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司徒府那邊一直沒有回音,我們找的人也全然沒有查到有消息。”穿著官服的中年男子跪著說道。
他們剛剛從早朝下來,路上旁敲側擊的詢問司徒靳關於謝長鈺的消息,但是他卻完全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慕容雲皺著眉坐在案前,低聲罵道:“沒用的東西!”
這麼幾天,居然查不到一點謝長鈺的消息,就連和司徒靳暗暗打聽一點消息都打聽不瞭。
下首的幾位官員身體顫瞭顫,皇上交給太子的任務,他是必須要完成的,主子要是完不成任務,那麼受罪的就會是他們。
“這司徒靳倒也是個硬骨頭,這樣子還不願將謝長鈺交出來。”慕容雲有些恨恨的說道。
“太子殿下,他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也不必留手瞭吧。”中年男人一旁的年輕人皺著眉道。
慕容雲點瞭點頭,“之後不必留手,盡力打壓他們,莫要讓他覺得輕松瞭,不吃點苦頭,估計是不會交出來瞭。”
“是。”
次日,朝堂上。
“各位愛卿可有事奏。”皇帝坐在最上方,端正威嚴,聲音低沉。
慕容雲對對面的中年男人使瞭一個眼神,那人會意,站出列來,“陛下,臣有事啟奏。”
“說吧,何事。”
“司徒大人前些日子可是在那件事上出瞭錯誤,導致我們這一邊很難繼續,甚至完全無法進行。”中年男子不懷好意的望向後排的司徒靳。
司徒靳看到他望過來,內心沉瞭沉,這慕容雲是要開始打壓他瞭,這中年男子最近就頻頻詢問與謝長鈺有關的事情,又是現太子一派的人,這一次估計是奉命來打壓他的瞭。
“哦?司徒愛卿,此事可是真的?”皇帝威嚴的視線移到瞭司徒靳的身上,神色有些不滿。
司徒靳也走出瞭隊列,行瞭一禮,“陛下,臣絕對沒有在這件事上出過錯,後面會有失誤,也絕不是我們這邊的,老臣用性命擔保。”
話語擲地有聲,眼神嚴肅的看向皇帝。
“愛卿,此是是怎麼回事?”皇帝語氣稍有緩解,司徒靳也是資歷相當老的大臣瞭,要說犯錯,應該也不會,但是既然有人指認,那也不應該會是空穴來風。
“陛下,臣所言也是真的啊!此事確有證據!!”中年男子說著跪瞭下來,表情悲痛。
司徒靳見狀,也立即跪瞭下來,鬢邊已經有瞭些許白發,眼神仍然正直不屈,說道:“請陛下明查!”
慕容雲眼神幽深的望著他,這人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與他作對可沒有任何好處。
現在司徒傢孤立無援,朝中人員多數都是他這一派的,原太子一黨的又幾乎被打壓的已經勢微瞭,慕容湛本人又被壓入瞭天牢,他這樣頑固反抗又有何用。
皇帝看瞭看幾人,又望向瞭中年男子道:“你可有證據?”
“自然有。”那男子說著向外看瞭看,說道:“證人已經在外候命。”
“讓他進來。”
門外太監將一個人帶瞭進來,正是這件事的負責人之一。
一上來,那人便跪在瞭地上,恭敬道:“參加陛下。”
“說說怎麼回事。”
那人小心翼翼的望向司徒靳,隨後低頭說道:“陛下,此事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司徒大人相阻。”
司徒靳聞言臉上毫無表情變化,看瞭一眼那人,這人確實是負責人之一,但實際並沒有任何監管的權利,沉聲道:“臣並沒有幹的事情,臣問心無愧。”
皇帝眼眸沉瞭沉,嘆瞭一口氣道:“罷瞭,此事先查清楚,這樣含糊其辭,證據不明無法指認。”
隨後幾人便無話可說瞭,隻好等之後再來找機會。
下朝之後,慕容雲將幾人招到自己府上的書房中。
他臉色陰沉的負手站在前面道:“這次該怎麼算?!還打草驚蛇瞭!”
幾人跪在身前身體有些顫抖,似乎對他有些畏懼,說道:“太子殿下,此事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另外再來實行,此次是意外。”
“意外?!”慕容雲轉身面對著他們,語氣沉瞭沉,“再給你一次機會,不要這麼光明正大的給他看到,背地裡給他下一些絆子,若是再犯這麼低下的錯誤,就沒有下次!”
“是,太子殿下。”中年男子已經冷汗涔涔。
司徒府上,司徒靳剛下朝回來,會到書房獨自一人來回踱步,這次他們沒有做好準備,下次是必然躲不過的瞭。
之後幾天上朝,司徒靳與慕容雲一派的人時常爭鋒相對,之前所說的那件事反而找瞭一個無名之人頂瞭罪,就這麼不瞭瞭之,但後來司徒靳也開始反擊。
朝堂上幾乎都彌漫著硝煙味,眾位官員都有些害怕這些事情蔓延到自己的身上,多數為瞭明哲保身,沒有去參與過他們的事情。
除瞭這些,慕容雲還命人在背後暗暗打壓司徒府下的店鋪,幾乎各個店鋪都入不敷出,隻有幾個規模較大的還算勉強有收入,維持司徒府上的吃穿用度,就連府裡的下人都裁瞭一些。
歐陽逸塵將這一切都看在瞭眼裡,但是卻又無法做些什麼。
他站在司徒府門前,敲瞭敲門,府裡的下人有些已經認識他瞭,見他來瞭便直接將他帶瞭進來。
之前他就有來看過謝長鈺,且似乎與她關系不錯的樣子,所以府裡下人已經默認可以放他進來瞭。
“歐陽公子可是來看小姐?”丫鬟抬頭望瞭望他,再次被他的容貌驚艷瞭。
一襲白衣飄飄,容顏俊美除塵,一雙黑眸淡淡,鼻梁高挺,似是一個仙人一般,不食人間煙火。
他點瞭點頭,沒有說話,跟在他身後前往謝長鈺的院子。
雖然那院子有些偏,但距離並不算遠,所以他們不過走瞭一會就到瞭。
“你先退下吧,我留下便好。”他對眼前神色猶豫的丫鬟說道。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就不好,而且謝長鈺還是前太子妃,已經成瞭親,有傢室的人,雖然內心糾結著,但是丫鬟卻也不敢說些什麼,隻好同意瞭。
見丫鬟走瞭之後,歐陽逸塵走進瞭屋內。
謝長鈺正躺在床上,閉著眼,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他微微靠近瞭些許,他今日原本想讓謝長鈺擬一份書信給司徒靳,勸誡他,好讓他好過些。
但是……他望瞭望睡著的謝長鈺,訝異的發現她似乎要醒瞭。
“逸塵?”謝長鈺眼前出現一個背光的身影,僅僅看得清一身素白的白袍,挺拔如竹的身材。
歐陽逸塵眼神柔瞭柔,柔聲道:“恩,你怎麼醒瞭,不多睡會?”
她似乎愣瞭愣,而後應瞭一聲說道:“睡得太久,不想睡瞭。”
歐陽逸塵坐在一旁,陪著她聊一些傢常的事情,不去提司徒靳在朝堂上的事以及司徒傢艱難的處境。
謝長鈺本就因為慕容湛入獄而感到悲痛欲絕,且還懷瞭身孕,情緒不應波動過大,現在好不容易將情緒穩定瞭下來,他可不能再將這些煩心事告訴她,增加她的煩惱瞭。
“現在你這邊怎麼樣瞭。”謝長鈺突然問道,她現在落魄成這樣,想必慕容雲也不會放過她。
“一切還是如平常一般。”歐陽逸塵眼神毫無波動的說道。
“真的?”她狐疑的說道,慕容雲會有這麼好心放過她?
“我使瞭些手段,才這樣。”歐陽逸塵臉色一片淡淡。
若是這樣,謝長鈺倒是相信,歐陽逸塵此人有文采又有謀略是個相當難得的人才,他既然能有計謀能躲過那想必也不會有假的。
她點瞭點頭,臉上有些疲倦。
“睡吧,你也累瞭。”聲音低沉好聽。
謝長鈺聞言躺瞭下去,感覺到湧上來的困意,睡瞭下去。
歐陽逸塵凝視著她的睡顏,內心重重的談瞭一口氣,徹底放棄瞭讓謝長鈺擬書信勸誡司徒靳的事情。
現在謝長鈺情緒剛穩定,肚子裡還懷著孩子,要是告訴她司徒傢的事情還是多有不便,會激起她的心情,加重她身體的負擔。
他隻能擅自做主不將這司徒傢的事情告訴她,他的眼神暗瞭暗,帶著些擔憂,現在這時候還是以她的身體以及胎兒為重。
但是若是不讓她去擬書信給司徒靳,那麼該如何提醒他?
現在朝中形勢偏向太子慕容雲,司徒靳一人孤軍奮戰遲早會敗下陣來,之後還可能會失去司徒傢這個庇護所,謝長鈺將會被慕容雲所發現,也就危險瞭。
現在唯有一個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能與慕容雲的人硬碰硬,這樣子最後的結果對他們來說實在不利。
最好的方法便是不要明目張膽的在朝廷上與他作對,隻能在暗地裡與慕容雲作對,太過光明正大的對峙會引起皇帝的不滿,這樣最後受罪的將會是司徒靳自己,慕容雲反而得利。
他站起身來走瞭出去,走到大堂的路上,隨手招來一個丫鬟。
“司徒老爺可在?”
“老爺今日不在,若是有重要的事情奴婢會轉告老爺。”那丫鬟行瞭一禮,如實說道。
“你將這張紙交於給他,告訴他,來此一敘。”
過瞭半日司徒靳回到府中,接到這個消息,心中有些懷疑,但第二日還是去赴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