼瞭。

王靳新瞅瞅樓道後面,又嬉皮笑臉地看看我,“我不動,你快扔,快點兒的。”

我估計,他是在計劃逃跑路線。

不然挨打怎麼可能這麼急不可耐。

“快點兒的,別磨嘰。”王靳新依舊賤兮兮地求著我打他。

“我扔,扔就扔。”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著黑板擦朝王靳新扔去,反正這孫子一定會躲的。

“啊!啊!啊!”我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

闖禍瞭!

闖瞭大禍瞭。

陳主任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突然冒出來。

此時此刻已是覆水難收。

教務處主任滿臉粉筆沫地看著我,那眼神好像要把我撕碎。

我哆嗦著,哆嗦著。

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我“啪”的一聲關上瞭門,反鎖。

行雲流水,幹凈利落。

“開門,快給我開門。”震耳欲聾的敲門聲,伴隨著教導主任的河東獅吼。

開還是不開,開門我就死定瞭。

不能開不能開,我咬咬牙。

“開門,聽見沒有。趕緊開門。”

教導主任這是瘋瞭嗎?這麼瘋狂地砸門,公然毀壞公務啊。

開還是不開?

莎士比亞說過:“tobeornottobe,that'saquestion.”

嗯,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問題。

我不能讓教務處主任毀滅我,我爸媽這麼多年含辛茹苦把我扶養長大不容易,再說我還這麼年輕。

“快點兒開門,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此刻教導主任從咆哮變成瞭低吼。

不叫的狗咬人最兇。

獅子老虎捕獵前,都是這麼發聲的。

“Whether‘isnoblerinthemindtosuffer,Theslingsandarrowsofoutrageousfortune,Ortotakearmsagainstaseaoftroubles,Andbyopposingendthem?(默然忍受命運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無涯的苦難,通過鬥爭把它們掃清,這兩種行為,哪一種更高貴?)”

此刻暴虐的毒箭,穿過厚厚的教室大門,齊刷刷地向我射來。

我已萬箭穿身。

但是請放心,我是不會挺身反抗人世的無涯的苦難的。

就讓他獨自一人,在門外引吭高歌吧。

“還不開門是吧,你叫什麼名字?快點兒說,你叫什麼名字。”教導處主任依舊在門外不依不饒。

“王靳新。”我歪著頭朝外面喊。

“你叫什麼?”

傻子才在這個時候自報傢門的吧。

我拉長聲音扯著嗓子喊,“王——靳——新——”

這傢夥脾氣不咋地,耳朵也不好使。

“王靳新,是吧?807班王靳新,有本事你別開門,有本事你們班主任來瞭,你也別開門。”

良久,鴉雀無聲。

隻能聽到我的心“咚,咚,咚”地響個不停。

我悄摸摸地打開瞭個小縫縫,樓道裡空無一人。

“王靳新,你個龜孫兒,跑哪兒去瞭,給我滾出來。”我在水池拿著王靳新丟下的拖把,朝男廁所喊。

王靳新從廁所探頭探腦地看看我,“叫你大爺,幹啥呀?沒看見這是男廁所嗎?在這兒吵吵啥?”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探出來的腦袋瓜,我突然想到瞭粉紅豹。

都這個節骨眼瞭,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瞭粉紅豹。

有點兒搞笑。

“你死定瞭,我告訴你。”我用手,指著王靳新。

我發誓,我沒有在開玩笑。

“哈哈哈,笑掉我大牙。關我什麼事?”王靳新依舊是這副幸災樂禍的可恥模樣。

如果剛剛脫口而出,對王靳新栽贓嫁禍的時候,我是有愧疚的。

現在,這種愧疚蕩然無存。

“不關你的事兒?你怎麼嚇尿瞭?你跑不掉瞭,王靳新。”我把臭拖把重重地在水池戳瞭幾下,用以表示我的憤怒。

王靳新大搖大擺地從廁所走出來,帶著一身屎味兒,“關我什麼事兒?板擦是你扔的,教導主任是你打的。錯是你犯的,傢長也得是你叫滴。”

“你別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要不是你,我能打到教導處主任嗎?”我說著氣急敗壞地把拖把一扔。

“風雨過後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會有彩虹。所以你一臉無辜,不代表你懵懂……”王靳新拿著拖把邊走邊唱。

“唱啥唱?”

我真恨一個白眼不能翻死他,罪魁禍首想逃之夭夭,還這麼張牙舞爪,換誰都會被氣炸的吧。

還好,我對得起他。

“你一會繼續一臉無辜的,和班主任解釋吧,在下告辭啦。”王靳新說完就開溜。

“你無恥。”我轉身小跑回去,趕緊在水池把胳膊洗幹凈再說。

一會兒對簿公堂,別再把我作弊的事兒給揪出來。

別管啥時候,咱都要保持冷靜機智。

別看小蛋蛋這一米五五的小個子,腳程可真是快啊。

我剛回到座位上,屁股還沒坐熱呢,小蛋蛋就風風火火地趕來瞭。

“王靳新呢?王靳新出來。”看孔得勝這表情,今天是龍卷風混合泥石流啊。

“你和班主任說啥瞭?”王靳新拿文言文一點通擋著臉問我。

書拿倒瞭,我說寶啊,你可長點兒心吧。

“我啥時候和班主任說話瞭?我不一直在這兒坐著呢嗎?”我拿天利38套擋著臉回答他。

管他一會兒要怎樣,再大的禍又不是沒闖過,自己的節奏不能被別人打亂呀。

反正在王靳新面前,一口咬定我沒說。

“老師,我咋啦?”王靳新吊兒郎當地走到老師身邊。

“你咋啦?你說說你咋啦?”孔得勝這個小蛋蛋仰著臉問王靳新,感覺快要貼在他身上瞭。

遠遠望去,這倆人很是相親相愛,難舍難分嘛。

畫面極度唯美,引起強烈不適。

“怎麼唐唐沒出來啊?”王靳新哪壺不開提哪壺。

“還有唐唐的事兒呢?”孔得勝說著意味深長地望向我。

這個直擊靈魂的眼神,我終身難忘。

“就是她的事兒啊。”王靳新說的委屈巴巴。

孔得勝指著我,用著名的一指禪,“我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唐唐,你也出來。”

我朝小靈通啵悶悶她們做出一副不要擔心,帶俺老孫去去就回的帥氣模樣,轉身是被壓赴刑場的沉重。

我雖然頑劣,但很怕死。

“老師。”我屁顛屁顛跑過來,滿臉無辜。

“你們倆又幹啥好事兒瞭?昂,跟我說說,怎麼連陳主任,都能氣成這樣兒啊?”孔得勝這個小蛋蛋坐在辦公室,敲著桌子問。

聽聽這聲兒,看著手都疼。

“嗯。”我垂著頭,應和著孔得勝。

“問你們倆話呢,嗯什麼嗯,啞巴啦?”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啊。”王靳新抖著腿,開始暴露痞子本性。

“怎麼老是你倆給我惹事兒呢?一天天的不惹是生非,過不去這一天,是嗎?”孔得勝一字一頓地質問。

“不是。”我連忙搖頭,委屈巴巴,做戲要做全套的。

“到底怎麼回事兒,說。”

這爆發力,嚇得我一哆嗦。

王靳新扣扣鼻孔,“老師,這次沒我的事兒。”

“哪次都沒你的事兒,哪次沒你出的瞭事兒?”

我在一旁幸災樂禍,看到事態如此發展,替罪羊的事兒算是有著落瞭。

“老師,這次真沒我的事兒。”王靳新有點兒著急地說。

“那是誰的事兒?”孔得勝仰著脖子,抬著腦袋問。

王靳新摸摸鼻子,“這裡就倆人,反正沒我的事兒。誰的事兒,你……你猜。”

“我給你們倆最後一次機會,說,怎麼回事兒?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老師,我說。”我可憐兮兮地看著孔得勝。

“唐唐,你說。”

憑我多年征戰沙場累積的經驗,爭取到瞭話語權,這盆臟水想要潑出去,穩拿把攥,勝券在握。

“我拿著拖把去水池涮拖把瞭,王靳新嫌去外面扔垃圾太麻煩,老把方便面湯倒在上面,拖把都餿瞭。”我先入為主給老師留個好印象。

“王靳新,你就是個老鼠屎。一個老鼠屎,壞瞭一鍋好湯。”孔得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孔得勝這個樣子我看瞭太多次,以至於我都會模仿瞭。

“你怎麼撒謊呢?我就不服氣瞭。”王靳新說著拍瞭我肩膀一下,狠狠的。

“老師,我接著說。”我往邊上靠靠,嫌棄地拍拍校服外套。

“你還接著說啥呢?你一句實話都沒有。”王靳新氣急敗壞,“老師,你別聽她的,我說。”

“晚瞭,你早幹嘛去瞭?唐唐說。”孔得勝這個天平,此時已經向我傾斜瞭。

“然後我就一直在水池涮拖把,水池裡的水都臭瞭。”我邊說邊想詞兒。

“你說重點,麻利兒的。”

“重點就是,王靳新拿黑板擦扔陳主任臉上瞭。”我裝出一臉天真無邪,被逼無奈。

“你可以啊,王靳新,連陳主任都不放在眼裡瞭?”孔得勝點著頭對王靳新說。

“我沒扔,唐唐扔的,不信你問陳主任啊。”

王靳新是好漢,王靳新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以為我不敢問陳主任,是嗎?王靳新。”新字被拉得很長,小蛋蛋這次是真的生氣瞭。

“你敢,你問問唄。”王靳新還是無所謂的語調,無所謂的表情。

我在一旁看著他火上澆油。

王靳新果然不是一條好漢,好漢都是我這樣的,不吃眼前虧。

“你很張狂啊,小子,你真以為我不敢問陳主任,是不是?”

“你敢,你倒是問啊?”王靳新此時也有些不耐煩。

王靳新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怕我們數學老師。

“我還有臉問嗎?昂!出瞭你們倆攪屎棍棍,我還有臉問人傢陳主任嗎?”

“老師你消消氣,我們知道錯瞭。”我連忙在一旁哄老師開心。

真把事情鬧大,死無葬身之地的人,是我。

“你倆就是班裡的攪屎棍棍,倆攪屎棍棍。”

“攪屎棍棍?那我倆好歹還是兩根棍棍呢,他們還是屎呢!”王靳新把手背在身後,抖著腿一本正經的回答。

這個邏輯,沒有問題。

“哈哈哈哈。”辦公室裡的女老師們都笑瞭起來。

“不知悔改,爛泥扶不上墻。你錯瞭嗎?”此時的孔得勝氣得臉都綠瞭。

“你說我們是班裡的攪屎棍棍,那我們就是棍棍啊,他們都是屎啊。”

識時務者為俊傑,王靳新是新生代俊傑。

我拉拉王靳新校服外套,“別說啦,老師生氣啦。”

掐指一算,他要大禍臨頭瞭。

“管不瞭你們倆瞭,是嗎?陰天叫傢長昂,陰天把你們倆的傢長都叫來。”

“老師,我沒說,王靳新說的班裡其他人都是屎,我沒說。”我趕忙把自己撇幹凈。

成敗在此一舉啊。

“你錯瞭嗎?”孔得勝看看我。

“我錯瞭,老師,我錯瞭。”我的心中滿含淚水,我的眼中滿含真誠。

我在認錯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你知道錯瞭,你不用叫瞭。王靳新,陰天不把你傢長叫來,你也別來瞭。”孔得勝一字一頓地說。

“謝謝老師,老師英陰,老師威武。”我都開始鄙視自己的點頭哈腰。

“王靳新,聽陰白瞭嗎?”現在的孔得勝,完全就是個氣炸瞭的小綠人兒。

“陰白瞭。”

“陰白瞭,滾回去吧,你們倆。”

“風雨過後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會有彩虹。所以你一臉無辜,不代表你懵懂……”出瞭辦公室的門兒,我在王靳新面前載歌載舞。

不得不說,這次我能全身而退,還是他啟發的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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