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又檢查瞭一下她裸露在外面的凍傷的部分,手指頭已經高高的腫瞭起來,面頰也還是通紅的,估計也都凍傷瞭,檢查完後,蔡神醫才松瞭口氣,擦瞭擦額頭上的虛汗同慕容湛說道:“殿下,娘娘身上隻是有些凍傷,身體的其他方面都沒有什麼問題,回頭擦些白玉膏,過兩天就可以痊愈瞭。”
“為何到現在還未醒?”看著依然緊閉著雙眸的謝長鈺,慕容湛的眉頭凝成瞭一個川字。
“沒事,娘娘隻是睡瞭過去,不過多久應該就可以醒來瞭。”蔡神醫說道。
慕容湛這才算是真正的松瞭口氣,讓東含將蔡神醫送回去,又吩咐靈波去廚房做些吃的,房間內轉眼間就隻剩下落葉一人當電燈泡,但慕容湛並沒有讓她出去,她隻能在旁邊候著,慕容湛手輕輕的拂過謝長鈺的眉眼,隨即抿瞭抿唇,松開瞭謝長鈺,轉身時面色已經恢復瞭冷清的模樣。
“一會兒如果鈺兒醒來,吃東西的時候切記不要讓她用手觸碰。”慕容湛朝著落葉吩咐道。
“是殿下!”
“恩。”
說完,慕容湛便就直直的離開瞭房間,走的時候,落葉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來自於慕容湛身上的冷冽氣息,盡管在這溫暖的房間內,都擋不住那寒冷的氣息。
慕容湛的去向,不用人猜都知道他會去哪瞭。
冬天的第一場雪下的很大,傍晚的時候,一地的雪花將本屬於黑暗的晚上印照的亮瞭幾分,人隻要站在雪地裡一會兒,便就能夠擠上一層薄雪在身上,短時間內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慕容湛出行的衣裳還未來得及換,一身暗色的長衫,大步的走進瞭太元宮內,身上的積雪因為他的腳步而落瞭一地的雪花,隻是此時他面上的表情,比那冬日裡的雪,還有冷上幾分。
皇後此時正坐在桌前用膳,見到慕容湛過來,隻是抬眼一撇,便就垂瞭下去,慢條斯理的吃著滿桌子的佳肴,一邊淡淡的開口說道:“湛兒過來瞭,就坐下來陪母妃吃飯吧,你父皇如今整日的待在陳妃那裡,我這裡實在是太冷清瞭。”
“今日的事情,我希望母妃給兒臣一個交代。”慕容湛薄唇抿成瞭一條線,如若這件事情擱在旁人的身上,他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對方教訓一回,然此時面前的人,不僅僅隻是皇後而已,她不是他的生母,但自他入宮以後,待他最好的人,就有皇後的位置,所以此時此刻,他才會站在這裡,和她親自對峙著,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皇後,以為她同時也是自己親生母親的親妹妹,蘇傢的庶女。
聽到慕容湛的話,皇後夾菜的動作頓瞭頓,而後慢條斯理的放下瞭筷子,面色波瀾不驚的看向慕容湛,已經恢復瞭往日的尊貴模樣。
“湛兒這話是在懷疑本宮在害你的太子妃嗎?”皇後的面色沒變,但語氣已經生硬瞭幾分。
“兒臣不敢。”慕容湛垂著眼眸,話雖如此,但語氣中卻帶著幾分毋定。
皇後冷笑一聲,心中隻覺得薄涼,哼瞭一聲說道:“這件事情本宮想湛兒已經知道事情經過,如若本宮真想要對她怎麼樣的話,她活不到今天。”
話出,慕容湛微微皺眉,最終隻道瞭句:“兒臣希望母妃記住今日所說之言。”說罷,朝著皇後頷首一禮,頭也不回的離開瞭太元宮。
皇後面色有些難看,她看著慕容湛離開的背影,抿瞭抿唇,語氣甚凜的朝著旁邊的嬤嬤說道:“今日的飯菜甚差,全部給本宮撤瞭!”
“奴婢遵命!”
慕容湛剛剛離開,慕容瑩兒的馬車也到瞭太子府中,在門口偶遇瞭東含,見他身邊有大夫,忙詢問瞭一番謝長鈺的傷勢,知道她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才松瞭口氣,東含見慕容瑩兒打算進去,好心的提醒道:“太子妃娘娘還在昏睡中,郡主不妨明日再來。”
慕容瑩兒打算進去的腳步頓瞭下來,訕訕的笑瞭笑,應瞭一聲,知道謝長鈺沒有事情就好瞭,所以慕容瑩兒也就放心的回去瞭,等到明日再來看望謝長鈺就好。
就在慕容湛走瞭好一會兒之後,謝長鈺才漸漸的醒瞭過來,眨瞭幾次眼睛才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先前發生瞭什麼事情,之後她看到慕容湛來瞭,這才支撐不住昏倒瞭過去,此時睜眼所看到的場景,確實也是太子府中自己的房間。
“小姐,您醒瞭。”落葉見謝長鈺醒瞭,慌忙迎瞭上來,滿面喜色。
謝長鈺的手腳有些癢,面頰也癢,下意識的想要去抓,被落葉眼疾手快的抓住瞭手,擔憂的說道:“小姐您身上凍傷瞭,可不要隨意抓撓,會留下疤痕的。”
聽及此,謝長鈺才放下瞭手,忍住瞭想要抓撓的欲望,開口問道:“殿下呢?”
“殿下他。。”落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謝長鈺的話,雖然慕容湛走的時候並沒有說去哪裡,但是看著殿下走時的模樣,她就算是傻也知道殿下此行的目的是皇宮,但又不好跟謝長鈺說,怕她擔心。
“殿下是不是去找皇後娘娘瞭?”謝長鈺提及此,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這,奴婢不知。”落葉不知道殿下想不想謝長鈺知道這件事情,猜測歸猜測,她也不敢妄加定論。
謝長鈺沒有再逼問下去,後來靈波拿來瞭一些吃食,慕容湛走的時候告訴過落葉,現在謝長鈺不能用手吃飯,再加上手還有些沒力氣麻麻癢癢的,在落葉堅持要喂自己以後,謝長鈺就沒有拒絕,吃瞭一碗粥後,在謝長鈺將兩人遣退下去的時候,慕容湛回來瞭。
見謝長鈺坐在床上,慕容湛快步走到瞭謝長鈺的跟前,小心的將謝長鈺的手拿到瞭跟前,瞬間眉頭就皺瞭起來,隨即又撫摸過謝長鈺那通紅的臉蛋,心中一陣心疼,眼見著慕容湛的表情有些輕微的變化,謝長鈺慌忙開口,笑瞭笑說道:“沒事的,都隻是皮外傷罷瞭,隻要平時註意些,抹抹藥沒過兩天就好瞭。”
“你在擔心我?”慕容湛一眼就捕捉到瞭謝長鈺的緊張情緒,不由失笑。
明明受傷的人是她自己,到最後來反而她還擔心自己來瞭。
話出,謝長鈺並沒有否認,微微嘆瞭口氣說道:“今天的事情隻是嬤嬤的過失罷瞭,跟皇後娘娘沒有關系的,縱使皇後娘娘再不喜歡我,有句話叫做愛屋及烏,總歸是不可能想要害我的,你說是吧?”嘴上雖然這麼說,但謝長鈺卻明明白白的知道,今天的事情,和皇後並拖不瞭幹系。
隻是比起自己,她卻不希望皇後和慕容湛之間因為自己而決裂,皇傢的關系都不大純粹,但總比讓慕容湛多一個敵人要好,記得上一世的時候,一直到最後的時候,皇後都站在慕容湛這一邊,可想而知,皇後對慕容湛是真心的好。
聽到謝長鈺的話,慕容湛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徑直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瓷瓶打開,將謝長鈺的手拿到瞭被子上,隨即將裡面的藥膏倒在瞭謝長鈺的手背上,清清涼涼的感覺,味道也很好聞,慕容湛用指腹輕輕的將藥膏揉開,瞬間本來還麻麻癢癢的手就不癢瞭,繼而慕容湛又將她身上其他凍傷的地方都塗上瞭藥膏,才重新將藥膏蓋瞭起來。
“近來天寒,我在府中陪你幾日。”慕容湛替謝長鈺掖瞭掖被子說道。
謝長鈺慌忙擺瞭擺手笑道:“你忙自己的便就是瞭,府中有落葉和靈波陪著我就行瞭,更何況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可不要因為一些小事情就功虧於魁瞭。”
“可是。。”
“好瞭好瞭,放心,近日我的功夫漸長一般人也弄不走我的,更何況你還不放心太子府的安全嗎?”謝長鈺二話沒說就打斷瞭慕容湛的話,帶著幾分俏皮的眨瞭眨眼睛,看的慕容湛十分的無奈,最終隻能點頭答應。
如今誰都知道謝長鈺病瞭,暫時的估計也就沒有什麼麻煩可言瞭。
慕容湛在謝長鈺的房中留宿瞭一晚,第一次陪著謝長鈺睡到對方醒瞭,下瞭一夜的雪此時總算是停瞭,之後又陪著謝長鈺吃瞭一個早飯,才離開太子府,剛離開沒有多久,慕容瑩兒便就來瞭。
慕容瑩兒一見到謝長鈺臉蛋上的紅瘡,立即就做出瞭一副慚愧的模樣,幾乎快哭出來走到謝長鈺的跟前,垂著頭萬分愧疚的說道:“長鈺,我對不起你,昨天都是我不好,都是因為我沒能夠及時的救你,才會讓你受瞭這麼長時間的凍,我實在是該死!”
說實話,如若慕容瑩兒不來的話,謝長鈺壓根就想不到這一點來,所以更不要說都是她的錯瞭,皇後如果想要故意刁難她,再加上昨天還有一個慕容萱在,一個慕容瑩兒壓根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這件事情謝長鈺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
謝長鈺讓靈波去拿瞭些糕點過來,伸出手拉起瞭慕容瑩兒的手,安慰的說道:“放心,我本來就沒有要怪你的意思,更何況昨天那種場合,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又怎麼是對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