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酥酒?
皇後溫婉似水的臉上差點要端不住瞭,她努力地彎著唇角,心底飛快思量。
皇上要的瓊酥酒到底能不能給他上?
雖瓊酥酒單獨喝並不會起作用,但焉知皇上在用晚膳時是否用過含蔥的菜?
若是有的話,喝瞭瓊酥酒皇上很快就會睡過去。
那她等瞭這麼久的夜晚,豈不是要泡湯瞭?
不校
她不想在等瞭。
皇後歉然地搖搖頭:“皇上,臣妾最近新釀的瓊酥酒尚未完成,今夜怕是無法喝上瞭。若是皇上歡喜,過兩日臣妾讓人將釀好的瓊酥酒給您送去?”
陸辰淵黑眸漸深,沉沉地回視:“每每來皇後這都要用上一杯瓊酥酒,而今少瞭它倒是覺得稀罕瞭。”
“皇上如此鐘愛瓊酥酒,是臣妾的福氣。”
“下次記得備上。”陸辰淵淡淡頷首,“朕近日得瞭一壺好酒,不如皇後與朕一同品嘗?”
皇後驚訝,感受著皇上少有的溫和語氣,情不自禁就點瞭頭:“臣妾謝皇上賞酒。”
皇上準備的酒,自然是好酒。
味醇悠長,又芳香馥鬱,正是女子最歡喜的滋味。
皇後的瞳仁印著陸辰淵英俊無匹的眉眼,酒杯執在紅唇邊,口抿進。
她不知道的是,這種酒,是後宮嬪妃侍寢前都必喝的聖賜之酒。
陸辰淵不能碰嬪妃,未免此事讓人知曉,是以嬪妃飲下此酒後,不但會很快安靜入眠,而且會一夜春夢。
醒來後並不知曉自己其實並未真正承寵。
皇後因著用瓊酥酒對付陸辰淵,所以,今日還是她第一次品嘗此酒。
陸辰淵眸光平靜地看著皇後飲下酒後,漸漸目光迷離,旋即便昏睡過去。
他長袖一揮,梁公公自是機靈退下,獨留一室靜謐。
無論皇後是什麼心思,陸辰淵都沒曾想過要滿足她的想望。
他身為一國之主,若連選擇枕邊饒權力都沒有,又談何為下之君。
翌日一早,皇後醒來,一臉嬌羞地扶額四望。
床榻上自然早就沒有瞭陸辰淵的身影,然而那紛繁雜亂的床褥和被子,加上腦海裡長夜中的一夜癡纏,讓她面色愈發紅得厲害。
“娘娘,您醒瞭。”
前來伺候的素心和素衣兩人將帳幔掛起,備瞭一應器皿替皇後凈面梳洗。
“皇上何時離開的?”皇後漱瞭口,略埋怨地問道。
素心姑姑回應:“回娘娘,皇上寅時上朝,臨行前讓奴婢等莫要驚擾瞭娘娘。”
皇後眸色愈發春情蕩漾。
以往她用瓊酥酒迷昏皇上,兩人同塌而眠,她總能在皇上起身之時醒來,親自送皇上出殿上朝。
卻不料昨個兒一夜荒唐後,她居然起晚瞭。
定是因為那事……
尋思中,卻聽素衣低聲道:“娘娘昨夜不是和皇上……怎的沒見著,沒見著……”
她欲語還休。
皇後蹙眉:“沒見著什麼?”
素衣屈膝跪下:“回娘娘,奴婢收拾床榻被褥並不見……血跡……”
這話得委實有些冒犯,但素衣昨夜在寢殿外伺候,卻被梁公公給遣走瞭,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不免直接問瞭出來。
這一問,倒是讓皇後的臉紅得快要滴出水來。
她低斥一句:“本宮聽聞並非每個女子都會……見血,此事無需再提。”
事實上,為瞭怕陸辰淵驚疑,她早在想要侍寢前,就自行將身子破瞭。
這種事太過私密,就算是最信任的貼身嬤嬤,她也沒打算直言告知。
見皇後惱怒,素衣和素心自是不敢再提。
宸嬪有孕,且被皇上封為宸妃之事在前朝掀起瞭軒然大波。
那些本就不同意皇室宗親子嗣進宮撫養的大臣們,紛紛揪著此事,在朝堂上勸陸辰淵收回皇令。
“古往今來未曾有皇嗣尚未出生,就送養旁支子嗣的做法,皇上,請您三思!”
“先前一場鬧劇,不過是質疑皇上您成親多年仍未有後,而今宸妃娘娘已有身孕,可見皇傢開枝散葉不過是時間上的事,送養旁支子嗣,大可延後實施!”
又有大臣反對。
“皇令已下,金口玉言,豈是收回就收回的?況且旁支子嗣的選拔正如火如荼地進行,突然遏止,恐會引來非議。”
陸辰淵默默地看著朝臣們吵鬧,將眾生相納入眼底,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他最近身為新晉準爸爸,心情極好。
並沒有因為朝臣吵鬧此事而染上陰霾。
待到眾人吵得差不多瞭,便輕飄飄地朝梁公公丟瞭個示意的眼神,梁公公會意:“若無要事啟奏,退朝!”
還沒爭論出個所以然的百官紛紛嚷道:“皇上,那這旁支子嗣送養之事……”
陸辰淵瀟灑地站起身:“此事你們慢慢商議,待討論出結果,再稟於朕。”
他現在可一點都不急。
大步流星地離開瞭大殿:“擺駕永壽宮。”
永壽宮中,徐娉兒正在和剛去坤寧宮請安完過來陪她的蓮妃和李嬪話。
“皇後娘娘今看著挺不一樣。”李嬪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歪著頭琢磨。
徐娉兒聲問道:“怎麼個不一樣瞭?”
皇後素來端莊大方,臉上永遠維持著雍容的笑,很難想象她會改變。
“感覺吧……”李嬪眨眨眼,使勁想著如何用言語描述自己的感覺,“就像是少女懷春那樣,對,就是少女懷春!皇後今兒個連笑容都帶瞭幾分嫵媚之感,那可是妹妹進入皇傢後頭一回見。”
為瞭證明自己的感覺正確,李嬪伸手推瞭推蓮妃,“蓮妃姐姐,你是不是?”
蓮妃想瞭想:“本宮沒留意到。”
她哪裡關心皇後什麼神情,她就坐皇後隔壁,總不好側著臉去盯住皇後看。
再,她這個人向來神經大條,對這些細節,實在分辨不出來。
“不過皇後今脾氣確實比往常要更好些。”為瞭配合李嬪的話,蓮妃補充瞭一句。
徐娉兒托腮,暗暗惋惜不能親自去坤寧宮瞧瞧皇後的模樣。
她要真的少女懷春,對象會是誰?
吳疏已死,這後宮裡除瞭陸辰淵就沒有別的男人瞭。
皇後……難不成對陸辰淵起瞭心思?
食指搭在臉頰上無意識地敲瞭敲,就聽得外頭傳來梁公公的宣唱聲:“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