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年前……

第一次打動他的，就是這種仿佛不染纖塵的美。仿佛空中樓閣，又如不系之舟，超然於整個塵世之上。

這一瞬，蕭祁胸口有什麼東西微微一悸。

“看著我。”他說。

“什麼？”洛笙詫異地回過頭。

這一瞬，她看到瞭一雙深邃的眼睛，眼底卻流淌著瑰麗的紫色。

那是一雙魔鬼般的、曼妙絕倫的眼睛，孤獨而又溫柔。他凝望著她，無可言喻的魅惑透過視線，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淪其中不能自拔。

“我要你看著我……”蕭祁緩緩托起她的臉，低頭一寸寸靠近，聲音低得仿佛夢囈。

“阿笙，你……隻要看著我一個人就夠瞭。”

目光相觸的剎那，仿佛冰雪驟然遇上瞭陽光，他瞳孔深處的冷酷微微柔化，拒人千裡之外的堅冰第一次出現瞭一道裂痕。

那一剎。

洛笙隻覺得胸中一窒，悲傷和溫暖的海潮同時湧起，將她淹沒。

為何……

你……會如此悲傷？

“從今往後，你……隻要看著我一個人就夠瞭。”

蕭祁閉上眼睛，俯下身，緩緩地向她靠近。

虛幻的光影投映在他臉上，側臉鋒銳的線條朦朧起來，睫毛濃密而纖長，細看下居然顯得有些柔弱。

洛笙看著他，兩人的唇距離越來越近，他熾熱繾綣的呼吸吐在她唇間。

“你……”

極致的誘惑和莫大的悲傷同時從腦海中湧現。明知道他是個危險至極的魔鬼、明知道那是絕不會有未來的毒藥……可這一刻她無法呼吸也不能思考，愣在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

蕭祁……

你到底……是誰？

少女無力躲開，垂下眼簾，微翹的睫毛輕輕顫抖。

“轟隆隆——”

周圍忽地一陣劇烈震蕩，將兩人直接甩瞭出來！剛才那一剎，心境失守之下，蕭祁居然無法再維持大虛空術。

“轟——”

自爆的餘波仍在，仿佛山崩之後的一次次滑坡。大驚之下，洛笙本能地施展出劍蓮天地界，以層層劍蓮將自己保護在內。

“轟隆隆——”

幸好，和巔峰時期相比，餘波的威能已經被削弱到瞭不足十分之一。依靠著劍蓮天地界的保護，洛笙並未受傷，心弦卻極為凌亂、腦海中一陣惶然無措。

“剛才……那是什麼感覺？”

她按住瞭額頭，努力平復激蕩的心緒，“為什麼……每一次見到蕭祁，我都會有種隱隱的心痛感？”

他們兩人，分明隻是萍水相逢。

為何，他會不顧一切地迷戀她？為何，她會隱隱為他心痛？

這一切的一切……

洛笙都不願去思考，不願去承認。因為……那個答案，她唯恐自己無法承受。

……

半刻鐘後。

一切終於平復。顧風雲的身軀、靈魂都已經徹底消失，一絲一毫也不留存。

至於法寶？絕大多數也在強烈的自爆下損毀瞭。隻有一小部分極為堅硬的、或材質特殊的，雖然表面有些裂痕，倒也撐住瞭。

“呼。”

劍意蓮花緩緩盛開，白衣少女目光四下一掃，“蕭祁？你……你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