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嫿看漫傾嫵沉默,頓瞭頓,然後道:“怎麼瞭,有問題?”
漫傾嫵笑瞭笑,說:“沒有。”
她垂眸看著陸嫿懷裡抱著的孩子,笑著道:“我記得,你曾經幫他取過一個名字?”
陸嫿的神色有些尷尬,忙道:“那個時候身在惡鬼道,我並不知曉他是你們的……所以擅自做主,給他取瞭名字,你不要生氣。”
“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跟你生氣。”漫傾嫵笑著瞪瞭她一眼。
她垂眸看著那孩子,又道:“我記得,你給這個孩子取名叫天賜?”
陸嫿嗯瞭一聲,說:“是,我給他取名天賜。當時想著,他是上天給我的小天使,所以便取瞭天賜這個名字。”
“我覺得這個名字甚好,就不用再改瞭吧。”漫傾嫵笑著道。
陸嫿愕然,抬眸看向漫傾嫵,道:“這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漫傾嫵轉頭看向幽冥,說:“你說可以不可以?”
幽冥看瞭她一眼,然後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聽見瞭嗎?我說可以就可以。”漫傾嫵說:“我說他叫天賜,就叫天賜。”
她垂眸看向襁褓中的嬰兒,道:“而且我覺得,寶寶自己也很喜歡這個名字。對不對?”
襁褓中的小嬰兒看瞭漫傾嫵一眼,然後抓著那個長命鎖晃瞭晃,長命鎖上面的小鈴鐺發出悅耳的丁鈴聲。
漫傾嫵笑瞭,說:“你看?他喜歡。”
陸嫿:“……”
她垂眸看向襁褓中的寶寶,笑瞭笑,說:“既如此,那你便叫天賜吧。”
“還有。”漫傾嫵笑著接瞭一句,說:“這個孩子,就隨你姓,陸天賜。”
陸嫿:“這怎麼可以?”
她愕然的看著漫傾嫵,說:“這個孩子是你……”
“他與你有緣。”漫傾嫵笑著打斷,說:“他在惡鬼道中遇見年,又自願跟你出來,便是與你有緣分。能遇見你,並且跟隨你姓,也是他的福分。”
對這個孩子來說,她這個母親的分量,定然是比不上陸嫿的。
他們的緣分,其實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盡瞭。
她笑著看著陸嫿,說:“我如今身體大損,沒有心力照顧他,幽冥也不是能照顧孩子的人,所以,寶寶以後就要勞煩你多照顧瞭。”
陸嫿:“……”
她因為太過震驚而說不出話來,整個人愕然的看著漫傾嫵。
她聽明白瞭漫傾嫵的話,正是因為聽明白瞭,才如此的愕然。
漫傾嫵九死一生,拼著一條命將陸天賜生下來,如今卻是要將陸天賜拱手送人。
陸嫿看瞭看懷裡的孩子,又看瞭看漫傾嫵,最後沉聲道:“漫漫,此事不妥。”
“怎麼不妥?”漫傾嫵笑著道:“你讓寶寶自己選,他也會選你的。你我都知道,寶寶非常人,他與別的孩子都不一樣,所以,我尊重他的選擇。再說瞭,我讓你幫我養著孩子,不代表我的孩子就是你的瞭,他還是我漫傾嫵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陸嫿:“可是……”
“這樣挺好的。”漫傾嫵笑著道:“我不用費心費力,等我想孩子瞭,便來看看。能當個甩手掌櫃,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你就辛苦一下,替我管一管這孩子吧,大不瞭,我付你工錢如何?”
陸嫿:“……”
她怎麼可能要漫傾嫵的工錢。
沉默瞭許久,陸嫿又垂眸看瞭看陸天賜,最後還是點瞭頭,說:“既如此,那天賜就放在我這裡養著,我幫你照顧著,你隨時都可以過來看他。”
誠如漫傾嫵所說,陸天賜和別的小朋友,都不一樣。
他帶著過去的記憶重回人間,是不能拿他當小孩子看待的。
兩人又說瞭一會兒話,陸嫿才抱著陸天賜離開瞭。
屋子裡,隻剩下幽冥和漫傾嫵兩人。
漫傾嫵靠在幽冥的身上,盯著關閉的房門,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麼。
幽冥看著她這個樣子,心中不忍,說:“你不願意的話,我去把孩子抱回來。”
漫傾嫵一愣,隨後笑瞭,說:“你說什麼話呢?我沒有什麼不願意的。”
幽冥:“可你……”
“那孩子跟我們,緣分已盡。”漫傾嫵笑著,緩緩的道:“他已經,不再是我們當初的那個孩子瞭。惡鬼道中幾千年,他早已經是一個獨立的個體瞭。跟著陸嫿,是他現在的選擇,我們能做的,便是尊重他的選擇。”
她仰頭看著幽冥,緩緩的道:“隻是,我們畢竟母子一場,如今隻是有些悵然,心中空落落的罷瞭。”
幽冥抱緊瞭她,不知從何安慰,隻是道:“沒關系,你的身邊還有我。”
漫傾嫵嗯瞭一聲,然後調侃道:“我把你兒子就這麼送人瞭,你會不會怪我?”
“不會。”幽冥說瞭一句大實話,道:“我有你就夠瞭。”
孩子這種生物,有就是錦上添花,沒有也沒有太大的關系。
漫傾嫵一陣無語,道:“做你的兒子真可憐。”
幽冥笑瞭笑,伸手抱住漫傾嫵。
一個人的感情精力都是有限的,太愛一個人太在乎一個人,自然就分不出別的感情和精力在別的什麼人身上。
這一點,幽冥覺得封寒應該理解自己。
他哪裡知道,封寒現在不想理解他,隻想跟他決戰。
你生的兒子不自己養,你丟給我媳婦兒養是怎麼回事兒?
平日粘著陸嫿的時間都顯得不夠瞭,如今倒好,還多瞭一個小傢夥,幾乎占用瞭陸嫿大半的時間。
封寒手裡捏著一顆棋子,眼睛斜睨著對面的陸嫿,以及,陸嫿懷裡的那個小崽子。
以往這個時候,陸嫿的視線總是放在自己身上的。現如今倒好,自己看瞭她這麼久,她也沒多看自己一眼,而是拿著一個花花綠綠的小玩意兒逗著懷裡的陸天賜。
封寒分明看見那小子眼裡帶著幾分不屑。
一個在惡鬼道浸淫瞭幾千年的惡鬼,喜歡玩兒這種幼稚的小玩意兒?開什麼玩笑!
但是,這個惡鬼偏偏就是個有病的,明明很不屑,卻還是非常配合的咯咯的笑著,表現的對這種幼稚的有些無比的熱衷。
所以,這算是爭寵新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