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景清風明月般的一笑,卻是令李雙更加的疑惑瞭。
“大哥,你這從五兩銀子變成十兩銀子,現在又要二十兩銀子,這可是光明正大的放印子錢,據我所知,這在大曌放印子錢可是不小的罪名啊!你就不怕這事被上面知道瞭?”
看著眼前眼神堅定的小姑娘,李雙可是有些不淡定瞭。
憑著他這些年閱人無數的經驗,他卻是看不透這個五歲的小娃娃瞭。
看她的那模樣,和她話語間的淡定之意,顯然她說那話不是信口開河。
又見她一臉篤定的表情,李雙更是料定這小姑娘身後有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放印子錢在大曌可是大罪。
他可是聽到小道消息說,最近有個什麼朝廷裡的大人物,在他們這一帶活動,莫非這小姑娘真是遇到這個貴人瞭嗎?
李雙在道上混,腦袋自然是靈光的很,再說,事情的輕重緩急他可是分的出來,在道上混瞭這麼多年,講究的便是黑白通吃懂得變通,不過五歲的小姑娘所說的話,李雙還真有些匪夷所思。
雪景暗暗一笑,看來果然是被她給猜對瞭,古往今來這放高利貸可都是大大的禁忌。
“好,六兩就六兩!”
李雙咬瞭咬牙,事到如今他隻好退一步,也總比無功而返的強。
“娘,你難道忘瞭,前幾日放在我這裡的一兩銀子瞭嗎?”
雪景對著柳氏眨巴著眼睛,而顯然柳氏則是一臉的狐疑,她可是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將銀子放到雪景那裡瞭,再說這可是一兩銀子啊,她要是有那一兩銀子,恐怕早就被朱氏給要去瞭。
剛才在屋裡的時候,雪景趁著雪舞不註意隨手挖瞭屋內墻角的一顆醡漿草,到靈市上轉瞭一圈,將那顆草兌換成能量值又換成瞭碎銀。
這靈市雖說現在能解瞭燃眉之急,但是畢竟這靈市系統剛剛開啟,有很多功能她自己也不清楚,怕是以後要多費一些時間琢磨一番瞭。
雪景的小手伸進瞭自己的懷裡,摸瞭一陣子摸出來一小塊銀子來。
見到那一兩銀子,朱氏眼睛可是亮瞭。
這小賤蹄子什麼時候藏瞭這麼多的銀子?
柳氏接過銀子,此刻她的心裡滿腦子想的都是趕緊把自己的男人救過來。
王氏那叫一個激動啊,沒想到大嫂在這緊急關頭,在朱氏的眼皮子底下,還敢把自己的私房錢給拿出來救命,如此說來,他的男人算是不用進衙門瞭,她對大嫂一傢更是充滿瞭感激之情。
柳氏將雪景交給王氏,自己則是拿著一兩銀子放到瞭李雙面前。
朱氏看著那一兩銀子,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
看來她還是對老大一傢磋磨的不夠,居然讓他們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藏瞭一兩銀子的私房錢,她恨啊,她惱啊!這一兩銀子本該歸她的!
怎奈到手的銀子,馬上就這麼飛瞭!朱氏一臉如喪考妣的模樣,看著那銀子就這麼飛到瞭李雙的手中,突然之間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老頭子啊,你都看看啊,看看你這些孝順兒女,老娘天天吃糠咽菜的供養他們,他們卻背著老娘藏著私房錢,真是一群黑心肝的東西啊,老娘真該在生他們的時候,把他們都放到尿痛裡淹死算瞭,省的浪費老娘的糧食還在老雪傢吃裡扒外的藏私房銀子!”
可不管朱氏怎麼嚎,周圍都沒任何人搭理她,就當她不存在的樣子,見如此,朱氏嚎的便更是兇瞭。
李雙接過銀子,他可是被朱氏嚎的耳朵眼子疼,腦子疼,全身沒有一處不疼,隻不過這才一兩銀子,這還差五兩銀子呢。
雪景看瞭一眼李雙,眼睛裡滿滿都是讓他稍安勿躁的暗示。
她的眼神落到瞭朱氏身上,她從來都不怕這種蠻橫無理潑皮無賴的老太婆,對付這種人她自有辦法。
朱氏被雪景看的直發毛,嘴裡又開始罵:“你個小賤蹄子,你看老娘做什麼,老娘可沒錢!”
真的沒有嗎?此地無銀三百兩!雪景心裡暗暗一笑,如今可是這朱氏先惹到她頭上,可是怪不得她瞭。
小孩子說的話,那可是童言無忌,雪景眨巴眨巴眼睛,一雙眼睛無辜到極致對著李雙說道:“大哥哥,我見到我奶奶在屋裡藏銀子瞭,你說的那五兩銀子肯定還在屋裡,不信你們去搜!”
一聽雪景這麼說,朱氏火燒屁股的坐瞭起來,一雙眼睛藏不住千刀萬剮的恨意,對著雪景便是劈頭蓋臉的大罵:“你個心肝被狗吃的東西,吃老娘的穿老娘的,還滿嘴噴糞!你個小賤蹄子什麼時候看到老娘藏銀子瞭?老娘……”
還沒等朱氏罵完,一個大漢已經擼瞭袖子準備往堂屋走去。
朱氏見狀可顧不得再罵瞭,這些個糙漢子可都是狠心的,怕是到時候拿瞭她的私房錢不說,屋裡的物件也會被他翻得七零八落。
“你這個天殺的,走這麼快幹啊?趕著投胎啊!你在這裡等著,老娘去給你找,不就是五兩銀子嗎,老娘這就給你,就當提前給你買棺材瞭!”
朱氏一邊罵一邊去屋裡拿銀子去瞭。
將銀子交出去的時候,朱氏一臉烏黑,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這可是五兩銀子啊,比割她的肉都疼。
可這到手的五兩銀子,卻是被雪景那個小賤蹄子給霍霍瞭,早知如此,她當時真該把這小丫頭騙子弄死透以絕後患。
李雙接過瞭銀子,現如今他的目的已經答到,自然要放人瞭。
三個大漢接到李雙的示意之後,便松開瞭手,將雪貴昌和雪貴良給放瞭。
李雙知道瞭這小姑娘不簡單之後,臉色明顯的緩和多瞭,說話變得也客氣瞭些:“小姑娘,我們先走瞭,咱們後會有期!”
最後能得到這六兩銀子,李雙算的清楚,也不枉他大冷的天專門到這老雪傢討債,至於多餘那一兩銀子,也算是對他那掉瞭的一顆牙的賠償。
等李雙和那三個大漢都走遠瞭,雪貴昌和雪貴良,柳氏和王氏這才回過神來。
雪貴昌和雪貴良都受瞭傷,兩人被自傢的孩子攙扶回瞭各自的屋裡。
隻不過這朱氏,到手的五兩銀子飛瞭,像個瘋婆子在院子裡,又是罵又是摔東西一直鬧到半夜。
經過這件事,雪貴昌更把朱氏的心性給看的清清楚楚。
朱氏養瞭他們一傢,隻不過是因為他這個免費的勞力而已,怪的他還拼死拼活的在地裡給她幹活?爹在的時候還好點,爹走瞭之後,這個朱氏更是變本加厲。
如今還想著把他的女兒雪柔賣到窯子裡去,若是再這麼下去,以後若是真的出現瞭這樣的事情,怕是後悔都來不及瞭。
這個時候,雪貴昌已經有瞭分傢的打算瞭。
經歷瞭這麼一件事之後,雪貴昌和雪貴良一傢又更親近瞭些。
雪柔是傢裡的老大,把興冬哄睡瞭以後,她便躺在床上卻是睡不著瞭。
就是因為傢貧,她到現在還沒有嫁出去,可是她卻是一點都不埋怨自己的爹娘,剛才在二叔的屋裡,眼睜睜的看著爹為她拼命,她卻是根本幫不上任何忙,她心裡又疼又愧疚!
躺在炕上假裝睡著的雪興冬,腦子裡不斷的回想著剛才的畫面,看景兒剛才的說話的架勢不輸大人,而且所說的話更是字字珠璣,他也看的出來就連今天晚上來的那些潑皮無賴都對她敬重三分。
都怪他自己太弱小,幫不瞭爹娘的忙,他躺在被子裡暗自發誓,以後他一定要變得更強,好好的保護這個傢,保護自己的妹妹。
迷迷糊糊聽到有動靜,雪景偷偷將眼睛睜開瞭一條縫。
看到柳氏為她細心的蓋瞭被子。
等她再次合上眼的時候,便聽到柳氏低沉的抽泣聲。
“孩他爹,咱們傢的景兒竟這麼懂事,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雪貴昌的聲音也有些沙啞,如鯁在喉:“我們的景兒的確長大瞭!我們也算對得起列祖列宗瞭。”
柳氏又是一陣低聲抽泣:“孩他爹,孩子跟著我們,真是受苦瞭!”
沉默片刻,雪貴昌的聲音裡充滿瞭堅定和對這個傢的愛:“放心,隻要有我在,我會保護好你們的!”
柳氏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問道:“孩他爹,也不知道景兒那一兩銀子是怎麼來的?”
其實那一兩銀子從哪來的,雪貴昌也實在是想不明白,這破敗不堪的屋子裡,哪裡能有藏那一兩銀子的地方啊。隻不過,這景兒說不定真的有貴人相助。
倒是突然想起來五年前那一位高人所說的話,心裡似乎有瞭些底。
“他娘,你忘瞭嗎?咱們景兒,不是普通人!”
柳氏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對,咱們的景兒就是咱們的福星!”
聽著這夫妻倆一唱一和,雪景偷偷的偷偷的忍住瞭笑意。看來以後這鍋是不能隨便背瞭,還得為這銀錢的事找一個正當的出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