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徐娉兒腦海裡就隻充斥著三個字
買買買!!!
她拉著晚晴聲問道:“晚晴,你會鑒定寶石嗎?這些寶石可都是真的?”
晚晴附耳應道:“待奴婢瞧瞧。”
將徐娉兒看中的幾支珠釵鬢環攏在手心仔細研究瞭片刻,晚晴朝徐娉兒給瞭個肯定的眼神。
都是真貨!
還這麼便宜?
徐娉兒霎時豪情萬丈,想要將貨架上的寶石首飾全買瞭!
回去轉手一賣,她就成富婆瞭!
眼前仿佛有無數銀票向她飛奔過來……
足足挑瞭一筐寶石首飾,徐娉兒海派地放在掌櫃的面前:“掌櫃的,這裡一共二十支釵環,按照你剛才的報價算下來是八百六十五兩。”
掌櫃忙拿起算盤,啪啪地打瞭半發現真的合共八百六十五兩,驚得張大瞭嘴,這位夫人究竟是怎麼算出來的?
“我頭一回在你這兒買東西,且一下就買瞭這麼多,你給我打個八折唄,八折是六百九十二兩。”
“這大街上首飾鋪子那麼多,咱們有緣千裡來相會,就算我六百八十八兩。這意頭好,又順又發!”
桃兒和晚晴瞠目結舌,還是頭一回見能這麼砍價的!
掌櫃被徐娉兒得暈頭轉向,雲裡霧裡,隻覺得這仙子般的夫人得好有道理!
“掌櫃,”徐娉兒見他意動,笑盈盈地追瞭一句,“六百八十八兩,以後有機會我還來你這兒買!”
“成。”掌櫃終於一臉肉痛地點點頭,“夫人您真是會話,今兒個就算是虧本賣給你瞭!”
徐娉兒扭頭看向桃兒:“桃兒,六百八十八兩,快付錢!”
賺大發啦!
桃兒掏出荷包,數瞭半,皺巴著臉聲哭道:“夫人,奴婢、奴婢沒帶夠錢……”
沒帶夠錢?
徐娉兒滿心的泡泡頓時被澆滅瞭,她一把拽住桃兒往邊上走瞭兩步:“咱們帶瞭多少錢?”
桃兒舉著五根手指頭:“奴婢出門隻帶瞭五百兩銀票……”
剛才主子跟掌櫃砍價,竟然隨口就砍瞭快兩百兩銀子,這簡直是刷新瞭她們買東西的三觀!那所向披靡的模樣看得她傻瞭眼,一時就忘瞭提醒主子錢不夠,桃兒這會兒懊惱極瞭。
掌櫃的見狀,上前一步羞惱道:“這位夫冉底是不是誠心要買?這價格都談好瞭,您卻沒帶夠錢,這要是買不起就別選那麼多!簡直是……”
“我替她付。”
身後傳來清越如敲玉的聲音,徐娉兒扭頭看去,頓時驚訝喚瞭聲:“白越?”
白越身穿一襲青竹銀紋長袍,身材修長,白皙俊朗,一進來就吸引瞭不少姑娘的目光。
他嘴角帶著淺淺笑意,走到掌櫃面前將銀票放到他的手裡:“這裡是六百八十八兩。”
掌櫃的臉色瞬間又向春漫山遍野的花兒綻放瞭,笑容可掬道:“好嘞,這就去替您打包。”
片刻後,徐娉兒和白越並肩出瞭首飾鋪子。
“白越,你怎麼會來凌堡瞭?”
這裡可不同於熙國別的城鎮,從京城過來至少得大半月之久。
白越含笑:“我師父傳信讓我過來一趟。”
徐娉兒瞭然:“你師父也在凌堡嗎?”
白越搖頭,俊逸出塵的臉上依舊是溫文爾雅的笑,讓人如沐春風:“師父不在,他老人傢興許過段時間會來一趟。”
徐娉兒頷首:“我們今兒個剛到凌堡。對瞭,”她轉身從桃兒手裡拿過荷包,將裡頭的銀票抽出來遞給白越,“這是五百兩,剩下的銀子回頭還給你。”
“就當是我送你的,不用給我錢。”白越擺手不收。
徐娉兒卻是不肯的,將銀票按在他的掌心中:“無功不受祿,若不是剛才你及時替我付瞭錢,我在那店裡頭可就丟人瞭。這錢你可一定得收下。”
白越垂首,望向掌心上的銀票。
銀票上是一隻纖細嬌柔的手,淡粉的指甲圓潤好看,讓他一時看失瞭神。
驀地就想起徐大都督那日過,當年還曾與師父過要將他和徐娉兒定娃娃親的事。
娃娃親啊。
怎麼就沒定呢?
他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將銀票收攏進袖中:“那我就收下這銀票瞭。”
兩人相視一笑,徐娉兒指著街角道:“我們住在那個客棧,你住哪兒?”
“我住在師父府上。”白越溫和地應瞭,“我送你回客棧。”
到瞭客棧門前,徐娉兒又問:“你什麼時候離開凌堡?”
白越:“興許過幾就離開。”
徐娉兒點點頭:“白越,你稍等會兒,我上去取銀票下來給你。”
“不必瞭。”白越後退一步,“我還有急事,先行離開。”
言罷,轉身匆匆離開瞭。
徐娉兒望著他的背影:“奇怪,不過就是等上一會兒。剛才可沒見他那麼著急著走。”
她搖搖頭,提著裙子往客棧裡頭走去。
那廂,在凌堡北邊僻靜的一處獨院中,陸辰淵已經耐心地等待瞭近一刻鐘時間。
終於有人前來開瞭門,恭敬地道瞭句:“這位爺請隨的進來。”
獨院在外頭看著平平無奇,裡頭卻是別有洞。
深淺不一的綠意驟然在眼前泛開,讓人反復置身江南水鄉一般。
沿著幽深的徑一直往裡,隻聽得錚錚淙淙的流水聲,如夢似幻。
走到一處三層閣樓前,隨從止步:“大祭司就在裡面。”
陸辰淵微微頷首,雙手背在身後,氣宇軒昂地邁步上瞭臺階。
閣樓大門應聲而開,門內光線極暗,隻能隱約看見一個瘦弱的身影端坐在蒲團之上。
那瘦弱身影緩緩站起身來,朝陸辰淵恭敬地跪瞭下去:“見過吾皇。”
陸辰淵腳步一頓,愣瞭一會兒才上前扶起他:“大祭司免禮。”
透著隱約的燭火,依稀可見大祭司蒼老的面容和佝僂的身軀,陸辰淵瞳孔緊縮:“多年不見,大祭司身體可是有恙?”
大祭司顫巍巍地坐下:“托吾皇之福,老夫身體無恙。”
陸辰淵一時無言。
六年多前他見大祭司時,他看上去不過才三十左右的年紀,而今不過數年過去瞭,竟然蒼老如同六十的老人,若不是對大祭司的氣息熟悉,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祭司卻笑著頷首:“月前算到吾皇不日將前來凌堡,不知吾皇此行可是有什麼需要老夫相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