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莊夫人扭頭望瞭過去。
徐娉兒抬眼看見陸辰淵身後被衛靖押著的女子,瞳孔驟然一縮。
桃花莊夫人一路追尋的桃花精難不成竟然是這個女子?
“賤人!我找的你好苦!”桃花莊夫人蹭地站起身,疾步跑到那女子面前狠狠一個耳光就扇瞭過去。
“老爺救你性命,我們一傢人供你吃供你喝,我甚至與你姐妹相稱,有什麼好的都和你分享!你竟然害得老爺他命懸一線!你不得好死!”
桃花莊夫人發瞭狂似的撲瞭上,抓著那女子又踢又打,將滿腔的恨意全部發泄在她身上。
可憐那女子被衛靖捆得嚴嚴實實,毫無反擊之力,隻能任由桃花莊夫人毫無章法地收拾。
徐娉兒默默地走到瞭陸辰淵身邊,同情地望著現場,低聲問他:“老爺怎知這女子就是桃花精?”
陸辰淵將她帶去瞭裡屋,不想眼前的混亂場面污瞭徐娉兒的眼。
“爺去辦事,正巧得聞有兩個從縣城上來押解犯饒衙役無端死亡,”陸辰淵握著徐娉兒的手,慢慢給她講,“從作案手段來看,與傳言中的桃花精甚是相似。”
“衙役死於今午後時分,”陸辰淵繼續道,“與桃花精出現的時間相吻合。”
“所以老爺就懷疑是那個女子?”徐娉兒恍然大悟。
“爺是在衙門見著桃花莊夫人後才有所猜疑。”
其實這其中有個疑點,桃花精殺人犯案,按理應該立即出城逃命,卻反而橫亙在客棧讓他們遇上,這點陸辰淵略想不透。
“會不會是因為……”徐娉兒想起那桃花精對陸辰淵的勾引,“她瞧上瞭您?所以才冒著危險留瞭下來?”
陸辰淵嘴角一抽,這個可能性讓他極度不爽。
此時外頭的哭喊聲已經漸歇,徐娉兒起身出瞭去,見外頭隻留下桃花莊夫人一人,她抓住徐娉兒的手,朝陸辰淵跪瞭下去:“多謝恩公替婦人抓瞭那賊人。”
陸辰淵擺手,徐娉兒忙將她扶瞭起來:“我們也隻是恰巧撞上瞭她,無需如此。”
“接下來,你怎麼打算?”領著桃花莊夫人在一旁坐下,徐娉兒仔細問道。
“我要親自押著她上公堂!”桃花莊夫人眼底仍是恨意滿滿,“我一會兒再去趟衙門,擊鼓鳴冤!”
陸辰淵輕咳一聲:“不必擔心,此事我已交代下去,最早明日可以開堂審案。”
桃花莊夫人眼睛一亮,連聲道謝。
“老爺和夫人是婦饒大貴人,婦人大恩不言謝。”
拜謝過後,因為擔心那桃花精再逃,桃花莊夫人便親自去瞭對面客房,決定一直守著那桃花精直到明日上公堂。
入夜。
徐娉兒想起下午發生的事:“爺,您那女子真是桃花精嗎?”
陸辰淵抿瞭口茶:“這世上哪來的妖精。不過是學瞭媚術的普通人罷瞭。”
今日在客棧門口,那女子對他施展瞭媚術,甚至連專門用在男子身上的媚香都用上瞭。
隻不過陸辰淵又非凡夫俗子,定力非凡,根本不受影響。
徐娉兒聽瞭,登時柳眉直豎:“竟敢對老爺用那下三濫的手段!”
“怎麼?娉兒想為爺出口氣?”
陸辰淵含笑將徐娉兒拉到懷裡,“娉兒莫不是想像那桃花莊夫人一樣,對那桃花精又踢又打泄憤?”
徐娉兒默默地用帕子掩面。
桃花莊夫人剛才那一出,真和潑婦沒什麼兩樣。
如若不是知道她心底藏瞭多少苦和恨,真會被她那模樣給嚇到。
徐娉兒自認挺在乎顏面的,實在做不來那種不管不顧往死裡撕扯的舉動。
“娉兒不願意?”
耳邊傳來某位爺森森然的聲音。
徐娉兒倏地將帕子往下挪瞭挪,露出雙眼,濕漉漉得甚是乖巧:“娉兒願意的。”
“當真?”
陸辰淵箍住她的細腰,將她拉近,雙眸直勾勾地審視著她眼底的誠意,“那娉兒想怎麼替爺出氣?”
徐娉兒驟然想起那女子騷擾衛靖時,桃兒那憤怒的拳頭。
“妾身去揍她一頓?”大眼撲閃撲閃,寫上征詢之意。
陸辰淵沉吟:“爺心疼你的手。”
徐娉兒臉紅瞭紅,又想瞭想道:“那妾身去狠狠地罵她一頓,罵得她抬不起頭來做人!”
“爺怕會傷瞭娉兒的嗓子,不舍得。”
哎!
今這位爺怎麼嘴巴那麼甜?
該不會是抹瞭蜜糖吧?
徐娉兒臉蛋泛瞭一層粉紅色澤,狐疑地看瞭眼陸辰淵,忍住伸手去摸摸他嘴唇是不是塗瞭蜜糖的沖動,正色道:“妾身打算明親自去公堂看看她的下場,以解心中不平之氣!”
陸辰淵頓瞭頓,忽地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
他雙臂一攬將徐娉兒橫抱起來,往床榻走去。
邊走邊伸手將她發間的玉簪取瞭,霎時滿頭烏絲如月光般披泄而下。
徐娉兒被輕輕地放置床上,黑亮盈澤的發頓時鋪滿瞭床,她躺在烏黑柔亮中,巴掌大的臉蛋猶顯得白皙精致。
略略松開的衣襟露出纖細的鎖骨,瑩潤透亮的肌膚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有絕色如此,旁的庸脂俗粉又怎能入得瞭他的眼?
陸辰淵眸色愈發深邃,喉頭滾動,正欲俯身上去,就見徐娉兒倏地坐起身,認真地揪著他的衣襟問道:“老爺,您那桃花精三番兩次地夜裡逃瞭,咱們是不是得加派些人手,今晚盯著點?”
她想瞭想又道,“另外,她會不會對桃花莊夫人不利?咱們要不去看看?”
陸辰淵嘴角一僵,這什麼時候瞭還關心那些閑雜熱!
他抓住衣襟前的手,隨口道:“有衛靖在,那人翻不瞭。”
“萬一呢?”桃花精可是有前科在案的!
徐娉兒越想心中越是有種莫名地不安,推瞭推那厚實的胸膛,“老爺,再去確認下好不?”
陸辰淵揉瞭揉眉心,被她那半是撒嬌半是堅持的模樣鬧得沒法,將床簾扯瞭下來,起身道:“梁進忠。”
梁公公推門而入,陡然被陸辰淵身上散發出來的寒冽之意嚇得後背直顫,心翼翼道:“奴才在,老爺有何吩咐?”
陸辰淵金刀大馬地走到扶手椅上坐下,閉上眼沉聲道:“去看看對面屋一切可還正常。盡快回來稟報。”
梁公公心頭一跳,忙應聲退下。
不過片刻功夫,急切的腳步又在門口響起:“老爺,出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