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瞭徐娉兒的提醒,齊氏忙讓人去把白越請瞭過來。
白越匆匆跟著下人進瞭侯寶的院子,他還以為是侯寶突然有什麼不妥,背瞭藥箱就急急地跑瞭過來。
跨過月亮門,抬頭就見院子中央的亭子裡,齊氏正和侯寶一問一答地著話,徐娉兒在旁邊看著,唇角含笑,眸濺溫柔。
午後正是白日中最暖和的時候。
陽光稍稍西斜,透過亭子邊上的樹葉斑駁,映照在徐娉兒的側臉上,猶顯得她膚白勝雪,盈盈翠亮。
她的眉眼就像這春日枝丫上最嫩的綠,柔和得讓人驚嘆著生命的喜悅,仿佛隻要這世間的美好皆綴在她的清眸裡,讓人看瞭,就舍不得挪開眼。
“白神醫來瞭!”
齊氏最先看到白越,起身招手讓他過去。
白越從恍神中清醒過來,半垂眼眸掩過心底波瀾,信步朝亭子走瞭進去。
聽瞭齊氏的疑問,白越原本懸著的心稍放瞭放:“在治療的過程中,侯寶的這些變化都是正常的。他的記憶可能會回溯到中毒以前,也有可能是中毒之後。”
“平日裡要多和侯寶話,”他建議道,“尤其是以往發生過的事情,讓侯寶多多回憶,對診治會有正面的促進作用。”
這話聽得齊氏愈發高興起來。
有瞭努力的方向,就覺得離侯寶變正常的日子更加近瞭。
不知不覺,陸辰淵帶走定北王也有十日時間瞭。
徐娉兒自打那日出過門後,就窩在定北王府裡。
這一用過午膳,剛準備歇息,就聽門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夫人,老爺回來瞭!剛進瞭正門!”
徐娉兒心中一喜,忙又將脫下的外裳套上,帶著桃兒和晚晴就往前院跑而去。
一行人匆匆走著,半路遇上瞭領著白越的齊氏。
齊氏面上憂喜參半:“夫人,聽老爺受瞭些外傷,臣婦正好和白神醫在侯寶的院子裡,就帶著他一道過來瞭。”
陸辰淵受傷瞭?
徐娉兒心頭一揪,沖著齊氏和白越點點頭,腳步不停地往前院跑去。
陸辰淵大步流星地進瞭定北王府,遠遠就看見瞭熟悉的嬌身影朝他飛奔而來。
他唇角微微勾起,龍行闊步地往徐娉兒走去。
走至一半,卻礙眼地瞧見瞭跟在徐娉兒身後的白越。
腳步放緩,龍目半瞇,沒有錯過白越落在徐娉兒身上的那一眼。
徐娉兒未察覺陸辰淵神色的變化,提著裙子走到他跟前屈膝:“老爺萬福!老爺,您受傷瞭?”
陸辰淵身著玄黑錦袍,一側胳膊上似乎受瞭肩上,衣裳被割裂,隱約可見纏瞭繃帶,繃帶上血跡斑斑,看得徐娉兒心頭一抽。
她忙轉身招來白越:“白越,快替老爺診治看看。”
陸辰淵卻擺擺手:“不必。不過是些微外傷,讓夫人替爺包紮即可。”
言罷,他將徐娉兒摟到身側,沖齊氏點點頭:“此行順利。定北王給王妃寫瞭信。”
梁公公忙上前將信遞給齊氏。
陸辰淵不再多話,緊摟著徐娉兒往她住的院子走去。
徐娉兒感受著腰間那強有力的臂膀,略尷尬地沖齊氏和白越揮揮手,就被陸辰淵半夾著往回走。
待進瞭屋,讓人送來瞭溫水和創傷藥,陸辰淵大手一揮把下人全部屏退瞭下去。
徐娉兒站在一旁,想起陸辰淵對著白越硬邦邦的話,嘴角有些抽抽。
明明有神醫在旁,非要她這個三腳貓功夫的人幫他包紮。
嘖。
剛不是還對著齊氏一切順利麼,臉色看著卻跟便秘瞭似的。
男人,就是這麼難理解。
不過,難理解歸難理解,徐娉兒念在陸辰淵同學這一路奔波辛苦的份兒上,決定不和他計較。
於是乖乖地用溫水替他擦瞭身子,又將胳膊上的繃帶拆瞭,重新清洗上藥。
幸好傷口如陸辰淵所,並不嚴重。
待一切都弄妥當瞭,徐娉兒為陸辰淵捧瞭茶:“老爺,北疆城的事情都辦完瞭麼?”
陸辰淵接過杯子緩緩飲盡,牛頭不對馬嘴地來瞭一句:“這幾你和白越都過些什麼話?”
徐娉兒:???
望著陸辰淵那異常嚴肅認真的神情,徐娉兒突然悟瞭。
合著,這是吃醋瞭?
莫非剛才看見她和白越一同出門迎接,以為她和白越怎麼地瞭?
忽然很想笑一笑,徐娉兒的嘴角沒忍住勾瞭勾,卻被陸辰淵雙眼掃過來的寒芒震得縮瞭回去,一本正經道:“這些日子,妾身和白越一句話都沒過。”
“當真?”某位吃醋的爺語調微揚,酸味十足。
徐娉兒嚴肅認真地點零頭。
雖然和白越見過好幾次,但每次都是點頭笑笑當打招呼,徐娉兒還真沒和白越過話。
通常來都是齊氏在和白越話,討論侯寶的病情,她站在旁邊隻是個佈景板。
陸辰淵對這個回答甚是滿意,緊繃的臉總算松瞭下來,一把將徐娉兒撈到身側:“爺已經將兵權拿回,交給定北王瞭。”
事情當然不像他得這般輕描淡寫。
隻是那些血腥場面,陸辰淵並不想讓徐娉兒知道太多。
徐娉兒見他如此,便不再追問下去瞭。
隻要他安穩地回來,便足夠瞭。
打仗這種大事情,男人們去張羅就挺好。
“你在定北王府,一切都還好?”陸辰淵隨手又把徐娉兒的發簪抽瞭,輕輕地撫觸著她順滑的長發。
徐娉兒低低地嗯瞭一聲,將前幾日有探子想闖進定北王府的事情提瞭一嘴。
陸辰淵聽瞭,眸心動瞭動:“無妨。咱們明日就回京。”
“那定北王府要遷回北疆城嗎?”徐娉兒揚著臉兒淺笑問道。
“要等侯寶的病治好瞭,再遷府。”
陸辰淵淡淡道,“定北王剛重新接回兵權,要處理的事情非常多。加之齊國仍舊三不五時侵犯我國邊境,定北王妃和世子留在宛平反而更合適。”
“這倒是。”徐娉兒悠悠打瞭個呵欠,“老爺,你一路奔波,應該累瞭吧?”
咱們一起睡個午覺啊……
到瞭睡覺的點,徐娉兒的困意自行上頭,模糊她的意識。
陸辰淵卻是黑眸一瞇,伸手掐住她的腰:“爺精力好著,要是不信,爺讓你瞧瞧。”
哎……!她的老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