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陛下讓本宮幫姐姐協理六宮,分擔庶務,今天就替皇後娘娘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懂規矩的小蹄子。”單簡柔儀態盡失怒氣沖沖地喊道。
聽瞭喊聲,兩個粗壯的婆子立刻沖瞭進來。
“娘娘有何吩咐。”
“把這個小賤人拖下去狠狠地打,好好教教她這後宮的規矩,這後宮可不止她主子一個是主子。”單簡柔把剛剛的屈辱全都算在瞭小宮女的身上。
“奴婢再也不敢瞭,求娘娘饒瞭奴婢吧。”小宮女跪在地上哭喊著不斷磕頭。
兩個粗壯的婆子架起小宮女就要走。隻聽身前一聲冷喝:“本宮倒要看看,誰敢教訓本宮宮裡的人”
趙一楠通過系統的大屏幕可是把單簡柔接茶時縮手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心內冷笑不已。
“單貴妃,雖說本宮病體未愈,可這管教下人的精力還是有的,就不勞煩妹妹替本宮操心瞭”
單簡柔緩緩轉身,望著趙一楠冷冷一笑,道:“姐姐,妹妹都被一個小小的下人,欺辱到瞭頭上,姐姐竟然還要包庇她嘛?”
趙一楠不慍不火,仍然端端正正靠在貴妃榻上,連屁股都不曾挪一下:“這鐘萃宮,自然有鐘萃宮的規矩。”
單簡柔正欲開口,趙一楠沉聲繼續道:“雖然,妹妹如今協理六宮。恐怕還管不到,我這鐘萃宮裡頭來。”
單簡柔不依不饒:“姐姐貴為皇後,就可任下人隨意欺辱姐妹瞭嘛?”隨後似是恍然大悟:“哦?妹妹知道瞭,姐姐不得皇上恩寵,所以對妹妹有氣,可那也不能如此羞辱妹妹啊。”
既然撕破瞭臉,大傢也就不必再裝姐妹情深。
“你們先都下去。”趙一楠遣退瞭殿內所有人
單簡柔身邊的宮女和婆子,瞧瞧看瞭看單簡柔,看到她的眼神才退瞭出去。
李承溫下瞭早朝,一路溜溜達達向著,鐘萃宮而來。宮人知他來教導五皇子,見到他也並不阻攔。
李承溫進瞭鐘萃宮,他來瞭兩日並不需引路,一個人向著偏殿行去,隻是心下奇怪,宮內竟然沒有一個人影。
李承溫突然想到瞭那個人,不知她身體今日怎樣瞭,心下想著便鬼使神差來到瞭內殿門前。
李承溫剛在內殿門口站穩,便聽到,單簡柔得意洋洋的聲音,在殿內響起:“姐姐,妹妹知道,你嫉妒陛下對妹妹的寵愛,可你以為有瞭五皇子,就可以穩坐後位瞭,高枕無憂嘛?”
李承溫靜靜立在窗下,果然這單貴妃並不似表面,善良溫婉、柔弱可欺。
正在李承溫沉思之際,單簡柔的聲音又傳瞭出來:“姐姐當真大度,為瞭後位,不惜替仇人養兒子,嘖嘖嘖,被反咬一口的滋味兒如何啊?”
趙一楠嘴角含著嘲諷地笑意:“妹妹,怕是這一切,都是妹妹主導的吧?”
單簡柔心中泛起驚濤駭浪,嘴上卻不落下風:“姐姐養蛇反被咬,怎地還怪妹妹瞭。”
“呵呵呵,單簡柔,你做瞭那麼多,我這個當姐姐的,還真應該好好謝謝你。”
單簡柔聽瞭這話心中又是一突。來不及細細斟酌這話的意思,就聽趙一楠接著道:
“單簡柔,你以為做的一切我都不知道?”
趙一楠邊說著邊起身走向單簡柔:
“沒想到啊,我的妹妹真是好算計,弄死瞭賢妃,再弄死瞭皇後,可惜啊,天不遂人願。”
單簡柔見事情敗露也不再掩飾:“看來姐姐還不傻嘛,不過那又如何?”
單簡柔又恢復瞭平時的溫婉:
“妹妹如今深得陛下寵愛,又為陛下誕下龍鳳雙子,一句話不就要來瞭你一半的大權。”
趙一楠勾瞭勾唇,道:“妹妹當真以為,陛下的愛能持久?色衰而愛弛。協理也終究是協理。”
“哼,單鳳舞,咱們走著瞧,我倒要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殿門“啪”地一聲,在李承溫面前彈開。
也不知,李承溫是無意躲避,還是躲閃不及,正與單簡柔來瞭一個面對面。
“喲,本宮怎地不知,李大人堂堂一國宰相,何時有瞭聽墻角的癖好?”
李承溫聽瞭這話也不欲搭理,側身讓過單簡柔向內走去。
單簡柔見李承溫竟無視自己,咬牙怒道:“李相,本宮相信李相是個聰明人。”
李承溫聞言停下腳步,佯裝糊塗道;“娘娘謬贊瞭。”
“李相可知,在這後宮之中,誰更得陛下榮寵?李相可別站錯瞭位置。”單簡柔見他不吃這套,心復又說到。
“微臣不知娘娘何意?”李承溫並不接話,隻是和她打起瞭太極。
單簡柔心下暗惱,卻也不好發作。
“哼,李相應該明白,一個不受陛下寵愛,又沒有子嗣的皇後,這後位隻怕早晚也是要易主的。”
單簡柔見李承溫不為所動,繼續道:“就算皇後認下瞭五皇子,可陛下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長的,也會有所偏頗不是。”
李承溫終於不溫不火開口道;
“娘娘此言差矣,自古以來,尋常百姓人傢,亦有寵妾滅妻者,但立嗣亦是,立嫡不立庶,立長不立幼。”
“好你個李承溫,你什麼意思?”單簡柔見他竟敢暗諷自己是妾,勃然大怒。
“臣下不過是提醒娘娘,註意身份罷瞭。”李承溫說完,便轉身向殿內行去。
“好,很好,李承溫,咱們走著瞧。”單簡柔被氣得渾身哆嗦,咬牙切齒道。
李承溫頭也不回,意味深長道:“微臣恭送娘娘,願娘娘,好自為之。”
機靈的小宮女見單貴妃離去,便緊隨其後進瞭內殿,大齊雖國風開放,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亦是不妥。
殿內,滿室狼藉早已被小宮女收拾幹凈瞭,趙一楠令人擺瞭小幾。因著殿內都是自己人,兩人並未拘束,隔著小幾相對而坐。
此時,趙一楠面前擺瞭茶盤,親自沖泡著。泡茶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畢竟她穿越瞭那麼多次,一些基本技能早已習得,說是手到擒來,也並不為過。
趙一楠動作行雲流水,李承溫也不出聲打擾,就靜靜端坐在小幾對面。
“三哥,三哥。”李承溫盯著遞到眼前的骨瓷茶杯,方回瞭神,原來,剛剛自己竟看單鳳舞泡茶入瞭神。
趙一楠似是並未察覺,端莊優雅地取瞭茶盞,一手托著骨瓷杯,一手用杯蓋撇瞭撇浮末,嗅瞭嗅方才送至唇邊,輕輕抿瞭一小口。
趙一楠瑩白的玉指指尖圓潤,在青色骨瓷杯的襯托下,更是瑩潤異常,仿若根根上好的羊脂白玉,李承溫看著這一幕差一點又看癡瞭。
李承溫像掩飾什麼似的,端起茶盞抿瞭一口,卻全然未嘗出味道,心下卻忽然想到瞭一句話:一水一沸一爐香,一沖一泡一日涼。一席玉蕇煙尚綠,一對雙星耀紅墻。
“讓三哥見笑瞭,今兒三哥頭一遭來我這宮裡,就遇著瞭這麼一出。”剛才的事,終是令兩人有些尷尬,放下茶盞,趙一楠斟酌瞭半日,不好意思地開瞭口。
”無礙。”李承溫放下茶盞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