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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邊四娘的身世·好姻緣
劉栓柱聽瞭邊四娘的話,雖然有些驚訝,可他並沒有立刻拂袖離去,臉上也並沒有厭惡之色,邊四娘略略安心瞭些。
邊四娘原是江南刺繡世傢邊傢的嬌養女兒,邊傢的的煙雨繡莊聲譽極高,所出繡品以圖案秀麗,色澤豐富和諧,線條明朗,針法細膩,繡工精細而著稱於世,所以每年向宮裡進獻刺繡貢品的重任,便落到瞭邊傢的頭上,邊傢的刺繡貢品也甚得皇室的喜愛。
邊傢的聲譽日高,無意中搶瞭其他繡館的生意,這引起瞭其他一些刺繡世傢的嫉恨,那些人傢聯起手來以莫須有的罪名栽贓陷害邊傢,害得邊四娘的父母兄長均慘死在大牢之中,邊四娘卻被賣入瞭青樓。
後來有一姓唐的富傢子弟看中瞭邊四娘,將邊四娘包養瞭起來。
邊四娘以為遇到瞭良人,一心一意的等著此人為自己贖身,隻要能逃離瞭這個火坑,哪怕無名無份的待在他身邊也心甘情願。
哪知此人竟是個靠不住的,得知邊四娘意外有瞭身孕後便逃之夭夭,從此再也沒有出現。
幸而青樓老鴇可憐邊四娘,讓邊四娘生下瞭肚子裡的孩子,這個孩子就是邊小小。
邊四娘雖然人在青樓,可為著邊小小著想,她每時每刻都想著要離開青樓。後來她用自己辛苦積攢的銀子給自己贖瞭身,帶著邊小小離開瞭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邊四娘離開青樓的消息被千燈鎮的王屠夫聽說瞭,王屠夫對邊四娘說,他願意帶她們娘兒兩個回傢,給她們母女二人一個安穩的所在。
邊四娘知道王屠夫是有正室的,可王屠夫說他是得瞭他媳婦的同意才來接邊四娘的,邊四娘看他說的誠懇,便信瞭他的話,跟他一起回瞭傢。
開始時,王屠夫和王楊氏對邊四娘和邊小小倒也不錯,整日裡噓寒問暖的。
可邊四娘後來才察覺出,王屠夫和王楊氏之所以接她回傢,並不是因為看上瞭她,而是想著她做瞭這麼多年的妓女,手邊肯定是積攢瞭不少的錢財,他們是看上瞭她的錢財。
可邊四娘為給自己贖身,早已花光瞭所有的積蓄,哪裡還有錢給王屠夫。
王屠夫和王楊氏見從邊四娘身邊撈不到銀子,立馬便變瞭臉,不光驅使著邊四娘和邊小小幹粗活重活,還動轍打罵,甚至把邊小小打得昏死瞭過去。
就這樣還不算,他們甚至起瞭更惡毒的念頭,想要把邊四娘和邊小小偷偷賣到青樓裡去,幸虧邊小小無意中聽到瞭他們的計劃,兩人連夜逃瞭出來。
“後來的你都知道瞭,無需我再說瞭。所以我並不是你想像中的良傢婦人,而是跟柳大紅一樣,是一個被世人唾棄的青樓妓女。
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因為你是個實誠人,我不想讓你一輩子都蒙在鼓裡。你如果接受不瞭這件事,我也不會怪你,我隻求你不要將這件事說出來,我不想讓小小在村裡抬不起頭來。”
邊四娘說瞭半天的話,劉栓柱一直一聲不吭,邊四娘的心裡漸漸有些酸楚起來。
雖然她也想過劉栓柱可能會接受不瞭她的出身,可等到這件事真的擺在她眼前,心裡不難過,那是假的,必竟她挺中意劉栓柱的,也想過和劉栓柱過一輩子的。
“我剛說過,即使你接受不瞭這件事,我也不會怪你的,咱倆的事,你隻當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以後該怎樣還怎樣。你看,時辰也不早瞭,我還得去灶房做飯去,就不陪你在這兒說話瞭。”
邊四娘說完,眼裡已是有淚水湧瞭出來,為瞭掩飾自己的狼狽,她借口要去灶房做飯,趕緊轉過瞭身。
劉栓柱一把抓住瞭邊四娘的手,邊四娘的身子不由一滯。
“四娘,我一直沒吭聲,不是說接受不瞭你的出身,而是我沒想到你跟小小兩人受瞭這麼多的苦,我心裡有些不大好受。
四娘,那些事都過去瞭,以後咱誰都不許再提,咱們要學著往前看。四娘,我嘴笨,也不會說啥好聽的話,我隻想說,隻要我有一口氣在,就不會委屈瞭你和小小。”
劉栓柱這是在向她表白呢,雖然語言質樸無華,可邊四娘聽瞭,還是忍不住嗚嗚地哭瞭起來。
劉栓柱沒經過這種事,不明白邊四娘為什麼突然哭起來瞭,也不知道怎樣安慰她,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四娘,你別哭,你要是覺著跟瞭我委屈瞭你和小小,我也不會怪你的,可我覺得咱倆還怪合適的,你再好好想想。”
邊四娘被劉栓柱那句“我覺得咱倆還怪合適的”給逗得撲哧一聲笑瞭,劉栓柱一聽邊四娘笑瞭,自己也跟著嘿嘿傻笑瞭起來。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站瞭半天,邊四娘才反應過來劉栓柱還拉著她的手呢,她的臉騰的一下就紅瞭,使勁一掙,將手從劉栓柱手裡掙脫瞭出來,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張八字庚貼,遞給瞭劉栓柱。
“這上面是我的生辰八字,你要是想拿給楊二瞎子,你隻管拿去。”邊四娘說完,臉上頓時燙得火燒火燎的,轉身走瞭出去。
劉栓柱拿著那張庚貼,覺得心花怒放,雖然他不認得那上面寫的都是什麼,可他還是認認真真地看瞭一遍,然後鄭重地塞到瞭懷裡。
第二天,劉栓柱就拿著邊四娘的生辰八字偷偷的去瞭楊傢村,楊二瞎子著人念瞭,又聽瞭劉栓柱報瞭他自己的生辰八字,然後掐指算瞭半天,臉上頓時笑容滿面,隻說兩人是百年難遇的好姻緣,兩人都有旺妻旺夫的命數,若是兩人成瞭親,傢裡隻怕是要發達瞭。
劉栓柱聽瞭,心裡喜的什麼似的,給楊二瞎子封瞭一個大大的謝禮,然後高高興興的回瞭傢。
劉栓柱做這些事,一直都是背著劉方氏的,現如今既然他跟邊四娘是天作之合的好姻緣,劉栓柱覺得也沒有必要再背著劉方氏瞭,打算將這件事告訴劉方氏,然後再托人去邊四娘傢正式提親去。
可是劉栓柱剛到村口,就被村口住的劉大勇媳婦給攔住瞭。
劉大勇媳婦今年六十多歲,這個年紀的老太婆,最是喜歡到處打聽閑事,然後再在背後嚼下別人的舌頭根。
劉大勇媳婦攔住劉栓柱後,湊近瞭劉栓柱後,神神秘秘地小聲道:“栓柱,你聽說邊四娘的事瞭沒有?”
劉栓柱心裡就是一咯噔,“邊四娘有啥事?”
劉大勇媳婦的臉上露出一抹極其輕蔑的笑來,“我看邊四娘文文氣氣的,還時常誇她是個溫良的婦人,誰知道這回我還真看走瞭眼,原來她都是裝的,她就是青州城裡的一個婊子,後來又嫁給千燈鎮一個屠夫,騙瞭人傢不少的錢財,然後就偷偷的跑到咱靠山村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