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榛榛忽然便陷入瞭沮喪之中,她垂著眼睛,輕聲說道:“你們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一定要同我說。”
“你如今要做的,便是穩住陣腳,將顧傢穩住,便好瞭。”
顧閑庭緊握住南榛榛的手,好似這樣就能夠給她些許勇氣,但是南榛榛卻還是一陣無力。
“出去吧,同小蘿卜會個面。”
顧閑庭勾起唇角微微笑著,推開瞭門。
他拉著南榛榛,南榛榛也隻能跟著走瞭出去。
顧閑庭到底是大人物,一出現,就吸引瞭眾人的註意力,大傢紛紛看向他,有想巴結的,更是沖上來問好,連帶著也同南榛榛問好。
南榛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一一回瞭回去。
陳洛也看見南榛榛瞭,眼睛便是一亮,立刻走上前來,連聲問道:“姐姐!”
他這一聲,可讓不少人都震驚瞭。
這京兆伊傢找回來的小公子,和南榛榛有什麼關系?
有顧閑庭在旁邊,他們也不敢問,隻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兩人。
這兩個男人都已經決定瞭,南榛榛當然也隻能硬著頭皮接受,她走上前去,扯出一個笑容來,說道:“小洛。”
能和他在人前團聚,自然是好的,隻是……南榛榛心裡頭有太多擔心的瞭。
“多謝這段時間,顧夫人對犬子的照料啊!”
京兆伊顯然也是知道內情的,大步走上前來,鎮重其事的對南榛榛一拱手,說道。
做戲就要做足,京兆伊的表現,讓眾人都恍惚明白瞭過來。
這小公子,在回到京兆伊府上之前,莫不是一直跟著南榛榛的吧?二人以姐弟相稱,相依為命,所以小公子見到顧夫人,才這般高興。
之前大傢也都是有聽說過,這顧夫人嫁到顧傢之前,是帶瞭個拖油瓶的,隻是嫁過來之後,這拖油瓶卻不見瞭,原來是去瞭京兆伊府上……
聽聞這兩人,關系很好,自小便在一起相依為命,那感情肯定好,以後可不敢有人說顧夫人沒有靠山瞭啊。
眾人心思轉瞭一圈,最終落到瞭實處,瞧著南榛榛笑盈盈地問道:“顧夫人和小公子是舊識?”
不等南榛榛說話,陳洛便十分主動的開口解釋道:“是啊,我自幼同姐姐一起長大,是姐姐一直照顧我到現在的,應當不算是舊識,是至親。”
陳洛,不,現在應該叫做是洛南十分堅定地開口,直接就將自己和南榛榛花粉到瞭同一個陣營上。
南榛榛知道洛南這是什麼意思,隻是在為她出頭罷瞭。
自從她嫁給顧閑庭之後,便有很多很多的聲音,說她配不上顧閑庭,她和顧閑庭之間,本來應該是沒有可能的。
南榛榛雖然盡力讓自己不要去在意這些聲音,但是多多少少,還是聽進去瞭的。
隻是她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也從沒有對別人說過。
陳洛同南榛榛朝夕相處,這麼點事情還是看得出來的,所以才想要成為南榛榛的後盾。
縱然這後盾,也是顧閑庭掙來的。
有朝一日,他一定能用自己的方法讓南榛榛不至於被人瞧不起!
南榛榛隻是看他這麼笑著,心中欣慰,說道:“你還是記掛著我的,這陣子沒來看我,姐姐可擔心瞭!”
陳洛遞給南榛榛一個安心的眼神,說道:“姐姐,一切都會好的。”
“好瞭,今日請大傢過來,便是為犬子正名,這酒樓我包瞭,大傢吃好喝好。”
這樣說起來,這其實也是個十分不正規的宴會,但是隻要京兆伊和京兆伊夫人出現瞭,大傢就不會覺得這宴會還有不正規的地方。
眾人便都是如此,先前就算是對南榛榛有些許瞧不起的,如今看在面子上,也都對南榛榛笑呵呵的。
大傢各自散開,顧閑庭帶著南榛榛和陳洛一起進瞭方才的廂房,關上門,也阻隔瞭外面所有人的視線。
京兆伊和京兆伊夫人也緊隨其後跟瞭進來,進門之後,兩人紛紛抹著汗,他今日,也是將這張老臉給豁出去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謊,這心裡頭多不好意思啊……
最要緊的是,旁人都以為洛南是他的私生子,還覺著京兆伊夫人大度,能容得下丈夫的外室的孩子。
但是今日,就算是名聲沒瞭,京兆伊也一定要幫顧閑庭這個忙。
顧閑庭一臉正色,進門之後,便對著京兆伊一拱手,說道:“多謝大人出手相助。”
京兆伊大驚失色,連忙讓顧閑庭不用這般,說道:“洛貴妃當年,於我有恩,我心中一直記著,隻想有朝一日能還報瞭恩情,隻可惜他去得早。”
“如今得知洛貴妃還留有傢人,我又怎麼能不幫助一二?”
京兆伊為人正直,有恩必報,當年若不是洛貴妃幫忙,他也到不瞭如今的位置。
隻是洛貴妃現在已經是朝堂之中不能夠被提起的人物,他也隻能將鄋的事情都憋在心裡。
也就是後來顧閑庭出現瞭,他還能同顧閑庭聊一聊當年的事情。
顧閑庭的母親和洛貴妃都是很優秀的女子,隻可惜……
想到這裡,京兆伊便嘆瞭口氣。
顧閑庭卻依舊正色,同京兆伊鞠瞭一躬,說道:“大人還的,是姨母的恩情,而幫的,卻是我的忙,想來我們都清楚,今日大人出面,此後會面臨什麼,顧某必須對大人敬重。”
這還是南榛榛第一次瞧見顧閑庭同官場上的人打交道,同他平日裡的模樣不太一樣,對他看得起的人,顧閑庭顯得十分的真誠。
也許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真誠,顧閑庭身邊才能有那麼多願意為他賣命的人。
京兆伊聽見顧閑庭這麼說,便也沉默瞭,這之後面臨的是什麼,雖然不用直說,但是兩人都明白。
但是他也不後悔。
京兆伊受瞭顧閑庭一禮,而後才將人扶起來,說道:“顧大人,我的選擇,我心中自然有數,既然選擇瞭,就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說著,京兆伊又頓瞭頓,說道:“這也是當年洛貴妃交給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