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靈一開始看到那孩子開始玩兒撥浪鼓的時候整個鬼都要不好瞭,一雙眼珠子直接從眼眶裡瞪瞭出來。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看向站在一邊的陸嫿,神色要多復雜有多復雜。
不知道過瞭多久,那撥浪鼓的聲音一直一直的響在耳畔,猶如魔音穿耳一般。
婉靈忍瞭一會兒之後終於忍不下去瞭,幾步走到陸嫿的面前,咬牙切齒的道:“你能讓他安靜一會兒嗎?”
陸嫿笑瞇瞇的,道:“怎麼瞭?這不是挺好的嗎?你沒看見他玩的很開心嗎?”
婉靈沒好氣的道:“瘋瞭吧?玩的很開心?你還著把他當成小孩子看瞭?”
“他本來就是個孩子。”陸嫿收斂瞭臉上的笑意,淡淡的道:“一個還沒來得及看看人世間的美好便來瞭這惡鬼道的孩子。”
他沒做大奸大惡之事,沒有謀財害命,他還沒睜眼,便成瞭惡靈。
這不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他都是被迫的。
婉靈看著陸嫿,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道:“將一個兇殘的惡靈當成一個孩子,這種事隻有你才能做得出來。”
陸嫿沒吭聲,但是看著那孩子的眼裡卻是溫和的。
婉靈受不瞭的道:“我不管你將他當做什麼,現在,你能讓他安靜一會兒嗎?他玩兒那個破東西已經玩兒瞭三四個時辰瞭,他都不累嗎?”
陸嫿慢悠悠的道:“小孩子精力旺盛,理解理解。”
“理解個屁。”婉靈沒好氣,道:“去讓他停下。”
陸嫿往後一靠,說:“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婉靈:“……”
她瞪著眼睛和陸嫿對視瞭一會兒,最後還是敗下陣來,朝著那個孩子走瞭過去。
她不敢學著陸嫿靠那個孩子那麼近,隔著有兩三米的距離,沉聲道:“喂,你能安靜一會兒嗎?”
那孩子玩撥浪鼓的動作頓瞭頓,抬眸看向婉靈,陰森森的道:“找死?”
婉靈嘴角一抽,說:“你已經玩兒瞭很久瞭,你知不知道?這東西太吵,你不覺得嗎?”
那孩子神色更陰沉瞭兩分,說:“找死。”
上一次是疑問句,這一次是陳述句。
那孩子講那撥浪鼓往身邊一放,陡然間暴起,朝著婉靈撲瞭過來。
身在半空的時候,嘴裡那幾顆小小的乳牙瞬間變成瞭獠牙,猙獰的朝著婉靈的脖子往下啃。
婉靈嚇瞭一大跳,不敢有絲毫馬虎,立馬倒飛回去,同時抬起一隻腳朝著那孩子踢瞭過去。
那孩子身子極為靈活,被婉靈一腳踹來的時候,身子在半空中一扭便躲開瞭,與此同時,那張大嘴朝著婉靈的肩膀啃瞭下去。
婉靈從未和這孩子交過手,兩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一交手,婉靈才知道這小孩兒到底有多難纏。
小孩兒女人化為厲鬼,比一般人更加兇殘,更何況是面前這個胎靈,比其他更是兇殘瞭百倍不止。
婉靈與之纏鬥幾招之後,便覺不知,朝著一邊的陸嫿大喊瞭一聲:“你在做什麼?你要看著他吃瞭我不成?”
陸嫿眨瞭眨眼睛,站起來拍瞭拍衣服之後,這才猛然間上前,一手將婉靈往後一扯,另一隻手伸出去一把掐住瞭那孩子的下頜。
婉靈松瞭口氣,同時看那孩子被陸嫿制住,她抬腳便要踹。
隻是腳剛剛抬起,便被陸嫿中途截住,一腳給踹到瞭旁邊去。
婉靈冷笑一聲,罵道:“蠢貨,你遲早會為你今日所為而後悔。”
陸嫿以後會不會後悔不知道,她現在反正是不能容忍婉靈在這種情況下傷害面前這個胎靈的。
等婉靈走瞭,陸嫿才將那胎靈提留到瞭一邊。
她松開捏著那胎靈下頜的手,那胎靈轉頭便朝著陸嫿的手腕啃瞭過來。
陸嫿眼疾手快,再次抬手一把捏住瞭那胎靈的下頜,然後動手又將他剛長出來的獠牙給敲斷瞭,順帶將他的舌頭拉出來打瞭個結再放回去。
胎靈:“……”
特麼的,就不能換個方式?
陸嫿直直的盯著這個胎靈,一字一句的道:“你剛才為什麼要咬我?”
胎靈陰森森的看著陸嫿沒說話,搞笑瞭,在這惡鬼道,咬人還需要理由嗎?
陸嫿看他表情知道他在想什麼,語氣冷瞭幾分,道:“不可以隨便咬人,不可以隨便欺負你的人。對你好的人你更不能咬,明白瞭嗎?”
胎靈眨眨眼睛,眼神仍舊陰森,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也不知道到底聽懂瞭沒聽懂。
陸嫿抬手揉瞭揉他被捏的下頜,似乎是在安撫,聲音也放柔和瞭一點,道:“你要乖一點,別總是咬人,那很不好。”
說罷,收回瞭手。
那胎靈陰森森看瞭陸嫿一眼,抬手摸瞭摸自己被敲斷的獠牙。
陸嫿看他這個樣子,覺得可憐兮兮的。
她變戲法一般的又拿出一個佈娃娃塞到那胎靈的手中,道:“你以後乖乖聽話不亂咬人不亂發脾氣,我就給你獎勵好不好?”
胎靈:“……”
陸嫿指著那個佈娃娃,道:“這個在人間,也是很受歡迎的,小孩子們都很喜歡的。”
胎靈:“……”
陸嫿說完那話,便不在說什麼瞭,站起來坐到瞭一邊,視線卻時不時的往那個孩子那邊看上一眼。
一開始,那胎靈還有些僵硬,但是像以前一樣,拿著那佈娃娃僵硬的站瞭一會兒之後便開始玩瞭起來。
他先是有些茫然,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玩兒,但是後來似乎便得瞭趣,玩的很認真。
他將那個撥浪鼓拿起來對著佈娃娃晃瞭晃,然後唇角竟是勾瞭勾,露出瞭點笑意來。
隻是這笑容,卻是無比的陰森。
不過光是這一點,陸嫿就很是興奮瞭。
一邊的婉靈冷眼旁觀,到瞭現在也算是看明白陸嫿到底想做什麼瞭。
她忍不住潑冷水,涼涼的道:“你想感化一個在惡鬼道中待瞭不知道多年的惡鬼,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惡鬼就是惡鬼,是沒有人性可言的。
他現在玩那些東西,也許是好奇,也許是別的什麼,但是絕對不可能是陸嫿所期待的那般擁有瞭一絲絲人性。
陸嫿靠在墻壁之上,淡淡的道:“我沒想感化他,我隻是在教他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