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之事自有皇帝定奪,陸嫿隻需要等一個結果就可以瞭。
回到陸府,便見左承悅匆匆往外走。
迎面撞上,陸嫿不禁問瞭一句:“有事?”
左承悅點點頭,說:“我想試試能不能把解藥找回來。”
陸嫿一愣,“解藥?”
左承悅點點頭,說:“如果母後當初給我發簪上抹的是解藥的話,那解藥就可能還在。我當時讓婢女將那發簪處理掉,但是那發簪貴重無比,興許那婢女舍不得毀掉私藏起來瞭呢?如果是這樣,那我就可以把解藥找回來。”
說完之後,她眼巴巴的看著陸嫿,說:“如果有瞭解藥,辰星會不會好一點?他會不會少受一點罪?”
一想到陸辰星要整整兩年才能完全恢復過來,左承悅的心就揪著疼。
那樣肆意的一個少年,怎能容忍像個閨閣女子一般整日待在傢裡。
陸嫿沉默片刻,然後道:“我也不知。不過有瞭解藥,應該會讓他好過不少。你且去試試吧,不行的話咱們再想辦法。”
左承悅點瞭點頭,深吸一口氣,轉身匆匆進瞭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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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距離他們大婚之日有十日。而陸辰星,也整整躺在床上十日。
十日來,陸辰星瘦瞭很多很多,臉頰蒼白無比,像是一層糊上去的白紙。
封寒每日放他幾碗血,到今日,他的血已經不再像剛開始的時候那般黑甚至發散著惡臭。
他全身的血液,幾乎都快被放幹瞭,每日靠著封寒給的丹藥續命。
左承悅一邊照顧陸辰星一邊尋找解藥的下落,整個人也跟著瘦瞭整整一圈,看上去憔悴無比。
她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張帕子,正仔仔細細的給陸辰星擦手。擦完之後,又拿瞭剪刀過來,小心的修剪他過長的指甲。
做完這一切,再把陸辰星的手塞到被窩裡,站起來在他眉心親瞭親,低聲道:“你一定要快快好起來。”
門外響起腳步聲,是她的侍女。
“長公主殿下。”那侍女的聲音有些激動,人還未走進來,聲音便傳瞭進來,“那個發簪,有消息瞭。”
左承悅原本淡漠的表情瞬間變瞭。
她站起身快步迎瞭出去,一把拉住那侍女,急聲道:“在哪裡?找到瞭嗎?”
那侍女急忙道:“那發簪被宮裡的小香送給瞭她的一個好姐妹,那人出瞭宮嫁人去瞭。之前走的有點遠咱們沒查到,費瞭好大一番周折才找到人。現在,發簪已經拿到瞭,正快馬加鞭的送回來。”
左承悅的眼眶一紅,喃喃道:“太好瞭,太好瞭。”
她轉頭要去看陸辰星,然後頓住腳步,對那侍女道:“去把這個消息告訴陸姑娘。”
那侍女應瞭,轉身匆匆的跑瞭出去。
不出一會兒,陸嫿便帶著封寒過來瞭。
陸嫿進門的第一句話便是:“解藥當真找到瞭?”
“找到瞭。”左承悅眼睛發亮,盯著陸嫿,道:“姐姐,我找到解藥瞭。”
多日來被種種事情困擾,如今終於有瞭個好消息,讓左承悅激動的想流淚。
陸嫿伸手拍瞭拍她的肩膀,說:“我知道瞭,辛苦瞭。”
左承悅搖搖頭,紅著眼眶,“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更何況,辰星的事情因我而起,若不是我他也不會變成這樣。”
“你不用這般自責,這件事不怪你。”陸嫿道:“就算是沒有你,還有別的人。一旦別人想害你,那他想盡辦法都會害你。而你隻是剛好被選中瞭而已,你不用這般。”
左承悅緩緩的搖瞭搖頭,沒說話。
雖說陸嫿說的沒錯,但是這毒不是別人帶進來的就是她帶進來的,那她就有責任。
封寒仍舊站在距離他們最遠的門邊,視線放在陸嫿的身上,好像誰也看不見。
而陸天賜則站在他的對面,手裡拿著新出的各種零食,腮幫子一股一股的,偶爾抬頭看陸嫿一眼,也好像除瞭陸嫿誰也看不見一般。
一大一小,超然世外,仿若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一行人在房間裡等瞭許久,那根發簪才被快馬加鞭的送到瞭這個屋子裡。
封寒手裡拿著一張錦帕,包著那發簪拿起來看瞭兩眼,然後轉頭對陸嫿說:“的確是有解藥沒錯。”
陸嫿:“還有用?”
封寒皺瞭皺眉頭,說:“聊勝於無。”
他將那發簪遞給站在一邊的左承悅,說:“先拿去清洗整理幹凈,然後再拿來給我。”
左承悅應瞭,轉而親手捧著那發簪出去清洗,生怕別人做的不好。
回來的時候,封寒直接接過發簪扔進瞭一個碗裡。那碗裡,有封寒提前放進去的藥水。
發簪扔進去之後,那碗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色,到最後整碗水都變成瞭鮮血一樣的紅,並且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兒。
左承悅定定的看著那碗水,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封寒等到那碗水不再變色之後,這才將裡面的發簪撈起來仍在一邊。
“將這個給陸辰星灌下去。”封寒道。
左承悅連忙上前端起那碗猩紅的水走向床邊,拿瞭勺子一點一點的給陸辰星喂瞭下去。
陸辰星躺的久瞭,吞咽困難,左承悅也不嫌煩,一遍又一遍,一點一點的給喂。
好久之後,那一碗水才見瞭底。
她將那空瞭的碗放在床頭桌上,轉眼看著封寒,“國師大人,我接下來要做什麼?”
封寒:“等。”
左承悅:“……”
她轉而看著陸辰星,伸手握住瞭陸辰星的手。
那碗水灌下去不出半個時辰,躺在床上的陸辰星猛然間有瞭動靜。
左承悅一直坐在床邊拉著他的手,他一動,左承悅立馬發現。
她騰地一下站起來,便見陸辰星皺著眉頭,滿頭冷汗,好像很痛苦一般,身子也開始跟著痙攣起來。
那一瞬間,左承悅簡直魂飛魄散。
她轉頭看向外間,急聲喊道:“國師大人,國師大人快進來看看,辰星他怎麼瞭。”
一直守在外面的人瞬間魚貫而入。
封寒一腳他進來的時候,陸辰星正從床榻上一下坐起,偏著腦袋吐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