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娉兒念瞭幾頁書,趁翻頁的時候悄悄抬眼瞄瞭瞄,本想偷覷陸辰淵的神色,哪知卻看見他——
睡、著、瞭!
原來皇上這麼困瞭嗎?坐著都能睡著?
徐娉兒想瞭想,壓抑不住好奇心往龍案方向走過去。
陸辰淵單手撐著下巴,一手拿著折子搭在龍案邊上。
他緊閉雙眸,習慣緊抿的薄唇因為入睡放松瞭線條,給原本冷冽的模樣增添瞭一份柔和之感。棱角分陰的下巴非常性感,薄薄的胡髭讓人有種伸手去觸碰的沖動。
理智拉住瞭徐娉兒,她縮回伸瞭一半的食指,正欲退下,就見陸辰淵拿著折子的手從龍案邊上滑下。
她手忙腳亂地將快要落地的折子接住,小心翼翼放回到龍案上,瞧瞭瞧陸辰淵的姿勢,把他的手托起放回龍案上。
滿意地直起身,抬眸就看見梁公公像是吃瞭耗子似的,一臉驚恐地望著她。
徐娉兒有種被抓包的感覺,訥訥地撓瞭撓頭道:“梁公公,皇上他睡著瞭。”
梁公公慢慢收回瞭大張的嘴,清瞭清嗓音道:“奴才省得。”
他一直守在門邊閉目養神,因為聽見徐娉兒停瞭讀書聲,才睜開眼看瞭過去。
哪知卻看見皇上托著頭睡著瞭!
這簡直是千古奇聞!
梁公公被震驚得一時回不過神,就由著徐娉兒走向龍案忘瞭阻攔。
“既然皇上睡下瞭,那本小主就先行告退。”
“奴才送小主出去。”
陸辰淵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寅時,一夜酣睡讓他精神不錯,隻是隱約覺得哪裡不對:“梁進忠,朕昨夜何時睡下的?”
梁公公上前小聲道:“回皇上,昨夜皇上在禦書房,亥時就睡瞭。”
“禦書房?”陸辰淵眉一皺,瞬間想起瞭徐娉兒,他依稀記得讓徐娉兒念書,聽著聽著覺得困意上頭,然後就睡過去瞭?
梁公公用力地點瞭點頭,重復道:“皇上在禦書房睡過去瞭。”
自打去年皇上登基以來,朝事繁多,偏生皇上又是勵精求治的性子,時常忙起來忘瞭歇息。久而久之,竟然得瞭一種非典型癥狀的頭疾之癥。
癥狀主要是入睡困難,且睡眠淺。
禦醫認為這種癥狀並不嚴重,隻需皇上放松情緒,莫要太過專心於朝政,漸漸能好。
最簡單的治療方法就是入夜後不要批閱奏折。
然而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是以一拖再拖,直至今天皇上入睡難的問題愈發嚴重瞭。
“朕昨夜睡得很踏實。”陸辰淵語氣肯定,“查一下徐才人昨日過來是否動過什麼手腳。”
他批閱奏折時從未因為困倦入睡過,徐娉兒實在可疑。
況且又是帶著皇後的吩咐過來,“皇後那邊,也讓人仔細查下。”
梁公公應諾,欲言又止。
陸辰淵挑眉:“怎麼?”
“奴才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陸辰淵沒好氣地斜他一眼:“講。”
“昨夜奴才一直守在禦書房裡,”梁公公小聲道,“奴才覺得,皇上恐怕是聽徐才人的念書聲聽睡著的。”
陸辰淵眉頭一皺:“她的聲音有什麼特別?”
除瞭比較悅耳,比較誘人,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瞭。
梁公公撓撓頭,這他就不曉得瞭。
特別不特別,從能讓皇上睡著這點來看,那可就是天大的特別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