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嫿把腦袋砸出瞭一個大包也沒想出什麼好的對策來,在原地茫然的坐瞭一會兒,然後便開始收拾起地上的棋子來。
將棋桌擺放在原來的位置,放好棋盤,陸嫿盯著那些被自己收起來的棋子看瞭一會兒,然後慢慢的一顆一顆的往棋盤上面擺放。
記憶有些模糊,但是陸嫿卻努力的回想著自己此前不經意的掃過一眼的棋盤,想要將這盤棋復原。
隨著她一顆一顆的落下棋子,腦子裡那些翻來覆去的煩惱瞬間就消失瞭,眼前隻剩下面前的這盤棋。
她的眼神到瞭後來越來越專註,幾乎已經到瞭入定的境界瞭。
此刻天地萬物似乎都從她的世界消失瞭,隻剩下面前的這一盤棋。
也不知道過瞭多久,陸嫿才突然間從入定中驚醒過來。
看瞭看面前的棋盤,已經完全復原,旁邊的棋子也分黑白擺放好。
陸嫿呼出一口氣,站起身來伸瞭個懶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又好瞭不少,渾身上下充滿瞭幹勁兒。
不止如此,她甚至覺得自己變得耳聰目陰瞭許多,看的更遠,耳力更甚從前。
陸嫿本就是習武之人,耳聰目陰,如今更甚瞭。
她擺擺手,看瞭眼那棋盤,轉頭下樓瞭。
她心裡有愧,心虛的很,因此幹起活來格外的賣力。
來來回回的將整個觀星樓打掃瞭好幾遍,然後又按照封寒的習慣用白色的手套將犄角旮旯都擦瞭一遍,不見手套上有半點臟污,陸嫿這才松瞭口氣。
她又回到最頂層看瞭眼,棋盤前面仍舊空無一人。
陸嫿更加心虛,沖著空蕩蕩的地方喊瞭一聲:“國師大人,我已經做好瞭,就、就先離開瞭。”
說罷,逃難一般,一溜煙的從正門跑瞭出去。
等她一消失,剛剛還空無一人的頂層瞬間顯出一人的身影來。
封寒一身白衣纖塵不染,臉色卻漆黑。
他在空中吊瞭一會兒,最後飄著來到瞭棋盤前,一眼掃過那棋盤,眼神終於有瞭些微的波動。
那個蠢貨,竟然能將他的棋局全部復刻下來,五一錯處。
說起來,也並不是蠢到無一是處。
但是想到那個蠢貨此前的舉動……封寒大袖一揮,將整個棋盤和所有棋子都給毀瞭。
被她碰過的東西,已經臟瞭,不能再要。
國師大人此刻也沒想到,自己也被她碰過瞭,要不要也一起毀掉這個問題。
————
陸嫿從觀星樓出來,便徑直回瞭府。
寧兒和詩雨一見著她,忙驚喜的迎瞭上來。
“小姐一去兩日兩夜沒有絲毫消息,奴婢還擔心小姐出什麼事瞭呢。”寧兒才跟著陸嫿,一直懸著一顆心,不安的很。
陸嫿笑瞭笑,道:“在觀星樓,那是國師大人的地方,能有什麼事?別瞎操心瞭。”
寧兒吐瞭吐舌頭,轉頭去打理陸嫿的房間瞭。
而陸嫿卻在想,她這次打掃花瞭兩天兩夜,比上次快瞭不少。
而詩雨卻從她回來便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她。
陸嫿由得她看,也不主動問起,就等那丫頭憋不住瞭主動來說。
果然,不一會兒詩雨便憋不住瞭,磨磨蹭蹭的到瞭陸嫿的面前。
“那個,小姐呀,我可以不可以問你一件事?”詩雨小心翼翼的道。
陸嫿看她一眼,道:“你問。”
詩雨盯著陸嫿的表情,道:“你對三皇子……到底是什麼心思?”
陸嫿的臉色瞬間冷瞭。
一提到左炎,陸嫿就想起因為他而害的自己輕薄瞭國師大人,陸嫿就恨得牙癢癢。
“我對他能有什麼想法?”陸嫿冷淡的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詩雨一咬牙,索性豁出去瞭,道:“我覺得,小姐你這樣的,什麼樣的人配不上,幹什麼非要盯著三皇子呢?我覺得他配不上你,小姐可千萬莫要再糊塗,對他有什麼心思。”
陸嫿隱隱的覺得不對勁兒瞭,看著詩雨道:“我不在的這兩天到底出瞭什麼事?三皇子怎麼瞭,跟我有關?”
詩雨磨磨蹭蹭的不敢說,她可是親眼見證瞭自傢小姐曾經對三皇子的癡迷的。雖然從上次撞柱醒來後便好瞭不少,但是難保她不是強顏歡笑。
怕惹得陸嫿傷心,詩雨不敢再說。
陸嫿卻不耐煩,直接喊過一邊的寧兒,道:“我這兩日不在,可是出瞭什麼事情?有關於左炎的。”
寧兒一愣,然後道:“啊,小姐還不知道吧?三殿下昨日入宮向聖皇討瞭賜婚的旨意,和徐傢小姐訂瞭親,婚期就在下個月呢。”
陸嫿:“……徐姐小姐?哪個徐傢小姐?”
寧兒道:“就是徐思雅小姐啊!”
陸嫿:“……”
她的眉頭緊緊的皺瞭起來,臉色更加陰沉。
一邊的詩雨見寧兒已經將事情說瞭,也不再遮掩著瞭,索性將該說的都給說瞭。
詩雨道:“還有呢,這位三皇子可是享盡瞭齊人之福呢。”
陸嫿冷聲道:“這話又是怎麼說?”
詩雨道:“三皇子前腳去皇宮求瞭旨意,後腳就來瞭咱們陸府。”
陸嫿的臉色更冷,道:“然後呢?”
詩雨小心翼翼的看瞭眼陸嫿,道:“也不知那三皇子時怎麼想的,竟是對老爺說要求娶陸凝霜,而且還是在一月後與徐傢小姐一同進門呢。”
陸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桌子砰的一聲,然後在這一巴掌下直接碎瞭。
詩雨和寧兒尖叫一聲,嚇得不輕,忙來查看陸嫿的手。
陸嫿的手不疼不癢,擺瞭擺手,冷聲道:“父親答應瞭?”
詩雨看陸嫿的手沒事瞭,這才道:“那陸凝霜要嫁,老爺也沒有辦法不答應啊?更何況老爺覺得這門親事還不錯,便答應瞭。”
頓瞭頓,又道:“以三皇子的出生如今居然求娶到徐傢小姐,這樣也就罷瞭,居然還妻妾同時進門。依奴婢說,徐傢小姐看著也是個精陰的,怎麼就這般糊塗呢?不但答應下嫁,居然還答應讓他在同一天抬個妾室進門。”
陸嫿沒吭聲,臉色異常的難看。
是啊,以徐姐姐的才華,怎會看上左炎?到底是因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