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羲淺做到凳子上,周嬌怔瞭怔,緩緩開口:“當年你父親和你親娘在宴會相識,很快私相授受來往起來,當時柳束沉雖然入內閣做瞭丞相,依舊根基不穩,需要鎮國府支持,隻能靜悄悄把你娘藏匿起來,等著孩子落地,迎回府中做貴妾,被我發現告訴你母親。”
周嬌輕笑起來:“你母親在我的遊說下依舊不動。”畢竟那時候的周眉已經有瞭三個兒子,即便有小妾姨娘她入瞭府中也有法子對付:“我花瞭大價錢知道琉璃是雙生子,那時候才四個月,我買通所有和你親娘接觸的人,終於,讓你母親出手。”
她言簡意賅,黎羲淺背後冷汗密密麻麻出來,這件事情她上輩子壓根不知道,她原來在這世上居然還有手足?
“你母親提前讓你父親在你快要臨盆的時候出外辦事,趁機給你親娘下來摧產的藥物,沒想到你娘也是個心計重的,居然讓人去稟告你父親,硬生生拿命拖著讓你們在肚子裡面呆在!最後拼命生下瞭你和你姐姐。”
周嬌目光如聚刺的黎羲淺捏住的拳頭不受控制戰栗起來。
“原本是要母子俱損,你娘拼著最後一口氣抱著你,柳定也來瞭,無奈隻能將你那姐姐抱著出去。”周嬌緩緩的說著,“沒有瞭,這就是全部,你父親至今都不知道你是雙生子。”
錦紋啞然:“我傢姨娘還有一個女兒在哪裡!”
周嬌冷笑起來:“什麼女兒,那娃娃臉上有胎記,世傢的女兒那麼容得下這樣的女兒,自然是死瞭!死瞭!”
黎羲淺捏著膝頭衣裙:“說罷,那個孩子在哪裡,她還活著吧,當初你們設計讓我去瞭莊子,將我接回來除開是要我為黎柳柳鋪路入皇室,必然是有更狠毒的東西等著我,你若是還藏著捏著,你可知道有些內宅對付不聽話的女眷,會拿著銀針推入他們的經脈之中,銀針順著經脈走到五臟六腑,死之前肝腸寸斷。”
周嬌瘋癲大笑站瞭起來,錦紋牢牢將她擋住“活著,活著?當初不是老天爺給你命,你早就死瞭!你還期望你母親讓你姐妹活下來?哈哈哈,黎羲淺,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瞭,總歸你們兩個是不會讓我活瞭!你還不知道吧!你這輩子都做不瞭母親瞭!”
黎羲淺一愣,周嬌大笑起來:“你說若是活下來的那個知道自己的妹妹在丞相府坐著小姐,如今還是寧遠侯府世子的紅顏知己,會不會怨恨起來,哈哈哈哈!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被自己血濃於水的親人傷害更加無法釋懷的!”
“黎羲淺如今你是不是每次月事之時都會小腹抽痛撕裂,女人月事這些都是正常,也不會為瞭這種小事去請大夫,哈哈哈啊,黎羲淺!你這輩子都做不瞭母親瞭!”周嬌坐著地上瘋瘋癲癲笑瞭起來。
“你胡說什麼!”錦紋一巴掌落到她的臉上,黎羲淺日常起居都是她和菘藍負責,怎麼可能會有人可以下毒的!
謝長語大手拂上黎羲淺緊緊握住的拳頭,吩咐起來:“讓趙政過來。”
周嬌瘋笑起來:“謝長語你會要這樣一個不能給你添丁的女人?哈哈哈哈,黎羲淺你真的以為你母親明面死死被你壓制拿捏,你就是大獲全勝瞭嗎!和周眉論起來,你還是個白頭嫩屁股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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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偏閣,趙政給黎羲淺把脈,額頭上凝結一層冷汗,接過錦紋遞來的手絹擦拭幾次,又示意另外一隻手,眼神越來越陰沉,神色凝重,隨即咽瞭咽喉頭:“是有緩急,我是大夫,你隨我去屏風後面寬衣,我要摸摸你的小腹,屏退左右吧。”
錦紋心都要跳出來,停止住瞭呼吸,看著黎羲淺點點頭,便是走瞭出去。
“如何瞭?”謝長語在外徘徊,事關女子隱晦,黎羲淺不許他進去,他隻能等著,簡直錦紋呆紙的模樣,他也是心裡咯噔起來。
正在這時,春分闊步走瞭過來“不好瞭,黎三公子來瞭,要我們還大小姐!”
謝長語不言,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門很快被打開,是黎羲淺走瞭出來:“錦紋你去讓三哥在這裡呆一晚上,我還有些話要單獨問周嬌。”
“怎麼瞭?”謝長語見著趙政冷汗又看著黎羲淺臉色發白。
黎羲淺對上他擔憂的目光搖搖頭:“無礙,需要好好調養,我有些私密的話要單獨問周嬌,還請小侯爺行個方便。”她捏著袖子裡面的拳頭,躬身行禮。
謝長語點點頭,錦紋跟著人去前廳瞭,她瞭解黎羲淺,她對謝長語有種出其的信任,如此作風,必然是有天大的噩耗,她額頭冷汗滲透的更加厲害,腳步也快當瞭起來。
一步步走進因為夜色有些昏暗的屋子,黎羲淺硬著脖子看著嘲諷她的人,撐著發抖的身軀走到她面前,忽然底身與她平視起來:“從我準備殺瞭你們這些賤人開始,我就將我的性命置之度外瞭,我從未想過嫁人,也不會因為不能生育對你們低頭,丞相府如今已經是我的天下,太後對我青睞有加,我後半輩子已經不愁。”
黎羲淺隱忍住眼睛的淚水,眸光狠毒:“一個姐姐罷瞭,我不知道她是我的手足,她卻知道我是他的血親,既然能對我動手,必然是我院子的人,我的為人院子伺候的人皆是知道,她不行我會善待她,反而信瞭你們對我痛下毒手,這樣的姐姐,你們不除掉,我也會除掉,說罷,是誰?”
黎羲淺目露恨意:“菘藍,書香,廣百,丹砂,白書,石竹,是哪一個。”
“不要挑戰我的耐性,我不介意親自將你凌遲,一片一片將你的肉割下來放在你眼前,很多人都不是血肉消失而死,是被自己嚇死的?”
“或者,那淌水浸透你的肌膚,用刷子狠狠將你肉皮刮下來,來,我折磨的人很多,全看你讓我憤怒道什麼地步。”
周嬌咽下口水,靠著柱子瘋狂搖頭起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孩子是周眉處理的,我隻知道她額頭有胎記,產婆說瞭,十有八九長大就會消散,你院子裡面誰和你長得相識你還要來問我!”
“你確定她還活著?”
“你母親說過她沒有死,就是不肯告訴我如何處置瞭,亦或者在莊子,亦或者在她身邊,我沒有騙你瞭,你放過我吧。”
“那你怎麼知道我被下藥?”
“那都是你母親告訴我的,她說瞭,你既然不肯剛剛任由他擺佈,就要你一輩子有把柄拽在她手裡。”
黎羲淺陣陣的站瞭起來:“若是當初沒有你,是不是我的母親就不會死瞭?”
周嬌啞瞭聲音,抬頭看著面色沉入井水的人,朝著柱子縮去:“這個事情誰說的準,害你的不是我,是你母親,冤有頭債有主,黎羲淺,是我,是我讓你母親把你送莊子接回來的,不是我你還是個村姑,哪裡會得到些長語的喜歡,你饒瞭我吧!”
黎羲淺走出房門,撐著柱子,心裡掀起滔天巨浪,狠狠一拳頭砸在柱子上,重重的吐出口氣,“王八蛋,一群王八蛋!”
滿心憤恨還有陰鬱之氣在五臟六腑徘徊,春分急忙攙扶:“小姐,奴婢扶你去歇息。”
黎羲淺咬牙:“將周嬌和那兩個丫頭打死丟到亂葬崗去!記住打的面目全非,不許人看出瞭!”
一個個的都是我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