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小俞以前的那個世界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其實也沒什麼,隻要雙方的內心都是純潔的,一般來說都不會有什麼香艷的事情發生。而他們之間的關系更是比白紙更白,純潔得不能再純潔瞭,因此就算共處一室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隻是這個時代不能跟她以前的世界相提並論,所以待客房裡隻剩下她和鄭離兩個的時候,鄭離開始有話要說瞭。
“安姑娘,你我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恐怕有損姑娘的清譽。雖說我們現在是以兄妹相稱,但這到底還是於禮不合,所以鄭某還是去別處投宿吧。”
看來,是時候她又要跟對方做思想工作瞭,不過這種事情她幹得多瞭,自然也經驗豐富。
她首先清瞭清嗓子,然後說道,“鄭公子,這樣吧,我們不妨換個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你想想看,這一路上本就隻有我們兩個人,無論是露宿街頭還是像現在這樣共處一室,都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們在外面獨處沒問題,可為啥到瞭這房裡就不行瞭呢?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那麼你就當這房子不是房子,我們是在野外不就行瞭?你若是喜歡,還可以想象我們的周圍還有許多許多的行人,這樣就不會有問題瞭吧?”
她的這套理論雖然是歪瞭點,但好歹也能勉強說得通吧。
“可是這……”鄭離好看的臉上透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就好像她在逼娘為娼一樣,安小俞看著就覺得好笑。
突然間她還生出瞭一個想要逗逗他的念頭,於是說道,“其實我還有個辦法,那麼以後即使再碰到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也不會損瞭我的清譽。”
還能有這樣的辦法?鄭離不禁有點好奇瞭,問,“是什麼辦法?”
哈哈,魚兒上鉤啦!
安小俞忍不住在心底裡偷笑,不過表面上卻故作嬌羞狀,柔聲說,“隻要咱們以後不以兄妹相稱,以夫妻相稱不就一切問題都解決瞭嗎?”邊說她還邊拿眼睛去偷瞄他臉上的神色變化。
哦哦哦!果然有變化!
隻見鄭離白皙的臉蛋在聽瞭她的話後便開始慢慢升起瞭兩朵紅暈。當真是好看極瞭!安小俞在一旁偷瞄得心花怒放。
“姑娘當真是……越說越離譜瞭。”鄭離被她瞄得極不自在,於是索性別過臉去不讓她看。
哎呀,睡美男好像生氣瞭,她的玩笑是不是開得過火瞭點呢?
安小俞連忙收起自己那猥瑣的笑意,快步繞到他跟前,表情認真地向他道歉道,“抱歉啦,如果你覺得這個提議不好,就當我沒說過好瞭。別放在心上,啊。”說著,還不忘時刻留意著他的表情。
不過她真的怕他執意要去找別的客店,所以還沒等他有所回應,便又搶先一步苦口婆心地勸道,“不過今天住店的人實在是太多瞭,而且現在時間也不早瞭,你就算去瞭別傢的,估計那房間也早就沒瞭。再說,我是來保護你的,怎麼能跟你分開呢?如果你惱我剛才說的話,那我再次鄭重地跟你說聲對不起,你就大人有大量的留下來,不要跟小女子一般見識,也不要生我的氣瞭好不好?”
隻是安小俞沒想到的是,鄭離在聽完她的話後,臉上的那兩朵紅暈不但沒有消散,還有向外擴散的趨勢,而且他的耳根好像也開始發紅瞭。
安小俞很納悶,她剛才說瞭什麼刺激性的話瞭嗎?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的?
“我剛才是不是……又說錯瞭什麼?”她小心翼翼地問,最終還是想不明白。
“可是,這房裡隻有一張床榻。”安小俞耐心地等瞭一會,鄭離這才開口。
啊……原來是為瞭這個而不好意思啊?
安小俞在心裡吐瞭口氣,真是的,害她窮緊張瞭。
“這個不成問題,今晚你睡床上,而我呢……”隻見她走到他們身後的那張桌子旁邊輕輕地拍瞭拍,然後轉頭對他微笑道,“今晚就在這桌子上趴著過一晚好瞭。”
鄭離一聽,想也不想就馬上拒絕瞭,“不行!還是姑娘睡那兒,鄭某睡這兒吧。”
安小俞心想,這人還蠻有紳士風度的嘛。不過她還是堅持原先的分配。
“沒關系的,我以前也經常這樣睡,習慣瞭。但是你不一樣,你要是這樣睡一個晚上,保準你第二天就會腰酸脖子疼。”
她並沒有說謊,她以前讀書的時候,為瞭能取得好成績,經常溫書溫到夜深,有時候就會累得直接趴在書桌上睡瞭過去,結果第二天起來,身體就好像被人海扁瞭一頓那樣難受。
但是鄭離也堅持他的意見,“若姑娘不答應,那麼鄭某寧願再去尋找另外的住處。”
慘瞭慘瞭,她最怕別人用這一招的瞭!
不過她之前也說過瞭,她脾氣好,好說話,所以隻要他肯答應不再出去找新的客店,那她就讓他做一回騎士,她就當一回公主,然後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覺就好啦!
於是沒再堅持,點頭答應道,“好吧,那我今晚就睡在那兒,不過被子給你。”
現在天氣寒冷,到瞭夜裡更甚,自從練武之後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越發強健,所以這點冷她還熬得住,但他卻不同,他不但不會武功,而且身體也不好,所以一定不能凍著。
隻是沒想到他還是用那招來對付她,“被子還是姑娘留著自己蓋吧。若是姑娘不答應,那麼鄭某隻好再去尋找另外的住處瞭。”
安小俞吐血,沒想到他那麼快就抓住瞭自己的弱點,主導權發生大·逆·轉,最終她隻能乖乖地答應他的要求。看來她沒有發號施令的潛質呀!
晚膳他們是在房中解決的,安小俞在無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通常都會解下臉上的面紗,因為她還是不習慣戴著這種東西,礙事,特別是在吃東西的時候。
也因此她的真面目已經被鄭離瞧過瞭,她也不怕他認得自己瞭,反正她死口不認他也奈何不瞭她。況且據她的觀察,鄭離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看樣子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雖然她解下面紗是沒有問題,但是鄭離現在問她的問題就是個問題瞭。
他們剛用完晚膳,鄭離就突然問她道,“恕鄭某唐突,不過姑娘為何要以輕紗遮面呢?剛開始鄭某還以為是姑娘的臉……”
言下之意,是以為她的臉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例如傷疤呀胎記呀之類的,所以才會用面紗遮醜。不過很抱歉,都不是這些原因,但真正的原因,她又不能跟他明說。那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才好呢?
安小俞想瞭一陣,然後作嬌羞狀說道,“那個理由,我若說瞭出來,公子你不要見笑才好。”
鄭離連忙說道,“當然不會,姑娘請說。”
安小俞輕撫著自己的臉蛋,說道,“這女子嘛,天生就愛美,而我又整日在外面風吹日曬的,當然要做點什麼來保護好這張臉瞭,因此我戴這面紗,原意就是如此。”
鄭離邊聽邊點頭道,“原來如此。”就這樣接受瞭她的理由。
安小俞瞎掰成功,心中又是一陣竊喜。
之後他們也沒有作過多的交談,等各自都洗漱完畢之後,便都早早睡下瞭。
但在這個時間就寢也未免太早瞭點,估摸著還不到九點鐘,於是安小俞靜靜地躺在床上,又不自覺地拿鄭離與蘇冥作比較瞭。
她跟蘇冥認識和相處的時間要比鄭離長得多,不過說來也奇怪,她反而覺得跟鄭離相處時完全沒有陌生的感覺,就算他們現在兩個人獨處,她也不會感到不自然,甚至還敢開鄭離的玩笑,或者出言調戲他,這和她跟蘇冥獨處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如果你讓她調戲一下蘇冥看看,那倒不如要瞭她的小命還比較幹脆。一句話,她沒那個膽量。她也承認,直到現在,她還是有點害怕接近蘇冥,原因有點復雜,她一時間也理不清楚。
而她之所以會對鄭離沒有戒心,也沒有陌生的感覺,她總結瞭一下,得出瞭兩個原因,一方面可能是因為詩詩姑娘的原因,另一方面是她剛穿越到這世界的時候開始,就已經聽到過關於鄭離世子的種種傳聞,因而也沒有多大的陌生感,就像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至於蘇冥,她剛剛趁著還沒有睡意也好好地整理瞭一下,最後也總結出瞭以下幾點。
她對他,有戒心,有回避,有疑問,有好奇,好像,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牽掛……
但是牽掛?不會吧!一定是她總結的方式不對!
安小俞被這個想法嚇瞭一驚。
不行不行,現在不是總結的時候,她還是乖乖地睡覺好瞭,明天還要趕路呢。
似乎接受不瞭這個總結的某人,“嘩啦”地扯過被子將自己的頭也蒙著,強逼自己進入睡眠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