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他面對田茂榮的,就不再是笑臉瞭。
“那個……田總。”
“嗯?”田茂榮還夾瞭一塊龍蝦肉,吃的很有滋味。
“咱們的合同還是別簽瞭。”
田茂榮被龍蝦給噎住瞭,連連咳嗽:“咳!咳——噗!你說什麼?!咱們不是已經談好瞭麼,你現在反口,不是存心拿我開玩笑吧?咱們可是已經商量好瞭的。”
光頭慘淡一笑:“現在不成瞭。”
“到底怎麼瞭?是不是因為你剛才這個電話?誰給你打電話瞭?”
“這事我不好說,總之,以後有機會的話,咱們繼續合作,現在不成瞭。”
田茂榮氣的要冒煙瞭:“老何,我們談瞭有好幾次瞭吧?你每次都跟我打包票,說不成問題,我都沒找下傢,這批貨你不要,我現在賣給誰去,你知道的,現在天熱,我的貨不能壓在手裡太久,工廠那邊還在趕貨,倉庫放不下瞭,難到我讓廠裡的人都停工?”
“這事我也沒辦法啊,有人跟我說,不許我跟你做生意,人傢是大老板,我哪兒敢不聽啊,我要是收瞭你的貨,那我不是等著關門倒閉麼,人傢一句話就能讓我凈身出戶。”
“到底是什麼人?你給我透個風,我保證不說出去。”
光頭壓低瞭聲音:“孫路,我的生意都是他照顧的,我能有今天,也都靠他,他給我打這個電話,你說我敢不聽麼?”
孫路,田茂榮知道,孫總的老婆也是他的情人。
可是,他都半個月沒跟這個女人見面瞭,怎麼會被弄到證據的。
田茂榮回到公司,就有信息轉來,陌生號碼,信息名字很清楚,寫著六爺。
上面內容:田總,如果你不把股份全部轉給曹老板,你今後的生意會一直賠本,直到你負債累累。
負債……生意人最避諱的詞,債務能讓人跳樓,公司開著,那麼多人,每天需要的開支裡頭,水電費、房租、人員工資等等,各項加起來,他一天需要支出去三十多萬,雖然眼下還有點餘錢,但也經不起長時間的折騰啊。
肯定有機會的,他隻要找到曹鋒的住處,然後下死手,弄死曹鋒,還用負債麼?
有一個人肯定知道曹鋒的下落,那就是江問年。
江問年在公司內,因為損失瞭五千萬,他正忙著把賬目捋清楚呢,很多地方已經銜接不起來瞭。
門開著,田茂榮叩響。
“老江。”
江問年聽到聲音,渾身一個機靈,抬頭看向門口處:“田……田茂榮,你還來找我幹什麼?你想來我公司打劫?”
“呵呵,前面跟你有點誤會,現在想起來,我真是後悔啊,這件事跟你沒關系,所以呢,我今天特地來賠禮道歉的。”
他走到辦公桌這裡,放下一張銀行卡:“五千萬,我存在這張卡裡,一直沒動過,密碼在卡號的後面。”
江問年抓起來看看:“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是來向你道歉的,誰讓我欠著你的錢呢。”
田茂榮自己去倒瞭一杯酒,提著高腳酒杯,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江總,咱們也是合作夥伴,不愉快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這次來,希望你幫我一個忙,我可以再送你兩千萬作為酬勞。”
這傢夥的套路,江問年是完全看不懂瞭。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需要知道曹鋒的地址,那王八蛋把我給害苦瞭。”
“你……你要害曹鋒?”
“呵呵,他害我,我當然不能聽之任之瞭,這件事是我跟曹鋒的事,與你沒關系,隻要你把他的地址告訴我,我立馬給你兩千萬。”
這種錢,屬於帶血的,江問年不能收,他知道曹鋒在哪個賓館住,卻不能告訴這個混蛋。
“我不知道。”
田茂榮哈哈大笑:“呵呵哈哈哈!老江!你當我是二啊!就你跟曹鋒的關系,你會不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他從外地來,就是來找你的,你說你不知道,鬼信呢!”
說著,田茂榮靠近辦公桌,雙手支撐在桌面,壓低瞭嗓音:“我告訴你,你別挑戰我的底線,找不到曹鋒,我就找你老婆,找你女兒,你知道我姓田的是什麼人,有人要吞並我的公司,老子什麼事都做的出來,誰讓我倒黴,我就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你怎麼能這樣,你也是生意人,你讀過書,你不懂法律麼?你這樣是害人害己,聽我一句勸,你——”
田茂榮一巴掌抽過來:“馬的!別跟我裝瞭!找不到曹鋒,我生意就沒得做瞭,他找人斷瞭我的資金鏈,我現在很不爽,我想宰人,你信不信我會殺你全傢!”
“可我真不知道啊。”
田茂榮將他的手機奪瞭過來,翻找號碼,很快就看見瞭曹鋒。
哼,不是說不知道麼,電話號碼還在手機裡。
田茂榮走到門口,關上門,再上鎖,從懷裡掏出一把隨身的水果刀,過去指著江問年:“給他打電話,約他去海邊。”
“你……”
“快!不然我現在就宰瞭你個逼養的!”
江問年抓起電話,哆哆嗦嗦的:“我打,我打。”
嘟嘟,嘟嘟。
電話撥通瞭。
江問年背後冒冷汗,一陣又一陣:“喂?”
他看見水果刀指著自己的眼珠子,田茂榮氣勢如虹,一臉陰冷,稍有不慎,自己小命難保,雖然不懂具體是什麼是讓田茂榮這樣發火,但田茂榮有暴力傾向,做事不顧後果,他是真的感受到瞭。
那邊傳來曹鋒的聲音:“喂?是江總麼?我是曹鋒。”
“哦,曹鋒啊,那什麼,你……你最近有空麼?”
田茂榮的刀子動瞭動:“明天。”
“你明天有空麼?”
曹鋒:“什麼事?”
“我想找你談點事,去海邊,去……”
田茂榮提醒:“去船上。”
江問年如實復制:“去船上,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曹鋒對江問年沒有防備心理的,痛快就答應瞭,可能還是加盟店的事。
電話打完瞭,江問年好像洗瞭個冷水澡,渾身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