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等你及笄之後嗎？”怎麼會提前一年多？謝長鈺有些驚訝，按理說，這件事情母親是主母，應該由母親出面準備。她怎麼沒有聽到一點兒風聲謝長婉就要嫁到胡傢去瞭？

當時發生那件事情之後，母親當天就讓胡傢的人搬去瞭丞相府京城的別院裡面。府裡住著一個時時刻刻覬覦著自己女兒的，還是一直癩蛤蟆。司徒靜怡心底有點發虛。更何況胡傢做出那麼丟人的事情來，怎麼好意思繼續住在丞相府。就算胡傢好意思，謝老夫人也會讓胡傢人搬走的。

聞言謝長婉臉上的神色愈發地苦澀，她的事情從來都不是她自己做主，就算是提一點兒自己的想法都不行，“祖母昨天晚上，派人來說，讓我準備準備，盡快嫁到胡傢去。”

果然如此，這種事情隻有謝老夫人做出來。謝長婉作為丞相府的庶女，以前就算是不受寵，但是謝老夫人想的也是送給哪個大戶人傢做妾，為丞相府鋪路打通關系。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謝長婉失身給瞭胡能。謝長婉對於丞相府已經沒有瞭任何的利用價值，會被老夫人拋棄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謝長鈺似笑非笑地看著謝長婉，她可不是什麼好人。別人有事情找上門來她都會答應。

見狀，謝長婉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咬牙道：“作為交換，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也是她廢瞭好大的勁兒才打探到的。

“你先說說秘密是什麼，我要看看你這個秘密值不值這個價值！”謝長鈺不緊不慢，端起小院石桌上的茶盞，輕輕地吹瞭吹上面漂浮的茶葉，這才慢慢送到嘴邊抿瞭一口。

這樣子，看得謝長婉心底一塞。自己作為保底的秘密在謝長鈺這裡，看起來一文不值。看來，一般的信息是打動不瞭謝長鈺瞭，謝長婉狠瞭狠心，朝謝長鈺道：“有一天晚上，我睡不著，來到花園裡面散步，看到一個黑衣人進瞭父親的書房。我不能確定黑衣人進去幹嘛，就不敢發出一點兒響動。”

“但是在黑衣人進去之後，發生瞭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黑衣人進去沒多久，我親眼看到父親出來送黑衣人，而且態度十分地奇怪。仿佛早就習以為常。”

“你覺得，你說的這個就可以打動我幫你做事？”謝長鈺看著謝長婉，眼底閃過一絲莫名，面上卻是一片平靜。

聽到謝長鈺這樣說，謝長婉心底急瞭。自己已經拿出最大的誠意來瞭，怎麼謝長鈺還不滿意。她猜想，謝長鈺是對丞相府對父親該是有其他的想法，所以才會拿謝長鈺最看重的條件與謝長鈺交換。

不該是這樣的！

“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嗎？若是說黑衣人是父親手下的人，父親不可能出門親自相送。但是不是父親的手下的話，那麼……這個黑衣人到底是誰呢？居然父親那樣的人會出門相送，說明瞭這個黑衣人肯定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謝長鈺想來要對謝長婉重新改觀瞭，一直足不出戶的謝長婉想的腦子一點兒也不笨。隻是上一次遇到自己瞭，如若不然，肯定在其他地方發揮出她的作用。也不可能就這樣悄悄地被嫁給胡能。

好吧，她已經被謝長婉說服瞭，“我答應你！但是，我也有一個要求，若是你以後有什麼可用的信息，可以和我合作。我相信我們會合作得很愉快！”她一向奉行的就是，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的好。謝長婉雖然沒有什麼能耐，但是一些小道消息說不定有時候就能發揮出大作用呢！

聞言，謝長婉臉上終於綻放出進清風閣之後的第一個笑容，她就知道，二姐姐一定會被這個消息打動。看來自己猜測得不錯，二姐姐的目的是父親老夫人，甚至這個丞相府。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這個結果……也是她很樂意見到的。

朝謝長鈺輕輕一笑，眼中的眼神不言而喻。

解決瞭自己最關心的事情，謝長婉終於在謝長鈺第一次露出瞭自己本來的面目；“二姐姐，有時候我真的很不喜歡你！”

見謝長鈺平靜地看著自己，謝長婉接著道：“你知道嗎？你生下來就是丞相府的嫡出小姐，還是封武侯府最得寵的小姐。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就算你之前隻是一個木訥又草包的小姐，隻要你往那兒一站，所有人眼中就隻有你沒有我們。就算你的字寫得再醜，彈的琴音再難聽，下面也有一堆人捧著你哄著你。所有的下人也都是圍著你轉，我們這些庶出的，不論再怎麼努力，別人也不會多看一眼。自己的父親與祖母每次看到我們的眼神之中都充滿瞭打量，那目光……就像被待賣的貨物，主人在衡量她的價值有多少。”

“價值高一點的，買的主人就好一些。若是沒有什麼長處或者沒有一點兒傢世背景的，說不得就被主人直接拿去送人，更不要說賤賣瞭。”

說道最後，謝長婉不知是為庶女的結局感嘆，還是為自己不值。臉上的神色隱隱浮現一絲諷刺。

謝長鈺點頭，表示贊同謝長婉說的話，“還有一點你說錯瞭，應該說，所有的子女在那兩人眼中都是一樣的。若不是我有一個好外祖父，我想……我的下場比你們更慘！”

可不就是更慘瞭，上一世自己被賜給一介屠夫，母親被迫自殺，祖父一傢被冤枉流放，在半道上還被慕容雲派去的人殺死瞭。

她的結局，可比謝長婉幾人的結局慘多瞭。

幸好，幸好上天還給瞭自己一次重活的機會，自己還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想到這裡，謝長鈺發現，最近很少受到慕容雲的消息瞭，想來一會兒還是讓落葉出去一趟。打聽打聽慕容雲最近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