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景看這少年還算聽話,小小的手將炕上的那口碗端瞭起來。
“來,喝瞭之後就不渴瞭,乖!”
這種全身是冷意的孩子,多半是因為缺少母愛才會這樣,看眼前這俊美公子的樣子,她這是有九成猜對瞭。
傅天澤的心在呼喚著自己不要伸手去接,但身體卻抗拒不瞭的采取瞭行動。
他看著眼前小姑娘靈動的眼睛,她說的話就像是有魔力一樣,特別是她說著那句乖的時候,他的心好像輕輕的顫動瞭一下,那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他像著瞭魔一般,接住瞭那口碗,毫無意識的喝瞭那碗中的水。
直到他喝完水,到那小姑娘接過去碗,他才回過神來。
他的眼神更冷瞭,因為他怕,怕他隱藏在心底的那小小的心思被這小女孩發現,而原來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他的心裡,有多麼渴望再回到小時候。
“好瞭,這樣不是很好嘛?”
雪景剛將碗放下,卻見那男孩已經起身掀開簾子離去瞭。
那少年剛離去,柳氏便帶著雪柔和興冬進瞭屋子。
因著那少年出去的時候,臉色實在冰冷,柳氏還以為他們兩個鬧瞭什麼不愉快的事情,見他少年走瞭,柳氏便拉著雪柔和興冬進屋來問。
不過雪景倒是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柳氏則是一臉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發生瞭什麼的樣子。
雪柔紅著臉坐在瞭炕上,興冬則是一臉悶悶不樂的一屁股坐在瞭墻角,絲毫顧不得地上的塵土。
不知是誰,肚子裡的咕嚕聲打破瞭這番沉默。
雪景靈機一動,起身張開雙臂撲向柳氏。
柳氏一看景兒的舉動,就蹲下身子來,將雪景輕輕抱起。
白白嫩嫩的小臉蛋,靈動漂亮的大眼睛,柳氏真是喜歡死她這個女兒瞭。
“娘,我這一有一兩銀子,咱們明天到集市上去給傢裡添置些東西吧?”
柳氏一聽,心裡是又怕又喜。
怕的是,若是這一兩銀子的是讓朱氏又知道瞭,怕是又要被她給要去,喜的是景兒就像是個貴人一樣,總到艱難的時候給她帶來意外和驚喜。
不過,她也更是擔心景兒這銀子是從哪裡來的。
雪景這麼聰明,不可能想不到柳氏心中的疑慮。
她頭一歪把那顆小腦袋放在瞭柳氏的肩頭上,一副親昵無比的樣子:“娘,剛才那個少年其實我是認識的,還有我從山洞裡帶回來的那盆花也是他的,這次他就是來托我幫他照顧這盆花的,說是隻要我好好照顧這盆花,銀子是少不瞭我的,這銀子就是他給我的定金!”
反正正在想著這鍋要怎麼樣甩出去的時候,正好有個人送上門來瞭,看那公子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怕是平常人也不敢去打聽,又見他身上所穿衣服,並不是尋常人傢的衣服,一看便知非富即貴,這樣的說辭說出來,怕是沒人會不信。
再者說,喂那少年喝水的時候,娘和哥哥姐姐都不在,還不任由她隨便編排?
從景兒嘴裡說出來的話,柳氏怎麼可能不信,那少年她可是親眼見過的,定然不是普通人傢的孩子,景兒能夠結實他,也算是景兒的福氣。
“好好好,那娘就收下瞭。”
柳氏將那一兩銀子接過來,放進懷裡。
雪景這才松瞭一口氣,想到這大冬天的,哥哥姐姐爹和娘連件棉服都沒有,怕是再這麼下去都要被凍壞瞭。
再看看這一傢子,除瞭自己之外,哥哥姐姐,爹娘的臉上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凍瘡,而且這天也是一天比一天的冷瞭。
商量好後,大傢都同意明天去五谷縣城去趕集,順便添置一些禦寒的衣物。
不過雪景還是有私心的,除瞭想給爹娘哥哥姐姐添置棉服之外,她還想到縣城去看看,多瞭解一下現在的物價,這樣她也好為來日做打算。
這傢爹肯定是要分的,如果要分傢的話,就一定不能在這雪傢在住下去瞭,這望雪村空閑的地方倒是有很多,到時候找一處離雪傢遠些的地方弄一處宅子也好,到時候沒有朱氏搗亂,有瞭這靈市這生活不愁不節節高。
長樂山莊內,傅天澤的臥室外頭。
張立累的快要趴下瞭。
公子這次回來,洗瞭多少次澡瞭,這樣洗下去,怕是要脫一層皮啊。
真是奇怪,張立將空桶放到一邊,一屁股坐在臺階上,這公子去瞭望雪村一趟,回來一連吐瞭好幾次,還命他把他身上穿著的那件白衣給處理瞭,這公子不知道是經歷瞭什麼可怕的事情,回來之後居然惡心成這樣?
公子有潔癖的事情,再沒有人比張立更加的瞭解瞭。
公子平日裡從不在外頭吃飯,就算在傢中吃飯,也隻吃他和劉雲做的飯,每一次做菜他都要將菜洗個十遍八遍,就是害怕哪個地方洗不幹凈,就是臉碗筷他也要洗個三遍五遍,再擦個七遍八遍確保幹凈的。
這也不知道是誰惹瞭公子瞭,怕是等會公子出來,鐵定是要派給他任務,讓他去提瞭惡心他的人的人頭過來,反正公子等會出來肯定是要吩咐的,但是就是不知道哪個倒黴蛋冒犯瞭公子。
張立正想著,聽到身後的開門聲,立刻就站起身低著頭退到瞭一邊。
陽光正好,照在傅天澤俊美無比的臉上。
他的頭發還是濕的,長長烏黑的頭發直接垂到腰間,多半頭發被他捋到身後,無故落下來的頭發遮住瞭他的一隻眼。
雖是少年,卻偏生的一副媚骨,他眉目如畫,臉上因為剛洗完澡的緣故恢復瞭些紅潤之氣,舉手投足間,都是絕塵的美景。
既生女,何生男?
怕是和全天下最美的女人站在一起,就連女人都會嫉妒他的美色吧?
傅天澤扶著門框,柔弱的咳嗽聲又從他的胸腔裡傳出。
如此媚聲,忍不住讓人心中一麻。
“公子,您是不是忘瞭什麼瞭?”
張立不敢抬頭看,怕是抬頭看瞭沖撞瞭公子怕是又要遭到公子的責罵。
“咳咳,你下去吧。”
傅天澤微微咳嗽著,一臉的病態。
張立倒是有些匪夷所思瞭,今天公子這樣,肯定是發生什麼事情瞭,可公子卻還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這中間究竟是哪個地方不對勁兒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