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養心殿。
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端坐在龍椅上,渾身散發著睥睨天下的氣勢。這就是青冥帝國的主宰者——慕容修。一個年僅五十的帝王,歲月的滄桑在他的臉上留下瞭濃濃的痕跡。一張剛毅的臉上有七八分像慕容湛,不,應該說,慕容湛像極瞭慕容修。若是慕容修再年輕個三十歲,跟現在的太子殿下慕容湛簡直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
慕容修這麼偏愛慕容湛不止是因為慕容湛像極瞭年輕時候的自己,就連脾氣秉性也跟年輕時候的自己一模一樣。而且,最重要的是,慕容湛還是自己跟自己最愛的女子生的孩子。
此刻的慕容修眉頭緊皺,好似被什麼事所煩惱,可是就這皺眉的模樣,更加讓人心底生寒從中敬畏。“小德子,你說,湛兒這是什麼意思?是故意用這件事情來反抗我這個父皇所做的決定還是怎麼的?”
立在一旁的德公公一聽聖上詢問自己,心底一驚。這叫他怎麼回答?這青冥朝野上下誰人不知太子殿下與聖上的關系不和,不管聖上究竟對太子殿下有多好,多寵,太子殿下永遠都是對聖上沒有沒有好臉色。
他作為聖上的貼身太監,知曉的事情也是最多的。他也知道聖上這樣厚愛太子殿下的原因,哎……可惜瞭!
聖上也不容易,其他的皇子對聖上陰奉陽違,眼裡心中就隻有這至高無上的皇位。太子殿下倒是真性情,卻不是對聖上。
略微斟酌瞭一番,德公公才慢慢開口:“回稟陛下,奴才不敢妄加揣測太子殿下的心意,不過。太子殿下還是不是為瞭針對您!可能隻是太子剛好路過救瞭丞相府的二小姐!”
慕容修一聽德公公這話,就知道德公公在安慰自己。湛兒對自己什麼態度他哪能不知?心底有些苦澀。他已經後悔瞭,早就後悔瞭。這麼多年瞭,湛兒還是沒有原諒他。
疲憊地搖瞭搖頭,身子輕輕往後靠在後面的龍椅背上。語氣有些無奈:“小德子,你說,她現在還好嗎?”
“……”這,德公公立在龍椅後面,身體微抖,不敢再出一點聲響,他寧願今天晚上沒有來這裡值班,沒有聽到聖上的這一番話。
畢竟,這番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聽到的,搞不好,明日起來腦袋就搬傢瞭。
慕容修靠在椅背上,也不管德公公是否回答瞭自己,一人陷入瞭回憶之中。剛剛還有些聲響的養心殿,這一刻安靜得隻能聽見兩人的心跳聲。
良久,慕容修才出聲:“小德子,你說,朕這樣是不是在逼他?”
“回陛下,奴才鬥膽,奴才覺得陛下還是應該以太子殿下的心意為準。否則,陛下這麼多年的心血就毀之一旦瞭。”德公公楞瞭一下,還是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瞭出來。
雖說伴君如伴虎,但是他年輕的時候就開始跟著陛下瞭。所以平常很多事情他偶爾也會鬥膽在陛下面前說上一兩句。
再說瞭,剛剛陛下問自己的問題,自己已經避而不談瞭,若是在踢皮球,那麼自己的腦袋就該被砍下來被當皮球踢瞭。
不得不說,德公公真的很瞭解慕容修。慕容修在聽瞭德公公的這一番話之後,臉色漸漸舒展瞭一些。
“小德子,你告訴朕,這位謝傢二小姐究竟是何許人?湛兒竟然會親自送她?”慕容修不說對慕容湛很瞭解,至少也是瞭解得七七八八。他怎麼會不知道他這個兒子脾氣固執得很,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別人怎麼逼都沒有用。況且,他還沒有聽說他這個兒子對哪傢的小姐走進一點點,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他這個做父皇的因為他的婚事操碎瞭心。否則他也不會這麼著急就要給他賜婚往太子府塞人瞭。
若說慕容湛親自送謝二小姐回府的事情隻是巧合,他說什麼也不會相信。他還不瞭解慕容湛嗎?
德公公有些發白的眉毛輕皺,“回稟陛下,奴才對這位謝二小姐印象也不是很深。京城世傢圈子裡面的聚會很少見到這位謝二小姐的身影。讓這位謝二小姐聲名大噪的還是前段時候皇後命三公主主持的半浮山莊宴會,據說這位謝二小姐還是棋藝的魁首。”
“哦!還有這等事?”慕容修被德公公這話激起瞭興趣,頗有興致地轉過身來,看著德公公,意示德公公繼續說下去。
看到慕容修對這事這麼感興趣,德公公連忙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瞭出來,“據說當時這位謝二小姐的對手還是上一屆的棋藝魁首,水太傅的孫女水傢小姐。”
“嗯,這水傢千金我倒是聽過,據說小小年紀棋藝超高,就連太傅也對他這個孫女贊不絕口,驕傲不已!”慕容修點點頭,說道。
“不過,這謝傢小姐擊敗瞭水傢小姐,那棋藝必定也是不錯的。”德公公看著慕容修臉色稍微有些松緩,試探道。
慕容修撇瞭一眼德公公,臉上似笑非笑,“小德子,你想說什麼?”
被慕容修這麼一看,德公公心底一驚,還是不該妄加揣測聖意啊,否則一不小心腦袋就搬傢瞭。額頭隱隱冒出密密的細汗,在慕容修如炬的目光中,噗通一聲跪在慕容修身後,匍匐在椅子後面,驚顫道:“陛下,奴才是意思是,既然,太子殿下對那謝二小姐有心思,我們何不在這謝二小姐身上作為突破口,來緩解您與太子殿下的關系!”
德公公說完,大殿裡面陷入一片寂靜。
“哈哈,小德子,你說得對,朕怎麼就沒想到呢!”良久,慕容修哈哈一笑,“你說你,快起來,跪在地上幹什麼?朕又什麼怪罪於你!”
“謝陛下!”德公公微微顫顫地從地上站瞭起來,背後早就被冷汗打濕,一陣涼風透過門縫隙吹到後背上,隻覺得背後一片冷意森森。剛剛踏進鬼門關的那隻腳還好收哦瞭回來。
伴君如伴虎,況且,他眼前這位更加對妄加揣測聖意的近臣手段更加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