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還是南傢大小姐的時候,南榛榛可是有一副精心打造出來的銀針,現在因為南傢沒落瞭,那副銀針不知道去瞭什麼地方。
她也隻能暫且讓城裡的工匠模仿著打造瞭一副,隻是最細的那根針,隻能讓手最巧的匠人來打造,鎮上的人都還做不出來。
“他這隻是一時得瞭熱癥,氣血攻心,才會深度昏迷瞭過去,且等我施針。”南榛榛輕聲安撫著女子,她的話語當真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女子也逐漸平定瞭下來,她深深吸瞭口氣,用力地點頭,滿臉感激地看著南榛榛。
“那就多謝大夫瞭!”女人聲音還帶著哭腔,又覺得十分的緊張。
畢竟她看南榛榛年紀輕輕,秦氏醫館的大夫都找不到的病根,她竟然能找到瞭?
最重要的是,若是要施針的話,肯定得要經驗豐富的人才能做,南榛榛看著……確實不太靠譜。
但是現在,秦氏醫館的人都不想管他們瞭,她也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面前的小姑娘年紀雖然小,但是說有辦法醫治自己的丈夫,萬一真的能成瞭呢?
旁邊圍觀的人又湧瞭過來,大傢好奇的看著南榛榛手裡的銀針,從前是聽說過有經驗豐富的大夫會施針治病,但是大多數人也都沒真的見過。
如今難得瞧見一次,卻隻是在個女娃娃的身上,這女娃娃莫不是開玩笑呢吧?
李致遠也覺得緊張,這可是人命攸關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會引起軒然大波。
若是治病不成,這人的死肯定會怪在南榛榛的頭上。
所以他說嘛,不要隨便出風頭,這種事情也是很危險的!
南榛榛已經集中註意力,沒空去管旁人是怎麼看的瞭。
方才站出來的時候,她隻是想著借此機會,說不定可以振興仁義堂的名聲。
本來也沒想施針,隻是這男人的病癥已經耽誤瞭一會兒,若是不用最激烈的手段,他可能就真的這麼一命嗚呼瞭。
她很久沒有練習銀針點穴,這會兒竟然有些手抖,她雙手交握瞭一會兒,深吸瞭口氣,讓自己的心情能夠平復一些,隨後才看著女人說道:“今日施針,若是他能醒過來,少不瞭要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畢竟已經耽擱瞭一會兒,我隻能保證將性命救回來,但是若是有什麼後遺癥,我也不能夠保證。”
女人連連點頭,能將性命就回來,已經是萬幸瞭,這十萬火急的時候,哪裡還有工夫看是不是有什麼後遺癥呢?
得到瞭女人肯定的回復之後,南榛榛才穩健地伸出手,準確的旋轉著銀針,刺進瞭男人的穴位之中。
外行看熱鬧,內行才看門道。
秦氏醫館的大夫聽說方才被拒之門外的病人這會兒竟然有人在看診,便走出來也瞧一眼。
那須發皆白,在芙蓉鎮頗有美名的大夫都出來瞭,看見南榛榛的動作,不由得大吃一驚。
銀針刺穴的方法可不是每個大夫都能做的事情,隻有技藝最為嫻熟的人才敢嘗試,而如今,手裡拿著銀針,神情十分穩健的人,卻隻是一個小丫頭片子。
那大夫在心裡暗暗搖頭,想要出風頭,可不能在這件事情上開玩笑啊!
然而下一秒,他就越發震驚瞭,被他認為是小丫頭片子的人手腕穩健,角度,力度和姿勢都十分的專業,銀針進入穴位的角度刁鉆,是他都想象不到的。
這樣的手法,按道理來說,應該隻有在京城坐診的老大夫才能有的手法,但是如今卻在一個小丫頭片子身上出現瞭?!
那大夫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南榛榛的動作,慢慢變得如癡如醉。
幾根針下去,他卻也受到瞭不少的啟發,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發覺,在這小丫頭的身上,自己竟然還有不少可以學習的地方。
在外人看來,南榛榛隻是簡簡單單的下瞭三針,分別下在瞭不同的地方,然而也隻有南榛榛自己知道這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情。
男人的臉色終於好看瞭一些,南榛榛也緩緩吐出一口氣,她沒有著急收起銀針,隻是對著女人說道:“抬去仁義堂吧,還要配著藥才好。”
“仁義堂?”女人一愣,忽然想起來仁義堂似乎是有個年輕的女大夫,莫不是就是眼前的人?
大傢從前對那女大夫的醫術都不信任,現在就可以說是心服口服瞭啊!
“嗯,我便是仁義堂的大夫,你若是願意,就抬過去,若是不願意,這次便算我免費給他診斷瞭吧。”南榛榛拂瞭拂衣袖,將銀針收好。
男人的臉色已經不再是紫青,胸口也有瞭起伏,這會兒瞧著比剛才好多瞭。
女人毫不猶豫地就點頭答應瞭下來,她連聲感激:“自然是要過去的!大夫,我男人的性命,就交給您手上瞭啊!”
方才如果不是這位年輕的大夫出手相救,她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瞭,秦氏醫館不肯救,就耽誤瞭不少的時間。
如果她的丈夫當真能活下來,那都是這年輕大夫的功勞!
南榛榛不說話,點瞭點頭,讓人小心翼翼地將男人抬去仁義堂,這一次施針隻是暫且保住瞭男人的性命,後續還要進行更多的步驟。
但是經此一次,大傢可就都知道瞭仁義堂的名頭,圍觀的群眾都竊竊私語起來。
秦氏醫館的人都治不瞭的病,到這年輕的小姑娘手裡竟然迎刃而解?!這也是不容易啊!
李致遠決定和南榛榛一塊兒過去,看個熱鬧。兩人剛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聲音卻喊住瞭她。
“這位大夫,請稍等一會兒。”
南榛榛回頭一看,看見是方才一直站在秦氏醫館門口的人,這人穿著粗氣,連連對南榛榛招手。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南榛榛打量著他,這人須發皆白,身上穿著的是秦氏醫館大夫的衣裳,攔著雖然祥和,但是南榛榛的態度卻冷淡瞭幾分。
這秦氏醫館和仁義堂結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瞭,對他不必有什麼好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