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並不是很高,慕容萱也沒有摔得很嚴重。
隻是這麼多人,還有男客在,經過此事,她可算是顏面盡失瞭。
慕容萱被扶瞭起來,痛恨自己為什麼不當場暈過去才好,省得看那些人驚訝嘲笑的神情。
慕容逸急忙跑過去查看,道:“可有摔著哪?”
慕容萱理瞭理衣衫,咬牙忍痛眼中含淚,她道:“還好。”
她揉瞭揉腿,隻覺得火辣辣的疼,一抬頭,驀然看到謝長玨神色淡然,一副事不關己看熱鬧的樣子,慕容萱眼中怨氣一閃而過。
都是這個賤人害的!
謝長歌開口道:“郡主怎麼會突然摔瞭下來呢?”
謝長玨聽到這句話,似笑非笑的看瞭她一眼。
謝長歌撇瞭撇嘴,無懼的對視過去,早就撕破臉皮瞭,還管他什麼。
謝長玨星眸深幽冷靜,她道:“郡主是不是被剛才嚇到瞭,沒站穩,我在郡主前面若不是瑩兒扶住我,險些也摔著瞭。”
慕容萱到嘴邊的話驟然停滯,她看瞭看謝長玨微微上翹的嘴角,暗地裡咬瞭咬牙。
謝長玨在她前面,自己摔倒無論如何也推脫不到她身上……
慕容萱勉強露出笑容,道:“正是。”
老太妃冷眼看瞭半天,歉意道:“郡主可願去西廂院歇息,本宮命太醫給郡主看看。”
慕容萱福瞭一禮,道:“有勞瞭。”
她冰冷的看瞭謝長玨一眼,謝長玨面無表情,蠕動瞭一下嘴唇。
……自作自受。
慕容萱瞳孔一縮,幾乎忍不住發起怒來。
丫鬟恭敬道:“郡主,這邊請。”
慕容萱壓制住火氣,一瘸一拐的走瞭。
經過這一小插曲,眾人方又走瞭起來。
謝長玨微微一笑,步步生蓮,引得無數夫人小姐暗暗稱贊,不愧是準太子妃,瞧這禮儀做派。
席間,榮親王妃暗暗打量四周青年俊才,對著司徒靜怡悄悄道:“怡兒,快幫我看看哪傢的公子好。”
司徒靜怡無奈道:“我知道你為瑩兒的事操碎瞭心,隻是這樣急切也不好。”
榮親王妃沉聲道:“那又有什麼辦法,我原是瞧上瞭海平王府的大公子,都細心安排好瞭,可現在我瞧著,兩人都沒那意思。”
司徒靜怡微微擰起眉,輕聲道:“我哥哥傢的暄哥兒倒是極好的……”
隻是她退瞭司徒傢的婚,又不好再來做媒。
榮親王妃的眼睛閃瞭閃,怡兒不知道,她可是瞭解的很,自己女兒為瞭司徒暄差點害瞭玨兒,她皺瞭皺眉,嘆瞭口氣,道:“我再想想罷。”
榮親王府的宴席賓主盡歡,一直到黃昏,眾人才紛紛告辭。
謝長歌此行結識到瞭不少貴女,正是春風得意之際,她仰起頭高傲的上馬車,正好瞥見謝長玨在與一個男子交談。
她面上一喜,道:“妹妹在與哪傢公子說話,這麼晚瞭,妹妹可還回去?”
她聲音略高,引來瞭不少夫人小姐張望過來,此話甚是曖昧,眾人的眼神都變瞭變。
楚晟睿眼神有點冷,他不過是見到謝長玨打聲招呼罷瞭,說話界限分明不逾禮,到謝長歌的嘴裡卻是他兩不清不楚。
他冷聲道:“謝大小姐婚事將近,何苦出言如此輕浮,給嫡妹抹黑。”
謝長歌沒想到這男人說話這麼直接,將自己的心思暴露出來,她冷臉下馬車上前瞭幾步,臉色一變。
方才瞧的不真切未曾看到這男人是誰,竟然是楚傢的公子,第一世傢自己是萬萬惹不起的。
謝長歌心思百轉千回,她笑道:“原來是楚公子,方才小女子失言,蓋因我實在是擔心妹妹。”
謝長玨輕輕笑道:“姐姐總是這樣關心我,叫妹妹好生感動。”
她“關心”兩字重重說道,來參加宴會的都是人精,路過的都哂笑瞭起來,眼中透露出鄙夷。
謝長歌有些慌,她好不容易進瞭這個上流圈子,可不要又被人瞧不起,強笑道:“既然妹妹自有打算,那姐姐就先走瞭。”
看到謝長歌的背影,謝長玨的眼神忽暗忽明。
楚晟睿嗤瞭一聲,道:“長玨小姐何不收拾瞭她?”
他可不信容瑾看上的女人連個庶姐都搞不定。
謝長玨勾起嘴角,道:“你不覺得先捧著她,再讓她重重摔下來更有意思嗎?”
楚晟睿看到她的笑容,感覺有些冷。
方才他竟在謝長玨的身上看到瞭容瑾的影子,這對腹黑的夫妻,也不知道還會禍害誰。
他嘖瞭一聲,道:“那我就先走瞭。”
謝長玨上瞭馬車,瞥見慕容萱惡毒的目光,她轉過頭去,報之以慕容萱微微一笑。
這笑落在慕容萱眼中無疑是挑釁!
她重重地擰起瞭眉,神色冰冷狠毒。
謝長玨回到丞相府之後,已是傍晚,她下瞭馬車,發現相府門外聚集著不少人,都艷羨的看向她。
謝長玨微微蹙眉,大步進瞭相府。
張管事對著謝長玨笑道:“二小姐好福氣,太子殿下對您當真是用心至深。”
謝長玨問道:“究竟何事?”
張管事說:“二小姐去正廳見老爺就知道瞭。”
穿過花園,到瞭正堂。謝長玨瞇瞭瞇眼,隻見正堂裡都是雕漆的沉木箱,光著箱子就彰顯不菲,讓人不由不去想這裡頭的東西該是如何價值連城。
謝長玨仔細看,隻見上面都刻瞭不大不小的湛字!
謝老太太看著這些箱子,一張老臉都快笑開瞭花。
謝成也是眼睛放光,十分愉悅的樣子。
司徒靜怡臉色不是很好,她喚道:“玨兒。”
“母親”謝長玨道,見這狀況暗暗皺眉,上前道:“女兒見過祖母,父親。”
謝老太太忙道:“好好,一傢人在乎這虛禮做什麼?”
謝長歌翻瞭翻白眼,這個老太婆不是一向標榜自己重規矩的嗎,她復雜的看瞭一眼謝長玨,目光裡說不出的羨慕嫉妒。
謝成笑瞇瞇道:“玨兒,這些都是太子殿下送來的聘禮。”
天知道他一入府見到這麼多寶物有多麼興奮,有這聘禮,傢中生計何愁?
謝長玨一愣,抬眼瞧一個箱子上有一張單子,伸手拿起看瞭起來。
東珠一斛,天蠶絲緞三十匹……
林林總總,縱然謝長玨見慣瞭寶物,也倒吸瞭口涼氣。
這樣的聘禮,怕是從古至今的獨一份瞭。
對於這麼突然的聘禮,謝長玨有些惱,又忍不住勾瞭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