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年左手手腕高高腫起,像是一座小山。
左溪欲心疼的撫摸他的手,在半路又停止瞭她的動作。
她怕自己動作不小心弄疼瞭他。
左溪喃喃道:“你、你這是怎麼弄的……”
俞景年的回憶一下子被拉到瞭那一天,那一時,那一分,那一秒,他伸出手為左溪擋住瞭那個即將砸下來的籃球。
那時候他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籃球,一個下意識的動作會毀瞭他的整個職業生涯。
但是如果有人問他後悔嗎,那他絕對會斬釘截鐵的說不。
原因無他,隻是他太愛她罷瞭。
他願意犧牲自己的一切,換她一生恬淡無憂。哪怕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付出,哪怕他會就此失去。
基於此,俞景年不可能對左溪說出真實原因。
左溪現在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瞭,她要是知道自己是為瞭她才受傷的話,還不知道會怎樣。
俞景年模棱兩可的說:“就那樣唄。”
“那樣是那樣?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啊……你可是靠手吃飯的,你為瞭什麼也不能讓手受傷啊……”左溪語氣中有心疼,有憤怒,有難過,有責怪,復雜極瞭。
俞景年心想,這真是個小傻瓜,手怎麼會有你重要呢。
左溪趴到他的懷裡,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想瞭很多種情況,唯獨沒想到這一種,這一種算是最糟糕的瞭吧。
如果是經濟問題,還可以東山再起,可是手傷成這樣,他怎麼繼續打比賽啊。
不過這也不是最糟糕的結果,起碼他還活著,就算他不能打比賽瞭,他還可以坐在觀眾席上,陪自己走上最高領獎臺。
然而,俞景年卻不是這樣想的。
兩人溫存過後,俞景年抬起右手摸摸左溪的頭,然後留戀不舍的看著她的眼睛,他目光深沉,好像要把她全部收進去一般。
良久,他露出一個慘烈的笑容,他說:“好瞭,我們也見過瞭,我也該走瞭。你十八瞭,也成年瞭,以後做事情成熟一點,不要太沖動,不要讓我擔心。還有,比賽輸瞭不要緊,勝敗乃兵傢常事,放寬心,及時調整情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以後我就不在你身旁瞭,你也自己保護好自己知道嗎小傻瓜……”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左溪不確定的又問瞭他一遍,她覺得是自己理解錯瞭他的意思。
可是並沒有。
俞景年又把他的話重復瞭一遍,字裡行間都是要離開的意思。
左溪揪住他的衣領,表情很軟,語氣很兇:“俞景年你是什麼意思?”
俞景年露出苦澀的笑容,他說:“沒什麼意思,離開而已。”
離開……而已
俞景年可真是狠心啊。
左溪表情變得很受傷,語氣也很受傷。
她說:“都這樣瞭你還要走是吧。”
“是。”他沒有辦法不走,他不知道自己憑什麼能夠留在她身邊。
“你不要我瞭是吧。”左溪抹幹凈眼淚,語氣悲傷又決絕。
小傻瓜,我怎麼會不要你,我隻是要不起瞭啊,現在的我怎配站在你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