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侍衛擋在老板娘面前,衛靖走到馬車前恭敬詢問:“夫人,燒餅攤的老板娘要給您送幾塊燒餅。”
徐娉兒頷首:“把燒餅拿過來吧,記得付銀子。”
衛靖應諾,過去將燒餅領瞭回來。
熱乎乎的燒餅,登時讓馬車裡溢滿瞭香噴噴的味道。
徐娉兒雖然用過早膳不久,但聞著這香味,馬上就又饞瞭:“老爺,您吃不?”
陸辰淵瞥瞭眼:“爺不餓。”
“那妾身吃瞭?”徐娉兒捧起一塊燒餅,朝陸辰淵眨眨眼。
“吃吧。”幽黑的深眸中含著一抹笑,目光挪回手中的書冊上。
得瞭允可,徐娉兒一口一口呼啦啦地吃起燒餅來。
還是那樣的好吃!香!
以後她會時常懷念宛平鎮的燒餅的!
然而,吃瞭不到一半,突然感覺胃腸道一陣劇烈地痙攣,劇痛來得極快,幾乎在一瞬間就讓她疼暈瞭過去
手中的燒餅噗地掉落在裙上,徐娉兒張瞭張嘴:“老……爺……”
話音未落,整個人就往陸辰淵身上倒瞭過去。
“娉兒!”陸辰淵嚇得心膽俱裂,摟著徐娉兒探上她的鼻息,就見血從她的嘴角流瞭出來,“燒餅有毒!”
伴在馬車邊上的梁公公聽見車廂內的聲響,壯著膽子透過車簾往裡一望,差點沒嚇得他當場去世。
“抓人,回定北王府!”
定北王府。
齊氏送走徐娉兒等人,剛去瞭侯寶的院子沒多會兒,就聽管傢急匆匆地跑來稟報:“王妃,不好瞭!夫人中毒瞭!”
齊氏和白越雙雙一驚,起身就往外跑去。
馬車在定北王府門前停下,陸辰淵抱著徐娉兒下瞭車,飛奔著往王府裡跑去。
“是怎麼中的毒?”
齊氏和白越在半途遇到陸辰淵,一邊往先前居住的院子跑去,一邊問著情況。
梁公公飛快地將情況講瞭一遍。
白越:“有毒的燒餅帶過來瞭嗎?”
“在的。”梁公公將懷裡的燒餅遞瞭過去,白越拿在鼻尖聞瞭聞,瞳孔一縮。
那廂陸辰淵將徐娉兒放到床榻上,看瞭眼跟在身後的白越和李禦醫:“快過來替娉兒診治!”
“是!”
兩人急急上前,診脈查探。
“是一種劇毒。”李禦醫沉聲道,“需要施針和配藥。”
白越眉頭擰得緊緊的:“表面看來確實是一種劇毒,但似乎又不止是劇毒……”
“究竟是什麼意思?”陸辰淵沒聽明白白越的話,沉聲問道。
白越搖頭:“回老爺。無論如何,得先把毒解瞭,草民的疑惑可以在解毒後再仔細判斷。”
李禦醫附和。
於是兵分兩路,擅長金針之術的白越負責施針,李禦醫帶人出去配藥。
等待之際,衛靖已然將燒餅攤老板娘的審問結果呈瞭上來。
“燒餅攤老板娘送燒餅單純是因為夫人長得像仙人兒一樣,並沒有異心。”衛靖道,“屬下仔細查瞭,燒餅攤上的燒餅都是現做現賣,燒餅攤老板娘當時取燒餅亦是從新鮮攤好的燒餅上拿取,攤子上的燒餅並沒有下毒。”
陸辰淵眉頭擰緊。
“而送進馬車的燒餅,毒藥的藥粉是撒在燒餅外表上,”衛靖繼續稟報,“應該是燒餅攤老板娘裝好燒餅後被人撒瞭毒粉。”
“是什麼人?”陸辰淵聲音威厲,怒氣勃發。
衛靖回應:“據燒餅攤老板娘,她從燒餅攤走過來的路上被人撞瞭一下,但當時路人頗多,她隻記得撞她的是個穿灰色衣裳的漢子。”
“屬下已經讓人帶著定北王府的人在鎮上搜捕此人。”
陸辰淵瞇起眼:“再派一隊人馬出鎮,往凌堡方向追捕。”
是他大意瞭。
應當在娉兒提起有人窺視定北王府的時候,就讓人仔細查探宛平鎮上是否有可疑人物。
對娉兒出手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凌堡的人。
一想到這裡,陸辰淵就覺心頭被揪緊瞭似的,連呼吸都變得不暢。
他起身走到床榻前,白越仍在為徐娉兒施針。
她不過巴掌大的臉泛著金色,平日裡粉色的唇此刻帶著紫色,那奄奄一息的模樣讓他更加心痛難當。
兩刻鐘後,白越終於將針收瞭:“夫饒心脈護住瞭,現在需要盡快服用解毒藥。”
他站起身:“老爺,草民這就去看看李大夫煎藥。”
陸辰淵坐在床榻前,握住徐娉兒的手,安靜地看著她。
掌心中的手特別涼,涼得他心頭沉重。
齊氏在旁勸解:“夫人是有大福氣之人,定然不會有事的。”
不多時,解藥被端瞭上來。
陸辰淵從桃兒手中接過藥碗:“爺來喂。”
眾人垂首退在一旁。
陸辰淵心翼翼地將徐娉兒半抱在懷裡,手捧著藥碗,一勺一勺地將藥喂進她的嘴裡。
待喂過瞭藥,又將她放平在床榻上,抬頭看向白越和李禦醫:“夫人何時會醒?”
白越和李禦醫對視一眼,上前查探。
李禦醫診脈片刻:“夫饒毒已經解瞭大半,還需繼續服用兩副解毒藥才能完全去除餘毒。估計午後可能會醒來。”
白越沉吟,並沒有話。
陸辰淵深吸口氣,擺擺手道:“知道瞭,你們都出去吧。”
眾人退下。
白越走在最後,轉頭看一眼床上躺著的徐娉兒,欲言又止。
陸辰淵瞇起眼:“怎麼?”
“回老爺,”白越眉心蹙緊,“夫饒脈象雖然平穩瞭許多,但草民覺得有些古怪之處。”
“何處古怪?”雖然不喜白越,但陸辰淵知道他的本事。
白越卻是搖頭:“如今尚不確定,待夫人醒轉後還需仔細診查。”
言罷,他躬身退瞭出去。
徐娉兒並未如李禦醫所午後醒轉,她一直昏睡著,怎麼喚都喚不醒。
陸辰淵心急如焚。
若不是李禦醫和白越再度診脈後認為脈象平穩,他實在很難穩住慌亂不安的心。
他一直守在屋裡。
到瞭入夜時分,出去追捕下毒者的衛靖回返,陸辰淵看瞭眼依舊緊閉雙眸的徐娉兒,起身出瞭去。
桃兒和晚晴端來溫水替徐娉兒凈面,桃兒焦慮極瞭:“夫人怎麼還不醒呢?”
她擰瞭帕子,心翼翼地替徐娉兒擦著手,嘴裡嗚嗚道:“夫人,您快醒醒啊!”
忽地,似乎是回應她的話般,徐娉兒的手指顫瞭顫,握住桃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