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嫿用瞭兩輩子的忍耐力,才沒跳起來一拳揍在封寒的臉上。
她默默的後退瞭一點,然後開口道:“國師大人,我已經打掃完瞭,我……”
“離我遠點。”封寒眉頭皺的更緊,道:“你的口水會飛過來。”
陸嫿:“……”
臥槽!!!
陸嫿整個人都不好瞭!
她從小在軍營長大,大傢一個鍋裡吃飯一個床上睡覺,玩鬧瘋瞭互相吐口水的事情都幹過,大傢也沒覺得臟。但是面前這個人是怎麼回事?隔著這麼遠說話口水會飛過去?
陸嫿上下看瞭封寒幾眼,在看到他渾身上下雪白雪白的衣裳的時候,又默默的咽瞭口氣。
再後退一點,背對著封寒,陸嫿悶悶的道:“國師大人,我已經打掃好瞭,現在能離開瞭嗎?”
封寒嗤瞭一聲,嫌棄的道:“你怎麼不把你自己也打掃打掃?臟死瞭!”
陸嫿:“……”
別以為你是國師你就瞭不起,我特麼上輩子還是皇後呢。
忍著揍人的沖動,陸嫿死死的閉著嘴。
然後,他便看見一個人影飄到瞭自己的面前,停在瞭自己十步遠的地方,正涼涼的看著自己。
陸嫿:“……”
沒錯,你們沒看錯,是用飄得。
陸嫿看著他離地的雙腳,咽瞭咽口水,道:“國師大人,你這是……”
封寒:“地上太臟,會弄臟我的鞋。”
陸嫿:“……”
地面光可照人,食物掉在地上都能不怕臟直接吃的那種幹凈。
臟?到底是哪裡臟?
封寒轉頭朝著觀星樓裡飄去,聲音有些遠,卻足夠清晰。
“你不是說打掃完瞭嗎?我檢查過關你就可離開瞭。”
陸嫿:“……”
提著裙擺默默的跟瞭上去,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些忐忑。
她看見封寒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副雪白雪白的手套來戴上,然後飄著從觀星樓頂層一路檢查過去。
樓梯的縫隙摸瞭一下,白色的手套上沾染瞭一丁點塵埃,封寒:“太臟,這就是你所謂的打掃?”
陸嫿:“……”
修長的手指從書架的縫隙探瞭進去,拿出,白色上沾染瞭一點灰色,封寒那張俊美的臉瞬間扭曲:“臟死瞭。”
扔掉手中臟瞭的手套,換上一副全新的白色手套。
他像個鬼,帶著白色的手套有從頂層檢查到瞭最底層,期間換瞭二三十副白色手套,然後又飄瞭上來,懸在陸嫿腦袋上空,冷冷的道:“陸小姐,這就是你所謂的打掃過瞭?”
陸嫿:“……”
“如果你所謂的打掃就是這樣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封寒冷冷的道。
說罷,飄著回瞭原來的位置,抬手執起一顆白棋,面無表情的繼續盯著那個動也未動過的棋盤。
陸嫿:“……”
她在原地站瞭好一會兒,然後才反應過來,轉頭看著坐在那的人。
她心裡翻來覆去的在想,這個人究竟是故意整她還是本就個性如此?
陸嫿想瞭半天也想不陰白,最後還是一咬牙,轉身走瞭。
不一會兒,陸嫿換瞭新的抹佈,端著一盆水上來瞭。
這次,她打算從最頂層封寒的眼皮子底下開始打掃。
封寒的餘光掃到她的身影,唇角勾瞭勾,手中白色的棋子轉動的更加快速。
與此同時,天已經黑瞭下來,一縷縷的星光垂落灑在觀星樓上,讓整個觀星樓蒙上瞭一層柔光。
陰陰未點一根蠟燭,卻讓人能如白晝一般視物。
陸嫿將整個第九層仔仔細細的擦洗瞭三遍,然後戴著封寒扔下的白色手套一路檢查過去,直到再無任何臟污,這才隔的遠遠的問封寒:“國師大人,這樣可以嗎?”
封寒眼睛也未抬,卻隻淡淡的道:“雖然勉勉強強,但是尚可。”
陸嫿:“……”
她咬著牙,換瞭一盆水和幹凈的抹佈,又擦洗瞭第四遍。
這次,封寒去掉瞭勉勉強強四個字,說瞭一句:“尚可。”
陸嫿盯著他看瞭一會兒,然後又換瞭水,再換瞭抹佈開始擦洗第五遍。這一遍,她聚精會神力求不放過任何角落。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心中就突然間冒出一股狠勁兒來。
她身為女子身,能上陣殺敵不輸男兒,能輔佐左炎登基堪比宰相,為何就不能做好洗地這件小事兒?
這一遍,她擦洗的時間格外的長久。等擦洗完之後,已經算是滿頭大汗瞭。
這一次,封寒終於抬頭掃瞭一眼,然後扔下兩個字:“不錯。”
陸嫿瞇著眼,道:“僅僅是不錯?”
封寒:“不然你以為?”
陸嫿冷笑,“國師大人果真非凡人。”
說罷,轉身打水,準備再擦洗一遍。
她沒註意到封寒嘴角那一閃而過的笑意!
這丫頭那句話,是在罵他不是人嗎?嚴格算起來,他倒的確不是人!
陸嫿也不知怎麼回事兒,似乎就跟他較上勁兒瞭,就這一層,她就擦洗瞭十幾遍,到最後徹底累癱。
當然,那個好看的不是人變態的不是人各方面都不是人的封寒勉強的對她說瞭一句:“很好!”
彼時,已然天光大亮,勞作瞭一夜的陸嫿在得到那兩個字的時候終於再也撐不住,靠著背光的轉角處沉沉的睡瞭過去。
她又累又餓,腰也快斷瞭,整個人全憑著一口氣撐著。
封寒在她睡著之後偏頭看瞭一眼,然後便繼續盯著桌面上的棋盤,良久,手中拿瞭一夜的白子吧嗒一聲落在棋盤上。
剎那間,棋盤之上白光一閃,整個觀星樓內景色都暮然間轉變。
此刻白晝已消,隻餘滿室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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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嫿醒來之時,已到瞭下午日暮十分。
她站起身來抻瞭個懶腰,然後整個人都愣住。
本累得要死的身子,在睡瞭一覺過後竟然全然感覺不到疲累,反而覺得精力充沛,有著使不完的勁兒。
睡著之前還饑腸轆轆,現在卻並無饑餓之感。
睡著前發生的一切,好似一場不存在的夢境。
陸嫿心中狂跳,直直的看著還坐在原來那個位置的封寒。
是因為這個人嗎?這一切奇怪的現象,都是因為他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