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雖好,可是,到底不是祝英臺喜歡的人啊!
落針可聞的寂靜之中,隻有臺上的戲繼續。
馬文才勸說祝英臺穿紅衣,說新娘出嫁,隻有穿紅衣的新娘,沒有穿白衣的新娘啊!
祝英臺忽然抬起瞭眸,一滴晶瑩的淚從眼角悄無聲息的劃過,帶著無比的決絕,定定看著面前的紅衣新郎道,“三個條件,著縞素喪服,踏北鬥星辰,過山伯墳前,你若是不答應,我寧死不嫁!”
清冷的說罷,袖中藏著的剪刀一下子揮到瞭雪白的頸脖前。
新郎看得心尖一緊,大聲喊道,“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臺下一眾觀眾頓時此起彼伏的響起瞭抽泣聲。
“祝英臺果然是念著梁山伯的啊,竟然連結親都要著喪服,嗚嗚嗚,太慘瞭!”
“以為天從人願成佳偶,誰知曉姻緣簿上名不標,指望大紅花轎到你傢,誰知曉白衣素服來吊孝,嗚嗚嗚,哭煞我也!”
“大傢都哭梁山伯與祝英臺,難道隻有我想哭馬文才的麼,馬文才一定是愛慘瞭祝英臺,所以才會連這種要求都答應啊!”
“他心向她,她心向他,他死瞭,她白袍嫁人,踏著星辰出嫁,過他墳前,嗚嗚嗚,這誰寫的戲啊,簡直要哭瞎老娘!”
“……”
臺上吹起嗩吶,滴滴答答,英臺出嫁,臺下一眾觀眾捂著手帕子,哭成一團。
顧離墨帶著斜月霜風走進來,站在廊簷下看瞭好一會都沒有人理。
因為正是劇情高潮階段,不說一眾賓客瞭,就是一眾夥計都聽得默默抹淚,壓根沒關註到有人進來瞭。
斜月和霜風看得大為錯愕。
臥槽,這是什麼戲啊,新娘結親就結親,為什麼還要著白衣,什麼鬼!
關鍵是,這烏壓壓的一眾人,全都在默默抽泣,一副恨不得哭昏過去的模樣。
這是傢裡死瞭人麼!
簡直瞭!
這如意樓,不會是在搞什麼邪教吧!
兩人心有靈犀的,齊齊看向瞭身旁的太子殿下,想要問問太子殿下有什麼指示的,不想看見殿下死死的盯著上頭的白衣新娘,一張臉俊臉黑成瞭鍋底。
是真的黑成鍋底,洗一洗就是一盤墨汁那種。
兩人心肝顫顫。
殿下這麼生氣,是因為這戲不妥,還是因為這姑娘太礙眼?
可是,就算是因為這兩者也沒辦法啊,此刻這麼多百姓在這裡看戲,總不能讓老板突然關瞭這戲樓吧!
兩人默默吞瞭吞口水,遠離瞭殿下一點,然後斜月才低低道,“殿下,需要找個包廂坐下來麼?”
雖然這裡賓客滿堂,料定是沒有包廂瞭,可是,他們也不敢讓殿下跟一眾老百姓似的,站在廊簷下看戲啊!
不想,斜月問完,看見殿下還是黑著臉看著臺上,連個眼神兒也沒給他。
斜月心顫顫,隻能不出聲瞭,往旁躲瞭躲,默默裹緊瞭自己的小棉被。
戲臺上頭,吹拉彈唱,滴滴答答瞭一會,幕佈重新拉開,畫面一轉,浩浩蕩蕩,紅衣一片的迎親隊伍,抬著大紅喜轎到瞭梁山伯的墳前。