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找瞭這麼多日的霍綸,竟在皇上身邊!
可是,為什麼?
北奚怔瞭片刻,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要去扶南汣和皇上。
南汣已經被尹錫扶起,皇上也自己站穩瞭。
“北大人,你愣在那作甚?”尹錫好奇地問北奚:“為什麼盯著南參事的腹部看那麼久?”
尹錫話音剛落,林川和孫峨便都不約而同地看向瞭北奚。林川的臉立刻沉瞭下去,一言不發。
孫峨倒吸一口氣:“北奚,你在看什麼?”
“啊…沒什麼,隻是不小心看到南參事腹部的胎記形似荷花,甚,甚是好看…”北奚嘴上敷衍著,心裡已充滿疑惑。皇上為什麼把霍傢二公子留在身邊?和霍傢有什麼關系?南汣知不知道自己是誰?是他自己主動靠近皇上還是…?
容不得他想那麼多,孫峨便追問道,“有胎記又怎麼樣?你難不成見過這個胎記?”
“啊…沒,沒有。”北奚胡亂地答道。
孫峨睨瞭一眼南汣,他臉上並無過多表情。
“南汣,我們走。今天就先到這吧。”孫峨定瞭定,轉向尹錫:“朕有些乏瞭,吩咐下去朕去歇著瞭。”
“是,皇上。”尹錫又看瞭一眼南汣,沒多說什麼,便帶其他人下去瞭。
……
北奚見皇上又把人帶走瞭,便也離開瞭,回到自己歇腳的地方。
林川再原地待瞭片刻,也帶著尤峮走瞭,仍是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林…林大人,你這是怎麼瞭,別不說話呀……”尤峮見林川不對勁,便想試探試探。
“尤峮,你去查一下那個南參事,為何北奚對他這般在意。”林川終於開口瞭。
“是,大人。隻是…大人你為何要在意北大人和南參事之間有什麼關系?依我看啊,興許就是南參事有什麼事得罪瞭北大人吧,比如北大人遞上去的折子被參事攪黃瞭之類的…”
“叫你去你便去,哪來這麼多廢話。”林川餘光睨瞭一眼尤峮。
“是是是大人,小的我這就去。”尤峮無奈地應瞭便離開去打探。
……
尤峮是林川在大街上偶然相識的。
當日林傢被血洗,林川雙眼盛滿血絲,額頭經脈突起,癡坐在路邊時,路過的人都以為是個神志不清的傻子,紛紛繞道而行。隻有尤峮,見他在路邊這幅模樣,駐足彎腰看瞭他幾眼,還買瞭個饅頭遞給他,道:“喂,你雖然是個傻子,但也不能讓自己餓肚子呀,”說著便蹲瞭下來:“你可知你要去哪?要不…我送你去?”
見林川無動於衷,他便硬生生地將饅頭塞給瞭林川,像哄小孩一般說道:“哎呀,你先把東西吃瞭嘛,看你這般慘白的臉色,怕是一天沒吃東西瞭。趕緊的,吃瞭這個饅頭。”
林川這才抬眼看瞭眼前這個給自己塞饅頭的人。是個十多歲的少年,穿著不算富貴,卻也有模有樣,腰間還配著劍,怕是哪個江湖世傢嬌生慣養的的公子又背著掌門偷偷跑出來溜達瞭。林川垂眸看著手上的饅頭,噙著淚吃完瞭。
見林川吃下瞭饅頭,那少年便放心地準備離開,卻被林川一聲叫住。
自此,尤峮便成為瞭林川的隨從。
……
北奚在自己的帳內,左手轉著一個青墨色茶杯,來回踱步。
霍傢滅門案唯一一個存活下來的霍傢人,為何會在皇上身邊?難道皇上知道案情原委?還是隻是巧合?霍傢本是一個行商之傢,在東暨確有名氣,但和皇室無論如何都扯不上關系。北奚實在想不明白其中門路,準備親自會會這個南汣。
孫峨帳內,孫峨和南汣正在品茶。
帳外傳來尹錫的聲音:“皇上,北大人北奚求見。”
“哦?他來有何事?告訴他,朕今日乏瞭,有什麼事晚些再說。”孫峨不耐煩地答道。
“皇,皇上。北大人求見的,不是皇上您…而是南參事。隻是他沒想到南汣在皇上帳內,這會兒還在南參事帳外候著…”尹錫語氣略帶尷尬。
“哦?他找南汣?”孫峨抬眸,頓瞭頓:“那就更不用見瞭。南參事今日也乏瞭。更何況,他見一個參事作甚。”語氣愈發的不耐煩。
“皇上,依臣之見,既然北大人想見臣,必然是有要事相商,見見也未嘗不可。臣這就回臣帳內,會會北大人。”南汣放下茶盞便起身欲離開。
“不行。”孫峨一把拽住南汣。使的勁重瞭些,拽的南汣手腕疼地吸瞭口氣。
不等南汣開口,孫峨繼續道:“南汣,你就在我帳內待著。這個北奚,剛才在圍獵之時便不懷好意地盯著你看。這會突然想見你,居心叵測。”說罷便把南汣拽回瞭座上。
南汣著實被嚇瞭一跳,他還沒見過孫峨此時這般嚴肅的表情。他低頭看看手腕,竟被拽的微微泛紅。南汣實在不明白為何自己不能見北奚。平日裡與北奚都隻是上朝時見到,從未有過什麼交集。這次專門找上門來必定有事。南汣心想著,等晚些回帳內便請北奚來。
“南汣,這個北奚,你不能見。”孫峨似是看透瞭南汣的心思,一臉嚴肅地看向南汣。
“臣不懂為何。臣同北大人都是臣子,有事相商也是自然。說來也怪,臣與這北大人雖常常見面,卻從未能說上話,也不知為何。這次正好,會會這位北大人。不知皇上為何這般不肯。”南汣試探性地看向孫峨。
孫峨垂眸,心不在焉道:“這北奚身世不簡單,傢族紛擾事層出不窮,你別去招惹他,他找你定不是為瞭國事。”
南汣聽罷微微蹙眉,卻便沒再多說什麼。皇上不想讓自己見北奚,那不見便是。
……
見傳話的尹錫回來瞭,北奚趕忙迎上去。
“北大人,南參事說乏瞭,不見。以後也不比見。”尹錫略去瞭其中原委。
“是南參事自己的意思麼?還是…”北奚頓瞭頓立馬猜到瞭其中周折:“皇上的意思?”
“北大人不必知道。北大人隻需知道,南參事非北大人可見之人,便可。”尹錫並沒有正視北奚。
“可有說為何?我為何不能見南參事?總得有個原因吧。”北奚不依不饒。
“北大人,我已經說過瞭,南參事非你可見之人。”尹錫略有些不耐煩。
北奚原本打算再繼續問下去,看能套出什麼話來,轉念一想,這尹錫多半也什麼都不知道,更不會知道這南汣是什麼人,便把話咽瞭回去,回到自己帳內。
回想起今日皇上險些被毒蛇咬的驚險局面,北奚猛地想起,他下馬上前幫皇上時,餘光好像看到瞭林川。
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他離我這麼近作甚?
不是應該看到我就覺得深惡痛絕麼,怎麼會......
北奚心裡一顫。
林川莫不是也知道南汣的事情,所以也跟著來瞭?
不論如何,林川出現在那都絕非偶然。
北奚不禁倒吸一口氣,眉心不自覺地蹙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