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遠拍瞭拍自己的臉,才算是讓自己也清醒瞭一些,他喝瞭一碗醒酒湯,問胡煊:“這可怎麼辦?”
他們雖然是朋友,但是南榛榛到底是個姑娘傢,若是弟兄,勾肩搭背的也就回去瞭。
“你在這兒招呼著,我去叫輛馬車來。”胡煊擰著眉頭,瞥瞭李致遠一眼,低聲說道。
準備走出去的時候還不忘記說:“你也是,下回記得節制一些。”
李致遠默默嘀咕:“這話也應該對小榛子說……對我撒什麼氣……”
“你嘀咕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李致遠嬉皮笑臉地說,面對胡煊升不起半分反抗的心思。
胡煊知道李致遠就是這麼個性子,也不同他計較,起身往外走出去。
陳洛寸步不離地在南榛榛身邊,想和南榛榛說話,然而她眼睛一閉上,就這麼睡瞭過去。
李致遠走到南榛榛的身邊,輕輕拍瞭拍她,說:“小榛子,先起來把醒酒湯喝瞭。”
這小丫頭喝醉瞭之後,倒是少瞭平日裡的潑辣性子,看著也讓人覺得挺順眼的。
而且她喝醉瞭之後,不會大吵大鬧,隻是傻笑之後乖乖睡覺。
李致遠將人叫起來,南榛榛非常不耐煩的一把將李致遠的手打開,嘴裡含糊不清的嘀咕瞭一聲。
她用的力氣還不小,李致遠手背都被拍紅瞭。
同醉鬼是沒有什麼道理可以講的,他繼續拍著南榛榛的臉,說:“你再不起來的話,我可就往裡灌瞭啊!”
陳洛緊張兮兮的拉瞭李致遠一把,李致遠笑笑,說:“沒事兒,我嚇唬她呢!”
南榛榛倒是真醒瞭,十分不耐煩的將醒酒湯接過來一飲而盡,便又趴在瞭桌子上,那模樣像是李致遠吵到瞭她睡覺一樣。
李致遠本來以為要胡煊好一會兒,沒想到沒過多久,胡煊就折返瞭回來。
“怎麼樣,叫到馬車瞭麼?”
李致遠這會兒已經徹底清醒瞭,他迎上前問道。
胡煊的表情有些古怪,他點瞭點頭,說道:“倒是已經找到瞭……”
“那倒是叫過來啊!”李致遠連忙說。
等到人進來之後,他就明白瞭胡煊在古怪什麼。
進來的人是徐展桁。
徐展桁推著空空如也的輪椅,面上帶著溫潤的笑,踱步走瞭進來。
“正巧主子在,倒也順路,便一起送過去吧。”
胡煊方才離開沒多久,正好碰見瞭徐展桁,在問過是什麼事情之後,顧閑庭竟然就十分主動的攬過瞭這件事情,並且將自己的輪椅讓給一個醉鬼!
這對於胡煊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顧閑庭此人性子挑剔,自己用過的東西寧願毀掉也不會讓第二個人用,更何況是給一個醉鬼?
李致遠搓瞭搓手,臉色也古怪起來,說道:“這……這是不是太麻煩顧公子瞭?”
“既然主子說瞭,那自然是不麻煩的,來將姑娘扶到輪椅上吧。”徐展桁隻是聽從顧閑庭的吩咐,並不知道他的理由。
他堅信,主子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緣由的。
李致遠和胡煊雖然覺得古怪,但是這會兒也覺得這是最好的安排。
兩個人輕而易舉的就將南榛榛扶在瞭輪椅上,徐展桁也是推輪椅的一把好手,他推著人緩緩往外走,珍膳樓的門口便有一輛馬車等候著。
胡煊和李致遠本來想送下樓去,被徐展桁拒絕瞭。
兩人站在門口,看著徐展桁的背影,李致遠忽然用手肘推瞭推胡煊,說:“誒,你說這顧公子,是不是對小榛子太好瞭點?”
胡煊眼眸漸深,眼中也是迷惑,他沒有回答李致遠的問題。
李致遠腦洞大開,繼續問道:“你說……顧公子不會是看上瞭小榛子吧?!”
“什麼?!誰?!”
鬱墨伍醒來得正是時候,冷不丁聽見這句話,立刻驚聲問道。
他雙眼還朦朧著,盯著李致遠,驚聲問道。
李致遠瞧見他這樣子,就忍不住大笑起來,說:“沒誰,我開玩笑呢!”
胡煊同樣沉著眉搖搖頭,說:“這怎麼可能呢?”
顧閑庭是京城人士,不知道見過多少美人,傳聞更說他心中早有所愛,不管怎麼說,那個人都不可能是南榛榛吧。
***
另外一邊,徐展桁帶著南榛榛下瞭樓梯,陳洛跟在徐展桁身後,對這個陌生的哥哥顯得有幾分不安。
他亦步亦趨地跟著,生怕這人就這麼將南榛榛帶走瞭。
徐展桁一直到馬車面前才停瞭下來,馬車上出現一個滑道。
因為顧閑庭往日裡都是坐著輪椅出行,馬車上都會有滑道,方便輪椅能夠坐上去。
徐展桁推著輪椅毫不吃力,從前顧閑庭一個男人都能推上去,更何況是南榛榛一個女人?
但也是因為南榛榛的重量太輕,徐展桁用力過猛,輪椅往裡一栽,南榛榛本來就沒坐穩,直直地往下滑瞭下去。
顧閑庭聞到很濃重的酒精味,眉頭皺瞭皺,伸手虛扶瞭一把,南榛榛順著他的手臂往下滑,一頭撞在瞭顧閑庭的胸膛上。
顧閑庭悶哼瞭一聲,徐展桁大驚失色,連忙上前,說:“我來吧!”
“不礙事。”顧閑庭卻拒絕瞭徐展桁。
他扶著人,讓她在一旁坐好,手指仿佛是無意之間,輕輕拂過她的頭發,將她額前的碎發繞到耳後。
南榛榛眉頭緊緊皺著,好似是在做什麼噩夢,她紅唇微微張開,痛苦掙紮,囈語瞭兩句,眼角忽然落下一串晶瑩的淚珠。
顧閑庭附耳過去,清楚的聽見她在喊著爹娘,聲音嘶啞,飽含心痛。顧閑庭略作思襯,從袖口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在南榛榛的鼻子前晃瞭晃。
南榛榛的表情逐漸平靜瞭下來,方才的痛苦也就消失。
陳洛緊隨其後上瞭馬車,馬車的空間很大,多瞭兩個人也不會覺得擁擠,他緊盯著顧閑庭的手,問道:“哥哥方才……拿的是什麼?”
陳洛抓著南榛榛的袖子,緊張兮兮的瞧著,生怕顧閑庭對南榛榛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顧閑庭反而勾起唇角,微微笑瞭笑,問道:“你便是她的弟弟?”
陳洛微微點頭,依舊警惕地看著顧閑庭。
顧閑庭見他這模樣,反而是覺得有趣,他微微一笑,說:“不必緊張,方才隻是安神香,讓你姐姐能睡得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