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凝霜被陸嫿一身呵斥,立刻便白瞭臉。
一半是嚇得,剩下的另一半完全是氣的。
在她看來,陸嫿就應該幫著她才是,但是她和一個外人合起夥來欺負她。
陸凝霜不敢在說,咬著牙垂下瞭頭。
另一邊的林文佳也看瞭過來,在看到陸嫿和林思雅站在一起時,眸光閃瞭閃。
“這丫頭是你傢的?”林文佳看向陸嫿,涼涼的道:“也太沒規矩瞭一點。”
說完,也不等陸嫿開口,便徑直道:“說起來也不怪你,畢竟傢學淵源,主子是粗人,下人能好到哪裡去?”
說罷,輕笑起來,跟在她身後的一群女子也掩嘴輕笑。
她這明目張膽的嘲笑陸傢出身低,都是沒有規矩的粗人。陸驍是泥腿子出身,誰不知道?
徐思雅聽的生氣,正要上前教訓,卻被陸嫿一把按住瞭手腕。
陸嫿對徐思雅搖瞭搖頭,低聲道:“還用不著姐姐。”
說罷,轉頭看著林文佳,淡淡的道:“你說的對,我這下人確實是沒有什麼規矩。不若,你替我管教管教?”
林文佳一愣,沒想到陸嫿會說出這樣的事情。
她看向陸嫿,心中略微有些忌憚。
陸傢是個混不吝的,規矩根本圈不住他們。且陸驍官拜輔國大將軍,乃是正二品,比她父親高瞭一個品階。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話不是胡說的。
林文佳正猶豫,便又聽陸嫿道:“怎麼,不敢?”
“誰說我不敢瞭?”林文佳被陸嫿一激,腦子裡最後一點顧慮也沒瞭。
她冷冷的看著陸嫿,道:“既然陸姐姐教不好下人,那我就幫陸姐姐好好教教。”
說罷,轉頭對自己身後的婢女道:“把她拖過來,掌嘴五十,再拖下去剜掉右眼。這樣一來,想必她定然會聽話很多。”
那婢女聽瞭,走過來就去拖陸凝霜。
陸凝霜已經被嚇得腿軟瞭,轉頭沖著陸嫿道:“你救我,救我啊!我什麼都沒做,我就隻是多瞧瞭她兩眼而已,我真的隻是多看瞭她兩眼啊!”
陸嫿沒說話,她身邊的詩雨卻是皺著眉頭搖瞭搖頭。
她早就提醒過陸凝霜,宮中不比外面,這些個個都是主子,可不是亂看的。
但是陸凝霜就是不聽,覺得看幾眼而已,又不會怎麼樣。
如今倒是好,就是多看瞭幾眼,害的她落到這般下場。
陸嫿見她叫的淒慘,涼涼的道:“叫什麼叫?跟著林妹妹好好學學規矩。”
陸凝霜瞪大瞭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陸嫿。
林文佳那個婢女也是個伶俐的,將人拖過去便用手帕堵瞭嘴,讓她叫不出來。
兩個人從後面按著人,一人站在面前,來回啪啪的扇耳光,每打一下,都報一次數,力求圓滿,絕不少打一下。
很快,陸凝霜那張臉就沒法看瞭,又紅又腫,唇角也出瞭血,臉都變形瞭。
徐思雅皺皺眉頭,不去看那慘樣,偏頭低聲對陸嫿道:“這樣沒事嗎?”
陸嫿淡淡的道:“姐姐不要擔心,沒事的!這丫頭被我寵壞瞭,不知天高地厚,是時候讓她學學規矩瞭。”
徐思雅點點頭,道:“帶在身邊的人,還是要懂規矩的好些,尤其是在這皇宮之中,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沖撞瞭貴人。”
陸嫿嗯瞭一聲,道:“這次是撞在林文佳手上,她下次若是撞在哪位主子身上,那別說是她瞭,怕是咱們整個陸傢都要被她牽連。現在林文佳願意幫我教規矩,那就讓她好好學學。”
徐思雅不在多說瞭,隻是側著頭看向另一邊。
畢竟是書香世傢的姑娘,看不得這些殘忍的畫面。
陸嫿倒是一眨不眨的看著,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腦子裡翻來覆去的都是她上一輩子在冷宮中的點點滴滴,那些鮮血淋漓的人頭,那碗帶著熱氣的肉湯……她的眼神,越來越冷。
一直站在她身邊註視著她一舉一動的詩雨激靈靈的打瞭個寒顫,總覺得現在的小姐特別特別的可怕。
陸凝霜才開始還哼哼,到瞭後來已經被抽的迷迷糊糊腦子發昏瞭。
最後一巴掌抽完,陸凝霜已經開始翻白眼瞭。
正欲被拖下去剜眼,外面卻一陣吵嚷,緊接著宮婢熟悉的唱和聲響起:“長公主到,三皇子到。”
人群一陣騷動,緊接著便噤若寒蟬。
而被抽的翻白眼快失去意識的陸凝霜一聽到宮婢的唱和聲,腦子裡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這一刻,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力氣,陸凝霜用力掙脫瞭壓著她的婢女,連滾帶爬的朝著三皇子左炎撲瞭過去。
“殿下救我,殿下救我啊。”陸凝霜頂著一張豬頭臉,哭的快要斷過氣去,淒慘的道:“殿下救命啊,她們要剜我的眼睛,救我啊!”
左炎被人抱著腿,整個人呆若木雞。
直到身邊的長公主沉聲喝瞭一句:“怎麼回事?”
左炎這才回過神來,震驚的看著陸凝霜,猶豫道:“你、你是陸凝霜?”
若不是這聲音,他根本就沒認出來這是陸凝霜。
陸凝霜快要被打的背過氣去瞭,抽抽噎噎的道:“殿下救命,我是凝霜啊。”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左炎震驚無比。
陸凝霜哭著道:“是、是姐姐帶我來的。”
左炎一聽,又看她這個樣子,霎時間怒從心起,一把將人提起來拉到身後,轉頭看向人群後的陸嫿,冷聲道:“今日我在這,我倒是想看看,誰敢剜你的眼睛。”
陸嫿倒是毫無反應,倒是一邊的林文佳臉色一變,往後瑟縮瞭一下。
左炎不受寵,但是終歸是皇子。尤其是左炎現在冷著一張臉,看起來很是有些嚇人。
林文佳縮著不吭聲,左炎又直勾勾的盯著陸嫿,在場眾人的視線不自覺的便在兩人中來回。
徐思雅有些擔心,低聲道:“沒事吧?三皇子怎麼會管這等閑事?”
陸嫿心中冷笑,面上不動聲色,對林思雅道:“姐姐放心,沒事。”
她往前走瞭兩步,視線毫不躲閃的對上左炎的,冷冷的道:“我竟是不知,三殿下跟我傢的侍女這般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