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男前來也隻是一個小插曲。
他許久未來,久到南榛榛甚至都差點以為她已經離開瞭芙蓉鎮,去瞭自己原本應該去的地方。
然而今天來瞭,實際上也沒有做什麼事情,隻是教陳洛打瞭一套拳法,便悄無聲息地離開瞭。
這個人來無影去無蹤,南榛榛也實在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圖什麼。
第二天,南榛榛特意親自去送陳洛去瞭學堂,這才拐到瞭仁義堂。
陳秀娥的狀況已經好很多瞭,但是依舊不能夠下床走路。
看著她那副臉色蒼白的模樣,也讓人覺得十分的揪心。
她看見南榛榛過來瞭,也揚起唇角,笑瞭笑,說道:“老板,你過來瞭啊。”
“不用這麼生分,以後叫我榛榛就可以瞭。”南榛榛笑瞭笑,給陳秀娥把脈之後,才微微松瞭口氣。
陳秀娥的脈象聽著不錯,應該是有所好轉,這病情這地痊愈,也是指日可待瞭。
陳秀娥笑意靦腆,說道:“還要多謝你瞭,有一件事情……”
她說的吞吞吐吐,南榛榛卻一下子就豎起瞭耳朵,連忙問道:“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同我說?”
陳秀娥微微點瞭點頭,說道:“是的,之前我,去尋秦先義的時候,是帶瞭證據過去的。能證明我傢老頭子吃的是假藥,並且是從仁義堂買的。但是當時我識人不清,聽見秦先義說會幫我主持公道,就將東西都給他瞭,沒想到……”
“那現在那東西還在他手裡?”這可是個很重要的線索,南榛榛連忙問道。
陳秀娥微微點瞭點頭,說道:“應該還在,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扔瞭沒有……”
南榛榛眼睛便轉瞭一圈,忽然就笑瞭,說:“這麼好的東西,秦先義怎麼可能扔呢?”
拿在手裡,就是對付秦狄的把柄,隻有把柄留在他手裡,他才能夠一直這麼敲詐下去。
南榛榛面上的笑容更深瞭,她開始思考起來,能用什麼辦法將那東西拿到手才是最要緊的。
陳秀娥嘆瞭口氣,說:“若是早知道今天會這樣,當初我就應該將東西交給老板你才是。”
“夫人又忘記瞭,叫我榛榛就好?”南榛榛也不想讓陳秀娥陷入自責的情緒之中,便笑著糾正瞭陳秀娥。
陳秀娥無奈地搖瞭搖頭,面上帶著笑,輕聲說道:“是啊,榛榛的性子溫柔又體貼,如今怎麼的沒有嫁人呢?”
林小二掀開簾子就聽見這句話,頓時嗤瞭一聲。
性子溫柔?那怕是沒有見到過南榛榛罵人的模樣。
那可是戰鬥力驚人,嘴皮子利索得根本不敢和她吵架。
林小二是過來給陳秀娥送藥的,順口就說:“我們傢老板啊,是個寡婦,現在帶瞭個弟弟。”
“啊?……”聽見這話,陳秀娥驚得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看南榛榛這麼的年輕,怎麼可能是個寡婦呢?
瞧著不過才十幾歲的模樣,竟然就守瞭寡……這身世,也實在是可憐。
對於這事兒,南榛榛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她笑著點瞭點頭,說:“對啊,帶瞭個孩子,我也不想改嫁,現在日子還挺滿足的,就這樣吧。”
陳秀娥的眼神立刻就轉變瞭,看得南榛榛起瞭一身的雞皮疙瘩,她輕輕咳嗽瞭一聲,說道:“夫人,我這日子真的過得挺好的,和和美美,開開心心。”
在仁義堂的時候有林小二插科打諢,外出行走還有李致遠這些朋友幫忙,在傢裡還有貼心的小蘿卜,這樣的日子已經足夠滿足瞭,男人什麼的,沒有也可以。”
陳秀娥點點頭,也無法去置喙他人的人生,她笑著說道:“不管是什麼樣的日子,隻要是你自己喜歡的,就是最好瞭。”
南榛榛深以為然的點瞭點頭。
陳秀娥又陷入瞭感慨之中,她不知道是想到瞭什麼,神情之間,滿是回憶,輕聲說道:“我啊,上半輩子過得美滿,上天看不過去,便報應到下半輩子來瞭。”
南榛榛沉默,陳秀娥的兒子從軍之後,便一直沒有消息,這今天邊境一直不是很太平,沒有消息的話,說不定也已經……戰死沙場瞭。
她似乎隻有這麼一個孩子,老伴也因為秦氏醫館的過失而命喪黃泉,陳秀娥更是差點就被秦先義給害死。
南榛榛微微嘆瞭口氣,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能說什麼話才能安慰道陳秀娥。
陳秀娥的思緒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她輕輕笑瞭笑,笑容釋然,輕聲說道:“罷瞭,事情已經這樣瞭,我便也不去想瞭。榛榛,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麼?”
南榛榛看著陳秀娥真摯的雙眼,張瞭張嘴,說道:“您說。”
“雖然我也知道,我兒子這麼久沒有消息,肯定是不大好瞭,但是我還是想拖你幫忙打聽打聽。”
陳秀娥說著,也沒有什麼底氣,她聲音都是飄著的,內心更是忐忑不安,說道:“我這身子,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這段時間是很麻煩你……”
“如果以後,能有機會的話,我希望你幫我問一問……但問不到也就算瞭,畢竟這本來就是件虛無縹緲的事兒,誰也說不準以後會發生什麼。”
陳秀娥如今內心已經充滿瞭悲觀。
經過這段時間的折騰,她對什麼都沒有信心。
本來他兒子已經很多年沒有消息瞭,想找人問問,都不知道從哪裡問起才好。
她也知道這很為難,並不抱希望,隻是給自己一點寬慰罷瞭。
南榛榛握住陳秀娥的手,輕聲問道:“你的兒子,叫什麼名字?若是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幫你問。”
陳秀娥臉上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來,她點點頭,說道:“我兒子姓嶽,名叫嶽宏衛。宏偉的宏,保傢衛國的衛。”
陳秀娥驚喜交加,連忙說道。
南榛榛也微微點頭,寬慰道:”雖然我不能保證什麼,但是我也隻能盡力去找,若是能找得到,那自然是皆大歡喜,但若是……“
“沒關系的,沒關系的。”南榛榛還沒說完,陳秀娥就抓住瞭她的手,連忙說道:“我知道這本來就是一件很為難的事兒,也知道這麼多年過去瞭,還不一定能找得到我兒子,甚至於……他還不一定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